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冷哼道:「獨孤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陶倩兒暗渡陳倉,她對你可是念念不忘,跟我做那事還念著你的名字,獨孤軒,你敢說你沒有跟她做過?我記得她還懷過你的孩子呢?我的兒子!何小姐,你一定是發現了你的相公與我的寵姬陶倩兒的姦情所以才動了殺她的念頭吧?要不然就是陶倩兒想殺了你與你的相公雙宿雙飛,你們在打鬥中你失手殺了她?」
獨孤軒臉色蒼白,何悠拍手笑道:「老將軍的推理合理合情,照這麼說我是否也可以這麼認為:老將軍你發現你的寵姬與你的兒子偷情,一怒之下派人殺了她呢?」
「何丞相教出來的果然是好女兒,我的兒子,你娶了個深明大義聰慧伶俐的女人,為父真替你感到高興。」老將軍咬牙切齒地道,說完,氣憤離去。
何悠惱火地說:「你爹是個老狐狸,如果哪天我死了就是被他殺死的。」
「悠兒……」
何悠打斷道:「別說,我不想聽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陳年舊事,有空就去查查倩兒是被誰殺的。」
「你……怎麼會在她房間裡,她是不是對你說了些什麼?」獨孤軒疑惑地問,他獨自站在蓮池邊苦苦思索,就是不想讓她知道他與陶倩兒的瓜葛,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挑撥離間,她,現在心裡是何感想?她,可曾怨恨他?
何悠簡潔地回答:「有人通報說陶倩兒找我有話要說,我就跟那人去了。一推門進去就看到倩兒倒在血泊裡。」幾小時前還沉溺在他給的甜蜜溫柔中,幾個小時後卻被告知他與另一個女人糾纏不清,這叫她如何把自己的身心交付給他?
何悠拉著小可氣憤地離開了將軍府,獨孤軒一人前去陶倩兒的寢房查看屍體,走到房門發現一家僕正準備用鏈子鎖住陶倩兒的房門,獨孤軒勃然大怒,家僕跪地驚恐地說:「三少爺,奴才是照老爺的吩咐來鎖門的,倩兒姑娘的屍體老爺已經命人抬走了。」
夜,很黑,一輛馬車載著陶倩兒的屍體向郊外駛去,老將軍獨孤方志騎著馬悠哉地跟在後頭,馬車越走越偏,漸漸地隱沒在樹林裡。
林中,一位頭髮蒼白的老者緩緩地走過來,獨孤方志對著他呵呵大笑道:「死了個人,拉過來給你練丹藥。」
老者氣得跺腳,不屑地哼道:「下次不要把死人拉過來給我了,我現在要活人,我要純潔的女子,明兒個送幾個過來給我。」
「死老頭,這些年來我送了那麼多年過來給你,你那狗屎丹藥連個影兒都不見,再不拿出點成效出來我就滅了你。」獨孤方志氣得撥劍向老者揮過去。
老者閃身避過他的劍頭,嘻嘻笑道:「將軍再給我幾年的時間我一定會煉出長生不老丹出來給你。」
「老頭,三年,三年之內煉不出來我讓你生不如死。」
「將軍放心,我這就回去給你煉藥。」老者灰溜溜的跑了。
獨孤方志轉過頭來面露凶光的看著底下的幾個家僕,手指動了動,手揚起,劍出鞘,「彭,彭,彭……」低著頭並排站著的幾個家僕一個接著一個倒在地上,滾燙的鮮血一滴滴的從劍上滑落下來,他用手沾了沾那鮮血然後放到嘴裡舔了舔,「呸」一聲又吐出來,蹲下身用一個僕人的衣服擦了擦沾血的劍,躍上馬,馳騁而去!
