「說,誰派你來的!!」
李毅先是看了眼依然昏迷在牆角的嬌嬌,頓覺怒火襲肝,盛怒之下惡狠狠的對著眉疤男子問道。
「李毅,我輸了,但我提醒你一句,別高興的太早了。」刀疤男操著一口台灣口音回道,事已至此,他倒是不像之前與李毅交手時那般恐懼了。
聽到對方是台灣口音,李毅心中已猜出了個大概,隨即冷冷一笑:「是誰讓你們一次又一次的來害我,快說吧,否則你會很慘。」
「如今栽倒你的手裡,我也就實話告訴你,之前那四個人,是劉凱找來的,但這次,誰也沒有僱傭我,我是為報仇而來的!」眉疤男這次是屬實是屬於擅自行動,沒有向凌血組織的高成領導請示,因此就不會有什麼為組織保密的規矩,加上在剛剛交手的時候,他真實的體會到了李毅手段的辛辣,為了免受那些無謂的傷痛,於是如實的回道,但他說話的口氣卻不是那種失敗者特有的低三下四,相反,帶有一絲上位者的冷峻。
「報仇?」李毅挑眉問道。
「對,上次被你殺的那四個人中,有一個女人對吧?她是我的情人!!」眉疤男此刻忽然變得有些憤怒,因為這個仇,還是沒有報成。
這下,李毅算是徹底明白了,已經不需要眉疤男再解釋下去了,隨即目光一冷,道:「想怎麼個死法?」
「李毅,不要囂張的太早,今晚如果你敢殺我,我敢保證,我們凌血組織的人會不惜任何代價的將你碎屍萬段。」眉疤男說出這番話時,眼神異常的狠毒,因為他知道,就算他這次行動是擅自行動,沒有經過組織內部的批准,但作為一個在凌血組織中有著一定地位的他來說,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如果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大陸,凌血組織的高成與公與私都會幫自己報仇的,也正因為如此,儘管眉疤男在今晚已經注定成為了敗者,但他說話時還是有種勝利者才能擁有的語氣,他深信以及堅信,憑借凌血組織的名頭,定然會震懾住李毅。
可是,令眉疤男沒有想到的是,李毅並不是什麼黑道份子,儘管自從大學畢業開始,他就一直在黑與白的世界內掙扎徘徊,但他對『江湖』上的事還是瞭解甚微,他知道的僅僅也就是本市的劉家和省城的總公司罷了,因此,他對眉疤男心中那個自信無比的凌血組織更無所知,無知則無畏,眉疤男的話別說是震懾了,就連威脅也算不上。
另外眉疤男還失算了一點——李毅的性格。憑借李毅的為人,就算是知道凌血組織的強大,今晚也絕對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這個劫持了他的女人的敵人。李毅有句格言:動我兄弟和女人者,當誅之。
可就在這時,還沒等李毅動手,只見從車庫外忽然劃了進來一道銀光,瞬間,一把加長版的雙節棍的鐵鏈便纏繞在了眉疤男的脖子上,站在車庫外的黃河單臂一用力,眉疤男整個人都跟著飛了出去。
「李毅,把他教給我了,你去看看你的女人。」說話間,黃河將眉疤男拖到了對面那棟樓中。
李毅知道,黃河有一個癖好,那就是嗜血,想必那眉疤男到他的手中之後,定會不有活下去可能,而且死的也定然會異常的慘烈。想到這裡,李毅這才放心的來到了嬌嬌的身邊,將昏迷中的嬌嬌輕輕的扶了起來。
「李毅……」躺在李毅懷中的嬌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雙眼充滿著晶瑩的淚水的看著李毅。
「他們有沒有傷害你?」李毅輕聲關心的問道。
嬌嬌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李毅腰眼用力,將嬌嬌背出了車庫。
此刻,黃河已經將那名眉疤男解決完畢,奔著李毅走了回來。
「跟我來,我讓你看一樣東西。」黃河有些神秘的說道,繼而徑直的向遠處的一棟樓走去。
雖然嬌嬌現在身子有點虛弱,但李毅還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跟著黃河走了過去。
那棟樓的後方是一台黑色的雪佛蘭,黃河直接來到了車的後備箱處,隨後打開了後備箱,對著李毅說道:「你看。」
李毅快步的上前,接著微弱的月光看了進去,裡面竟然趴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黃河伸手將那人的身體調轉過來,雖然這人已經面目全非,但李毅還是一眼認出了他,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在被押往省城時被救走的劉凱。
劉凱現在雖然渾身傷痕纍纍,但竟然還有著一絲呼吸,繼而在黃河將他的身子調轉過來之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劉凱,有什麼想說的嗎?」看著劉凱即將隕落的生命,李毅忽然生出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對著劉凱問道。
「我……低估了你……」說完這句話後,劉凱的腦袋向旁一歪,死了。
其實在這起事件中,嬌嬌只是受到了一點驚嚇而已,若換成別的女子,恐怕還真得去醫院休養幾天,但嬌嬌畢竟是女子中罕見的虎人,因此,只是在回往市內的路上的車裡,便恢復了一些氣色,並告之李毅,她不需要住院。
最後,李毅找到了一家條件不錯的賓館,將嬌嬌安置在了那裡。
回家的路上,李毅和開車的黃河產生了這樣一番對話。
「黃河,今天你為什自己擅自行動,而不通知或等我呢?」
「事出緊急。」
「那你之後為什不聯繫我?」
「對方太強,怕你出事。」
「你為什麼這麼擔心我的安危?」
「……」
「你真打算就這麼給我當一輩子司機?」
「嗯……」
「你沒有想過要找個老婆,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我不喜歡女人。」
「難道你喜歡男人?」
「……」
「你說話!」
「到家了,你下車吧。」
「我讓你回答我的問題。」
「……」
