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工 正文 第一一六回 一將無能
    魏朝等人走進房間的時候,並沒有顯得垂頭喪氣或慌張,魏朝甚至還瞪了李彥一眼。

    李彥清了清嗓子,剛打算說話,看到客氏也跟在後面進了房間,便知道今天這事怕沒法子了。

    果不其然,眾太監一口咬定這個是魏進忠,而不是李進忠,至於那個李進忠已經藏匿起來。

    李彥端起茶杯,低頭抿了一口,頭腦中快速盤算起眼下的形勢,這個魏進忠十之八九便是李進忠,他不會相信另外還有一個李進忠。

    不過這件事要弄清楚,除非是讓天啟來認人,不然這個又叫魏進忠,又叫李進忠的傢伙,鐵定能矇混過關。

    但他還要堅持的話,必然會讓王安、客氏,還有魏朝等人仇視,其他人也就算了,他還不想與王安鬧得太僵。

    如果這個魏進忠與李進忠是同一個人,就常理來說,他應該無法得到朱由校的信任,但凡事總有例外,客氏一直在幫魏進忠說話,甚至忽略了魏朝,李彥總覺得這個魏進忠是魏忠賢的可能最大。

    就這樣放過他,李彥又不甘心,可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放下茶杯,起身向魏朝深深一躬:「魏公公,小子魯莽了,還請恕罪則個。」

    魏朝愣了愣,沒想到李彥轉變得這麼快,王安已經在一旁打起哈哈:「三娃也是對殿下一片忠心,所謂關心則亂,如今既然真相大白,魏朝你也就不用計較了,大家便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往後為殿下效力,抬頭不見低頭見,還得好好相處才是。」

    聽到王安這麼說,魏朝勉強還了一禮,怪聲道:「那還要請李大人以後手下留情。咱家可不想再吃鎮撫司的牢飯。」

    「哪能呢!」李彥笑了笑。

    雖然表面上作出和解。李彥卻清楚這個梁子怕是結下了。以兩魏與客氏地關係。再加上客氏與朱由校地關係。讓他地前程變得恍惚。

    李彥本不喜宮中勾心鬥角。此刻卻也不得不考慮。深陷漩渦地自己。以何策自保。又能否卻奸邪。

    李彥很想提三尺劍。手刃客氏與兩魏。一了百了。可若真是這樣。他地未來也就毀了。與他地理想相比。為這三個小丑一樣地玩意殉葬。實在很不值得。

    想來想去。也沒有完全之策。只有一面增強自己地實力。一面與小丑們在朱由校面前爭寵了。

    次日九月初六。庚辰。朱由校於皇極殿即皇帝位。以明年為天啟元年。大赦天下。並加封群臣。

    李彥在光宗時已恩除軍籍。成為監生。並直接授予正九品軍器局大使地官職。這次也升了兩級。為工部營繕所所副。正八品。兼領軍器局。同時還成為了錦衣衛副千戶。

    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處置,照理說文武殊途,沒有同時兼著文武職銜的,不過李彥是先被授了營繕所所副,再被駱思恭加了錦衣衛副千戶。

    錦衣衛的頭銜本來就是恩賞,亂得很。不過都是虛職,李彥這個副千戶卻有一部分實權,至少他手下有兵。

    同時,李彥還在徐光啟那裡掛著練兵事務,這個職事也在朝廷有備案,不過誰也沒想著與這個正八品,還是營繕所所副這種「非主流」的小官計較,很多時候,營繕所的所副、所丞都是工匠或者畫師之類地掛名。

    工部設營繕司。主管土木、儀仗一類的事務。營繕所與軍器局類似,相當於營繕司下屬的建築公司。承接、組織各種工程與大小事務。

    李彥作為所副,自然不用急著去管營繕司的具體事務,交卸宮禁以後,便發帖子將汪文言請來,還有駱思恭、茅元儀、石柱子等作陪。

    汪文言這次以監生加官為中書舍人,從七品,這個職位掌書寫誥敕、制詔、銀冊、鐵券等事,其實就是抄寫這部分文書的,相當於內閣大學士的打字秘書,實際職權不大,但位近中樞,倒也不容小視。

