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之九品芝麻官 正文 第039章 路艱難
    第039章路艱難

    和提學大人隋文昌同桌的一共有八個人,加上提學大人一共是九個人。陪坐的八個人中,除了敬陪末座的豫州會館掌櫃之外,其餘的都是豫州行省這次最有可能金榜題名的幾個人。

    隋文昌先是敬了豫州會館掌櫃一杯酒,感謝豫州會館對本省舉子的大力支持,為他們提供免費的食宿。這是題中應有之意,每年的慣例也是如此。不過豫州會館的掌櫃還是露出了一副激動的表情,聲情並茂地向提學大人表示這是豫州會館應該做的,以後每次禮闈的時候,豫州會館還願意提供相同的服務。

    這次會面,主角不是豫州會館的掌櫃,在敬過他一杯酒之後,隋文昌把目光轉向了同桌的幾位舉人。他先看了看坐在他左手邊的蕭蔚泉,溫和地笑道:「如果本官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名震咱們豫州的少年神童蕭蔚泉了?」

    蕭蔚泉敢對徐世森吵嚷著自己不再是神童,但是在隋文昌面前,他可不敢表露出一丁點的桀驁不馴,「大人眼力真好,學生就是蕭蔚泉。」

    隋文昌笑道:「本官可是讀過你的文章的,總體上不錯,寫的很富有朝氣,立意也新,如果能夠稍微的圓潤一點,那就更好了。」

    「學生多謝提學大人教誨,一定改正。」蕭蔚泉嘴上說得挺好,實際上卻沒有這個打算,他對自己的文采太有信心了,根本就聽不進去別人的意見。何況,就算是想改,明天就是禮闈了,時間如此緊,也來不及呀。

    「好,本官期待著能夠在金榜上看到你的名字。」隋文昌對蕭蔚泉的態度、答對還是比較滿意的,他又轉過頭來,向坐在他右手邊的另外一名舉人展示他的親民作風,這名舉人已經三十多歲了,六年前中的舉人,和蕭蔚泉一樣,今年是他第二次衝擊朝廷的金榜。

    隋文昌依次詢問,最後問到了秦之初,「你是……」

    秦之初連忙自我介紹道:「大人,學生豫北府人士,秦之初,字習遠。」

    隋文昌哦了一聲,露出恍然的表情,「知道知道。豫北府數十年來最年輕的一位舉人,你們豫北府去年因為你可是名聲大噪呀。呵呵,在座各位都是咱們豫州行省讀書人的中堅力量,本官老了,豫州的明天就靠你們了。來,本官借花獻佛,敬你們一杯酒,祝你們明天都能文思泉湧,下筆如有神助,寫出花團錦簇的好文章,個個都金榜題名。」

    隋文昌這次來,就是為了表示對本省舉人參加禮闈的重視,他是無法影響到禮闈最後的結果的。

    考慮到明天舉人們都要去參加禮闈了,隋文昌也沒有久留,酒過三巡,就起身離開了。

    徐世森做為豫州會盟的盟主,把提學大人送走後,招呼著大家好好的休息,千萬不要誤了明天的禮闈。要知道,一耽誤可就是三年時間,人生苦短,又有幾個三年可以浪費?

    秦之初回到自己的房間,先和李玉玲一起把考箱整理了一遍,這時,時間還早,他打算再看兩眼書,俗話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呀。可是當他把書拿出來的時候,無論如何都看不進去了。

    就在這時,關志文拎著一個酒罈,端著幾盤下酒的小菜,找上門來,看著秦之初坐臥不安的模樣,他笑道:「我就知道秦兄你跟我一樣,看不進書,睡不著覺。秦兄,天色還早,不如咱倆小酌一杯,何如?」

    「還是關兄知我。」秦之初把書一扔,「咱們好好地喝一杯,排解排解這讓人難熬的時光。」

    李玉玲連忙搬來一張桌子,把關志文帶來的酒菜放好,給秦之初、關志文倒上酒,然後乖乖地站在了一邊。

    關志文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把喝乾了的酒杯往桌子上一頓,「秦兄,不瞞你說,我心裡是一點底都沒有。你說我都五十多歲的人了,跟你是同一年的舉人,為了中舉,我花了多少的時間和心血,真是好不容易才躋身舉人之列,可這還不算完,還得跟來自全國的四千多名舉人,一起爭搶,要中貢士,做進士。這一步一步往前,真難呀。我都感覺我快支撐不住了。」

    科舉確實是一件挺累人的事情,關志文還算好的,好歹去年中了舉,按照大周王朝的規矩,這就有了做官的資格,這一點,要比成千上萬的落魄秀才強出太多了。

    秦之初知道關志文說這些話,主要的還是心累,這是沒有辦法化解的事情,最主要的還是要靠自我調節。「關兄,實在不行,回頭找找門路,弄個七品縣令做做。」

    關志文歎了口氣,「這事說起來輕巧,做起來可就不那麼容易了。門路?門路在哪裡?再說,就算是找到了門路,又如何?不得花錢送禮嗎?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我家因為我一直要參加科舉,把錢財都耗得一乾二淨,這次進京的盤纏,還是東挪西湊來的,回去之後,我還不知道怎麼還呢。找門路求官?我哪兒有那個錢呢?」

    關志文正倒著苦水,門外有人敲門,「秦兄,我能進來嗎?」是個女人的聲音。

    秦之初心中一動,想起了在豫州會館入住的僅有的幾個女舉人,他連忙站了起來,親自過去打開了房門,一看,門外果然站著三個人。那幾個女舉人全來了。

    「秦兄,一想到明天就要禮闈了,我們三個心中都沒底,特地來向秦兄你求助,還請你不要拒絕我們。」那個年紀比較大的女舉人說道。

    「快請進。」秦之初讓開了道路,「有什麼話到裡面說。」

    三位女舉人先向秦之初襝衽一禮,這才一起進了房間,關志文站起來向她們示意,三女又向關志文襝衽一禮。

    三位女舉人也不用秦之初安排,自覺的坐在了關志文的下首,看著三女的模樣,秦之初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關志文跟這三位女舉人頗有同病相憐的感覺,他是自覺在科舉路上不可能再往前走了,三位女舉人則是身為女人,深感科舉路的不好走。她們在春節之前,就在豫州會館住下了,屈指算來,有兩月有餘了,這麼長的時間,卻一直無法融入男性舉人之間,絕大部分男性舉人都視她們為洪水猛獸,根本就不願意和她們進行任何形式的交流。

    她們也嘗試過主動出擊,去拜訪蕭蔚泉,卻被那個還沒有弱冠的神童斥為「輕浮」,除此之外,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肯跟她們說。

    明天就要禮闈了,她們三個越想越覺得心裡沒底。她們想起了她們的女書僮經常和李玉玲一起玩,又想起了秦之初曾經讓孟光傳點評過文章,今日又和提學大人同桌而坐,覺得秦之初或許是個突破口,就抱著試試看的心理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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