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和時遷雖然對賭博涉獵不深,但在他們的印象中,那些經常賭博的人絕對不可能根據一個陌生來電而與人輕易見面的,更何況還打算讓他們來出庭作證。正因為如此,兩人都絕對李毅今晚的行動有點不靠譜,儘管今晚的行動成功了,獲得到了包括本市在內的幾個地級市上萬名玩家的個人信息,但兩人都覺得今晚的行動是個徒勞,對搬倒劉家的作用不大。
正在這時,李毅一腳剎車,奧迪車停在了距離市中心還有三公里左右的一家飯館門前。
「和尚,你說你經常看球,那我問你個問題,假如在每場比賽之前,我能預測出哪個球隊會贏,你會佩服我不?」李毅給和尚和時遷一人扔過去一根煙。
「那得看是什麼情況,如果是中國隊對戰巴西隊,我也能預測出來誰贏!」和尚滿臉不以為然的說道,本來從李毅失蹤回來到現在,他對李毅行事上的縝密越來越佩服了,沒曾想今晚他竟然幹出了這麼不靠譜的事,因此,和尚覺得李毅似乎又變回兩年前那個愛衝動、做事不考慮後果的李毅了。
「你說的意思我懂,我的意思是,兩隻實力相差不大的球隊,例如巴西隊和法國隊,如果能在開賽之前,我預測出誰贏,你服我不?」李毅似乎看出了和尚的不以為然,解釋道。
「那也沒啥,就算你說對了,你那也不叫預測,你那叫蒙,概率很大,很容易蒙對的。」和尚眨了眨眼睛回道。
「好,就算我是蒙,那如果是連續十幾場比賽,就像世界盃的小組賽那樣,但是這些比賽中,我每一場都蒙對了,你服不服?」李毅對著和尚吐了口煙霧。
「靠,那不可能,一場兩場你蒙對了是你的運氣好,十幾場球你不可能每場都蒙對,這東西就像買彩票似的,概率小的很。」和尚壓根就不相信李毅會什麼預測,小腦袋亂顫的回道。
「你說別的沒有,我就問你,如果多場比賽之前,每場比賽我都預測出了正確的結果,你服還是不服?」李毅眼睛緊緊的盯著和尚。
「要是真有這事的話,我還真就他媽服了!」和尚接著說道:「我說你小子說這事幹嘛啊,咱們現在還是想想怎麼搬倒劉家吧,別想那些不著邊際的事兒了。」
「咱們高中的語文書中有句話叫『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咱倆現在的情況就是『蠢豬安知狐狸的智慧哉。」李毅嘿嘿一笑,眼神戲弄的看著和尚那雙茫然的眼睛。
「你就別貧嘴了,趕快想想怎麼收拾劉家吧,劉家不滅,以後咱們做什麼事兒都會遇到麻煩的。」和尚還是沒能理解到李毅的思想,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實話告訴你,咱們今晚弄到的這些賭客的個人信息沒有白弄,我想出來了一個可以讓他們主動來找我的辦法。」李毅神在在的說。
「啥辦法,快說!」和尚眼前一亮,追問道。
「就是我剛才和你說的那個比賽預測的事。」說話間,李毅推門走下了車,對著車內那兩位被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雷的目瞪口呆的人說道:「走,肚子餓了,咱們吃飯去。」
和尚和時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腦中還在回味著李毅剛才說的那句話,兩人是真的被雷到了,如果李毅真會預測的話,那還開沙場開車隊幹啥,直接買彩票去多好啊,在每期彩票開獎之前,預測出中獎號碼,那錢還不如流水一樣的進賬啊。
「下車啊,你倆不餓?」李毅對著還呆坐在車內的兩人問道。
由於李毅答應蕭冉,今晚一定會早點回家,因此三人沒有點酒,只點了幾個可口的小炒和幾碗米飯。在飯菜沒上齊之前,李毅對著時遷突然問道:
「二狗哥,你在咱們市周邊的幾個市有沒有啥朋友?」
「有啊,有不少呢,都是當年一起玩的,關係都不錯。」別看時遷長的瘦,但今晚是真餓了,還沒等菜上齊,他便端起了飯碗,大口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問道:「兄弟,你問這個幹啥,有事?」
「嗯,有事。」李毅接著說道:「我現在想弄到近期關於賭球的賽事,可是劉家的賭場最近關了,在咱們市肯定瞭解不到了,所以我想讓你幫我打聽打聽這事。」
「打聽啥?賽事?是不是想知道現在哪裡有賭球比賽?」時遷問。
「對,就是這事。」
「兄弟,你到底要幹嘛啊,我今晚怎麼覺得你神秘兮兮的呢?」時遷話是這樣說,但還是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
