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工 正文 第一三九回 金州防線
    送走毛文龍的時候,李彥給他補充了一些裝備和給養,每人一把腰刀,六百桿長槍,以及制式的弩弓一百把,此外還有燃髮式的手雷,以及一些地雷,幾隻海船,上面甚至有幾門火炮。

    李彥手上掌著工部軍器局,還有四座工廠,以及一些個人產業,如今又接收了金州衛的軍器局,雖然規模不大,工匠也多逃散,但是要恢復起來,做些短刀和長槍,只是時間問題。

    至於滅奴銃,也是給了一些,不過這個時代的火銃要形成威力,必須要足夠的數量,並配合隊列輪射,不然準確率低得嚇人,對彈藥的補給要求也很高,李彥認為毛文龍並不需要這些。

    另外,又從遼南收攏起來的衛所兵中,給毛文龍補充了一些兵員,包括一些原本廠衛營的老兵,將毛文龍的部屬增加到一哨六百多人,裝備也更加精良。

    如果說毛文龍原本的兩百人只是亡命之徒,那麼現在才有了軍隊的樣子,廠衛營的老兵經過這次戰鬥以後,顯得更加老練成熟,雖然只是底層的伍官,卻也將原本散漫的兵丁組織得很有條有理,看上去有那麼一點像是軍隊的樣子。

    李彥臨時給了毛文龍一個鎮江營的番號,將現有的這六百多人編為中軍哨,許他到了鎮江以後,可以招募遼民或逃散的衛所兵,進行擴充。

    毛文龍手上還有王化貞給他一百張空白告身,手筆比李彥要大很多,不過李彥覺得既然是敵後作戰,游擊為主,保持三千正規軍已經足夠,多了便是靡費糧餉。

    歷史上的毛文龍被袁崇煥斬殺,所列十二大罪狀,專制、冒功、跋扈無禮、侵盜錢糧、自開馬市、私收爪牙、躬為盜賊、好色誨淫、草菅民命、交結近侍、掩敗為功、不能復遼東寸土,這些既是毛文龍口不能答,想來都是確有其事。

    不過也不能就此說毛文龍的人品有多差。正所謂好的體制能讓壞人不得使壞,壞的體制能讓好人也變壞,想想明末的歷史上,虛功冒餉遍地都是,毛文龍以區區二百兵出遼東、占鎮江,據諸島。收遼民,從無到有,建立東江鎮,儼然便是獨立王國,他有這樣的劣跡,實屬正常。

    如今李彥為遼東道,駐軍金州,節制遼東諸軍,而毛文龍還只是手下無兵的區區游擊。當然談不上跋扈,李彥也不會容他建立獨立王國,但卻要充分利用他建功立業的慾望。在遼東打開另一番局面。

    「賢弟,不如也讓大哥我帶上一哨兵,去打復州吧?」看著毛文龍的船隊離開了碼頭,駱養性回過頭露出羨慕地表情。

    「一哨地兵。能做得什麼?」王國興斜了駱養性一眼:「咱們打了金州。便似捅了馬蜂窩。建奴地大軍隨時會來。你不會想要臨陣脫逃吧?」

    「你才想臨陣脫逃!」駱養性瞪了王國興一眼。想想也是。金州眼看就有大戰。只恐兵少。哪能分兵?

    「游擊騷擾。便交給毛文龍。沙場建功。還得看咱們這裡。」李彥也笑了笑。對諸將說道:「首戰地經驗教訓。要好好總結。有針對性地加強訓練。雖然咱們放出了劉愛塔投降地消息。不過金州這個地方。建奴是不會放棄地。要做好大戰地準備。」

    參謀部已經組織開展首戰地總結。這次戰事進行得如此順利。首先是參戰地三個哨都是經過了長期嚴格地訓練。在壓力並不是很大地戰鬥中。嚴格執行了訓練中地戰術動作。效果明顯。

