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在滾子炮鎮通往西郊的主道上,三個身影並排的向前走著。
「兄弟,你現在的伸手怎麼這麼厲害,這兩年你到底去哪了?」老疤邊走邊揉著自己的受傷的胸口,不解的問道,這也是他一路上第三次問道李毅這個問題了。
李毅和之前表情一樣,就是微笑,還是沒有回答老疤的問題。
「你倒是說話啊,你咋學的功夫?」老疤性格就是這樣,有想不明白的事兒非要問個清楚不可,執著的很。
「你們的槍給我。」李毅終於說話了,但說的話卻和老疤的問題一點關聯也沒有。
老疤和時遷倒也聽話,將手中改裝過的大黑星遞了給去,不解的看著李毅。時遷和老疤一樣,也是對李毅這兩年來的去處好奇不已,現在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信,李毅這兩年來就像他說的那樣『一直昏迷』而已。但時遷性格卻沒有老疤那麼焦躁,看著李毅的表情,他就知道今天肯定不會知道答案了,所以這一路上才一直安靜的走著,聽著老疤的一句又一句的追問。
李毅接過了兩把大黑星後,加快了步伐,來到了主道右前方的一個魚塘的附近,沒有猶豫,直接將兩把手槍扔進了魚塘最深處,激起了一片漣漪。
「兄弟,你扔了幹什麼啊?」老疤心疼的看著魚塘內的水波,雖然這兩把槍今晚沒起到什麼作用,但好歹也是花了不少錢從黑市淘來的,可是,就在一眨眼的功夫,便被李毅扔了。時遷也蒙了,和老疤一樣,不解的看著李毅。
「這東西會招來禍患,扔了淨心。」李毅輕描淡寫的說道,於此同時,將目光看向了道路遠處正在向這邊駛來的一輛藍色奧迪車。
很快,這輛奧迪便停下了三人的面前,從裡面探出了一張陌生女人的臉,「上車!」女人對著三人說。
李毅點了點頭,對著身後的老疤和時遷一招手,率先的走進了車內。老疤和時遷看著李毅的背影,彷彿掉了一個大迷坑當中,但還是跟了上去。
趙老大的院內,黃河已經走了,李毅帶著老疤和時遷走出大門不到十分鐘後,他就走了。此時的院內,只剩下了四個手持殺豬刀的大漢和憂心忡忡的趙老大。
「大哥,你別擔心了,我看那小子就是說說而已,今晚不能來了,咱們還是各回各的家,早點睡覺吧。」一個大漢『安慰』著找老大,與其說是安慰,倒不如說是大漢同趙老大一樣,也是擔心不已,因為今晚他親眼看到那個穿黑色西裝的清瘦男子武藝的高強,若這人今晚再殺回來的話,別說是趙老大了,就連自己也會跟著倒霉。
「睡覺?睡你個頭!」趙老大是什麼人,一眼就看出了這小子的小心思,瞪著眼睛罵道,頓了一下,繼續說:「平時我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們,今天一見要出事了,就打算躲開?沒門!」
「大哥,你看你這話說的,我不是那個意思。」大漢被說個面紅耳赤,連忙開口解釋,轉而提醒道:「不過那小子功夫實在是高啊,就連黃河都幹不過他,咱們更是白搭啊!」
「嗯……」趙老大皺了皺眉頭,回想著李毅今晚來到他身後時說的話,心中一點底氣也沒有了。
「你別不說話啊大哥,你不讓我們走可以,那你倒是想個辦法啊!」大漢們焦急的看著趙老大。
「別他媽催了,我這不正想辦法麼。」說話間,趙老大掏出了電話。
「什麼辦法?」
「叫人唄,把咱們的人全喊來,人手一把槍,我就不信這小子還能比槍子兒要快。」趙老大一邊說一邊撥通了號碼。
「喂,把兄弟們都給我喊來,把傢伙都帶上,記住,是槍,不是刀!」
放下電話後,趙老大快步的回了趟屋子,取出了四把沙噴子,遞到了四個大漢的面前,叮囑道:「今晚誰也別睡覺了,那小子一旦真回來了,你們就給我蹦,往死裡蹦,出事兒我花錢給你們擺平。」
……午夜,市內的一家兩年前新成立的『迪倫酒吧』內,一個年近四十的男子獨自坐在酒吧角落處的一張散台上,桌上放著足有十多空酒瓶。
他叫於權,他現在很鬱悶。
兩年前,他是市內風光一時的刑警隊的大隊長,兩年後的今天,他被上級領導一降到底,變成了和十多年前一樣的職位,刑警隊隊員。降職的原因只有兩點,一,丟槍。二,公安局局長對他的工作表現很不滿意。
降職後,不到半年的時間,他的老婆就和他辦理了離婚,同時把他那個在小學時候就表現出勢力虛榮但卻深得他喜愛的兒子領走了,更可恨的是,他每個月還必須出錢,贍養那個半年半年見不到面的兒子。
於權鬱悶啊,鬱悶到了四十多歲還成天學二十幾歲的無業小青年一樣泡酒吧,遇到漂亮的姑娘還會上去調戲幾句,卡卡油,只有這樣,才能緩解一下他壓抑的靈魂,和齷齪的軀體。他現在已經對升職無愛了,他現在只想就這麼流氓下去,做了這麼多年的警察,他恍然間發現,原來,流氓也是一種快樂。
他,痛並快樂著。
這不,於權眼前對面的散台上,走來了一個妖艷的姑娘,這姑娘可能是失戀了,坐下後就開始大口的喝酒,還不時的掉幾滴眼淚。
「咋了?失戀了?要不陪哥玩玩?」於權果斷的走了過去,這樣的機會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老流氓的本色頓顯無疑。
「滾!死條子!」姑娘好像認識於權,也難怪,在這家酒吧內,很少有人不認識他,他早已臭名昭著了,除了偶爾幾個嗑藥後正在嗨點上的姑娘能被他佔點便宜以外,其餘的人見他就噁心。
於權似乎早就預料出會有這樣的結果,不但沒有臉紅,相反還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繼而拉過了一把凳子,坐在了姑娘的對面。
「碰——」姑娘直接砸碎了酒瓶,『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用鋒利的瓶嘴指向於權,怒道:「你他媽滾不滾?」
看來,這姑娘今天的心情真的是非常的不好,以前於權也總會遇到性格狂躁的姑娘,但有這麼大動作的,還真就是頭一次。
可是,正在這時,於權卻突然注意到,在姑娘後方的散台上坐著一個人,一個讓他失去了權力、失去了全部的人,由於剛才姑娘是坐著,剛好把這人擋住了,姑娘這一站起身後,這人的相貌剛好露了出來,是李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