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自己的院落後,徐清凡並沒有先去金清寒的院子,按徐清凡的猜想,金清寒這個好強的傢伙之所以在自己回來時沒有前來迎接慰問,想必是在南荒之時那般無力感刺激了他,再加上以為徐清凡的死訊,所以正在閉關發奮圖強準備為徐清凡報仇呢。
徐清凡先去的地方,是老乞丐的住處,老乞丐煉器成癡,與徐清凡相熟的人中,除了金清寒和東方清靈之外,老乞丐是唯一一個沒有老看望徐清凡的,不過按徐清凡的猜想,老乞丐倒不至於無情到這般地步,畢竟徐清凡之前曾帶給他那麼多的珍貴材料用於試驗他的煉器手法。想必是老乞丐這人專注與煉器,到現在也根本不知道正道聯盟宣佈徐清凡死去的事情,畢竟正道聯盟與南荒妖獸決戰之後,老乞丐所得到的材料實在是太多了,帶著珍貴材料要求他煉器的修士絡繹不絕。
不過,雖然得到了如此之多在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珍貴材料可以實驗,但老乞丐卻還是有所不滿,因為據老乞丐所知,正道聯盟此次與南荒妖獸決戰中,還曾先後殺死了三隻天階妖獸,三具屍體卻都被十四位宗師所得,但關於這些材料,宗師們卻是絲毫沒有讓老乞丐幫忙煉製的想法,老乞丐也知道,那些材料們宗師們想必要練成法寶而非法器,但法寶的煉製之法他卻是一竅不通,但這不妨礙他在暗中詛咒宗師們煉器全部失敗,誰讓宗師們讓他眼饞呢?
果如徐清凡所料,當他來到老乞丐的屋中之時,老乞丐見到他根本沒有絲毫的詫異之色,顯然至始至終都不知道徐清凡的死訊。
「又是要讓我幫你煉器嗎?」
見到徐清凡之後,老乞丐淡聲問道,這些日子見到的珍貴材料實在太多了,雖然不如徐清凡之前送來的北冰七宿身上各部位的精華那麼珍貴,但老乞丐的眼界也高了許多,見到徐清凡之後。語氣也不如之前那般熱
此時,老乞丐面前正放置著數根獠牙,也不知是何物之物,老乞丐眉目糾結,想來在思考該如何煉製。
「對,這次得到了一些材料。想讓你幫助我煉製一件法寶。」
徐清凡淡淡的笑著,走到老乞丐身邊之後,說道。
老乞丐皺眉道:「我先說好,除非是地階高級妖獸身上的精華部分,否則我不管,你找其他人去,再說你前端時間給我地材料珍貴之處實不在天階妖獸的屍體各部分之下,那些低級妖獸身上的材料煉製出來的法寶對你也沒用。」
頓了頓之後,老乞丐似乎想起來了什麼。哼哼道:「這段時間人們簡直都瘋了,什麼垃圾材料都往我這裡送讓我幫他們煉製,把我當成什麼了?廢品製造大師?哼。九頭獸的脊椎,烈陽獸的內丹,這些垃圾妖獸身上地東西煉製出來的法器能用嗎?依然是垃圾,就算我來煉製,也不過是稍微不那麼垃圾而已。」
九頭獸。地階中級妖獸。近戰型妖獸。身體堅硬無比。力大無窮。其骨頭尤其是如此。而連著九處頭骨及頭骨之上尖角地脊椎。更是九頭獸整個身體最堅固地精華部分。
烈陽獸。也是地階中級妖獸。善於控制天地之火。據稱所到之處。百丈之內皆是南明離火。萬物勿近。而其內丹更是其體內火能量地彙集處。如果讓一個修習火法地結丹期修士得到。煉製成法器。實力至少能提升一半。
這兩件東西。在老乞丐口中竟然還是屬於垃圾之列。眼界之高。口氣之狂妄。與當年徐清凡初見時。因為幾件碧眼雲蹄獸就幸喜若狂地落魄形象判若兩人。
不過這些年來。老乞丐一直幫正道聯盟煉製法器。珍貴材料見識地越來越多。卻也煉製出了許多讓人讚之不覺地極品法器。差不多已經算是一代煉器大師了。口氣狂妄點。眼界高點。卻也不算什麼。
而另一邊。見識到老乞丐地狂妄之後。徐清凡卻是神色不動。笑吟吟地揮了揮衣袖。就見一片迷濛地黃色出現在他和老乞丐地腳下。甚至擴散到了整個院落。同時。一股莫名地能量氣息自這一片黃光中緩緩散發而出。
