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樓雖然不分晝夜都接待客人,可若是說熱鬧還得算是晚上。
按照慣例,天色暗下來桃花樓就會燃起五光十色的桃花燈,香煙繚繞的香爐裡緩緩一處那令人心醉的香味。
此時此刻,桃花樓裡到處都瀰漫著讓人酥軟的香味,水顏忙摀住了鼻子,蹙眉想著:「香味裡一定是加了什麼東西,才會有催情的效果……」
今晚並非月圓,所以沒有所謂的買花兒大會,那些沒有被投到標的姑娘就會從廂房裡出來,或是在迴廊依欄而坐,或是池邊赤腳斜臥,再或是舞台上,絢麗的燈光下賣力扭動身姿展現著美好舞姿。
她們這樣無非是希望遇上一個好的客人,將自己包下來,那就不用每日接客這麼辛苦。
桃花樓裡到處瀰漫著**的味道,燈火輝煌,讓人目眩神迷,笙歌靡靡,更是透盡了萎靡之味,這桃花樓窮盡奢華輝煌之勢,美景、美人、美酒,好此道者來到這裡無非就是到了天堂。
水顏微微撩起窗紗,看到外面那一派酒池肉林之相,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也不知道是為何,竟然毫無意識的自言自語,「這裡一日所耗費的資金,怕是夠軍中一千人三天所吃。」
才剛說完,水顏就覺得驚詫,「為什麼我能知道夠軍隊一千人所吃?」
就在此刻,腦子裡什麼東西若隱若現,有什麼東西即將呼之欲出,可一股尖銳的刺痛卻忽地通入骨髓。
水顏痛的往後退,卻靠在了一睹溫暖而堅硬的「牆上」,她驚覺地抬頭一看竟是趙武矍來了。
見到臉色蒼白又一臉痛楚之色的水顏,趙武矍二話不說就扣住了她的手為其把脈。
「你地毒發作了?」
那疼痛猶如調皮地小鹿就在天眼**地位置蹦跳。疼痛也是至輕至重。感覺難受到了極點。水顏竭力調整自己地呼吸。想站穩些不至於靠在他地胸口。
「不是毒。是頭痛……」
「你怎麼會頭痛?」平淡地語氣猶如一杯白開水。
「不……知道……」她故意隱瞞頭痛地真正原因。是不想他對自己有所察覺或者說是防備。
若不是此刻頭痛難忍。水顏一定會立馬彈開。她試著往前挪動。卻被一股眩暈逼迫著又抵在了他胸口。
趙武矍嘴角抿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你確定靠著我不會覺得難受?」那沉冷的聲音中透著揶揄。
水顏揚起頭,被疼痛折磨的目光有些迷離,卻在極短的時間內透出了銳利,「能靠著,總比倒在冰冷的地上好!」
趙武矍微聳肩,對於她說的話不置可否,只是面部的表情不再冷硬。
說話間水顏只覺得頭痛減輕了不少,忙拉開了與趙武矍的距離,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我這樣坐著可以嗎?」她問的話滿是恭謹,只是對之對持的目光卻是帶著挑釁,她再次提醒趙武矍,自己不會是他的奴才。
趙武矍的緊抿的唇再次勾起一絲弧度,配上那冷峻的模樣竟是另一番俊朗風韻。
水顏表面看上去依舊平淡無波,可心卻猛地跳了下,她卻沒有立即避開他的注視,反而是一雙眸子靜靜迎上去沒有絲毫退縮,更無半分做作。
他唇角的幅度加深,收回了那帶著探究的注視,「對於他的下落你不感興趣?」趙武矍意指子夏。
「你能來這裡,那就說明他沒有死。」
「你為何不問我和他的關係?」
水顏好笑的看著他,「我連他的身份都不感興趣,對於你們的關係我能有興趣?」。
他點頭,從懷裡掏出了一枚紅色的藥丸遞給她。
「這是什麼?」前車可鑒,這一次,水顏小心地防備,並沒有伸手去接,她已經怕極了自己被藥到。
看到水顏小心的反應,趙武矍微微挑眉,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對她解釋那藥的作用。
