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怎麼不換?」竇史顏興奮得聲音發喘,不斷搗弄身上的戎裝。
林斌有點哭笑不得,「換?怎麼換啊!這衣服太小了!」
他拿起放在旁邊專門給什長以上基層軍官佩戴的制式劍,這把劍長不過三尺,劍鞘樣式樸素,但是對於林斌來說,只有70厘米左右的劍實在也太小了。
「什……什長……」
林斌聞聲回頭,看見一個年紀絕對不會超過十八歲的小孩支支吾吾說,「您……您……可以找軍需大人,或許……或許能找到合身的衣衫……」他說的斷斷續續的,臉上也是一幅非常敬畏的表情。
林斌看著這名只到自己胸膛,長的十分瘦弱的孩子,卻是呆了,良久回過神來,不禁心想:「這漢代都是怎麼一個回事?」和藹應,「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小的沒名字,大家都叫我草根子。」他見林斌走向自己,竟是嚇得跪地就要磕頭。
「別怕,我又不吃人,你知道軍需官在哪嗎?」林斌擰小雞似得把他提起來,便往外走。
在草根子的指路下,林斌找到了軍需處,那是一所比較大的帳篷,外面擺著好幾口木箱,很多穿著短褐(粗布做的短衣)的民玞在忙碌,這一路看到林斌擰著草根子在走的士卒又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不提,來到軍需處後,那些民玞竟也是被驚嚇住了一般,先是發傻,傻夠了又非常開心的大讚……
「竟有如此猛士!???」
「如此猛士,定可保一方之平安!」
「是啊,我們這總算也能過上幾天安穩日子了。」
「高祖皇帝顯靈啦,派下猛士鎮守四方來了……」
林斌就擰著草根子站在軍帳前,聽著軍營裡突然唱起的古賦。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只見士卒奔出軍帳,揮舞兵器,大聲頌賦,民玞應之,「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猛士守四方!守四方!……」
林斌單人屠虎,對陣二十餘驍勇烏丸人不敗的事跡已經傳遍整個軍營,而且還有往外漫延的趨勢,士卒和民玞的反應並不出奇。
軍需帳篷突然被撩開,一個瘦老漢探出頭來,「你們不要命了!?高祖皇帝的詩賦可是能隨便唱的……的……?」他看到帳篷前老鷹擰小雞似得林斌和草根子,長大嘴巴,手指林斌,開始「你……你、你、你……」『你』個沒完沒了。
話說,林斌足有1米87,不止身材魁梧,常年軍旅生活更是養成了一種精悍的氣勢,再看健康的小麥色皮膚,看上去雖然不帥,但也長得不算嚇人,他就不懂人們看到自己不是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樣,就是驚駭欲死。
他想:「難道是因為身上血跡沒洗?或者體味慘不忍睹?」
他放下擰在左手的草根子,雙手抱拳,「韓隊率分配的衣服太小,我是來看看有沒有再大一點的衣服?」
瘦老漢又是一陣「哦……哦、哦、哦。」『哦』個沒完,就是不作回答,滿臉驚駭神色。
林斌環顧周圍已經圍滿的漢軍士卒和民玞,發現他們瞪大眼睛看著自己,有種自己像是關在鐵欄子裡供人觀賞的稀有動物的錯覺。他沒有不知所措,只是有點納悶,「沒有?那就算了……」說完就又要擰起趴在地上發傻的草根子走。
「且……且慢!」瘦老漢的表情也像其他人那般激動,「壯士且慢!進帳來,容我為壯士量身,夜晚便可做出合身的戎裝。」
林斌剛踏入帳篷,還沒適應裡面的光線,卻又是聽見外面哄鬧「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他嘴角微微翹起,作為一個令人回味的笑容,甩甩頭開始打量帳內擺設,只見帳篷內堆滿木箱和兵器架,右前方角落裡的箱子上擺著幾捆紅布,看來那就是要為自己做戎裝的材料。
「壯士且先幫老漢搬來一個木箱立腳。」
林斌依言想搬一個約50厘米高的木箱,搬時卻發現木箱有點沉,不過只有這個木箱沒有被整齊排列,只能用力托起來,只聽箱子裡出現『嘩啦啦』的聲響。
「果然真猛士!連裝滿『金』的『盒屋』都能搬動!」
漢時的錢不分銅造和純金造,皆泛稱為『金』。現在還在使用的有呂後時期的『五分錢』和漢文帝時期的『四株錢(又稱半兩)』,還有純金鑄造樣式精美的『金餅』,一個金餅稱呼為『一金』。所謂的『盒屋』,一般泛指裝著銅錢和金餅的容具。
瘦老漢腳踏盒屋,手拿布尺在林斌身上比劃,嘴裡還不斷唸唸有聲:「足有八尺二身高,果然魁梧!若我漢軍皆像壯士如此,胡虜和烏桓賊又怎敢猖狂?豈敢頻頻犯我大漢邊疆!」
林斌一臉黑線,嘴角直抽動,任由瘦老漢枯瘦的手抓抓自己手臂的腱子肉,襲擊自己的胸部,又蹲下去拍拍自己充滿韌性的大、小腿肌肉,忽地,他看見那雙枯瘦的手竟是要使出一招猴子偷桃,不由大駭……
「這是……?」他護住胯下要害,臉色發苦。
瘦老漢臉色一呆,仰著頭,問:「不量胯部?如何做袍?」
林斌苦悶忍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