    汪文言與李彥在光宗、朱由校的冊立過程中,出力甚多,但因為只是監生的緣故,資歷又淺,也不可能立刻授予重要的實職。

    倒是駱養性終於得償所願,離開駱思恭地翼護,成為神機營佐擊將軍,獨領一營,名下轄兵丁三千。

    三人因性情相合,平日走得比較近,在三代皇帝的更替中,也持同樣立場,此刻又不約而同地升了官,自然歡喜異常。

    酒過三巡,汪文言見李彥有些走神,便道:「俊傑,是不是又有什麼奇思妙想?不若說出來,讓咱們先睹為快啊!」

    李彥如今也是正兒八經的八品官,自然不好用原來地「三娃」作字,便隨便取了個「俊傑」的字。

    李彥見大家都看著自己,微微笑了笑,搖頭道:「發現自己還真是只會奇思妙想,有的事情怎麼做也弄不好,不如請汪兄教我。」

    「什麼事情,說的這樣正兒八經的,」汪文言笑著端起酒杯,在李彥面前的碗沿碰了一下:「先喝酒,有什麼儘管說來,哥幾個幫你解決。」

    「對,喝酒喝酒,官兒越做越大,這麻煩的事情也多,」駱養性端起酒碗,大聲嚷道。

    茅元儀跟著端起酒杯:「諸位莫要叫苦,殊不知小弟在一旁羨煞矣。」

    石柱子也端起酒碗應和,李彥見大家調笑無忌,心中頓時一寬,端起酒碗道:「行,大家一起來。」

    喝完酒,李彥招呼吃菜,卻抬頭看了駱養性一眼:「大哥作了神機營的佐擊將軍,統領一營,莫非也有什麼煩心的事情?」

    「屁地一營,額員三千,連一千都不到,還都是老弱病殘,幸虧不用他們去打仗,成祖時代的無敵京營,哪有半點影子。」駱養性嘴裡啃著油肘子,甕聲說道。

    「京營廢弛,歷來已久,錦衣衛不也是缺額很多?」李彥笑著搖了搖頭,中樞如此,可見地方上的情勢。想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微微歎了口氣,又道:「聖上衝齡即位,外有建奴構釁,內裡積重難返,想要中興大明,任重而道遠。」

    「養性兄、俊傑賢弟,你們要看到好的一面,皇上即位,大量起用過去被罷黜的賢人。只要將那些奸黨趕走,事情都會好起來的,」汪文言笑著說道。

    「說到這件事。俊傑、柱國,我這有些崔文升、李可灼獻藥的內幕,你們看是不是整理幾篇文章,登在報紙上?」

    柱國即是石柱子,作為《華夏商報》地主編撰,石柱子也早不是那個落魄秀才,自然也改了名字,叫石柱字柱國。

    李彥眉尖一挑,知道汪文言狡計多端。這個時候提出「獻藥」一事,肯定別有所圖,聯想到他方才說要攆走奸黨,箇中情由,便一清二楚。

    「這事與誰有關?」李彥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駱養性,隨著往日被罷黜的官員大量起復,朝中必然有一番爭鬥。

    「呵呵!」汪文言也停下筷子,目光掃了眾人一眼:「聽說。李可灼獻紅丸,可是走通了首輔大人地路子;御醫說不能用,劉大人也說藥效不清楚,也只有首輔允可;事後崔文升、李可灼輕罰,也是首輔大人票擬的。」

    「好大的手筆!」李彥輕輕歎了一聲,揪住崔文升、李可灼,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與此事有關,曾經獨掌內閣多年的首輔方從哲。