「這是張大夫新研究出的藥丸,能慢慢清除你體內的毒。」
「解我體內之毒?」水顏心裡大悅,可下一刻她又皺起了眉頭,「張大夫和我素不相識,為何要給我這樣的藥丸?」
「是我讓他做的。」
「你——?」水顏眼裡寫滿了疑惑。
「吃與不吃隨便你,以後我會定時給你送藥來。」
水顏半信半疑接過了他遞來的藥丸,小心收了起來,趙武矍看她這樣,倒也沒有露出不悅之色,只淡淡然掃過她,卻猶如一把刀刮過她的臉頰。
「五日後,你能找到賬本所在?」趙武矍朝她走近,並壓低了聲音問道。
「五日?」
「嗯,時間不多!」
「今天我到那虎三娘的房間裡去,看到了一個筆筒感到奇怪。」
趙武矍幽深的眸子暗暗放著光芒,「她並不會寫字。」
水顏點頭:「嗯,是的,我曾試圖想拿起來巧一巧是否有可疑之處,卻不想我竟然沒有辦法移動那筆筒半分。」
「我知道了,以後你不需要再到那三娘房間去打探了。」
水顏正為再次上那虎三娘的房間打探而發愁,沒有想到趙武矍竟然叫她不用再繼續打探,是藐視她的能力還是關心她的安慰。
想到第二個理由,水顏就覺得好笑,從她第一次見到他,就從來不覺得趙武矍是個熱心腸的人,即便是他救了自己,她也常常在想,難道是自己尚有利用價值他才救的?
不過,既然他讓她不用去,她樂的自在也就不要管了,忙點頭問道:「子夏要的東西我想不會在虎三娘的手裡,如果我猜的不錯,賬本應該在九爺那裡。」
「不,那個聰明的人,他是不會把東西放在自己身邊,加上虎三娘本就是朝廷通緝犯,他們倆本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九爺那麼聰明個人,一定會讓虎三娘保管賬本。」
「你打探到九爺的身份?」
趙武矍看了眼水顏,微微點頭,「嗯,不出意外的話明日便能肯定他的身份。」
「他是太監嗎?」水顏想起第一次見到九爺腦中冒出的字眼,便隨意問了句。
趙武矍聽她這麼問,眼裡像是一驚,下一刻又恢復了平靜。
「你看出來的?」
「如何看?」水顏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問,心裡只是納悶太監到底是什麼?而趙武矍又為何要問她是看出來的。
趙武矍見到水顏迷茫的樣子,心中暗道:「她沒有記憶,怎麼會知道什麼是太監?」想到這裡,他反問水顏:「既然你不是看出來的,那為何知道九爺身份便是太監?」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他是的?」
水顏把「如何看」這三個字說出口心裡就後悔了,她這樣做會給趙武矍透露出的信息太多了,會讓她處處提防著她。
「那日,你說他穿著黑色的袍子,而我到了虎三娘的房裡,竟然會問道一股淡淡的墨香,而那虎三娘根本就不會寫字,屋裡那尚未散去的墨香應該是另有人所做,而那個人一定身份非常可疑。
後來聽你提及那個叫九爺的人身穿黑袍,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一種異國的布料,以名貴黑絲織就而成,有清毒辟邪的功效,並且一股淡淡的墨香,令穿上者更增添了文雅之氣,由於產量很地,每年那楚雲國也僅僅進貢兩匹……這東西是出氣宮裡,而東西去了哪裡,就去查一查記錄貢品去向的冊子就能查出是何人。
「原來是這樣。」水顏一臉虛心求救的樣子,其實心裡依舊不明白太監是何物,只是大概知道,太監就是奴才,區別就在於:一個在皇宮裡當奴才,一個在人家府上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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