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相親（下）
PS:感謝紫ね軒、暗夜風暴~~兩位同學的打賞。離萬字每日更新還有2天。壓力很大的說。埋頭碼字，強烈求訂閱……——
這個時候，沒有人能夠看得出這個小小的中國電信移動通信局，以後會出產多麼龐大的利益吧周行文出神的想著。
卻聽周從勝偉沉穩的道：「事情還沒定下來呢我聽說龔局也有自己的人選。咱們這些做下屬的，還是好好聽一聽領導的意見」
「呵呵，從勝呀，你太過小心了」
沈香夏嘴上這麼說著，但周行文卻忽然注意到她嘴角講逸出的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他不禁想到；大伯口中的龔局不會就是今天沈香夏為歐夏丹介紹的那家吧？恰好也都姓龔這麼想來，恐怕大伯說的未必是虛話吧。他雖然受到領導的賞識，但卻沒有深厚的背景，這能不能進入中國電信移動通信局，還是一個未知數呢想到此處，周行文恍惚記得：前世的某一個時間段，大伯家曾盛傳要高昇一步，只是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想到此處，周行文輕輕的皺起了眉頭。
卻在此時，周從勝告辭道：「香夏呀，我今天還有些事情，咱們改天再聊吧。行文，今天晚上住我家吧」
周行文微微一笑，和大伯留了電話號碼，訂了改日拜訪的日期。
周從勝走了，但沈香夏對周行文的熱情也相應的消退了許多。一直在和歐夏丹講著那位龔公子如何如何好，龔局長如何如何的平易近人等等。話裡話外的，讓周行文怎麼聽怎麼彆扭，好像再說，你這位朋友也沒什麼了不起呀周從勝的侄子，還不如我的法眼等等。雖然如此，但周行文仍舊平靜的坐著。他可以想像得出沈香夏現在的想法，無非就是看重於那位龔局長的權勢。相比起來，同事周從勝的份量顯得就輕上許多。此時的周行文心思卻已經轉了許多個圈圈，他知道93年之後將是電子類產品的天下。特別是今年下半年將爆發一件大事。這件事將推動起中國的電子風暴，讓各類電子產品進入千家萬戶，同時也造就了中國第二批一夜爆富之人。在這種大環境下，就中國電信移動通信局雖然不如中移動、中電信那般擁有強有力的實權。但卻也是不可小覷的一股力量。對於周行文來說，前世大伯與自家的恩怨是小事，而如果能夠扶持大伯一步，讓其提前進入「軌道」，則是有利於家族的大事。想到此處，周行文心中有了決定。
那位龔公子沒有沈香夏誇獎的那般「完美」，至少，在守時這一點上就做的不夠好，12點過去已經有一陣子了，仍舊不見他的身影。蔣中凌有些掛不住臉，哼了一聲對歐夏丹道：「夏丹呀，雖然是你姨給你介紹的對象，我還是要說兩句，男方怎麼能讓那個女方等這麼長時間呢？這事不成也就罷了。如果你們要是對彼此有感覺的話，你可要說一說他」
此話一出，讓周行文對歐夏丹這位姨夫的印象頓時好了不少。這才是這個年代商業精英的樣子：我們可以交好權威，但絕不獻媚阿諛，因為根本是兩個圈子的人。而且，這個時代是真正的資本時代，級別低的公務員想要見一些大商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的商人，比之十多年後的那些所謂「商人」，要有骨氣得多。
或許真應了那句俗語，說曹操曹操就到了。蔣中凌的話音剛落，沈香夏就驚「咦」一聲，隨後慢面笑容的站起身來。遠遠的對一個瘦高個子的青年招呼道：「龔公子，這裡」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這位「龔公子」大約一米八的身高，留著很精神的寸發。濃眉大眼，讓人的第一眼印象非常好。只是周行文卻注意到他竟然是從酒店裡面走出來的，而且走到近前的時候，周行文還隱約聞到一股酒氣，不由的皺了皺眉。心道：這龔家對於這次的相親對象也未免太過兒戲了好歹人家也是女方，你遲到也就罷了，怎麼還帶著一身的酒氣呢
眾人都聞到了這股酒氣，蔣中凌的臉當場就沉了下去，微哼一聲，也沒跟龔公子打招呼，逕直就走向預訂好的酒席。歐夏丹被沈香夏拉著，簡短的和龔公子做了介紹。周行文在一旁聽著，此時才知道龔公子的真名叫龔睿。北大的高材生，現在就在郵電部門上班。雖然僅僅才上班三年，但現今已是科級幹部了。聽到此，歐夏丹好像想到了什麼，她偷眼看了周行文一眼。
周行文剛好發現歐夏丹這一眼，在走進酒席的時候，他刻意落後了一步，在歐夏丹身邊笑道：「這個人條件不夠呀講現在才是一個小小的正科級，夏丹姐，早早的CUT掉把」
歐夏丹白了他一眼，並沒有言語。
