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很認真的細想,他現在根本沒有多少朋友。
世界就是那麼小,走來走去都是那幾個地方,從默默無聞到舉世聞名,伴隨金戈鐵馬崛起的武將類霸主注定一生不會有多少朋友,他前進的道路上之存在必須消滅或者暫緩消滅的敵人。
漢部與西域的聯盟短時間內是可靠而且必須存在的,她們有著共同的敵人——匈奴!
因為匈奴的軍事壓力使得兩個勢力走到了一起,她們從陌生走到相識,形成一種建立在弱者基礎上的聯合,這種聯盟狀態並不牢靠,一旦匈奴方面的壓力減輕或者消失,兩個勢力必然走向碰撞,小規模的摩擦爆發衝突,乃至於走向戰爭爆發。
林斌目前要做的事情是幫助西域人,這樣做也是在幫助自己,但是又不能使西域人變得強大,中間需要維持一種力量平衡。有限的幫助下讓西域能夠勉強抵禦住匈奴的入侵,同時讓西域在與匈奴的戰爭中不可避免地走向衰弱,便利於漢部日後對西域採取應該有的軍事吞併或者平和容納手段。
每個民族都有她的基本天性和優勢。
匈奴相信戰爭手段可以壓服任何敵人,所以匈奴人在軍事上面有優勢,但是又受於民族天性的影響匈奴不懂得創造,他們使用的是民族發展本能:摧毀、滅絕、不使其共存。有民族優勢必然也存在民族弱點,匈奴的成就被天性限制,他們可以在短時間內崛起並且強大,缺少共存意識也讓他們更容易走向衰弱。
匈奴信任和崇尚野蠻,因此只懂得破壞的民族不會走的很遠,歷史也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現今的民族天性很複雜,她存在包容,但是她的包容有著自己的民族界線,一切想要融合進民族的種族必須自主或者被動地承認自己是炎黃子孫的一員,並願意為主導政權做出服務。
拿漢國為例。漢國的方方面面都存在融合地異族人,他們在民生或者軍事階層服務,漢國的軍隊系統就存在不少異族人,他們有的是鮮卑人、有的是匈奴人,但是無一例外的,他們正在被民族的天性所融合。
事實證明每個民族並不是一成不變,上古期間的炎族和黃族從黃河源頭開始,他們不斷在運動中吸納成員。兩支不斷壯大的部落因為爭奪土地爆發戰爭,無論成敗融合成一個嶄新地民族,從而世界上有了自稱是炎黃子孫的民族,他們繼承了祖先的意志對土地有著無限的渴望。如此一來農耕地意識就在炎黃子孫心裡紮下了根。
民族因為地域的關係從遊牧走向農耕,形成了一定的社會體系,他們在固定的勢力範圍內生存。有效地社會體系讓炎黃子孫誕生了自己的文明基礎,智慧文明帶來相對先進的理念。爆發出來演變成家庭族系,家庭團結在領導階層下不斷以認知為基礎向外擴張,慢慢從黃河源頭走向富饒的中原大地。
必須認清一點,民族地祖先從來都不缺乏進取和擴張精神。從窄小的黃河源頭不斷進行征服,奠定民族扎根中原足以說明一切。
版圖的擴大帶來地影響是讓這個龐大地民族變得複雜,家庭族系地關心早已經深入人心。因此也就有了私利。每個民族在進步時遭遇的困難被抬到桌面。家族地強大讓一個中央政權的王朝走向衰弱,因此也就有了王朝權力壓制到最小所產生的利益集團分佈。這段時期被稱呼為春秋諸國。
那麼民族從不缺少進取和擴張精神,是在什麼時候讓這個民族為自己加上了一道枷鎖?