「夫人,你回來了。」何悠從馬車上跳下來就直奔獨孤塵的竹林別院,清墨從屋頂上跳下來,冷不防地把何悠嚇了一跳。
「清墨,你怎麼在這?四弟呢?他還好嗎?」何悠問道。
清墨翻了一下白眼,氣她道:「四公子不好,很不好,他……」
清墨的話還沒說完,何悠已推開他朝院內跑去,「塵塵……」她衝到屋裡,看到獨孤塵躺在床上,不禁擔憂地拉起他的手焦急地問道:「塵塵,你還好嗎?你怎麼了?」
「三嫂……」獨孤塵抽回了手,「你回來了。」
「嗯,剛回來到,你怎麼了?病了嗎?有沒有吃藥,看過醫生了沒有?」何悠的手撫上他的額頭連珠冒炮地問。
「三嫂,我沒病啊!」
「騙人,沒病躺在床上幹什麼?」
「我……睡覺,」獨孤塵低低地說,「張伯說天黑了叫我早點休息,三嫂,現在不是晚上嗎?」
何悠拍了一下自己的頭,猛然間醒悟過來,確實是深夜了,她長吁一口氣,替他蓋好被子,溫柔地說:「塵塵,乖乖睡吧,明天早上我再來找你。
「清墨,你給我出來!」走出獨孤塵的寢室,何悠在園子裡大聲吼叫,「混蛋清墨,快點給我滾出來,敢騙姑奶奶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夫人,這哪能怪我,我說四公子不好是指他的狀態不好,我可沒說他病了。」清墨晃著腿坐在屋沿上一臉無辜地道。
「清墨你這混球,快點給我滾下來。」何悠撿起地上的一塊小碎石扔上去,清墨哎喲一聲吃痛的叫起來,可憐巴巴地道:「夫人,有話咱好好說,你別扔我好不好?很疼的。」
「你家公子在將軍府裡出了點事,你過去幫幫他。」
清墨神色凜然,收起嘻哈的嘴臉從屋頂上跳下來,認真的問道:「公子出什麼事了?」
何悠答道:「陶倩兒死了,他和老將軍也鬧翻了,我想你應該知道現在該做些什麼吧?」
「夫人放心。」清墨腳蹬地跌上屋頂,清冷的月光下,他敏捷的身影消失在何悠視線中。
翌日清晨,何悠起了個大早然後來到獨孤塵的寢室用餐,獨孤塵依舊是那副淡淡靜靜的模樣,那出塵的氣質以及臉上那似有若無的微笑讓她心裡覺得很舒服,他是她在這個世界裡第一個想保護著的人。
「塵塵,你都不吃肉的,難怪那麼瘦,以後要多吃點,瞧你,就吃一碗白粥能填飽肚子嗎?」何悠絮絮叨叨的往獨孤塵碗裡夾菜。
獨孤塵的臉紅了,低著頭道:「三嫂,你還是叫我四弟吧?」
「我又不是你哥,叫你四弟幹嘛?我就喜歡叫你塵塵,聽著親切。」說著,何悠又往他碗裡夾上一塊肉。
獨孤塵沒有反駁她,低著頭默默的吃著飯。
吃完飯,何悠坐不住了,慫恿獨孤塵道:「塵塵,咱們逛街去吧?」
「啊?逛街?」獨孤塵與小可異口同聲的叫道。
何悠用眼睛瞪著小可道:「小可,你有什麼意見?」
小可怯怯地回答:「沒……小姐,我沒意見。」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小可已經被何悠殺得血肉模糊了!
「塵塵,你呢?」轉頭看著獨孤塵,徵詢他的意見。
獨孤塵支支吾吾的說:「三……三嫂,我……也沒意見。」
何悠奸笑著滿意地點頭歡快:「起駕,出發!」
街上行人絡繹不絕,這次何悠換了套男裝,連帶的小可也換了男裝,兩人一左一右的扶著獨孤塵在街道上行走,熙熙攘攘聲不絕入耳,這就是生活的氣息。
獨孤塵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他喜歡這種熙攘沸騰的人聲,融入在這樣的人聲中他的心不會感到寂寞,在這樣的人聲中行走,他感覺自己是真真實實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一頂官轎載著獨孤方志朝皇宮的方向行走,騰騰的馬聲在前面開路,「讓開,讓開。」領頭的侍衛大聲地吼叫。
行走的路人紛紛向旁邊移步,何悠望著騎馬的侍衛一邊嘀咕:「走狗,仗勢欺人的狗奴才。」一邊挽著獨孤塵向裡邊走去。
對面駛來一輛豪華的馬車,馬車與轎子遙遙相對,走近,誰也不讓誰。領頭的侍衛吼道:「來者何人,敢攔將軍的轎子。」
馬車遠遠的拋過來一個玉牌,領頭侍衛一看那玉牌一涮,趕緊跳下馬把玉牌呈給轎內的獨孤方志,獨孤方志掀簾走出來,揮了揮手,轎子抬走,馬車馳騁奔過,他站在一旁望著馬車行走的方向沉思。
「塵塵,累了吧?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何悠不想讓獨孤方志看到他們,趕緊拉著獨孤塵的手鑽進身邊的酒館去。
「將軍……」領頭侍衛喚道。
「今天不進宮了。」老將軍道,抬頭望了一眼身旁裝飾豪華酒館的匾額,隨即邁了進去。
小二的吆喝聲,客人們朗爽的笑聲,猜酒划拳聲聲聲入耳,獨孤塵顯得有些拘束,亦步亦趨的跟著何悠,手心冒著汗,怯怯地問道:「三嫂,這是什麼地方?」
「酒館。」何悠拉著他的手挑了最裡邊的空位坐下。
「小姐,這是男人喝酒的地方,我們進來幹什麼?」小可小聲的問道。
何悠橫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而是拍著獨孤塵的手背道:「塵塵,你喝過酒嗎?」
獨孤塵搖了搖頭。
「品茶是一門藝術,喝酒就是一門學問。品茶是精神上的寄托,喝酒是肉體上的刺激,喝得豪氣沖天醉生夢死借酒罵座那便是喝酒的最高境界。塵塵,來,把這碗酒喝了。」何悠想的是讓獨孤塵喝醉,然後把心中的鬱悶難過煩躁統統都罵出來,她看他活得簡單安靜孤寂,可是心裡一定有很多不甘與憤怒,如果不通過一種渠道讓他發洩出來,她怕以後會造成他心態的扭曲,她可不想看到一個外表如天使心卻似惡魔的他。
「咳,咳,咳……」獨孤塵被嗆得猛咳嗽。
何悠拍拍他的後背安撫道:「沒事的,咳著咳著以後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