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浮浮的在一望無際的黑暗中漂浮,四周空曠得嚇不到任何身體的質量,晃晃悠悠的不知道要飄向哪裡。
難道這裡就是他們所謂的時空夾縫?哪個時空都觸及不到的「三不管地帶」?我心慌慌的,難不成就這樣變成「時空垃圾」在這裡一直飄下去?這樣還如魂飛魄散的好呢,那樣就啥都不知道了。
正在胡思亂想,前方突然隱約出現了一團朦朧的霧氣,有點像太空中的星雲,其間還有點點閃爍的東西。
我心裡一振奮,就賣力地朝那地方飄過去,可還沒靠近,就感到一股巨大的拉扯力,沒等我驚呼出聲,整個人就陷了進去。
驚恐的呼聲還哽在喉嚨裡,腳下已經一實,感覺像是踏到了地面。我一顆高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回來,忙四下打量。
一看之下,整個人都呆住了,這,這是什麼?原來這遠看起來如同星雲的奇異物體,根本就不是什麼太空中的隕石塵埃,而是成千上萬、密密麻麻的……人。
或者說是人的魂魄更為貼切。我思及自己如今的狀況,給眼前的情形下了這個定義,怎麼和傳說中的冥界不一樣呢?
浩浩蕩蕩的魂群排成了長長的隊伍,蜿蜒盤旋,逐漸扭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環狀,怪不得遠看起來那麼像星雲。瞅著這看不到盡頭,慢慢移動的隊伍,我心裡發寒,這得死多少人才能排成這樣地隊啊!
隊伍很安靜,一張又一張慘白的面孔從我跟前移過,形形色色。有穿著古裝頭頂高髻的,也有戴著金絲邊眼鏡西裝革履的,更多的是我根本無法判斷的裝束,都保留了他們生前最後一刻的樣子,讓人一眼就能分辨出哪些是壽終正寢,哪些是死於非命。
我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我會不會是也是保持著臨死前地那副慘狀呢?
隨即卻是一愣。熟悉而又陌生地感覺湧起這。這修長有力地腿。完全不像生育過緊實地腰肢。抬起雙臂。因為經常戶外運動略帶薄繭地手。還有手臂上那道攀巖時留下地淡淡傷痕。我傻了!
這不是我前世地樣子嗎?身上還穿著最喜歡地那條睡裙。布料極少地小吊帶剛剛遮住臀部。胸前大片地春光外洩。一時間無法適應這打扮。我忙用雙手徒勞地環住自己。四下打量。
幸好。這隊伍地鬼魂們都一副神思不屬地樣子。哪裡有人。不是。有鬼在看我啊。
黑壓壓地隊伍看得我眼暈。他們到底是要去哪裡?正在想著。突然頭頂出現熟悉地聲音。
「凌奕。這麼多魂魄。一時間根本找不到寧夕啊!」
我一驚。心跳差點跳出胸膛。抬起頭觀望。遠遠地兩個熟悉地身影正飄在隊伍地上方。雖然遙遠。但因為四周過於地安靜。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
那一身玄黑,卓越挺拔的身姿正著急的在仔細查看每一個經過身前的魂魄,言語中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紅姑,我一定要找到她,你不是說這裡是所有的魂魄通往冥界必經的「不歸之路」嗎,她一定在這裡。」
突如其來的狂喜,我立即就要朝他們飄過去,終於體會到身體沒有重量地處了,原來可以這麼直接毫無障礙的奔向自己愛人的懷抱。
四周的呼呼風聲,彷彿什麼都不存在了,我眼裡只有遠遠那個熟悉的身影,可風卻將後面地話帶過來。
「凌奕,這樣真的不是辦法,寧夕地肉身已死,你即便是尋到了她的魂魄,回去後也無處可依,用不了三天,她依然會被當做孤魂野鬼招回來。」
這有什麼關係,要能再和他一起三天,就是魂飛魄散也值了。我全不在意地繼續朝他們飄去。
「先找到她再說……」
「可是快沒有時間了,我們已經來了兩柱香,待最後一炷香燃盡,即便是回去,我們也會到肉身去了。」
最後這句話然我一驚,生生止住了去勢,什麼?他們也是魂魄出竅來這裡找我的?