    此外。參謀部制訂地伏擊計劃。以及建奴對明軍極為輕視。也讓這次戰事變得非常簡單。然而今後要面對建奴地主力。不管是計謀還是游擊。恐怕都免不了面對面地硬仗。

    游擊戰終究只能起到騷擾地作用。以後來地史料來說。毛文龍地東江軍也似乎未能給建奴造成多大地殺傷。差不多是屢戰屢敗。

    但遼沈之戰後,不獨毛文龍如此,整個明軍都是如此,也只有袁崇煥在寧遠、寧錦之戰中,憑著堅城,防守成功,取得了勝績,給了建奴較大的殺傷。某種意義上來說,李彥要在金州,複製袁崇煥在寧遠、寧錦之戰中的戰法。

    李彥並不指望毛文龍在東江和建奴打硬仗,這就好像游擊隊和正規軍的差別,毛文龍一沒兵,二沒餉,三無軍械,四無堅城,指望他正面對抗建奴,也不現實。

    正如李彥所說,毛文龍的任務就是牽制,甚至於東江軍的存在本身就是牽制,縱觀歷史上毛文龍與後金之間的戰事,屢戰屢敗,即便毛文龍說他打的勝仗,也多是虛報,遼西十幾萬兵馬都打不贏,他那連兵器都配不全地雜兵,更不可能打贏。

    不過從天啟元年起,後金在東面幾乎每年都要和毛文龍打上兩次,收諸島、打鎮江、打金州、打耀州、打清河,甚至打到寬甸、鞍山、薩爾滸,最近距離後金的都城瀋陽不過一百多里,即便是敗了,那也是戰術不對,但不能不說有牽制的效果。

    反過來說,明廷在袁崇煥之前,對毛文龍既無約束,也無有力支持,才造成後來的局面,毛文龍占鎮江,特別是占金州以後,登萊巡撫袁可立、總兵沈有容都認為不足守,鎮江、金州也確實不曾守住,但毛的部將張盤卻在旅順留了兩三年。

    正是一開始的放任自流,才使得東江軍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李彥卻準備好好利用東江軍的牽制作用,倒要看看後金會如何應對。

    李彥也不會與王化貞爭什麼權力,攻佔金州以後,在將戰報發往朝廷,以及天津、登萊等處的同時,他也老老實實地以遼東道地身份,向王化貞這個上官做了匯報及請示,畢竟名義上來說,遼東巡撫確實管著遼東道。

    不過李彥既沒有等王化貞的指示,也沒有等朝廷的旨意,從攻下金州的那一刻起。他便開始動員所有的力量,按照計劃完善金州的城防,準備迎接建奴大軍的反撲。

    金州衛城原本是外面砌著磚石,中間是土坯的方形關城,南北長三百多丈,東西寬一百多丈。南北門都有甕城,城外地護城河寬四丈餘、深一丈多。

    衛城西面地寧海門距離金州灣海岸一里多,東門外幾十丈便是山地丘陵,只有中間是一條官道和平地,金州衛城便像一把鐵鎖,守衛著身後地金州半島。

    這樣的地形,對李彥來說極為有利,只要掐住金州城正面四五里許地平地,便可以將建奴擋在外面。建奴若是要從東面的丘陵山地迂迴,便會喪失騎兵地優勢,李彥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用步兵在山地對其大量殺傷。

    大量的物資從天津、灤州送到金州灣的碼頭,其中最多的便是灤州水泥廠生產的水泥,以及並不怎麼均勻光滑的鐵條。

    為了金州的城防工程,李彥從灤州的煤鐵廠抽調大批地工匠,他們領著金州半島滯留的遼民,用水泥和鐵條澆注規定大小的水泥板。

    金州城北門外,以及東西兩側地平地上,到處是忙碌的人群,在城西。一道「之」字形的城牆輪廓,從海灣延伸到西城牆。

    城牆的軌跡呈奇怪的波浪狀,一共有兩處折角的凹入,兩處凸起,然後與金州衛城的北城樓連到一起,這是類似於稜堡的設計,敵人想要進攻凸起處,投入兵力有限,想要進攻凹入處。就得承受兩側城牆上攻擊。