最後,李毅無奈,只好下車,當他來到家門前的時候,電話忽然收到了一條短信,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喜歡上你了,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但我還是喜歡你,我沒別的要求,就是想給你當個司機,在你危險的時候能第一時間的幫到你,就這樣。」
很明顯,發短信這人正是黃河。
李毅現在有一種想用頭撞牆的衝動,這都是哪跟哪啊,一個突然殺出來的嬌嬌都夠讓自己心煩的了,現在又突然冒出了這麼個變態,命苦啊,流年不利啊。
此時此刻,李毅糾結的心情無無以復加。
他深吸了口氣,決定有機會要找黃河好好的談談,爭取把他從斷背山裡救出來……再次深吸了口氣,推開了房門。
屋內,鄭嫣然翹著二郎腿坐在客廳正中那張偌大的沙發上正在看電視,而蕭冉,則站在沙發的後方,臉色異常的難看打電話。
「嫣然,誰給小冉打的電話?」李毅對正在看著韓劇、表情十分入迷的鄭嫣然問道。
「啊??打電話?蕭冉姐打電話了嗎?」說話間,鄭嫣然這才發現蕭冉早已不在自己的身邊了,繼而回頭看去。
李毅一陣無語,從這害人精的口中肯定是問不出來什麼有用的信息了,只有等蕭冉打完電話的時候再問吧。
可是,蕭冉的這個電話卻遠比李毅想像的還要漫長,只見蕭冉急促不安的在原地徘徊,那張俏臉也是一會陰沉一會暗淡的。雖然蕭冉還在打電話,但從她對著電話說的話中,李毅還是看出了一件事,蕭冉好像是正在跟她的父母通話。
早在兩年多以前,李毅和蕭冉在那間非典隔離室的時候,李毅就知道了蕭冉的身世,蕭冉有兩位搞科研的父母,從她十二歲的時候開始,她的父母便將她扔下,去往美國。這一扔,就是十幾年,這些年裡,蕭冉只能按月的收到一筆生活費和一年才會有一次的通話機會,她不知道她的父母當初究竟是遇到了什麼難事,能夠這麼狠心的將她扔下,但她曾對李毅說過這樣一句話:「我懷疑我爸媽在美國被人控制起來了,他們現在一定是身不由己。」
對此,李毅曾和蕭冉提議過願意陪她一起去一趟美國,尋找她的父母。可當時蕭冉卻無奈的搖了搖頭,因為她只知道她的父母在美國,但具體在什麼地方,她卻渾然不知,她的父母從來就沒有告訴過她,她問也問不出來,而且他們每年給蕭冉打的那個電話,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完全顯示不出號碼,根本就是一點線索也沒有……偌大的美利堅合眾國,茫茫人海,一點線索也沒有的情況下,想找到她的父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看著正在接著電話的蕭冉,李毅忽然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兩年前的時候,他曾親眼見到過一次蕭冉和她父母電話通話時的神情,那時候,蕭冉還沒等放下電話,整個人就快變成了淚人一樣。而現在,雖說蕭冉的神情和以往差不太多,但卻沒有了那種悲傷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焦急,還有那一丁點不易察覺的興奮。
半個小時後,蕭冉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電話,隨後整個人便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重重的坐在了沙發的外沿上,雙目呆呆的看著前方,彷彿在想著什麼濃重的心事。
雖說李毅現在對這個電話內容有些好奇,但他還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輕輕的來到了蕭冉的身旁,溫柔的環住了她那纖細的腰肢,不發問。
又過了良久,蕭冉不自覺的將頭靠在了李毅的肩膀,沉思了一會,眼前忽然亮了一下,彷彿已經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對著李毅喃喃的說道:「李毅,我可能要出一次遠門了。」
「去美國嗎?」李毅早已準備,聲音輕柔的問道。
蕭冉點了點頭:「嗯,明天就去。」這一刻,一向柔弱的她,眼中竟然出現了一絲堅決。
「爸媽告訴你他們現在在哪了嗎?」李毅問。
「嗯,但沒有告訴我具體的地點,只留下了一個大概的位置,但我一定能夠找到他們。」蕭冉已下決心,語氣堅定。
「好,我陪你。」李毅早在蕭冉之前接電話的時候就猜出了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繼而做出了這個決定。
「不用,我知道,你現在正是事業的上升期,工作很忙,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放心吧,不會有什麼危險的。」蕭冉將頭靠的更緊了,事實上,她內心中是非常想讓李毅陪她一起去的,在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中,李毅早已成為了她生命中的依靠。但同時,理智卻讓她選擇了不讓李毅陪她去,聰明的她懂得這樣一個道理:女人能成為男人事業上的輔佐固然好,如果成不了,就決不能去做男人事業上的絆腳石,否則,再深的愛情,也逃不掉紅顏禍水的宿命。
她是李毅的紅顏,但她絕對不想成為李毅的禍水。
「不行,我一定要去。」李毅的決定豈能就這麼改變,口氣中充滿了不可置否,話語中傳達出了濃濃的愛意和深深的關心。
「真的不用……」看著李毅堅決的目光,蕭冉無力的推辭道。
「什麼??你們倆個要去美國??」一旁正在津津有味看著韓劇的鄭嫣然這才發現氣氛有點不對勁。
「是的,明早我就會和小冉出發。」李毅對著鄭嫣然輕鬆一笑。
「真的不用你去……」蕭冉心中非常的糾結。
「你、不、許、去!!!」
鄭嫣然將電視一關,突然對著李毅咆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