蔣中凌是此地主人，自然是做到最上坐，沈香夏為了撮合龔睿和歐夏丹，特意讓兩人坐在一起。只是在安排周行文的位置時，自己卻坐在兩人中間。周行文暗自笑這女人實在是有夠小氣，卻並不在意。蔣中凌對周行文還是頗有好感的，覺得自己妻子冷落了對方，就開始刻意與周行文找一些話聊，誰知道兩人卻越聊越投機。蔣中凌是中國的傳統商人，信奉的是君子之道，誠信經商。這點恰好和周行文的某些理念不謀而合。所以兩人隨便說了一兩個話題後，忽然感覺對方的價值觀和自己竟然如此相近，不由的倍感親切，觥籌交錯之間，一時也忘記了酒桌上還有兩個主角。
一旁的沈香夏頗有一些目瞪口呆的感覺。一方面，自己老公里通外國，竟然還周家小子談的熱火朝天，冷落了龔局長家的兒子。而另一方面，龔睿好像進行的並不順利，別看歐夏丹在周行文面前有說有笑的，在陌生男人面前，卻是相當的冷淡，即便是有沈香夏的介紹，她對龔睿也是不冷不熱的。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本ｏ0。沈香夏暗覺形式不妙，她推了推蔣中凌，低聲說道：「別光顧著自己聊天。你也該陪陪客人，你去看看龔家那小伙子怎麼樣？問問家庭狀況教育程度什麼的，也讓咱們夏丹能夠好好瞭解一下」
蔣中凌隨口應了一聲，卻是眼睛一轉，對龔睿問道：「龔睿?你是叫龔睿對嗎？哎呦，龔局長家的孩子就是有教養，看看這眉清目秀的，說話都這麼文氣對了，龔睿呀，你剛才是從酒店裡出來的嗎？今天有飯局？」
聽到此話，周行文心中暗笑，這個老蔣看來對龔睿真有成見了。這哪裡像是誇人，一個不好就變成損人了
龔睿看起來還算有些見識，他微微一愣，從話中好像聽出了蔣中凌的不滿，猶豫了一下，最終才吐氣笑道：「是這樣的，今天我們郵電部門的領導們在和央視的領導們聚餐我父親也在，所以就把我拉去了領導看我順眼，所以多喝了兩杯」
此話一出，連蔣中凌都有些無話可說了，人家這是在上進呢，陪領導吃飯自然是頭等大事!周行文也覺得這小子實在是天生的貴公子，感歎著有個好老子卻是能省許多事情。
那邊的沈香夏這次可了不得了，她微微一愣，問道：「龔局長也在裡面？是央視的領導嗎？難怪呀龔局長竟然認識央視的領導了不得呀」
「央視的領導怎麼了？」
歐夏丹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她問道：「郵電部門和央視有什麼關係嗎？說起來，我將進入北京電視台。我們這個地方台有些特殊，是央視直屬領導的呢」
龔睿好不容易等到一個接觸佳人的機會，此時自然賣力的道：「其實中央電視台是一個很特別的機構。它是一個直屬部門，相當於是一個獨立的行政系統。在央視建設之初，它甚至包涵了新聞部等部門，其中就有我們郵電部門。說起來，我們郵電部門是半事業制的行政單位。在直屬上，至今也要受到央視的鉗制。所以央視的領導幾乎等同於我們郵電系統的領導。其實沒什麼兩樣的。家父身為郵電局得副局長，今天恰好知道此處有央視大佬們的聚會，就是就把我帶過來了呵呵，我也是想著今天能和你見面，才過來的」
最後一句話，引起沈香夏一陣曖昧的笑容。她咯咯笑道：「龔睿這孩子以前也是咱們大院裡的，可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從小嘴就很甜，沒想到這長大以後，還學會哄女孩子了」
「讓阿姨見笑了」
龔睿奪得了一絲氣勢，登時就看上去光彩許多，他對沈香夏問道：「阿姨要去打個招呼嗎？領導們的包廂就在不遠處呢」
龔睿說出這話的時候，心裡也很是沒譜，他隱約覺得，自己進那個圈子就已經比較勉強了。如果再帶個阿姨進入，那算什麼事兒呢？不過話已出口，他也只能期盼著沈香夏不要答應了。
只是事不湊巧，偏偏沈香夏聽到有了領導接觸的機會，登時就眼睛一亮，她嘴上說了一句「這樣不好吧」但卻站起身來，明顯是要讓龔睿介紹的樣子。
蔣中凌微微一皺眉，他這個老婆什麼都好，就是為人勢力了一點，對上位者看得太重，有時候自己就變「輕」了。
「蔣叔不去嗎?央視的領導，平時也難得一見呢？」
周行文望著龔睿與沈香夏遠去的背影，對蔣中凌笑道。
蔣中凌搖了搖頭：「我這人呀，不覺得巴結領導有什麼好的。只要自己能力夠了，自然可以做出一番事情。龔睿這孩子看起來挺不錯的，只是心性還需要再養一養」
周行文聽到此話後愣了愣，暗自歎息道：可惜您沒有看到後世的那些人，對領導的巴結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龔睿如果還需要休養心性的話，恐怕後世有太多的官員需要去看《道德經》，休養無為的性格了。
當然，這些話他自然不會說出來，只是笑了笑，並沒有發表意見。