「這個你就先別管了,總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查找劉家的證據。」李毅臉色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行,這事也不是什麼難事,也不難辦,我先給一個住在順義的朋友打電話問問。」說話間,時遷撥下了幾個號碼。
很快,電話接通了,一陣寒暄過後,時遷將李毅剛剛問自己的事兒,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出來。電話那頭倒是爽快,說了句「沒問題,等我電話!」後,便掛斷了。
「好勒,我這朋友辦事麻利,估計能快就能有回復了。」將電話放在桌子上後,時遷說。
「嗯,咱們先吃飯。」
此時飯菜已經上齊了,三人開始吃了起來。和尚對今晚李毅的行動實在是費解,邊吃飯邊抱怨道:「老六,你先是說你會預測,然後又要弄賭球的賽事,我看你根本就不是為了搬倒劉家啊,你這分明是想賭球啊。」頓了一下,和尚裝出了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繼續說:「你的心情我瞭解,你想賺錢,但你也不能通過賭球來賺錢吧,據我所知,每個賭徒在賭博之前,都會認為自己會贏錢,但結果卻往往是輸的家破人亡……」
和尚還想繼續說下去,但卻被李毅手中砸在他腦袋上的筷子打斷了:
「吃你的飯得了,哪那麼多廢話!」
和尚嘿嘿一笑,雖然不知道李毅在搞什麼鬼,但也不再多問,開始大口的吃了起來。
就在三人準備離開飯館的時候,時遷放在桌面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看看,我這朋友辦事效率不錯吧。」說話間,時遷按下了接聽鍵。
「喂,二狗,你剛才問我的那事我幫你打聽到了,由於下半年就是德國世界盃了,因此今年的賭球賽事很多,莊家的盤口的開的也很大。」
「你這話不等於廢話嗎,我要問你具體比賽的場次,你說這些不等於沒說嘛!」時遷有些不滿的回道。
「二狗啊,咱哥倆都快五年沒見面了,你還是那脾氣啊,哈哈,場次早就給你查好了,你找張紙和筆記一下吧。」
時遷連忙叫老了飯館內的老闆娘,要了一張紙和筆後,對著電話那頭說道:「你說吧。」
「那我就給你說個新賽事吧。」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翻紙聲,「最近有一場為期八天的歐洲地區性的小組賽,一共八場,每天一場,三月五號開始,也就是明晚,是比利時對戰哈薩克斯坦,三月六號,後天,是土耳其對戰馬耳他,三月七號,大後天,是格魯吉亞對戰立陶宛,三月八號……」
一連串,電話那頭將歐洲這場地區性的小組賽對戰陣容講了出來,時遷一一記下。
「盤口的消息得莊家在比賽之前兩個時才能放出來,到時候用打電話通知你一下不?」電話那頭問道。
時遷看了眼李毅,示意李毅需不需要盤口的消息。李毅其實也聽到了時遷這個朋友在電話那頭說的話,於是搖了搖頭,示意不需要,有這個比賽陣容就足夠了。
「盤口的事兒就不用了。」時遷對著電話回道。
「好,那還有啥事不?」
時遷又看向了李毅,李毅搖了搖頭。
「沒事了,有空的話,哥哥我請你吃飯。」
「哎我說你小子今天真是奇怪了,要了賭球比賽的陣容,你卻不需要盤口的消息,你到底要幹啥啊?就拿明晚的比賽來說,比利時對戰哈薩克斯坦,如果從兩隊的隊員整體配合情況和技術來分析,比利時肯定要比哈薩克斯強,可是也沒有強太多,但如果明晚莊家開出的盤口是比利時讓哈薩克斯坦三球,也就是說,只有比利時落哈薩克斯坦四個球以上,比利時才算贏,那這球你怎麼賭啊??」
和尚在大學時代的時候是一個狂熱的足球迷,對世界各地的球隊都有著一定瞭解,於是對著李毅好奇的問道。
「和尚,我有告訴你我要賭球了嗎?」李毅笑問道。
「不賭球你要比賽陣容幹啥啊?」和尚現在滿腦子全是問號。
「和尚,你知道賭球的比賽和正常的比賽有什麼區別嗎?」李毅沒有回答和尚的問題,忽然問道。
「區別?賭球的比賽莊家會開出盤口,正常比賽就是正常比,這算是區別?」
「嗯,那後果呢?」
「後果?沒啥後果啊……對了,我知道了,正常的比賽結果有三種情況,贏或者輸或者平局,而賭球的比賽只有兩種情況,要麼是輸,要麼就是贏,對吧?」
「對。」
「你說這些究竟要幹啥啊!!」和尚催促道。
「我說過,我要讓今晚在劉家賭球場弄到的這些信息的主人主動來找我。」李毅已經胸有成竹,腦中的辦法也越來越清晰起來。
「你是我哥,你是我親哥成不?你可別再賣關子了,你到底想幹啥?」和尚有點迫不及待。
「不幹啥,就是想弄垮劉家,現在說了你也理解不了,你就等著看場好戲吧,我就讓你看看,我是怎麼蒙對這八場球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