「紅姑,
去吧!找不到寧夕,我不會走地。」
「可是你找到她也是徒勞,我求你了,回去吧,你不想想旭兒嗎?」紅姑無奈的乞求。
凌奕頓時沉默下來。我心裡跟著一沉,將自己隱在隊伍中,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心酸難耐,終究是無法再相聚啊!
「回去吧,紅姑……」凌奕突然出聲,一把抓住她脖子上懸掛的一塊東西,然後用力一推……
紅姑立即驚聲叫起來,「不要這樣……」
隨著紅姑身形的慢慢消散,凌奕的聲音平靜而又堅定道:「我會在三炷香燃盡前回來……」
我心裡一顫,忙將身子躬得更低,摀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默默地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繼續在隊伍中尋找,凌奕,凌奕,你趕快回去吧,找到我也沒有用,還有我們的旭兒,他需要你……
我默默地嗚咽著,不讓自己哭出聲,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即便是相見卻不能永遠在一起,那還不如不見,忘了我吧,好好的活下去……
突然,隊伍裡面一陣騷亂,這些魂魄似乎發現了我這個插隊者的存在,原本呆癡的面目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一些近前的魂魄張牙舞爪的就朝我撲來。
我大驚失色,一時間忘了反應,呆呆的看著那就要襲向我的一隻隻慘白手掌,渾身冷汗直冒……
罷了罷了,反正都死了,還怕什麼!我閉上眼,準備迎接這不知道會是什麼的結果,卻猛的被人一拉,身子立即被擁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寧夕……寧夕……」難以言喻的欣喜,「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心裡一緊,連忙睜眼,發現四周撲過來的魂魄,剛要接近我們的時候,凌奕脖子上懸掛的一個奇異物體立即發出一道精光,那些魂魄慘叫著被彈了開去,紛紛四散,隊伍不一會兒便亂了套。
那奇異的物體散發出的精光變成一個光球,將我們裹在裡面,任憑外面的魂魄怎樣不斷衝撞,也衝不開這光球的球壁。
我鬆了口氣,發現自己被他摟得緊緊的,心裡一愣,連忙伸手推開他,「你是誰,認錯鬼了吧。」
他一驚,放開我,難掩訝色的上下打量,「你……你不是寧夕?」
我心裡一抽,差點就要掩飾不住,深吸了口氣,用力搖頭道:「誰是寧夕?雖然是魂魄,你也不能亂抱。」
他難以置信的瞪著我,眼裡的驚訝慢慢變成疑惑,雙目一眨不眨的凝視我,彷彿要將我看穿。
我垂下眼瞼,不敢和他對視,心裡酸澀得想哭,不能讓他把時間耽誤在這裡,找不到我,他就得在三炷香燃盡前返回去,我不能拖累他。
突然肩頭一動,我訝然抬頭,發現他已經將外衫脫了下來將我裹住,眉目間是淡淡的責備:「怎麼穿這麼一點。」
我頓時啞住了,呆了半晌,突然一震,伸手推他:「你認錯人了,我不要你的衣服,快走,快走……」心慌慌的,就怕他趕不及回去。不要這麼看著我,就怕一個忍不住,我會低頭承認的。
「寧夕……」一聲輕歎。還來不及開口,唇便被封住,冰涼柔軟的觸感,讓我腦子「嗡」的一聲,陷入空白。
眼淚忍不住就滑了下來,鹹鹹濕濕浸潤著我們膠著的唇。我嗚咽起來,推開他,「凌奕,這是何苦,找到我又怎麼樣?我們依然不能在一起,就當,就當錯認好了,你快回去吧。」
「我帶你一起走……」他吻掉我的淚痕,柔聲道。
看著四周仍在不住衝撞的光球的魂魄,我瑟縮了一下,「能走出去嗎?」
話音還未落,一道耀目的光鋪天蓋地而來,晃得我眼前一片空白,手卻被緊緊抓住,洶湧的氣流將我倆像落葉一般的捲起又摔下,顛得我七葷八素,可是我們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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