枷鎖的源點正是如今的西漢劉徹王朝,這一位偉大君王完成了擴展生存空間的歷史責任,同時他也給這個民族帶來了嶄新轉折……
自由而且競爭的思想學派在有目的的打壓下消亡,一家獨大的局面產生。民族失去了擴張精神和與異族的競爭必將走向腐朽,一個思想的限制下,這個民族的子孫思想變得僵化,特別是主導人民思想的學派沒有向外擴展精神的教義下,民族無可避免地滋生無數內鬥,他們盲目地圍繞在最原始的利益中心徘徊,對外界觸手可及的利益視而不見。
一代人或許不會看出有什麼影響,但是一代代麻木地在儒家剽竊陰陽學說建立的五德輪迴上所帶來的結果是什麼?是這個民族永無止境地進行內部的
替,不斷內耗、不斷流血,進而淪陷,不止一次地被先進文明被落後文明統治,儘管先進文明不斷被動與入侵的落後文明進行民族融合,但這又意味了什麼?意味達到進化萌芽的文明被摧毀,民族的發展每一次都要從頭開始,落後也就無可避免。
林斌一直以為來到這個世界肯定是有寓意,他徘徊過也猶豫過,起先的想法再簡單不過了,那便是站在劉氏王朝的女牆下見證民族走向輝煌。毫無意外地,小小的遠望沒能實現,他走上了事與願違的道路,他艱難地踏上自保的旅程,發展成為一個有自主力的政治中心。
起先林斌並沒有發現自己崛起代表著什麼,他依然不知所措地按照本能在行事,在那一段時間唯一的想法就是「既然無法融合進劉氏王朝,那在外面為民族的崛起做貢獻也能達到目的」,他開始了新的征程,利用有限地力量進行戰鬥。
戰鬥的過程中林斌變得越來越強大,事實的殘酷爆發,就像民族的一句諺語『一山不容二虎』,等待林斌發展足夠威脅到劉氏王朝時,無可避免地讓劉氏王朝產生了敵意。
兩個本來擁有聯合發展前途的勢力產生不信任態度,她們已經失去了聯合發展的希望,事態的改變更是讓她們不得不無奈地走向對抗。
同根同源?是的,儘管雙方都不怎麼舒服,但是她們沒有否定兩個勢力是同根同源,這就出現極為怪異的現象,她們敵對、懷疑、較量,但是在外來的壓力下卻一直沒有爆發戰爭,同時她們又知道未來有一場主導民族地位的爭鬥在等待著,外來壓力消失的時候交鋒無法避免。
最高統治者的猶豫很容易被下面的領導階層發現,他們無法左右最高統治者的意志,但是卻可以進行潛意識的引導,有無數人正在試圖扭轉、拍散最高統治者心裡的猶豫。他們之中有人做出了實際的行動,一點點地鋪墊道路,那條道路的盡頭是融合或者被融合。
三個月說長不長,但是說短也不短。
在新的一年即將來臨之際,拖了一個月的兵工廠終於正式生產軍備,兩個兵工廠統一繼承先秦的流水式管理制度,採取零件分別生產再進行組裝的方式,產量因為合理的系統化制度十分可觀,新一批的戰略物資正在累加,如果進入良好循環的話足以應付來年對匈奴戰爭的消耗。
因為又勘測到兩個小型鐵礦和一個中型鐵礦,預計可以提供兩個兵工廠的消耗,而且保證供應不會中斷,權政司已經通過預案,決定再建設兩個兵工廠。而民政司也在蕭延的強力爭取下獲得加辦一個民間農具生產工廠的份額。
內政發展蒸蒸日上,軍事的擴張也頗為受益。
隨著漢部的政略方針進入軌道,在有後方不斷的優勢下,黑旗軍和虎軍在衛氏朝鮮戰場已經逐漸獲得主動權,因為戰略部署的正確,衛氏朝鮮西部的補給通道被切斷,使得衛氏朝鮮不得不再次進行龜縮,遼西和遼東的衛氏朝鮮軍隊後撤,該區域正在被虎軍接收。
沒人會懷疑對衛氏朝鮮的戰爭會失敗,勝利是必然的,差別就在於需要一點點時間去等待。
另一方面,派往涼地的呂炎已經組織起一支三萬人的族軍隊,他們用族的名義合理地接受來自漢國中央政權的饋贈,基本上完場初步的備戰,再有兩個後的準備就可以開往西域戰場參與佈防。
有好的自然也就有不好的,比如林斌正在被方方面面逼進強烈矛盾之中,一個新的問題無時無刻不在困擾這位不怎麼聰明的統治者。部下們不敢直問,韓安國卻沒有那個困擾,他非常直白,直白得讓林斌有些惱怒,韓安國不止一次在問:「要不要做好匈奴和漢國交戰後南下的準備?」
林斌已經被逼得需要做出決斷是不是要爭取中原的控制權,畢竟大戰後果格局是一定會出現變化的。
時間還在繼續流逝,初期的惱怒之後林斌真的很努力在進行判斷,無數聲音在提示他:不南下取代劉氏王朝就是對中原文明的犯罪,他領導下的政權更有活力,超時代的治理思想能夠使民族走的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