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工 正文 第一二二回 大練新軍(第三更)
    汪文言果然不愧為玩陰謀的高手,他通過各種渠道打聽到客氏和魏朝、魏進忠都有染,於是想辦法讓魏進忠和客氏做事的時候,被魏朝撞上。

    魏朝雖然是個太監,但太監同樣有自尊,而且更加敏感,魏朝或許不介意客氏與別人發生關係,但魏進忠卻又不同,這個傢伙當初可是魏朝手下的小弟,如今居然搶了他的姘頭,是可忍,孰不可忍!

    於是魏朝當即發飆,這件事便被鬧到朱由校那裡。

    汪文言對這件事非常得意,事情鬧到朱由校面前,既可以讓客氏丟臉,破壞她在朱由校心目中的印象;又能借魏朝之手,幹掉魏進忠。

    在汪文言想來,魏朝和朱由校的關係,要比魏進忠親近很多,兩人又都是客氏的姘頭,魏朝與客氏發生關係的時間還更長,客氏即便不偏袒魏朝,也很有可能不偏不倚。

    但事情的發展卻讓汪文言哭笑不得,朱由校也不問事情的具體經過,直接讓客氏處理,而客氏竟然絲毫不顧及同魏朝的關係,將過錯統統歸咎在自己的老情人頭上,於是魏進忠安然無恙,魏朝卻被搞掉了。

    汪文言知道,經過這件事情以後,魏進忠、客氏以及朱由校之間的關係,會更加穩固,暫時輕動不得。

    李彥知道這件事以後,卻沒有多說什麼,或者說也顧不上,他現在正忙著拚命造火銃。

    在多次試驗以後,新型鑽床添加了夾具和螺旋滑軌,將待加工的銃管用夾具夾牢以後,搖動手柄,即可使得夾具推動銃管穩定地向前推進,從而被高速轉動的鑽頭將內壁打磨光滑。

    與手動繩鑽一天只能打磨一到兩寸相比,新型鑽床的效率要提高很多,基本上兩到三人操作一台鑽床,一天可以加工五到六根銃管。成品率也要高出很多。

    而且繩鑽的操作必須要是熟練的工匠,鑽床就簡單得多,基本上有一些經驗的工匠在簡單的熟悉之後,就能掌握基本的操作,因而可使得銃管實現大批量的製造。

    當然。改進後地鑽床本身也變得更加複雜和精細。製造地難度也在增加。雖然李彥讓機器廠和精作坊集中力量。先造一批鑽床供給軍器局使用。但以眼下地製造速度。一個月也最多提供十台左右。

    而在銃管打磨地效率得到提高以後。坯管地打制效率又成為另外一個瓶頸。精鐵也就是鋼材地冶煉也同樣成為問題。李彥為此忙得腳不沾地。也就顧不上客魏這對齷齪貨了。既然汪文言都沒有辦法。他就更沒有辦法了。李彥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用紙將標準量地火藥包好。使用時只要在槍口地尖刃上劃破紙包。將火藥倒入便是。」李彥給駱養性展示了紙藥包地使用。因為簡化了裝藥地程序。確實要比原來節省一些時間。

    「要是子彈扔進去就能打。那就更好了。」駱養性試著打了一槍。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還不如說。要是事先能裝好幾十枚槍彈在槍膛中。開戰地時候只需扣動扳機。那豈不是更好?」李彥拉了一下槍栓。因為這把槍是用了火石。也就是所謂地遂發槍。其擊發裝置扣上了彈簧。射擊後必須拉動槍栓。讓擊發錘歸位。才可以進行下一次設計。

    火繩槍雖然也有相似地構造。不過與擊發火石相比。火繩只需要落下。因此不需要多大地彈力。遂發槍在這方面要求就更高了。

    不過李彥還是打算多造遂發槍,以代替火繩槍,畢竟遂發槍與火繩槍相比,在射擊速度,以及受天氣的影響方面,都要好很多。

    駱養性地神機營車兵四營剛剛從保定、真定一帶募召了兩千多兵員,補足了兵額。畢竟京營的名頭更容易吸引人。也不容易上戰場。

    以遼東募兵的經驗來說,很多招募來地兵丁。在開赴戰場的途中,會出現大量的潰散,李彥和駱養性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李彥被駱養性聘為車兵四營的練兵參贊,當然這個名頭只在營中有作用,並未經過朝廷的任命。

    李彥也有意識地參與到四營的訓練中,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這支軍隊會成為他和駱養性的重要依靠。

    「長途地行軍訓練是必須的,」李彥指了指遼東的地圖:「如果我們去遼東,要在建奴騎兵環伺的情況下作戰,提高機動能力是必須的。」

    「走路的和騎馬的比機動,怕是不行吧?」駱養性對李彥提出的這個訓練項目有些懷疑。

    「戰術上比不了,戰役中未必不能夠,特別在遼東平原東部的山地丘陵地帶,建奴地騎兵也應該沒有用武之地了吧?」李彥心目中有一支軍隊,曾經用兩條腿跑過了卡車摩托,而在與建奴的作戰中,沒有機動能力顯然是不行的。

