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工 正文 第一六五回 冬季無戰事
    天啟元年的冬季,遼東大地顯得有些平靜,復遼軍忙著鞏固金復防線,並拓展朝鮮安州生產基地,駱養性異常高調地去了一趟朝鮮,參將的頭銜很有些震懾的作用,何況朝鮮本來就視大明為宗主國,一切都進行得相當順利。

    朝鮮國內不是沒有反對的聲音,不過在大明朝的積威與恩德之下,支持的聲音還是佔了多數。

    控制朝鮮,以夾攻建奴,這也是新任登萊巡撫袁可立的主張,登萊與遼南的支持,加上朝中徐光啟、孫承宗的聲援,復遼軍開闢東江戰線的計劃也就順利通過,並且從登萊、天津得到了不少的支持。

    安州以北不遠的介川,也確實發現了鐵礦,使得安州可以建成一個煤鐵聯合的工業基地。

    不過情況也不都是那麼樂觀,安州的煤炭似乎不適合煉焦,煉鐵所需要的焦炭,還是得從灤州或者山東那邊運過來,這就迫使李彥放棄了在安州建立冶鐵廠的打算,而是將冶鐵廠建在旅順,安州和介川就徹底成為礦場開發。

    介川的鐵礦石可以供給旅順煉鐵,安州的無煙煤可以供給遼南作燃料,安州、介川的礦業也就此發展起來,到了天啟二年的正月,這兩處礦場,已經有超過三千人的規模,包括兩支三百人的護礦隊。

    安州、介川的礦場使用的礦工中,大概有一半左右是逃亡的遼民,還有一些朝鮮的民眾,平時勞動的間隙,都要接受基本的軍事訓練,差不多等同於金州、復州等地方的衛所守備軍。

    安、介礦場實行規模化開採,勞動條件在李彥看來是相當惡劣,不過在這個時代。卻要好出很多。

    安、介礦場的煤鐵礦開採出來以後,就可以通過清川江順流而下,進入大海,再輸送到皮島、金州、旅順,其中鐵礦石全都送往旅順。無煙煤在蜂窩煤爐進入朝鮮以後,也在朝鮮本地賣得不錯,特別是冬天來了,取暖、燒水、做飯,使用無煙煤確實方便。

    安、介礦石的運輸皆由旅順華夏船運公司負責,天津造船廠在十月下旬、十一月份,先後有四條兩百料。一條三百料地大船下水,其中護航艦隊得到了那條三百料的大船,以及一條兩百料的福船,艦隊的主力戰艦就成為一艘三百料的大船,加上兩艘兩百料地福船,以及十幾艘其它戰艦。

    雖然數量看上去不算很多,這些卻都是遼南最好的船。而且幾艘大船更是實現了火炮了。最大的三百料炮船,已經是雙層甲板,一共三十六門大炮,其中千斤大炮一十八門,三千斤大炮四門,其它也是八百斤的重炮。

    這幾乎已經是遼南鑄炮地全部產能。為了裝備這三艘炮船。甚至還從朝廷那邊弄了幾門大炮。這些炮都是徐光啟、李之藻帶著洋人鑄出來地。精作坊地工匠也參與了一些。這幾門大炮都是三千斤以上地。射程和威力都要比復遼軍標準配置地千斤重炮要更遠、更大。

    正因為炮船所需要地炮太多。李彥只給艦隊裝了兩艘新船。加上最早地那艘一共是三艘。三艘船加在一起。差不多就是將近一百門大炮。幾乎掏空了遼南地潛力。

    剩下來地三艘兩百料地福船。其中一艘被李彥給了登州水營。當然也不是白給。一是李彥從沈有容那裡弄來了很多船。二是袁可立一高興。給了遼南更多地支持。再說天津船廠地物料可都是從南方徵用地。船廠地成本並沒有那麼高。

    李彥給登萊送了一艘大船。拉近了與袁可立之間地關係。僅僅是這一點。這艘船地價值就賺回來了。袁可立為了遼南請餉籌糧。也確實是很用心。

    還有兩艘大船。一艘自然是留給遼南華夏船運公司。在遼南起步地過程中。李彥一直從華夏工場那邊抽取資源。這一回將這些船轉過去。也算是一種彌補。

    華夏船運公司收攏了水營整頓以後裁汰下來地大小船隻。承攬天津、灤州、遼南、皮島、安州之間。華夏工場、津灤廠礦、遼南物資。以及安介礦石地轉運。業務繁忙得很。

    另外一艘大船則留給了北方船運社,這是海商協會地一些商人,募股籌集起來地船運社,除了一些天津、山東原來的船商,也是從遼南或租或買,置辦了上百條大小船隻,結成了這個船社。

