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凌低沉平緩的聲音,似乎將蕭華哲和尉遲長老帶回到那遙遠的八百年前,讓兩人重溫一遍當年九華的興衰轉程。
「八百年前,當時我們九華正處於全盛時期,加上張虛聖共有五位大乘期的高手,在修仙界的威望一時無二,水滿則溢,月盈則虧。而我九華山的衰敗,卻也是在那個時候。」
「當時,修仙界經常有修士無故失蹤,最後一位苦修谷修士卻無意中發現,竟然是張虛聖因為要研究邪術而到處秘密捕捉修士,之後用這些修士的身體和靈魂做實驗過程殘忍至極。」
「這件事情被公開之後,我九華山的聲譽在整個修仙界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而張虛聖則因為提前察覺不對而叛離九華山。在張虛聖叛逃後,為了給整個修仙界一個交代,我師尊和三位師叔帶著九華一半的結丹期修士一起去追殺張虛聖。但卻沒想到張虛聖那時竟然已經集正邪雙道的功法於一體,四名大乘期的高手追殺於他,卻不僅沒有成功,四名大乘期修士反而被他殺死三名,僅有我師傅一人活了下了。而參與追殺的結丹期修士更是沒有一個倖存。我九華也因此而開始衰敗。」
「但那次追殺我九華雖然死傷慘重,但卻也不是一無所獲。師傅合三位師叔之力,曾重傷於他,將他的心臟打了出來,但卻沒想到張虛聖此人功法詭譎,沒有了心臟竟然還能活下去,反而是趁著師傅心神鬆懈的時候逃遁而去。」
「張虛聖此人在九華山所研究的邪術,正是為了長生不老。經過他研究後發現,人壽元的長短關鍵在於人的心臟,那是人生命力的來源,所以張虛聖早期對自己的改造。就是集中在自己的心臟上。所以他的心臟可以說是他叛離九華前數百年來研究地精華,內中不知藏著多少秘密。」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師尊認為只要張虛聖地心臟在我們九華手中,這張虛聖就無法活的久遠,卻沒想到這八百年來種種跡象都表明。張虛聖沒有了心臟之後不僅沒死,竟然還活的好好的。只是因為心臟是長生的關鍵,並且與一個人地魂魄息息相關,所以張虛聖雖然對人的身體研究到了極致,卻也無法拿別的心臟來替代。而他所研究的邪術,也因此而一直無法大成。這也就是我之前曾說張虛聖此人身有殘疾的原因。而也正因為如此,張虛聖才必須要滅我九華不可。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拿回自己的心臟。」就在張華凌在一旁緩緩的講述著九華山在八百年前地那段辛秘時。沉默了良久地李虛漢也終於緩緩的開口了。
「的確,既然被你猜出來了,我也就不隱瞞了,我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我研究了你留在九華山的那些實驗成果,並將你的心臟安在這具漸漸衰老的身體上,以此來減緩壽元的流逝。」
張虛聖聽到李虛漢的話,眼中怒色一閃而過,冷笑道:「說到底。你也只是嘴上說的好聽罷了,面對陷入輪迴地威脅時你也顧不得什麼仁義道德了。老是說我的實驗禍害蒼生,我會禍害難道你就不會禍害了?」
李虛漢卻不理張虛聖的諷刺,只是繼續說道:「當年我奪走你的心臟後,以為你不久之後就會陷入輪迴。所以本來只是打算將它永久的密封藏匿下去地。但卻沒想到在五百年前。我發現我已經是壽元已盡大限將至,而種種跡象卻表明你還活著。那時九華一脈一直沒有出現什麼出眾地人物。我知道,如果我死了,九華一脈就再也沒有人可以與你相抗衡,而你遲早是會回來報仇的。」
「是嗎?你倒是很瞭解我。」張虛聖冷笑道。
歎息一聲,李虛漢繼續說道:「活了那麼多年,我早已經想開了,所以面對死亡我雖然不甘心,卻並不恐懼。但我死無所謂,但我不能因為死去而導致九華一脈地滅亡。那樣我就算是死去也無法瞑目,更沒有臉去見九華歷代祖師。所以我就想到了你之前為長生而做的實驗。當我將你的那些實驗成果都找出來之後,我被驚呆了,我必須要承認你是一個天才,竟然有那麼多的奇思異想。很多方法雖然殘忍,但的確可以極大的延長修士的生命。」
