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地下室內並沒有開燈,只有桌子上的一盞古老的油燈發出微弱的光芒,但這正是花醉最喜歡的亮度。
只有八平米左右的這間地下室內,除了她坐著的這個梨花木交椅和面前放著油燈的圓桌以外,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只是在圓桌上,靠近油燈的地方還放著一個看起來古老的小罈子。
這個罈子應該很有年頭了,表面上的瓷釉依舊還是黑亮中透著深紫色,和普通的罈子看起來沒有什麼兩樣。但是離得近了還是可以看到在壇口貼著一張黃色的封條,雖然罈子看上去很古老,可是偏偏這張封條嶄新得猶如是剛貼上一樣。若是鳳將離能親眼看到的話,應該還會發現這張封條上畫著的字體竟然會和柳茉兒剛剛用過的符菉差不多,而且那圖案更似在旌陽劍柄上的形狀。
「你是說旌陽劍斷了?那個柳茉兒到底是什麼來歷?」一個渾厚的男聲憑空響起,竟然是從罈子裡發出的聲音。
花醉眨了眨眼睛,回憶了一下才笑著說道:「是古生物研究所的新生。」
「喔?那個山神收的學生?哼哼!」從罈子狹小的縫隙中傳出來顯得有些悶悶的笑聲,在暗黑的房間裡聽起來更是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花醉含笑不語,只是靜靜地靠在椅背上,身姿曼妙誘人。
笑聲只是維持了幾秒鐘,罈子裡的聲音轉為低沉:「沒想到還有人能把旌陽劍弄斷,那她可否能解開我的封印?」
花醉聞言莞爾一笑道:「飛廉,封印在這個罈子上的封神印威力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折斷了多少把名貴的古劍,也只不過是能讓你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而已。而且那個柳茉兒的底細我尚且還未查出來,你確定她就肯幫你解除封印,而不是把你身上的封印再加一層?」
罈子裡的聲音一滯,過了半晌才冷哼道:「算了,你說的對,她是那個山神的弟子,恐怕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花醉挑高了一邊的眉梢,伸出她那保養得很好的手指撫摸著罈子上的那張符印,輕笑道:「哦?那麼我就是很好說話的嘍?」
「花花,你知道我在這裡被封了幾百年,連具體幾百年了都不知道,說話稍微過了點,你就放過我吧……」好像是感受到了花醉的指甲接觸到那張封印住他又和他生命息息相關的符印,罈子裡的聲音帶著些許的不安。
花醉動了動手指,指甲在符印上留下幾道印記,隨後又消隱不見。聽著罈子裡傳來幾下抽氣聲,花醉才滿意地收回了手。「飛廉,我很好奇哦!我這麼欺負你,若是我把你放出來以後,你會不會第一件事就把我殺掉出氣啊?」花醉突然說出這種很殘酷的話,卻意外地用著很隨意的語氣。
罈子裡立刻傳來反駁聲道:「怎麼可能?我是神獸耶!而且我不是都告訴你,這個封神印不光可以封住我,符印本身還和我的魂魄相連嗎?若是符印受了一點傷,我會相應受到傷害。這件事我都告訴你了,花花你怎麼還不相信我啊?」
花醉把玩著手指,懶懶地說道:「因為你一開始並不是這麼說的喔!你說只要砍斷了這道符印就能放你出來,你自己算算我砍斷了多少把古劍?你拿什麼賠給我買古劍的損失啊?後來又說這符印和你生命力掛鉤,那找古劍還有意義嗎?」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嘛……」罈子裡的聲音弱弱地抗議道,「花花,我知道你對我好,我呼喚了幾百年,也只有你能聽到我的聲音,你不幫我誰幫我啊?」
花醉微笑不語,聽著屋子裡的哀求聲,身心愉悅。可惜封印在罈子裡那個人看不到她唇邊那抹詭異的笑容。