    東面在官道外側,也是拉出了類似的城堡牆基,一道牆與金州城東牆平行,然後折向東側地矮丘,那裡將建成城堡的制高點。

    兩座城牆將官道往中間一夾,在不影響平時通行的時候,任何軍隊想要通過這裡,就要遭到兩面城牆上的打擊。

    幾百個工匠領著上萬的遼民勞工,有的在工地上挖地基。整理土地。壘城牆;有的在專門辟出來的地方攪拌石子水泥、澆注預制水泥板;有的在伐木、採石、采砂、打土坯、燒磚,為了將建奴擋在金州之外。大家都是憋足了勁頭幹活,兩側地城牆每天都要高出一大截。

    水泥的作用在這個時候顯露無疑,不僅砌牆時能作為最好的黏合料,還可以將不規則的石頭澆注起來,將石子澆注成方塊,使築城的速度大為加快。

    築城所需要的水泥、鋼鐵等都要從灤州運來,糧食衣物則由登萊那邊提供,李彥的金州攻略得到朝廷的同意,天津巡撫、登萊巡撫都需要全力支持。

    不過只是依靠外運肯定不行,李彥要將金州打造成與建奴長期對抗的基地,起碼要能自己造血,達到一定地平衡才行。

    多是丘陵山地地金州半島,並不適合普通的耕作,雖然從天津調了一些土豆、蕃薯和玉米地種子、種苗,組織流民擇地搶種,在入冬以前能夠播種一季,但僅靠這些肯定是不行的,還是得發展工礦業。

    金州城以南的金州半島,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礦產資源,也就是丘陵岩石比較多,技術人員發現其中有很多適宜製造水泥的石灰石,便在金州城東面的大孤山一帶擇地修造水泥廠。

    水泥廠暫時還不能為城堡的修建帶來幫助,一旦建成,卻可以憑借技術和石灰石原料的優勢,實現規模生產,在滿足金州需要的同時,或許也能成為金州向外銷售的優勢產品。

    水泥廠廠址的東面,大孤山臨海的海灣,則準備修建一處港口,接收從旅順口轉運過來的物資,將來水泥廠的水泥,也可以從這裡運出去。

    當然,要想是這些物資流動起來,從大孤山開始,連通水泥廠和金州城的道路就必須要打通,而這三處連成一條線,也就將金州半島牢牢地鎖在身後。

    金州還有一些鹽場,兵備道衙門也開始組織人手重新整理,恢復生產,雖然產量有限,起碼可以保證金州數萬人的需要。

    在看過鹽場落後的滷水煮鹽以後,李彥計劃著等到水泥廠建成。用水泥澆注成更加先進的曬鹽場,產量應該能夠增長很多,若是能賣出去,這個收入也相當可觀。

    遼沈戰敗以後,很多遼民都是離開了自己的家園,奔向遼西、遼南。甚至是朝鮮,希望找到一條返回大明的道路,金州半島也聚集了兩三萬這樣的遼民。

    兵備道衙門以工代賑,將這些遼民組織起來開墾土地、參與工廠、港口以及城堡的修建,其中一部分人還被組織起來,出海打漁,李彥希望盡早在金州實現民生上的自給自足,至於軍隊方面,肯定還是要朝廷給予支持地。

    遼沈之戰結束以後。後金軍並沒有立刻進攻遼西,寧前道參議王化貞在廣寧收攏潰兵,方才穩住局勢。也因此受到重用,升任遼東巡撫。

    經過一段時間的混亂以後,明廷終於也是漸漸穩定,開始重新佈置戰守之策,以王化貞為遼東巡撫,駐防廣寧;以沈有容為登萊總兵,節制登萊水軍;以李彥為遼東道,領軍攻金州,但這些都還是局部調整。朱由校及滿朝大臣,此刻都在等一個人,那就是前遼東經略,為言官交章攻擊而下台的熊廷弼。

