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呂不韋這個魂蛹後期比較這三人可就差遠了,不僅僅是威勢上,更體現在魂器等階上,呂不韋能夠集齊一套噬妖人階套件已經不錯了,而幾名身上的套件至少都在噬妖地階以上,其中一名地煞項植身上甚至融合了五件噬妖天階的魂器,發出的攻擊全都是蘊含界力,讓易小七都有些窮於應付,要不是有『宴』的存在,僅三名魂蛹後期,就足夠他吃上一壺了。
易小七同『宴』連番衝擊都被抵擋下來,固然吃驚,然而這些在閻王殿擁有地煞之稱的魂師則更是驚愕萬分,集合了他們地煞大半人力對付兩名魂師不僅久拿不下,還弄得險象跌生,這簡直是讓人難以置信。
如果不是因為兩人運用法則的手段擺在眼前,他們還真以為自己面對的是名蛻變期的大魂師了。
兩名對手難纏的程度超乎他們的想像,其中那個皮膚透著藍氣的光頭大漢身上雖然沒有半點領域波動,可是運用界力簡直爐火純青,他不但身法快如鬼魅,而且出手之間不必使用魂術,直接的拳掌攻擊,就讓他們不得不全力防守。
而那名臉色冷峻的青年雖然看起來和普通魂蛹期沒有區別,然而只要陷入他的領域就會明白此人有多可怕,從未見過如此魔性的領域,身入其中,彷彿連靈魂都要被吞噬掉那樣。
這邊激戰不休,而整個局勢卻因為這邊的膠著發生巨大變化,被困在中間的偽魔終於反彈了。
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響起,首當其衝的幾組陰兵只感覺魔音灌耳,臉色呈現出極度痛苦。就在他們攻擊一鬆之際,牛頭魔龐大的身軀已經闖入陣勢之內,它出手的方式強悍霸道,剎那幾名陰兵的鎧甲就被它的利爪抓成碎片,隨即牛頭魔巨掌拍下,其中一名陰兵整個人就變成了肉醬。
這僅僅只是開始,陰兵一旦出現傷亡,合擊之陣就有了破綻,牛頭魔看似蠢笨,實際目光刁鑽,非常懂得審度形勢,立刻抓住這個機會,大開殺戒。
陰兵手中斧鉞齊出,這些能夠彼此融合的魂器往往能形成威力巨大的合擊之術,雖然不能斬傷偽魔,但巨大的衝擊力往往逼得對方踉蹌後退。
可惜陰兵組成的大陣勢已亂,牛頭魔力大無窮,精力無限,只要抓住空隙,就能一招斃敵,這使得陰兵傷亡不斷上升。
地煞之首項植看在眼裡心中焦急,無論是通緝犯還是魔頭,兩者他都不能捨棄,這關係到他的前途和威望,可是面前兩個傢伙實力驚人,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騰出手來應付偽魔。
牛頭魔依仗身體的強悍東突西衝,雖然強悍,但在陰兵奮力拚殺下,始終無法突出包圍。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它不斷適應這幅魔軀,彷彿融會貫通了更多魔技,開始爆發出聲聲尖利的嚎叫,那是魔技中的精神攻擊。
旁邊與之對抗的陰兵各個臉色大變,嚎叫聲中,他們身體如同木雕泥塑,僵直住了,隨即七竅鮮血快速滲出,七魄消散,三魂爆裂,化為具具屍體從虛空中栽落下來。
這樣一來,陰兵再無法阻擋它的步伐,出現了一面倒的大潰敗,數百名魂師面色慘白,再也不顧的什麼陣勢,紛紛後退明哲保身。這實際也怪不得陰兵不夠勇猛,畢竟他們只是群化體期的魂師,要對抗一隻偽魔還真是難為了。
境界上的差異是很難用數量去填補的。
一直被困在陣中的呂不韋趁機逃竄,他現在才不管偽魔逃出後會如何禍亂人間,也不再奢望能奪回秦皇,什麼千秋霸業,什麼先謀後動都是浮雲,目前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王道。
他撇著一口氣,動用了某種遁術,一口氣逃出數百里,這才壯膽回頭看了看,待得發現後方空蕩蕩,沒有任何追兵,這才粗粗地喘了口氣。
想到自己的遭遇,不由連呼倒霉,想到自己策劃已久的大事居然就這麼被破壞掉了,心中說不出的懊惱。
正考慮著如何將此事向飄渺宗交代的時候,突然間一個空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友,你是否遇到過那魔頭的分身?」