老乞丐為這些材料所出現地異狀微微一驚。定神看去。卻發現在他地腳下。赫然是一大堆黃色地鳥類羽毛。其中。絕大部分羽毛只有掌大小。卻另有兩根羽毛。竟是有四五丈長寬。鋪滿了半個院落。
打量半餉之後,老乞丐突然想起來了什麼,驚喜的問道:「這些可是黃鳥之羽?」
徐清凡點了點頭,說道:「正是黃鳥之羽,那兩片大的羽毛是成年黃鳥的,其他的都是幼年黃鳥的,我想讓你幫我煉製一件幫助與提升飛行速度地法器,有辦法嗎?」
那兩片成年黃鳥的羽毛,卻是徐清凡之前在離開黑色巨山時偶然所得,想必是當年九尾殺死黃鳥之後所留。
老乞丐點了點頭,也不知有沒有聽到徐清凡所說的話,眼中滿是沉思之色,片刻之後似乎打定了注意,就再也沒有理會依舊站在一旁的徐清凡,和地下所擺放的那些材料他本應該煉製這些材料的就收起羽毛,向著後院之中的煉器鼎爐走去了。
徐清凡知道老乞丐此時恐怕已然忘記了自己的存在,苦笑的搖了搖頭,也不繼續停留,轉身離開,向著金清寒地院落位置飛去了。
「金師弟可在,我回來了。」
約一炷香之後,徐清凡來到了金清寒的院前,揚聲說道。
半餉之後,院落之中依舊如來時般平靜,沒有絲毫要回答徐清凡話的意。
徐清凡忍不住又揚聲說了一遍,但院中依然沒有反應。
難道金師弟閉關到了關鍵時候,所以不便回應?
徐清凡暗暗的猜想道。
為了表示尊重,修飾之間除非是對手,否則不會用神識探測對方的位置狀態,所以徐清凡也不知金清寒的院中此時究竟是什麼情況。但心中突然隱隱約約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又等了片刻之後,依然不見金清寒的回應,徐清凡無奈,只好現行回到自己的院落中。
而當徐清凡回到自己地院落前落下之時,卻驚訝地發現,李宇寒、呂清尚、王澤剛以及其他四名小門派和各散修中的高手。與徐清凡一同去南荒行動地九人,除了金清寒和東方清靈之外,竟然都站在院外等著徐清凡。
見到他們,徐清凡心中詫異,但卻沒有著急詢問,只是相互行禮之後,將他們迎入屋中,分賓主落下,就開始扯起一些閒話來。等著他們說明來意。
隨著徐清凡地位愈高,接來送往客套之事愈多,這般閒扯來拖延時間。等對方乃至、不住先說明來意,好在今後的談話中獲取主動地位的手段,卻已是極熟了。本來來的八人與徐清凡關係很好,不至於讓徐清凡耍心機用手段,但其中多了一個李宇寒,徐清凡說不得也只好用些手段了。
「回來之後,也沒見到金師弟和東方師妹,也不知他們忙著何事,卻是來不及與我見上一面。剛才我還特意去了金師弟地院落一次,想來他修煉達到了關鍵時候,卻是沒工夫理我,這才剛剛回來。」
看得出,李宇寒等人均有些心不在焉,徐清凡心中猜測著八人所來何意,一邊說著這段時間的各般瑣事,話題不知不覺說到了金清寒和東方清靈。
聽到徐清凡說到這裡,眾人中的呂清尚終於忍不住了。站起身來對徐清凡躬身一禮,似乎在賠罪,然後黯然說道:「徐師弟,我對你不住。」
接著,李宇寒、王澤剛等人也齊齊站起身來,躬身向徐清凡賠罪。
本來還想繼續扯下去的徐清凡,看到這般情景反而嚇了一跳,忙將他們扶起身來,然後問道:「怎麼回事?」
「徐師叔。那金師叔和東方師叔。不見了。」
李宇寒苦笑的說道,雖然他一直不滿兩人站在徐清凡一邊。但卻也明白兩人對九華的將來,意味的是什麼。什麼?」聽到李宇寒的話後,徐清凡驚聲說道:「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的事情?將一些細細為我講來。」
李宇寒看到徐清凡那著急地表情,心中愈加愧疚,金清寒或者不干他的事,但東方清靈的失蹤,他卻是難辭其咎了,畢竟徐清凡是讓他指揮剩下地九人的。