    遼沈戰敗發生在熊廷弼去職後不久,這時候天啟與群臣才發現此前熊廷弼經略遼東一年多,沒有喪師失地是多麼的彌足珍貴,如內閣大學士劉一、御史姜秉謙等人都認為,若是熊廷弼還在遼東,必不至於發生遼沈之敗。

    也就是在三月的時候。朱童蒙、郭鞏等人還彈劾劉一黨庇熊廷弼,轉眼間遼沈戰敗,天啟一怒之下罷了朱童蒙等人的官職,重新起用熊廷弼。

    五月己未,熊廷弼再疏辭以後,終於在天啟言辭懇切地聖旨催促下,抵達京城,成為天啟眼中最為可靠的救命稻草。

    「臣請皇上免予追究前番誤聽流言,彈劾微臣的科道言官。已降職者。乞復原職,」熊廷弼在參拜過天啟以後。所說的第一句話,卻是為那些因為彈劾他而被究問的言官說情。

    「科道官風聞糾論,不辨是非,誤了前方大事,不可不處罰,」朱由校坐在寶座上搖了搖頭,否決了熊廷弼提出的第一個請求。處罰言官,既是要給熊廷弼一個交代,還是對言官的告誡,也是問責的必要舉措,何況,年少的朱由校深恨那些清談誤國地言官。

    「愛卿既來,必不容奴賊猖獗,遼東勢危,愛卿可有良策?」朱由校第一次見到熊廷弼,坐在龍椅上認真地打量著這位非議甚多,曾經守遼一年餘的前朝重臣。

    熊廷弼於萬曆四十七年出任遼東經略,此番也是第一次見到做了皇帝的朱由校,感覺坐在上面地皇帝,言辭間條理清楚,道理分明,容不得別人置疑,不禁心中一喜,看來皇上並不像外面流言所說,只是個喜好弈棋、木工的頑童,連忙為皇上分說起復遼策略。

    「臣以為當固守遼西,漸圖恢復,」熊廷弼大聲道:「集馬步兵於廣寧,阻敵於三岔河對岸;天津、登萊各置舟師,乘虛入南衛,動搖其人心,設登萊巡撫如天津;而山海特設經略,節制三方,此三方佈置之策。」

    「皇上聖明,」曾經被言官以「黨庇熊廷弼」的罪名而彈劾的內閣大學士劉一馬上出聲贊同:「臣以為,當以熊大人為經略,節制三方,固守廣寧,三方策應,漸圖恢復。」

    「此策甚好,」朱由校勉強笑了笑,他想起與李彥臨別時,曾經推演過的一局兵戰棋,其策略也是堅守廣寧,以拖住建奴主力,而以天津、登萊的水師為機動,在覆蓋、金州、鎮江等地伺機騷擾,與熊廷弼所言不謀而合。

    只不過那局棋的結果依然不是太好,因為加入練兵棋以後,明軍的素質被設定得奇差無比,特別是士氣、勇氣極度低下,幾乎沒有任何野戰能力。

    朱由校雖然不甘心被動防守,但也只能理智地接受現實,點頭說道:「固守以待恢復,熊愛卿所言甚是,不過我大明軍隊是否能伺機出擊,以殺傷建奴?」

    「朕已讓遼東道李彥李大人領京營一萬。攻打金州,欲以此為要點,牽制遼南建奴,熊愛卿以為如何?」朱由校對軍政事務的認識,多來自那套戰棋,以及李彥、孫承宗二人借棋發揮地道理。不禁又提起李彥的殺傷策,以及金州攻略。