    北方船運社地結構組成與華夏船運公司相類似,他們下面有兩支船隊,一支跑外海,一支跑內河與近海,跑外海的自然是準備著發往朝鮮與日本,跑近海地也主要是從天津這邊,將北直隸或者沿運河而來的物資運到遼南,從遼南那邊運回來水泥、海鹽等,也是做得很熱鬧。

    除了這兩大船隊,也有很多跑散貨的船隻,他們在跑海運的時候,也往往要結成船隊,大家一起走,抗風險的能力才會更強。

    也有一些人組成了一些小的船隊、船運社,在遼南的影響下,相對平靜的這個冬天,北方的海上航行的船隻似乎一下子多了起來,津灤一帶、遼南半島、皮島和朝鮮,以及山東半島沿海,漸漸形成了以遼南為中心的海上商圈,與閩粵為核心的南方海貿圈形成截然不同的特點。

    李彥也是著力培養這些海上的船商,雖然與跨越大半個地球的西方海商不能相比,甚至相對於南方閩粵的海商來說,北方海商的規模與實力也還有著很大的差距,不過他們這種更側重於商貿的方式,似乎會更加健康一些。

    北方海商協會在天啟元年晚些時候,也就是十一月底的時候,選舉出了委員會,委員會隨後委任了一位海關關長,開始履行海商稅的榷征。

    遼南衙署在海商協會及委員會都有相應的名額,華夏船運公司也有代表入選,作為遼南的掌權者,以及協會-海關模式的提出者,李彥在協會中的影響力很大,甚至有委員希望推舉李彥為會長,不過被他給拒絕了。

    遼南衙署監督海關的運作,對海商的行為干涉的不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能和建奴發生任何形式的關係。

    這半年多以來,包有才和他的情報部一直在致力於在建奴控制地區建立情報系統,在劉愛塔兄弟,單盡忠等人投降以後,才逐步弄清楚建奴內部的一些情況。

    建奴之前的叫法應該是女真,不過是東北地區的一個遊牧民族,除了放牧,他們在其他方面的生產手段很缺乏,這包括農田種植,以及手工業,他們需要的很多東西,譬如鹽、茶,乃至糧食、鐵器等等,都需要通過與漢人的交換得到。

    與明朝的戰爭爆發以後,建奴並沒有發生物資的短缺,一方面他們在戰爭中不斷獲勝,可以通過戰爭去掠奪;另外一方面,他們將漢人變成奴隸,可以為他們生產,還有一條很重要的途徑,那就是商人。

    雖然在戰爭期間,女真與明朝之間的商貿活動被打斷,明朝沒有對建奴實行嚴格的貿易控制,但是這種交易也是受到限制的。

    不過不能直接交易,間接的交易卻可以,憑著遊牧民族天然的好感,女真人可以通過蒙古人從明人那裡換得想要的物資。

    此外,也有很多大明的商人,為了利潤不顧艱辛,直接通過蒙古進入建奴控制的地方,進行交易,其中又以與蒙古接壤的山西商人最多,這也是明末清初,晉商發家的起源之一。

    李彥是絕對不容許商人去資敵的,雖然他管不了山西經蒙古到遼東的商道,不過在遼南,在海上,正是他可以控制的範圍。

    相對於在遼東半島以東海域活動的護航艦隊,在西面海域,也就是渤海灣中活動的近海艦隊,雖然沒有靖海號、鎮海號、寧海號那種大型的炮艦,但也從遼南的水營中抽調精銳力量,也有幾艘炮艦,巡閱近海綽綽有餘。

    趁著這個冬天的平靜日子,遼南對水營進行了整頓,一東一西分別組成兩支艦隊,海戰棋也在水兵中流傳,兵戰俱樂部海戰部更是成為艦隊將領的培訓基地。

    陸營的發展也沒有停頓,經過兩個多月的學習與訓練,毛文龍、張盤等原鎮江營的將領如期從兵戰俱樂部結業,並受命組建新的鎮江營。

    在他們學習的這段時間,李彥已經讓遼南總兵王國興為組建鎮江營抽調了足夠的人手,並徵募新軍,並進行了初步的基礎訓練,這些兵丁與基層軍官與原來的鎮江營並沒有多少關係,倒是身上遼南的色彩更厚重一些。

    李彥並沒有拆散原來的鎮江營軍官,雖然他們還是將佔據新編鎮江營的大部分中高級將官,不過他們想脫離復遼軍系統去控制這支新軍,也基本上是不可能。

    鎮江營重建以後,也將移駐東江,這樣一來,在東江這條東部戰線上,復遼軍就有三個營一萬多人,足夠發起一次局部的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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