忽然間,她像是有所感應般往門口瞧去。在未關緊的門縫處,隱約可以看到外面有一小塊反光的金屬。花醉瞇起秀眸回憶著,這東西,好像是秦楓身上的銀質紐扣……
「吶,花花~你不會這麼容易就生氣了吧?我不是說了嗎?只要能放我出去,你可以把這張封神印拿在手裡,想怎麼驅使我就怎麼驅使我,就算是想折磨我也可以啊!」飛廉半晌沒有聽到花醉的聲音,說話的語氣加入了幾分懇求。
「呵呵,也是,我要不是為了這個,憑什麼這麼費心啊?」花醉回過神,嫣然一笑道。「不過,我已經有個很忠心的管家,不需要第二個了。至於折磨嘛,還是誘惑很大的。畢竟驅使一個神獸不是誰都能有的體驗嘛!」
「是啊是啊,花花對我最好了。」罈子裡的聲音低聲下氣地說著,「啊,對了花花啊,白塔上面的那個睡美人找到了嗎?」
「還沒,怎麼?這麼著急?那女人是你情人?」花醉輕哼一聲。
「當然不是啦,我只是聽說那女孩睡了好幾百年了,一直好奇她的身份。花花你不要說得那麼酸嘛!人家會誤會滴……」
花醉撇了撇嘴,不大相信他的說辭。不過偏偏當時看到睡美人出來的是擁有嚴重面目模糊症的凌昊天,弄得她找人都費勁。但是後來從校園監視器裡調出來的錄像來看,現在校園裡並沒有她的蹤跡。畢竟長得那麼漂亮的女生,若是出現在大家面前,早就轟動一片了。好像……和柳茉兒出現的時間差不了多少呢。花醉美眸流轉,還是不想再談這個話題,輕吟片刻之後用手背敲了敲面前的罈子道:「飛廉,如果我沒記錯,這個名字應該是個神獸吧?」
「是神禽啦,鳥身鹿頭。我的真身很威風的哦!」罈子裡的聲音顯得有些得意洋洋。
「很威風?可是你說過,這個罈子裡封印的只是你的魂魄吧?」花醉用指尖習慣性地在桌面上敲打了幾下。
「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原來的**因為被抽出魂魄,估計也早就化為灰燼了吧。」飛廉顯然也不想多說,只是以一聲長歎來結束這個話題。
花醉撇了撇嘴,不滿地輕哼道:「只有魂魄?那我折磨起來還有什麼意思?」
「我可以找身體啊!花花想折磨誰?我就附身到他身上好了。喔喔,這個提議不錯哦!例如,你那個管家先生,上次他打掃這個房間的時候,差點把我從架子上碰摔下來!」
「那是你和他有仇,我又沒得什麼好處。」花醉不悅地打斷了飛廉的自說自話,眼神略帶緊張地朝著門口看去,卻意外地發現門縫外已經看不到任何反光的金屬了。
「嗯嗯,那花花你說的算。哈哈,我看你提到的那個蕭白夜也不錯哦!萬年冰山酷哥臉,待我去給他改變改變形象!喂……花花……你在聽嗎?人呢?咦?咦?已經走了?真是的,也不打聲招呼……」
花醉已經吹熄了油燈推門而出,直到走到樓梯口處,也沒有發現任何人影。地下室的廊道裡乾乾淨淨,沒有一絲有人來過的痕跡。
難道是自己剛剛多心了?花醉無聲地歎了口氣,正打算提起長裙踏上台階的時候,卻懵然間一愣。
在台階的陰影處,靜靜地躺著一片玫瑰花瓣。
花醉愣了片刻,彎腰撿起這片玫瑰花瓣,皺著秀眉把它放在自己的掌心中,久久凝視。
因為這片玫瑰花瓣非常反常,它的一半是嬌艷欲滴的深紅色,而另一半卻已經是枯萎了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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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捋順了一些思路,這章出現了很重要的人物~~~~卡卡~~~~~偶發現偶寫花醉會寫得很順手哦~~~
半夜三點偶還在痛苦的感冒頭好痛啊去睡覺睡覺今天晚上不一定能更得上,大家別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