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九點,李毅從旅行箱內拿出了一套乾淨的西裝,穿上後又對著鏡子照了照,覺得差不多了,這才背起了吉他,信步的走出了賓館的房門。
迎著朝陽,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前往位於省城市中心附近的商業銀行。車內,司機剛好放了一首許巍的《藍蓮花》,聽著許巍那沙啞低沉的歌聲,再次勾起了李毅與韓雅間太多的回憶。
十五分鐘後,李毅推開了車門,走下了車。近三百平米左右的商業門前,李毅矗立良久,韓雅就在裡面,今天的結果將會怎樣?
深吸了一口氣後,李毅徑直的走近了大廳,此時,八個窗口前,排著密密麻麻的長隊,透過防彈玻璃,李毅看到了坐在六號窗口內,正忙著辦理業務穿著一套女生工作西裝的韓雅。韓雅的臉蛋還是那樣的精緻,工作起來更顯得迷人。
「先排號,然後才能辦理業務。」一個保安打扮的人對著發呆的李毅提醒道。
李毅『哦』了一句後,在牌號機內連續要了八個號碼,在保安不解的目光下,逕直的走到了休息區,坐了下去。大約過了十多分鐘,李毅終於等到一聲提示:「178號顧客,請到六號窗口辦理業務。」李毅連忙從手中找出了那張標記著178號的排號紙,隨後穩了穩心態,逕直的來到了六號窗口前。
韓雅此時沒有注意到來的客人竟然是李毅,出於習慣的將手伸到了防彈玻璃下的小窗口處,另一隻手整理著文件,問道:「您好,辦理什麼業務?」
「給你唱歌。」李毅輕聲的說。
只見韓雅嬌軀一震,愕然間的抬起了頭,透過厚實的玻璃,看到了坐在旋轉椅,手中捧著一把吉他的李毅。
「韓雅,再給我一次機會,行嗎?」隔著玻璃,李毅深情的說道。緊接著,李毅站起了身,對著身後排著隊的人說道:「今天可能要耽誤一下你們的時間了,窗口內的那個美女是我的初戀女友,我想給她唱首歌。」
身後排隊的人突然被李毅這番話弄蒙了,但還沒等他們來得及做出反應,李毅手中的吉他卻發出了聲響,一陣悠揚的前奏過後,李毅深情的唱出了當初追韓雅時的《硬幣》。
「除了陽光沒有什麼可以籠罩世界。
除了雨沒有什麼可以畫出彩虹。
除了雪沒有什麼可以潔白大地。
除了風沒有什麼可以吹動樹葉。
你有沒有看到自己眼中的絕望。
你有沒有聽見痛徹心肺的哭聲。
你有沒有感到心如花朵般枯萎。
你有沒有體驗到生命有多無可奈何……」
身後的人群徹底的安靜了,不是因為李毅唱的有多好,也不是因為李毅的吉他彈的有多棒,只是因為李毅那真誠的眼神,他們被感染了。大廳內也安靜了,就連別的窗口處排隊的客人也停了下來,不由得紛紛的將目光投向了李毅。甚至連那幾名出沒在大廳中的保安,也停下了腳步,不但沒有制止李毅的行為,相反,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讚歎李毅勇氣的同時,心中默默的為他祈禱著。
本來是一出荒唐的鬧劇,但在李毅用情的演唱下,卻將這出荒唐的鬧劇演繹到感人至深的地步。
「除了你沒有什麼可以讓我眷戀。
除了悲傷沒有什麼可以值得忘卻。
除了寬容沒有什麼可以讓你釋懷。
除了愛沒有什麼可以改變生命。
你有沒有看見手上那條單純的命運線。
你有沒有聽見自己被拋棄後的呼喊。
你有沒有感到也許永遠只能視而不見。
你有沒有扔過一枚硬幣選擇正反面……」
李毅緩緩的放下吉他,大廳內還是一片啞然,正在這時,只見銀行外突然停下了一輛花車,很快,從車裡走下了一位送花員,捧著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風風火火的來到了大廳。
「李先生,您要的花到了。」送花員來到李毅面前。
李毅接過了送花員的玫瑰,再次轉到了韓雅的對面:「韓雅,能出來一下嗎?」
韓雅呆坐在窗口內,早已淚流滿面,剛才的那首《硬幣》,勾起了她太多的回憶,而現在,李毅還手捧著大捆的玫瑰,此時此景,怎能不讓她感動?
可正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李毅的身後傳了出來:「保安都是幹什麼吃的,他這是擾亂秩序,把他拖出去!
李毅回頭,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昨晚和韓雅在西餐廳一起吃飯的那個叫朱傑的眼鏡男,此時朱傑同樣穿著一身西裝,胸口的標籤告訴李毅,朱傑是這裡的大堂經理。
昨晚在西餐館的時候,李毅就曾對朱傑的身份好奇,不知道他和韓雅究竟是什麼關係,後來韓雅拉著他急急忙忙的走了,『觀心術』也沒來得及用上。可現在不同了,朱傑就站在他的對面,於是,李毅果斷的是放了『觀心術』。結果令李毅放心了不少,這個眼鏡男……根本就不是韓雅的男友,他只不過是韓雅的一個追求者罷了。正在李毅感到竊喜的時候,那幾名之前為李毅祈禱的保安大步的走了過來。
「兄弟,我們佩服你的勇氣,但領導現在啊發話了,你還是出去吧。」一個年歲稍大的保安壓低了聲音和氣的說道。
李毅點了點頭,繼而狠狠的瞪了一眼朱傑,隨後轉回了身,對著窗口內的韓雅說道:「我在門外等著你,直到你出來為止。」話後,李毅將手中的玫瑰放在了大廳內的休息椅上,繼而徑直的走向了門外。
……「小雅,你真認識這個人麼,我看他流里流氣的,不像什麼好人。」李毅走出去後不久,朱傑便將韓雅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用著一副一心為韓雅著想的表情『誠懇』說道。
韓雅沒有出聲,但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卻將答案公佈出來。此時她的腦中全是李毅的身影,如果不是因為心中有怨恨,恐怕在李毅剛才唱歌的時候,就會衝出去狠狠的抱住他。
「小雅,我也看出來了,你可能對他有點感情。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像他這種以唱點歌、送點花來感動女孩子的小痞子我見多了,這種人是不可能真心對你的,你可別犯傻啊。」朱傑撫了撫眼鏡,一臉的嚴肅。
「朱傑,我也不瞞你了,他是我初戀男友,不是你所說的那種人。」韓雅的眼中雖然還掛著淚水,但臉色卻嚴肅了起來。
「這……」在朱傑的印象中,韓雅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弱不禁風、沒什麼的人,這樣的表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具體怎麼處理這件事,我心中有數,我先出去了。」話後,韓雅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走了出去。
看著韓雅那修長性感的大腿,朱傑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這個危機,正是源自他口中的那個『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