    公允來說。前有崔文升。後有李可灼,二人皆非御醫。前者乃內監,後者是鴻臚寺官員,都沒有用藥地資格,但是很可能因為光宗自己同意,甚至要求,於是就服用了兩人的藥。

    崔文升獻藥,導致光宗腹瀉不止,按理就應該嚴懲,而後更應慎重。

    到了李可灼獻紅丸,本被閣臣斥退,但李可灼通過內官,讓光宗聽到了這個消息,在召對時問起。方從哲也說「不宜輕進」,奈何光宗不聽,其後有御醫會診,群臣商議,劉一、孫如游都以為非萬全藥,不可輕投,因為李可灼也說了,他家鄉有兩人同用此藥,一人有效,一人受損。群臣差不多都是這個態度,不可輕投,但也沒有激烈反對,於是在光宗的堅持下,還是用了此藥,據說第一顆吃下後,效果很好,當天晚些時候,又吃了第二顆,然後便一命嗚呼。

    前後兩次獻藥,本身與方從哲的關係都不大,作為內閣首輔,方從哲與群臣一般,都是猶豫不決,都認為不可輕投,但也沒有堅決反對。

    誠然,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畢竟群臣不是醫生,藥理難明,御醫也拿不出確切地意思,更何況這些不懂藥理大臣?無論作何選擇,不過是賭博而已。

    用藥出了問題,支持則難辭其咎;不用藥而病情惡化,反對者事後也難免為人非議,於是一句不可輕投,成為群臣地不二選擇。

    但不作決定,本身也是決定,也得承擔相應的責任,用後世地話說,這便是不作為,用御史王安舜地話來說:醫不過三代,不能用其藥,為什麼不反對呢?