張虛聖也為微微歎息一聲,說道:「是啊,那是我整整三百年的研究成果,可惜全都仍在九華山了。」
「但可惜,你的那些方法太過殘忍了,讓我一直猶豫著是否使用。結果猶豫之下,當我下定決心時,卻發現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沒辦法,我只能在臨死之前,將一名作惡多端的修仙者擒到九華山,用你實驗中的一種移魂**將我的神識侵佔了他的身體。可惜那具身體太弱了,根本無法承受我的力量,結果完成侵佔後我卻發現這具身體竟然也快生機全無了,於是就將你的心臟換到這具身體裡面,藉著你心臟的力量苟活到現在。所以我的樣貌才會變成現在這樣樣子,為了避免讓人認出,我常年躲在九華山頂處,對外宣稱我是自己死前所收的最後一名弟子,只有華凌一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安靜的等著你回九華山。」
安靜的聽完李虛漢的講述後,張虛聖卻毫不動容,只是懶洋洋的鼓掌道:「精彩!!精彩!!我不得不說,你的故事的確是編的不錯,但你這麼做到底是因為怕死還是因為九華山,也就僅僅只有你自己明白罷了。」
李虛漢淡淡的說道:「我本來也沒指望你能相信,只不過面對你,我會不由的習慣將這些年的事情講個清楚明白罷了。」
聽到李虛漢的話後,張虛聖微微一愣,不由的想起他剛拜入九華山修仙的時候,那時他們的師傅常年閉關,他剛開始時的修仙完全是李虛漢代師傳藝。面對張虛聖這位師弟,李虛漢沒有絲毫藏私,將任何一個道法都是講的清清楚楚,唯恐張虛聖有絲毫不解。對張虛聖來說,李虛漢其實可謂是亦師亦友。
但可惜,千餘年一晃而過,如今物是人非,當年的李虛漢即使還是如今的李虛漢,如今的張虛聖卻已經不是當年的張虛聖,曾經親如一體的師兄弟,已然反目成仇,只能有一人活下去。
命載?運載?
但愣了一下後,譏諷的笑意又重新掛上了張虛聖的嘴角,悠悠的說道:「如果你真的將九華山看的這麼重嗎?那麼當周華海叛亂的時候你怎麼一點也不管?難道你不知道,因為周華海的這次叛亂,九華山一脈要喪失一半的長老和三分之一最精英的弟子?從此之後實力只能算是修仙界二流?哼,我看九華山並沒有你嘴上說的那麼重。如果我這次回九華山並不是為了拿回我的心臟的話,你會出現嗎?」
李虛漢淡淡的說道:「周華海的叛亂我知道是你幕後主使的,所以我不會出手阻止,因為我不敢確定我出現之後你會有什麼反應。如果因為這個而造成你不出現就得不償失了。我知道任由周華海胡來會讓九華一脈損失慘重,但我更看重的是九華一脈的傳承,只要將你殺死,那麼九華一脈就可以安穩的傳承下去,遲早會有一天可以恢復元氣。否則九華就要永遠面對你的威脅不得安心。現在你果然來了,而我也終於有機會將你殺死,終於可以擺脫這種行屍走肉般的日子,徹底離開這個世間了。」
張虛聖再次鼓掌道:「好心思,用心良苦啊。如果你說的這一切是真的,那麼我必須要敬佩你一下。就好像你永遠也無法想明白我的想法一樣,我也永遠無法想明白你的想法。不過,可惜你的一片苦心都要落空了。我承認你的出現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這又有什麼區別呢?八百年前你就鬥不過我,現在你的實力還不如往前,而我現在的實力想來不說你也明白,你覺得你做的這一切有用嗎?」
說著,張虛聖臉上再次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意。
但突然,這絲笑意在他臉上凝結了起來,並快速的收了起來,同時緩緩的轉過身去,瞇著眼睛打量著他身後的一名枯瘦老者。以他的功力,竟然也絲毫沒感應到這名老者何時出現在他身後。
「聾啞瞎尊者,您終於來了。」
看到這名突然出現的老者出現,李虛漢臉上掠過一絲喜色,緩緩躬身行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