呂不韋悚然而驚,剛才他可是用魂念徹底探查過,方圓十里絕無任何活物存在,作為魂蛹期他的感官亦明銳異常,旁人要欺近他身邊而不被察覺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這個聲音近在耳畔,這如何不驚出他一身冷汗,猛然轉身,發現一名童顏鶴髮的老者飄在身前數丈處,正面帶微笑望著自己。對方明明是衝著自己笑,但呂不韋感受不到任何笑意,反而有種從外到裡的寒意。
「閣下……閣下是誰?」他滿臉戒備望著對方,不由自主展開領域,手中悄然勾勒蘊含界力的魂術。
「你想對老夫動手?」那老者眉毛一挑,鼻間輕哼了聲。
呂不韋整個人猛然搖晃了一下,領域居然出現了劇烈波動,元素紊亂,差點讓他控制不住,手中勾勒的魂術也一下潰散掉了。
自從踏入魂蛹後期,他的領域趨向完美,從未發生這種事,心中震驚可想而知。他穩住身體,趕緊用魂念探查對方,卻發現對方如同一個漩渦,魂念一旦觸及,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心中驀然生出一個念頭,驚愕地望著對方,結結巴巴地道:「你……您,前輩到底……到底是誰?」
「老夫好久沒出來同人接觸,幽冥界知道老夫名頭怕也沒幾個了,不說也罷。」老者傲然地道,隨即搖搖頭,「小友身上帶著幾分魔氣,所以我推測你應該見過那魔頭,是也不是?」
呂不韋乃是重生魂師,向來只有他在別人面前倚老賣老,哪裡聽別人用這種口氣同他說話,不過當他心中那個猜測冒出,對方這種語氣在他耳中就變得十分正常了。
他心念電轉,隨即換上一副極為恭敬的神態,上前拜道:「莫非是蛻變期的前輩大駕光臨?在下呂不韋,剛才有所不知,冒犯之處還望前輩多多海涵。」
「呂不韋?」那老者似乎略微一證,撚鬚沉吟,隨即抬頭道:「老夫倒是聽說過你的名字,你應該已經重生過了吧,算來也不是沒有資格知道老夫的名諱了,老夫姓范,字少伯,單名蠡字,你可聽說。」
呂不韋猛然抬頭望著對方:「可是有著商聖之稱的范蠡范老前輩?」
「嘿嘿,什麼商聖,那只是老夫當年遊歷人間時的一點癖好而已,百年前老夫就不問世事了,你倒是瞭解不少麼。」
「商聖宗如今在幽冥界赫赫有名,倘若我連這都不知道,還真是孤陋寡聞了。」呂不韋一顆心跳的厲害,眼前這位神秘老者毫無疑問是名蛻變期了,甚至可能達到蛻變中後期了,他雖然已經是魂蛹後期,然而在這些人面前可能什麼也不算。
蛻變期和魂蛹期雖然只是一個境界之隔,但實際是種仙凡之隔了。如今掌管幽冥界的無一例外都是魂蛹期,倒不是因為沒人躋身蛻變期,而是一旦跨入蛻變期,性情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大多數會淡出所在的圈子,變得極為低調,對此很多人都覺得無比神秘,甚至無法理解,但呂不韋接觸過這方面的秘聞,還是瞭解一二。
他知道蛻變期之所以發生如此大的變化,是因為他們踏上了一條尋常魂師無法理解的路徑,這條路徑將通往神的領域,因此一切凡塵俗世的行為在他們眼裡如同過往雲煙。至於何謂神的領域,塵世基本沒出現過這種記錄,不容置疑的是,蛻變期都是些不世出的老怪物,擁有著不可思議的能耐。
之後,已經有些不耐煩的范蠡再次問及魔頭的事情。
呂不韋知道在這等人物面前要麼什麼也不說,要麼什麼也別隱瞞,對方既然問了,他只有老老實實將事情經過敘述一遍,甚至連為了逃脫魔斑潮,打開祭壇請下魔頭的事情也說個一清二楚。
說完之後,他內心雖然有著幾分忐忑,但同時他也清楚,塵世的這些紛爭無論對錯都不會引起對方的感情波動,他們自有他們關注的東西。
老者靜靜聽完,讚許地點了點頭:「你算是有點眼色,知道在老夫面前說瞎話的下場」
「因為晚輩知道,在前輩面前耍什麼智謀根本毫無作用。」
「你好大的膽子啊,居然敢私自動用請魔祭壇,如果在幾百年前,你死一百次也都夠了」范蠡臉色微沉。
呂不韋渾身哆嗦了下,硬著頭皮道:「晚輩也是萬不得已,當時的情景,如果我不動用這個方法,就再也逃不出魔斑潮了。」
「嘿嘿,罷了,此事早有定數,即便你不放出魔頭,它們還是要來的,人族三百年的劫難又要開始了,既然它們已經違約了,這只是一個開始,今後面對的就不是你們這種層面能夠應付了。我已經感應到那頭偽魔了,嗯,挺有趣嘛,一起去看看吧。」
呂不韋本還想說什麼,然而尚未開口,身體就陷入某種古怪的力場之內,他略微感受一下,發現四周波動著極其躁動的元素,彷彿稍稍動彈都會引來一場元素狂暴,一時間哪敢吱聲。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