    「這事若鬧得大了,會不會牽連太多?」李彥想了想說道,雖然就這件事來說,方從哲有過,也夠得上引咎辭職,他只擔心此事會擴大成為黨爭。

    明非亡於後金,實亡於黨爭,作為後來人,李彥清楚的記得這個教訓,他希望歷史不要重演。

    「其他人多少會受些影響,卻不會傷害根本,」汪文言笑了笑:「報紙上也不用說別的,只要質疑崔文升、李可灼就行了。」

    「這倒是簡單,」李彥點了點頭,這樣做至少表面上不涉及派別,而且這件事確實有反省地必要,天子即國家,皇帝的私事也得重視。

    也不由感歎汪文言高明,光宗死後宣遺旨,遍賞群臣,甚至連李可灼也賞了五十兩,御史郭如楚、王安舜等反對。方才改為罰俸一年。

    或許,方從哲也知道,若是給李可灼定罪,那麼他的不作為也足以致命,想以此矇混過關,不料他的對手早已將目標對準了他。

    駱養性嫌李彥與汪文言商量害人的事沒有意思。便端著酒碗找茅元儀:「茅兄,那個兵戰棋弄好沒有,聽上去很有意思。」

    駱養性雖然是武人,以他的位置注定難以走上戰場,聽過兵戰棋的策劃,一直躍躍欲試。

    「第一版已經就緒,只待俊傑確認後,便可啟用,」茅元儀端起酒碗與駱養性碰了碰。笑著說道。

    「管他做什麼,要不咱們到下面,先玩兩把?」駱養性喝了酒。大聲說道。

    茅元儀看了李彥一眼,李彥也不喜歡琢磨勾心鬥角的事情,便也站了起來:「那行,咱們一起去玩兩局。」

    當天正好是九月初七日,辯論已經結束,但還有些人留在俱樂部,聽到會提前展示完整版的兵戰棋,都很興奮。

    說是完整版,其實距離李彥心目中地最終形態。還相差很多,充其量只是第一版。

    兵戰棋的第一版只設戰場作戰功能,開始的數據可以自由選擇,駱養性選了五千長槍兵為基數,以四比一換了一千鳥銃兵,他選擇了進攻。

    茅元儀也是五千長槍兵,不過他換的兵種比較雜,包括刀盾兵、狼筅兵、鏜鈀兵、快槍兵、鳥銃兵,共三千餘。

    一開始雙方也沒有選什麼戰役。而是直接戰鬥,地形選擇的是平原,等於是雙方將軍隊展開來打。

    駱養性揮兵進攻,他的火銃手要比茅元儀更多,但是茅元儀有刀盾兵,使用地是敷設多層牛逼的籐牌,能夠有效降低遠程火力的殺傷。

    駱養性不得不揮兵上前,而在近戰上,長槍兵地攻擊力雖然強。但是茅元儀排出標準的鴛鴦陣。刀盾兵在前,狼筅兵、鏜鈀兵在後。防守密不透風。

    狼筅兵、鏜鈀兵是明軍中很有特色的兵種,狼筅、鏜鈀,兩者都類似於長槍,不過在槍刃後面安裝分枝,鏜鈀一般為兩根,有些像三齒木叉,可攻可防。

    狼筅就更誇張了,據說原為竹子做成,前端削尖可以刺人,留著後面密集的枝椏可以防身,後來就依此製成兵器,在長槍的前端,槍刃的後面弄上很多分支,長地可達兩尺,短的一尺,足以護住身體。

    這一局駱養性表現得相當拙劣,對軍事一知半解,對兵戰棋如何玩也不太懂,反而是茅元儀充分利用規則與防守的優勢,很快贏得戰局地勝利。

    駱養性當然不服,這一次他換了炮兵,而茅元儀則選擇了主動進攻,在付出一定地代價以後,衝到近前,成功滅掉了人數更少的駱養性。

    到了第三次,駱養性開始選騎兵,但是在茅元儀地火銃、快槍、火箭的三段式狙擊下,也以失敗而告終。

    在戚繼光的鴛鴦陣中,鏜鈀手通常攜帶火箭,以架在分支上發射,從而與快槍、鳥銃構成近、中、遠的多層次火力覆蓋。

    就兵戰棋的數據演示結果來看,茅元儀的多兵種陣型幾乎無解,但在現實中,明軍面對建奴地騎兵又幾乎無解。

    所以從第四局開始,駱養性選擇了建奴騎兵,李彥則對茅元儀的軍隊加入士氣與訓練度,進行調節,當然這個調節只是相對的,不可能符合實際情況,最後茅元儀還是取得了慘勝。

    幾場戰鬥下來,雖然看上去簡單,但是每一回合的傷亡結果都會由李彥計算出來,這種換算關係與演示,吸引了所有的人。

    有人質疑數據的換算是不是合理,李彥就將不同兵種之所以攻防、體力、生命值的數據不同的原因與理由擺出來,這些數據的確定,都是李彥與茅元儀推敲過地,雖然缺陷還很多,但起碼能夠自圓其說。

    在得到解釋以後,眾人的興趣就轉移到不同兵種在戰鬥中的表現,並試圖尋找最佳的兵種組合,以及破敵之法。

    眾人研究後發現,茅元儀參照戚繼光弄出來的鴛鴦陣,幾乎就是步兵最佳組合。可攻可守,唯一的辦法或許就是用大炮轟擊,並以優勢兵力固守陣地。

    也就是說,如果同等「兵數」,那麼茅元儀的選擇只要再加上幾門炮,就會是最佳組合。這裡地「兵數」是兵戰棋中的說法。也就是不同兵種折算成為長槍兵地人數。

    在不同兵種裡,長槍兵差不多是最便宜地,竹竿削尖,或者是白蠟桿綁上槍頭就行,所以被確定為基本兵種,其他兵種的換算都以長槍兵為標準。

    議論兵戰棋地同時,難免要說到大明地軍隊,去年的薩爾滸,後來的鐵嶺、開原。以及不久前建奴叩關,明軍都是一敗再敗。

    「遼東馬步兵十萬,為何竟奈何區區建奴不得?」眾人都有這樣的疑問和憋屈。特別是看了兵戰棋的推演,哪怕建奴騎兵的攻擊、速度都是最高,以鴛鴦陣防守,也可以一戰。

    「也不是沒有打贏過,上個月遼東都督僉事、總兵官賀世賢報捷,言斬首一級,獲一頭盔,奪馬四匹,瀋陽無恙。賊已退去……」宣城伯家的公子衛時春大聲嘲諷,還伸出手指比劃,引得眾紈褲哈哈大笑。

