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有鬼 正文 第三卷 女院怪談 第四十三章 午夜琴聲(六上)
    「可是他們的……神情很相似,都很誇張!」她遲疑了一下說。

    「誇張?」我的心緒更加煩亂,「我……沒感覺到!」

    「也許是我胡思亂想吧!」她察覺到我的驚惶,「你別自亂陣腳!」

    「嗯,我知道!」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漆黑一片的舊食堂裡亮起了一點微光。

    我和葛虹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葛虹,你在外面等我,我一個人進去。」

    「……好的。」她望向我,美麗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星光,「無論聽到什麼,都要鎮定一些!」

    「放心!」我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無波地跨進了混沌中。

    無人的舊食堂顯得空曠而陰冷,一支點燃的蠟燭孤零零地豎在靠北面的一張桌子上。

    桌子旁站著一身白衣的梅小琳。

    閃爍地燭光照在她冷冰冰地臉上。有一種莫名地淒厲!

    「你來了!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地!」她淡淡地說。

    她地聲音雖不見得悅耳。卻很正常。完全不是以前那種又粗又嗲、讓人毛地腔調。

    我地頭皮不可遏制地一陣麻!

    「是啊!我想聽聽什麼是我最想知道地事情!」我地語調平靜。但聲音卻有點乾澀。

    「像你這麼固執地人有好朋友嗎?」

    「當然有,而且不止一個。」

    「是嗎?那他們現在在

    「這個……好像不用你來管吧!」

    她望著蠟燭,幽幽地說:「在你身邊的朋友都會被你連累,一個也不會留下來!」

    我的胸口頓時像被什麼東西塞住了,悶得生疼!

    「你是什麼意思?」

    「你不明白嗎?其實你明白的!」她嘲諷地一笑,「你總是要揭開真相,可是代價呢?難道你一定要犧牲朋友才……」

    「閉嘴!」我扶住桌子低喝,「我不是來聽你教訓的!」

    「好,如果我勸你不要管風琴房的事情。你肯聽嗎?」她的語氣十分古怪,竟然有幾分懇求的意味。

    「我只想知道……那天暗算我地人是誰?那個太極圖案有什麼用?你們、你們的目地是什麼?」我咬牙問。

    「你想不想再見到……他?」她的聲音很飄忽。

    「誰?」我的心突然一沉。

    「你心裡最想見的那個人!」她微微一笑。但笑容淒涼。

    我的氣息又開始不穩。

    「他在哪?」我抵著桌角,後腦陣陣疼痛。

    「只要你不再插手風琴房的事,就能見到他!」她雙目灼灼,「真相或他,你會怎樣選擇?」

    沉默,沉默。空氣似已凝固!

    巨大地空間裡只餘我和她艱難的呼吸聲和漸漸急促的心跳聲。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嗤嗤幾聲,明滅不定地蠟燭灑下了點點燭油。好像滴滴眼淚。

    「為什麼……他和風琴房的事有關?」我的喉嚨乾澀得好像吞了無數沙土。

    「也可以這麼說。」她轉頭望了望蠟燭。

    「你胡說!他不會……做這種事情的!」我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聲音。

    「你在害怕!」她冷笑道,「你不是從來都不逃避的嗎?」

    「昨晚到底誰暗算了我?」我不理會她的譏諷。

    「你還沒做出選擇。」她也不肯放棄,「選了自然會知道

    我攥緊拳頭,心裡一片紛亂,一幕幕過往,如霓虹燈般在腦海中翻轉閃爍。

    選擇?如果真要我選擇,我不會放棄真相,但我也不願再失去他!

    我輕撫手腕,裂魂珠無聲地轉動著。

    「他是我的好朋友,我相信他絕不會傷害我!」我的眼神逐漸冷峻。「也絕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那你就是選擇……真相了?」她的語氣中好像滿是失望。

    「你們煞費苦心地謀劃。我也不會再冒冒失失地孤軍奮戰,我要把這件事告訴學院地所有人。絕不讓你們再害人!」我將裂魂珠往空中一扔。

    珠串旋轉著,道道幽光。直迫她地雙目。

    「告訴?你告訴她們什麼?」她毫無畏懼之色,「風琴房鬧鬼?還是牆上的太極圖案能殺人?」

    「好。好!那我現在就去把風琴房毀了!」不知為何,憤怒充滿了我整個身心,我催動裂魂珠將她地團團圍住,然後舉起了右手,手心裡那個灼痕鮮艷欲滴。

    「毀了它,你就別想再見到他了!」她透過幽光望著我的眼睛裡流轉著淒涼。

    我一怔,隨即冷笑:「不毀了它,我同樣見不到他!」

    「你不肯相信我地話,終究會後悔的!」她苦笑著別開了頭。

    「沈鈞,沈鈞!」外面地葛虹突然驚慌失措地叫起來,「不好了!你快出來!」

    我幾步跨出門:「怎麼了?」

    「風琴房……剛剛……」她指著半空中,「出現了一個圓!」

    我抬頭,遠遠的,只見一個巨大的太極圖案在風琴房的上空時隱時現。

    它比上次大了很多!