卻說龔睿帶著沈香夏走到一個包廂門口，非常小心的探了進入，看到自家父親在門邊坐著，才有些放下心來。
龔局長看到兒子去而復返，不由責怪道：「你小子怎麼又回來了？你沈阿姨呢？人家女孩子從開城跑到這裡也不容易，你好好陪陪人家」
沈香夏聽到提及自己，也跟著閃了進來：「呵呵，龔局長好。我這不是聽說領導們在這裡聚餐，所以特意來看看嗎？哎呀，王書記也在呀」
郵電系統有些奇怪，它是半事業型單位，所以有一把手局長（總經理），但也有黨群書記。如果是在事業單位裡面，黨群書記自然沒什麼實權的。但由於郵電系統的特殊性，黨群書記王則濤還是有非常大的權利。這種權利甚至還凌駕於郵電局的局長之上。
「哦，是香夏呀今天老龔說他兒子要相親，原來對方是你家閨女呀可是我不記得你家有女兒呀？」
王則濤對沈香夏還是有些印象的。不僅對方是自己的下屬，更因為沈香夏的姐姐婆家的原因。他隱約聽說起副總理很欣賞遼省副省長歐凡。對其在文化事業方面的才能非常贊同，隱約有讓其出任新聞出版總署（國家版權局）署長的想法。歐凡現在還是副部級官員。如果他能出任國家新聞出版總署署長的話，那就直接成為根正苗紅的正部級大員。其中的腳步跨度可不小呀。顯然是書香門第的歐家在中央還有不小的影響力。
「王書記您沒有記錯，這次和龔睿處對象的是我侄女，不知道您知道不我還有個姐姐，只不過她去世的早。孩子她爸又遠在遼省，所以一直都由我照顧著。不過女大當婚了，所以才有了今天這件事，呵呵」
「哦」
王則濤頓時來了興趣，他問道：「是姓歐嗎？」
「您聽說過？」
「呵呵，香夏呀，你這個姐夫可了不得呀」
王則濤並沒有做在主位上，顯然還有比他更高級的存在，他感歎了一句，就對其他人解釋道：「遼省專管文化的副省長歐凡，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呀，很受文副總理的欣賞呢前些天國家新聞出版總署署長不是退休了嗎？恐怕過不了幾日，歐凡就是咱們的同事了」
說到此處，王則濤對龔局長笑道：「龔局呀你這眼光是真不錯呀龔睿，要不你女朋友叫過來，讓咱們這些老頭子給你參謀參謀？」
龔睿驚喜交加，他原本還在擔心豁然領進來一個阿姨會讓領導們不高興呢。卻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他自然不知道這都是因為歐凡這個名字的關係。還以為自己真的很受領導的待見，只覺得腳下輕飄飄的，連忙應了聲，跑了出去。
此時，在包廂裡面，王則濤看了一眼主位上的人，笑著道：「李部，這個歐凡上升勢頭很猛呀也不知道上面是怎麼考慮的。最近幾年不是在抓經濟嗎？文化事業方面可一向不受人待見的」
王則濤這些人雖然都是局長、書記一干的實權領導。但級別都不太高。就拿王則濤來說，郵電局現在還掛在廣電總局下面，算是一個副部級單位。所以王則濤就是副部級官員。其他人譬如龔局長就更不用說，是一個廳級幹部。不過這其中還真有幾個厲害人物。這主位上的李部長就是其中之一。中國宣傳部部長。實權部長可謂是備受上面關注的人物。此時中央電視台已經確定行政編制，剛好是中宣部下屬副部級直屬單位。而李部門又是中央電視台出身，所以龔局長等人才稱呼他為中央電視台的領導。這其中的統屬關係，在90年代是有很大幅度調整的，在這裡就不一一贅述了。
卻說龔睿跑了出去，努力讓自己做幾個深呼吸冷靜下來，然後才到酒席上跟歐夏丹說明了情況。
「要見我？」
歐夏丹愣了愣，她覺得自己和那些領導們應該沒什麼交集，不由問道：「為什麼？」
龔睿自然說不出為什麼。他只是笑道：「大約是想要看看我未來的妻子吧。歐小姐，就一起去看看吧。那裡有中央電視台的領導，認識一下，對你的前途也有好處呢」
按說這個提議也不錯，歐夏丹沒什麼拒絕的理由，只是她總是覺得少了一些底氣。忽然她看到正在和蔣父聊的熱火朝天的周行文，不由暗生怒氣，眼睛一轉，道：「行文，你也陪我去吧。我膽子小，萬一領導們太嚴肅了怎麼辦？」
怎麼會？周行文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得到歐夏丹確認後，苦笑一聲，卻也想起了自己此次的「責任」，隨口應了一聲，就站起身來。
當歐夏丹三人進入包廂的時候，李部長正在說著話：「……我們的物質文明已經做的很好了，但精神文明卻同樣不能丟。現在上面已經制定了「兩手抓，兩手都要硬」的策略方針。從今後起，我們各方面的宣傳工作都要做到實處，讓普通老百姓們都能人情自己在幹什麼讓他們在享受物質文明的時候，在精神上也能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