    大殿中剛剛變得熱烈輕鬆的氣氛似乎陡然僵住,熊廷弼眼睛的餘光掠過群臣,略一沉吟,便朗聲說道:「以孤軍,擋方張之敵,臣以為斷難取勝。」

    「啊!」本來成竹在胸的朱由校驚呼出聲,身子微微前傾,急道:「熊愛卿是說。三娃……哦,是李大人必敗嗎?」

    熊廷弼注意到朱由校惶急的神情,以及脫口而出地暱稱。知道這個叫「三娃」的遼東道,定然深得皇上的寵信,不過他並未因此而有所顧忌,反而是脖子一耿,揚聲說道:「孤軍必敗!」

    「這……這可怎麼辦?」朱由校一下子急了,暴露出他這個年紀所固有地不成熟。

    「李大人已於五日前領軍出征,現在撤回怕是已經來不及了,」兵部尚書崔景榮走出隊列,出聲奏道。

    雖然他出任兵部尚書不過幾個月。但遼沈戰敗,終究要承擔責任,此前已經上疏請辭,也遭到不少的彈劾,日子並不好過。

    李彥的出征金州地作戰方案,是得到內閣和兵部支持的,如果再次失敗,那他這個兵部尚書肯定得下台,聽到熊廷弼如此斷言。也不禁擔心異常。

    群臣也都屏住呼吸,表情沉重異常,都知道大明如今再也承擔不起大的失敗了。

    崔景榮還要說話,殿外突然傳來小太監尖細的叫聲:「皇上,金州戰報。」

    「啊!」朱由校在李彥出征以後,也天天想著前方的戰況,所以讓小太監一直盯著通政司那邊,一有戰報,馬上送到。所以這個小太監才不顧往常的規矩。出聲打斷了正在進行中地朝會。

    事到臨頭,朱由校卻是過份擔心。臉色蒼白,癱坐在龍椅上,口中訥訥說不出話來,生怕聽到不好地消息。

    已經是翰林院侍讀、少詹事的孫承宗暗暗歎息一聲,示意小太監送入戰報,出列取在手中,打開掃了一眼。

    群臣地目光頓時全部集中在孫承宗身上,朱由校靠著龍椅,勉力直起身子,直勾勾地盯著孫承宗手上的戰報。

    孫承宗對這份戰報本來已有判斷,但被眾人這麼看著,也不禁微微有些緊張,快速掃了戰報的標題一眼,又定睛看了看,才激動地捧著戰報,跪倒在地:「恭喜皇上,金州大捷!」

    「大捷?贏了?」朱由校一下子又癱了回去,靠著椅背,似乎渾身地力氣在那個瞬間被一抽而空。

    「念,孫先生快念給朕聽!」癱坐下去的朱由校伸出手指點著,急急地說道。

    孫承宗連忙答應,再次展開戰報,一字一句地念了起來:「臣李彥領神機二營、四營、廠衛營,於五月甲子,攻取金州,斬首六百,俘敵八百,吾軍傷亡僅十七……」

    贏了!竟然贏了?朱由校小臉漲得通紅,毫無帝王風度地戇笑起來,雖然之前李彥一再保證,攻取金州肯定沒有問題,但明軍自從薩爾滸之戰以後,屢戰屢敗,特別是剛剛經歷了遼沈之戰的慘敗,失地千里,喪兵十餘萬,朝野間士氣低迷,對前方戰事幾乎束手無策。

    即便是被寄予了極大希望的熊廷弼,其策略也不過是固守,不敢提及主動出擊,更遑論收復失地,特別是他剛剛還斷言李彥孤軍必敗,讓朱由校驚惶萬分,轉眼間便得到這樣的好消息,興奮幾乎暈了過去。

    「臣等恭喜皇上!」群臣也是欣喜異常,畢竟數年來糜餉千萬,兵十數萬,無一勝績,金州勝績雖小,卻是前所未有,人心頓時大振。

    「嗯,三娃……李彥李愛卿做得好,朕、朕要封賞……」朱由校激動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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