    怎麼回事?不會是今天還有人在參加這個遊戲吧?

    「沈鈞,我們……去告訴值班老師!」葛虹拉了拉我的衣服。

    「你快去告訴厲院長!我去看看出了什麼事!」我轉身欲走。

    「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她堅決地看著我,「說好互相照應的,你忘了!」

    「好,你跟著我,要小心!」我一招手,裂魂珠回到了手腕上。

    我們兩個飛快地跑到風琴房。

    「那個圓在13號上面。」葛虹望著空中,「奇怪,它看起來好像……裂開了一樣!」

    「不是,這是一個太極圖案。中間的那條不是裂痕。」我隨口解釋道。

    「不對,沈鈞。你仔細看看,它的中間真的有條裂痕!」葛虹連連搖頭。

    我抬起頭,昨晚匆忙沒有細看,今天經葛虹一提醒,再仔細看,果然!這個圖案的中間有一道不易察覺的直痕。掩藏在分隔太極的圓痕下。

    很眼熟,在哪裡見過?

    「沈鈞,有琴聲!」葛虹驚呼。

    13號風琴房裡傳出一陣斷斷續續地琴聲。

    遊戲還沒開始嗎?我急忙跑過去。邊跑邊喊:「裡面是誰?快出來!別參加這個遊戲!」

    我堪堪已經跑到琴房門口,琴聲突然停了!

    我上前推門,誰知,門像澆了膠水一樣,牢牢地粘在門框上,怎麼推也推不開。

    「葛虹,來幫忙!」我向她招手。

    她卻愣愣地站在那裡,望著11號琴房。

    「葛虹,你怎麼了?過來啊!」我微微蹙眉。

    「沈……你來看……她們……」她吶吶地對我說,神色間滿是驚駭。

    我走到11號門前。門大開著。地面上躺著兩個身穿校服的女生。

    她們面色平靜,雙目微閉。樣子安詳就像在宿舍地床上睡覺。

    我呆了一會,突然衝進去。用力搖撼著她們:「醒一醒,快醒一醒!」

    我的手臂都搖酸了。她們的眼皮卻沒有抬一抬,彷彿睡得正香,不願醒來。

    「沈鈞,我看……我們還是去叫厲院長吧!」葛虹黯然。

    我咬牙罵了一句:「混

    跳起來就朝舊食堂走。

    「沈鈞,你要去幹什麼?」

    「找她算賬!」

    「怎麼找?她剛剛一直跟你在舊食堂裡,是她下的手嗎?」

    「她什麼都知道!」

    「也許,可是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她搞鬼呢?」

    我猝然停下,心頭掠過一陣寒意。

    她或許沒有我以前遇見的魑魅魍魎那樣有法力,可是,她老謀深算,讓別人抓不到把柄:遊戲的組織大家都說沒見過,兩次出事地時候她都不在現場,甚至暗算我的人也不是她!

    我拿什麼來揭她呢?

    「所以,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點報告厲院長,送她們去醫院,也許還有救!」葛虹說。

    我苦笑:「你是對地!」

    因為電話線路故障,無法和外面聯繫,厲院長就半夜叫醒了總務處的兩個老師,連同值班老師一起,把在11號風琴房昏迷的那兩個同學送去了醫院。

    「很晚了,你們兩個先回宿舍睡覺。明天,我再來詳細問你們事情的經過!」雖然出了事,但厲院長的神色依然如故,她簡單地交代了我和葛虹兩句,就也趕去醫院了。

    我和葛虹回到宿舍,輕輕地爬上床,便各自想著心事。

    我把她在舊食堂說的話又重新回憶了一遍,試圖找出些有用的東西來。

    為什麼我不插手風琴房的事,就能見到他?那個太極圖案中間還有條裂痕,看上去很眼熟,我曾經在哪裡見過?這些同學的情況和他當年的情況何其相似?其中有什麼聯繫呢?

    他之所以變成了植物人,是因為靈魂契約被破壞。他和孫安寧一起締結了契約,一個已經……魂飛魄散,而他也是靈智全無,說到底,確實是受了我地連累!咳,莫非我真是個不祥……

    我低呼一聲,猛地從床上豎了起來。

    我終於想起來了!

    三年前,齊震地父親在醫院莫名其妙地說過我,好像是說我「眉帶天煞,唇似薄刃」,這不就和雲騰蛟說我面相不祥差不多的意思嗎?

    他還拿著一個青銅地太極掛件,那上面就有一道深深的裂痕!

    難道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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