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多說,一掠而上,手中魂火燃起,彈指間,朵朵幽藍的光芒已經沒入巨繭內,剎那藍焰大盛,迅速蔓延,將巨繭包裹住,不過片刻,巨繭就被魂火化為白色的液體,滴落下來。
易小七這手可謂乾淨利落,其他三人還沒對付完各自的目標,他獨自已經毀掉了四五個巨繭。
這些巨繭似乎感應到危險逼近,拚命搖晃起來,原本這些繭子就像是死物,毫無動靜,此刻它們內部卻爆發出驚人的氣息,如果僅僅一兩隻還沒什麼,可數十個聚集一起,某種奇異的精神規則居然逐漸凝成。
妖蟲的精神規則?
易小七心頭凜然,這股精神規則似乎正影響自己,他能夠感受到其中的變化,但說不出來是什麼。
自易小七來到禁墓後,連連動用魂焰,雖然他魂力源源不絕,可魂焰消耗的魂力使他來不及補充,如果肆無忌憚焚燒,可能還沒將這裡的東西全部消滅,他就宣告力竭了。
禁墓危機四伏,沒有自保能力,就算有人貼身保護,也極有可能隕落。他果斷放棄一勞永逸的想法,手掌一晃,已經取出了魂器『血色鳳凰』。
「來不及了,大家退出去,這裡地段太狹窄,和妖蟲鬥起來鐵定吃虧!」尉遲恭殺死了一隻妖蟲,發現情況不對,立馬決定暫避鋒芒。
正當眾人打算逃出洞穴,一股宛如天籟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隨之,四周景色陡然變幻,原本怪石嶙峋的石洞像是剎那消失不見,隨之出現的是豪華奢侈的宮殿格局,大柱描龍畫風,地面鑲嵌著精美的磚石。
「糟糕,這些蟲子具備天生惑幻術!」尉遲恭不安地大喝,並將目光定在正同脫繭怪蟲激戰的葉奎身上。
易小七乍然被困在這個陌生宮殿,心中亦是大感吃驚,鬼眼連閃,但看不出絲毫破綻,但他依然沉住氣,冷靜地問道:「怎麼回事?」
「這種妖蟲利用我們的念頭,構建幻術。但凡慾望念頭太過強烈,就會不知不覺中招。我看老奎是中招了,他是凡俗太子出生,我們現在陷入的是他從前居住的皇宮!」尉遲恭簡短解釋道。
葉奎聞言也大吃一驚,他的念頭雖然被妖蟲利用,但並沒受制於妖蟲,他見易小七朝他看來,慌忙叫道:「殺了我也沒有用的,它們已經形成了這道幻術,殺了我也解決不了問題,但我可以幫忙,我可以幫你們探路……」
易小七無語,他剛才還真沒想到過要殺他,不過此刻他內心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知道這一耽擱,厭蟲恐怕真要破繭而出了,也顧不上和對方多說,朝著血色鳳凰魂器一點,幾道血紅虛影聲勢龐大地撲向上方。
轟隆隆!悶響連連,也不知道擊中了哪裡,腳下微搖,斗大的石塊簌簌落下。
「易老弟,別隨意出手,這是幻境。其實我們還置身在洞穴內,但是被妖蟲架構的精神規則欺騙了視聽,就算動用再大威力的魂器,也打不破這裡的房子,反而會震塌洞穴,讓我們都埋葬其中。現在只有兩條路,殺光厭蟲,破掉幻境,或者慢慢摸索著來時的道路退出去。」尉遲恭毫不客氣地說道。
易小七也知道自己莽撞了,他知道這個幻境若是放在外面簡直沒有毫無作用,可現在他們困在彎彎曲曲的石窟內,想要從幻術內摸索出一條道路來還真不容易。
此刻不容他們細想,各人分頭尋找出路,他們向四周發出一道道魂息,如果沒有撞上什麼,就表示此路暢通,然後結伴跨過看似實體的牆壁。
身處幻境之內,擅自行動很可能就導致再也找不回隊伍了,他們清楚獨自面對大群四變厭蟲,勝算微乎其微。
宮殿內廂房互套,就算走出去,看似空空如也的地方也許就是一堵牆壁,這種情形就彷彿瞎眼行走在迷宮,除了投石問路,別無選擇。
葉奎似乎為了戴罪立功,走在最前頭,這是一條走廊,走廊下面是波池塘,葉奎對這一切似乎極為熟悉,看在眼裡,居然有些失神。
「小心!」易小七在後方突然斷喝道。
幾乎同時,走廊上空「刺啦」一聲,丈許長的灰色影子陡然顯現,並急速朝著葉奎激射。
怪蟲出現的太過突兀,葉奎只來得及朝後退了半步,就被怪蟲撞個正著,怪蟲尖利的口器狠狠插向他身體。
所幸在這之前他們全都構建了護體魂術,葉奎構建的是一門低階三重的『金葉甲』,怪蟲的口器插在上面,發出宛如金屬般的撞擊身。
葉奎感覺金葉甲承受下來,正自一喜,沒想到隨即「蓬」地一聲,怪蟲口器居然隨之炸開,剎那將他的金葉甲炸的四分五裂。
金葉甲看似包裹全身上下,實際上任何一點受到超過防禦的攻擊,都能導致它的分裂。
葉奎整個人朝著後方跌飛出去,易小七身形宛如鬼魅般一閃,出現在他身後,大袖一揮,一股柔和的魂息穩穩將起托住。
然而低頭一看,但見葉奎兩眼瞪得老大,臉上儘是不敢置信的樣子。他的胸口處被炸開一個大洞,心房內一片血肉模糊,七魄消散,氣息已絕。
再看不遠處那只偷襲的怪蟲,整個腦袋也炸成了粉末,屍身伏地。
葉奎乃是化體中期的魂師,論實力比妖蟲高過不止數籌,然而就因為心神不屬,竟就此斃命。而該妖蟲這派同歸於盡的攻擊手段也實在讓人心頭發冷。
「七魄散了,救不活了。」易小七放下葉奎屍身,滿目警惕地望著四周。
葉奎屍身內一縷陰風升起,陰風內是其天地二魂,此縷陰風速度極快,但是他似乎無所適從的樣子,飛到半空就繞圈徘徊。
尉遲恭大步上前,一言不發,伸手虛抓,將陰風攝入自己的天魂空間內,他看了看地上葉奎的肉身,微微歎道:「老奎心境已亂,本不該如此的。這裡是禁墓,魂是無法回歸的,他與我是相交多年的老友,便由我將他的二魂帶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