    駱養性開始並不相信李彥的說法,但是在使用兵戰棋推演以後,他也發現機動能力的重要性,掌握機動性的優勢,就等於掌握了戰役的主動。

    不過,駱養性對於長途行軍的認識並不充分,而李彥的五十里行軍計劃,甚至讓他也嚇了一跳。

    「我看這個行軍訓練,可以作為新兵篩選地標準之一,凡是不能夠堅持下來地,我想就不必要留下了,凡是能夠堅持下來的,他們地意志品質足以成為優秀的兵丁,」李彥對駱養性如是說道。「長途行軍可以鍛煉兵丁的體力、意志和紀律,」李彥越想越覺得這個項目非常必要,而且好處很多。

    駱養性雖然覺得五十里的長途行軍在要求負重、時間的情況下,似乎比較恐怖,不過他就喜歡挑戰極限:「那就練吧,如果我們能夠跑得比建奴還快,那肯定能打勝仗。」

    行軍訓練的情況要比李彥想像得更好,大部分是貧民出身的新兵都能夠堅持下來,反而是四營原來的一些老兵,中途掉隊,駱養性毫不客氣地將這些人清除了出去。

    這其中也有一些小頭目,身後有些後台,但他們的後台總不能和駱養性相比,駱養性可是曾經帶著朱由校「私奔」過很多次的「寵臣」。

    駱養性也很快發現,每天的行軍訓練堅持了一個月,四營的面貌已經煥然一新,紀律、堅韌、意志這些東西,似乎已經出現在這些新兵的身上。

    四營的訓練計劃雖然多數是按照李彥的意見制訂而成,但帶隊訓練的卻是性格豪放的駱養性,所以李彥總覺得四營缺少紀律,但他們在訓練中的表現卻又相當出色。

    除了行軍訓練,李彥能想到的特殊項目並不多,不過車兵四營的每個項目都必須要進行反覆的訓練,特別是火銃手,要將裝藥、壓實、裝彈、瞄準、射擊、清理槍膛等十幾個步驟的火銃射擊反覆操練,並通過實彈訓練驗收效果。

    駱養性旗下的車兵四營基本上拋棄了戰車,統共只有三個兵種:火銃手、長槍兵和刀盾兵。

    李彥甚至對笨重的火炮也興趣缺缺,雖然徐光啟一直希望他能鑄造出精良的火炮,但李彥卻不願意將製造火銃的人力抽調來造炮。

    徐光啟的想法是造炮築台以守土,李彥的想法則是尋機與建奴火並,殺傷其有生力量,他並不覺得固守是個好主意。

    正是因為戰略思想的不同,才造成了兩人對火炮態度的差異,當然,一旦火銃的裝備能夠到位,李彥也不會放棄對火炮的改進,但就目前來說,他並不看好這種移動能力太差的裝備。

    四營的兵丁在駱養性的率領下也顯得相當奔放,他們的打法完全是拚命似的,拚命地奔跑,拚命地射擊,然後不顧一切防禦似的,用長槍兵肉搏。

    四個二十五乘二十五的方陣,其中兩個火銃兵方陣,兩個長槍兵方陣,還有幾百的刀盾兵和輔兵,僅僅是在校場上擺開訓練的架勢,也已然有一種懾人的氣勢。

    若要說這支軍隊有什麼不足,那就是還沒有上過戰場,還有規模太小,就算加上李彥那營新兵,總共也不過四千人。

    就在他為這件事發愁的時候,兵戰俱樂部的王國興找到他,說是他已經成為神機營戰兵二營的練勇參將,其級別甚至要比駱養性更高。

    王國興是新城侯王升的兒子,大家都叫他小侯爺,而王升的姐姐,正是朱由校的生母孝和太后,他以勳戚的身份統領神機營戰兵二營。

    京營的體制經過多次變化,以前的經營將官都是由內監及勳戚擔任,嘉靖年以後才改成武將統領,文臣協理,王國興能成為練勇參將,倒是回到了過去的老辦法。

    李彥對這種將官的任命方法很不以為然,但對王國興成為練勇參將卻樂觀其成,雖然缺少駱養性那樣豐富的經驗,但王國興也一直是兵戰俱樂部中活躍的一份子,也正是兵戰俱樂部以及駱養性刺激了他的鬥志,才上下活動,依靠裙帶關係進了神機營,而且上來就是練勇參將,僅次於神機營左右副將。

    王國興的成功讓兵戰俱樂部的紈褲都蠢蠢欲動,他們也已經不再滿足於「紙上談兵」,也想同駱養性、王國興一樣,成為統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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