    「我呸,數萬大軍,就殺了一個賊人,也好意思報捷,真是無恥之極!」鞏永固怒聲罵道。

    劉文炳打開折扇搖了搖:「瀋陽無恙,城外卻被劫掠一空;賊已退去,馬上身上皆是滿載而歸。我大明數萬虎賁,於城頭肅立相送,壯哉!」

    「狗日的!」鞏永固破口大罵:「那些總兵參將一個個畏敵如虎,就只知道要糧要餉,哪裡能打勝仗?」

    「熊廷弼討歲餉八百萬,前番建奴犯瀋陽,也只能守城,任由建奴劫掠而去,也是無能。」

    明朝的軍政信息。很多可以通過邸報、搪報流轉。如今還有《華夏商報》,前方地軍情。市民差不多都能通過各種渠道獲得。這些紈褲公子,多是富庶顯貴之家,平日耳濡目染,對軍政事務也有些看法。

    雖然說這些議論是坐而空談,難免有所偏頗,顯得激進,可其中的某些看法,也是有些道理。

    「歲餉八百萬,一年或可,兩年、三年,但願天祐我大明,年年風調雨順,五穀豐收,沒有有水旱蝗災,地震火災,國泰民安……」劉文炳手搖折扇,嬉笑說道。

    「劉文炳,你個混蛋別再陰陽怪氣,」新城侯府的小侯爺王國興拍著桌子跳了起來:「屁地風調雨順,遼東旱、江南旱、山東蝗,一年八百萬,再有兩年,大明就亡了,熊廷弼該死!」

    「靡費錢糧千萬,寸土難收,守土不靖,要此經略何用?」

    鞏永固雙手擊打桌面,慨然吟道:「恨不能提三尺劍,擊破韃虜,收取山河,立萬世之功。」

    李彥看了茅元儀一眼,後者手上捏著一隻長槍兵的木偶棋子,因為用力過大而微微顫抖。

    駱養性端著一隻紫砂的茶壺,大口大口灌著茶水,胸膛急促起伏,呼吸粗重。

    汪文言手上拿著一把折扇,開了又合,合了又開,臉上帶著莫測的微笑,低低說道:「熊廷弼,有錯,但也有功,他的功勞就是守護了遼東一年平安,沒有再次大敗,也沒有丟失城池。」

    「只不過,他也不能改變遼東的頹勢,他的平遼策,也非萬全,」汪文言看了李彥一眼:「這是楊大人所說,俊傑以為如何?」

    「積重難返!」李彥輕輕吁了口氣:「但此時若要換將,只怕形勢會更加糟糕熊廷弼終究不是戚繼光,就他往日的奏疏來看,雖勤勉恢復,治軍嚴苛,但於練兵一道建樹不彰,而明軍的最大問題就是戰力不行,遇戰即潰,這在薩爾滸之後地幾次遭遇戰中,體現得尤為明顯。

    熊廷弼經略遼東最大的問題還在於上下不和,一則有人說熊廷弼性情剛愎、意氣用事,李彥的理解,這個人或許不知變通,太有原則,想做個好官不容易。

    二則遼東所用的多數還是衛所兵,以各地班兵為主,明末衛所兵早已退化為農民,又是衛所將領的私兵,既無戰鬥力,也不好調動。

    當年戚繼光抗倭,也實行募兵,熊廷弼統衛所兵,又不能御下,或許能夠不失地,也僅僅如此而已。

    「只怕,終究是要換的,」汪文言聽了李彥的話,微微搖頭說道。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