接著,李宇寒在徐清凡的接連催促下,終於將金清寒失蹤的事情講給了徐清凡聽。
原來,當眾人施展「天遁符」離開之後,就陸續到了約定的地方集合,那時東方清靈還在,只是神色間有些怪異,李宇寒一直在擔心著金清寒和徐清凡,卻是沒有注意。
接下來,眾人整整等了十天時間,金清寒卻依舊沒到,無奈之下,眾人只能現行回到「榮華山」,但在半路上,一直落在最後面的東方清靈,突然也不見了,一句話也沒有留下,最終,回到「榮華山」的,就只剩下眼前這七人了。
「你是說,金師弟和東方師妹都去找我了?」
徐清凡問道。
「恐怕就是這樣,當時那黑衣宗師被師叔您攔了下來,南荒妖獸還沒有回歸,整個南荒幾乎沒有任何危險,金師叔不可能有什麼意外。」
徐清凡苦笑著點了點頭,這也是他之前沒有見到金清寒卻依舊沒有擔心的原因。
李宇寒頓了頓之後,又說道:「所以金師叔當時不見,我們就猜測他肯定是返回找您了,至於東方師妹,卻是一定去找您了,否則不可能主動離開。」
隨著李宇寒的分析,徐清凡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嘴唇微微閉合,似乎在計算著什麼。
徐清凡在計算著金清寒和東方清靈失蹤的時間。
將近半年了。
在這半年之中,南荒曾發生了什麼?
還沒死的燭陰滿南荒亂竄著尋找著徐清凡和小金的蹤跡;九尾妖狐帶著殘存的大量高階妖獸返回;以及現在,恐怕正是兩隻麒麟與九尾大戰的時候吧?
在這般情況之下,金清寒和東方清靈基本上沒有自保之力。
如果他們返回是為了尋找徐清凡,那麼半年的時間,就算找不到徐清凡,也該回來了。
而到現在兩人還沒有回來,只能說是出現了意外了。
這麼分析,結論似乎已經很明顯,只是徐清凡卻不願意想,也不敢想。
東方清靈,徐清凡又不是木頭,她對徐清凡有什麼樣的感情,徐清凡雖不敢回應,卻是很清楚明白的,而東方清靈這些年來默默為徐清凡所做地一切,徐清凡也一樣瞭解,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至於金清寒,那可是他唯一的兄弟啊。不必多說什麼,「兄弟」二字,就已然代表一切了,更何況還要加一個「唯
這兩個人如果會有什麼意外,徐清凡會受到多大的打擊,可想而知。
在李宇寒等人擔心的眼神之中,徐清凡卻是跌坐在他身後的椅子上,一片絕望的無力,口中喃喃道:「這件事不怪你們,你們也阻止不了的,只怪我,我不應該將他們兩個牽扯進來的。」
王澤剛嘴唇微動,剛想說一句「節哀順變」,但突然想到東方清靈和金清寒地死訊雖然幾乎已經確定,但畢竟還沒有證據,這麼說恐怕對徐清凡刺激太大,所以就沒有開口,沉默著,擔憂著。
片刻之後,徐清凡終於睜開了雙眼,對著七人揮了揮手,歉意地說道:「我要靜一靜,就不送各位了。」
聽到徐清凡這麼說,李宇寒等人均是知趣的起身離開。
「等等。」
就在七人準備離開時,徐清凡地聲音突然再次響起。
眾人轉身,卻聽徐清凡說道:「那天遁符你們每人應該還剩一個把?先將它們給我吧,我還有用。」
送李宇寒等人離去,徐清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將手中的「天遁符」一片一片的珍重收起,這可是他之後保命的東西。
同時,徐清凡喃喃的說道:「既然你們可以甘冒風險回南荒,只是為了收回我的屍骨,我又為何不能呢?更何況,我相信你們還沒有死去,只是被困住了,我會把你們救出來的。」
後半句,徐清凡已經是在自己安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