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神顛倒 第一卷 第三卷 分離是否有未來 100章 神秘的老者
    被兩個衙役一前一後的押著往府衙去,我一路上都在偷偷四下張望,就怕錦娘突然出現也被他們抓了去,還好錦娘一直沒有出現,剛鬆了口氣,府衙就到了。

    哪知進了府衙竟然沒有意料之中的堂審,那個原告集珍堂的掌櫃也沒跟來,兩個衙役面無表情地帶著我便朝後堂走,我驚疑不定地停下腳步看著他們:「什麼意思?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其中高個的衙役瞥了我一眼,冷冷道:「那麼多廢話,府台大人現下不在,你先老實在牢裡待著,到時候自然會提審你。」

    「你說什麼!」我又驚又怒,「沒有升堂問案就要讓我入牢,這是什麼規矩,還是你們自己私相授受,想平白污了我的玉珮,故意陷害我!」

    「混賬!」矮個的衙役大聲駁斥我,「這裡豈是容你胡言亂語的地方。」說著便伸手擰住我的手臂,看樣子是要將我強行押入大牢。

    「放開我,你們這些徇私枉法的卑鄙之徒!」我一邊掙扎一邊憤怒的咒罵。

    「大膽刁民!」高個的衙役也喝斥著上前幫忙。

    我哪裡擰得過他們的力氣,就這麼被一左一右地強行架著,拖進了大牢。

    大牢裡又陰又暗,讓我想起了芙蓉堡裡那幽深黑暗的禁地,不由得渾身一顫,週身泛起一陣寒意,連掙扎也忘了。

    兩個衙役低聲和守在牢裡的牢頭嘀咕了幾句,那牢頭便取了一串鑰匙,在前面晃晃悠悠地帶著我們走,兩側被巨大的木柵欄隔出的牢房中關押的犯人,見了有人進來立即有人探出手來高呼「冤枉」,「放我出去」、「我要喝水」還有人敲著木欄杆,發出怪聲……總之,什麼聲音都有。

    我有點毛骨悚然,難道要將我和他們關在一起?

    哪知三個人並沒有停下。我被反剪著雙手。讓他們推著朝前走。一直端直走到牢房地盡頭。左邊又赫然出現一個幽深地隧道。裡面竟然還是一排牢房。卻比外面要安靜許多。

    那牢頭打開一間看起來比外面要乾淨整潔得多地牢房。回首示意。那兩個衙役這才將我推了進去。

    隨著門「匡」地一聲關上。我撲倒木柵欄上。沖那兩個衙役大叫道:「你們什麼時候讓我見府台大人。難道想關我在這裡不聞不問。喂。別走……」

    那兩個衙役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連看都沒多看我一眼。

    「省省吧小姑娘!」一個蒼老卻又中氣十足地聲音響起。

    「誰?」我嚇了一跳。四下地牢房都是空地呀。再瞇起眼仔細打量。才發現聲音來自和我隔了一間地牢房。

    「你是誰?」我心裡有點發毛,隔了這麼遠,他一眼就看出我是女子。很是不簡單,要知道我不但是作男裝打扮,各種容易露餡的細節都在錦娘的巧手下修飾過了,就連聲音都是喝了錦娘配給我的一種草藥,變得又低又啞,他是怎麼發現地?

    「我是勸你省點力氣,凡事到了這裡的人,要想見府台大人,也許只有死後被抬著出去的時候才有機會了。」那蒼老的聲音緩緩道。

    「你說什麼?」我驚得倒退一步。差點摔到地上,「難道,難道這裡是死囚?」

    「你都被關進來了,竟然會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呵,可笑。」

    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我這才透過幾重牢柵,看清了那邊,一間和我同樣的牢房中,一個佝僂的身影。頭髮鬍子骯髒不堪,幾乎擰成了一團,讓我看不清他的樣子,衣衫倒還不算破敗,只是髒得看不出顏色,看樣子就是關了很久了。

    「你在胡說,死牢?那為什麼你還在這裡?」難道這世還有無期徒刑?

    「你不信嗎?那就待著吧。」

    我呆看這他,說真的我不信,我沒做過什麼殺人放火天理不容的事情。他們不過就是想私吞那塊玉珮。該不會就要我死吧,心裡甚至還隱約期盼著轉機。阿龍會不會是什麼大人物,被他們發現了身份,所以先將我放到這裡來,待弄清楚了再作審問,那我,應該很快就可以見到府台大人。

    牢裡瞬時沉默了下來,我低著頭,無奈坐到了牆角地谷草上,這冷硬潮濕的牢底透著隱隱寒氣,讓我與剛才炎熱的戶外仿若隔世。

    我暗歎了口氣,阿龍呀阿龍,你究竟是什麼人?一塊玉珮竟然會惹得他們大動干戈地將我押進這死牢,我上輩子沒做過什麼壞事啊,為什麼就如此倒霉?

    時間如同滴漏裡地沙,流失得異常緩慢,我始終豎起耳朵傾聽著外面的動靜,偶爾有腳步聲響起,可始終都沒有走到我這裡來。慢慢地,我開始失望,到底是怎麼回事?究竟想拿我怎麼辦?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蒼老的聲音突然傳來,「小姑娘,你為何會進來?」

    我無力地抬起頭,朝左邊瞄了一眼,「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哦,哈哈……」那老頭突然笑了起來,「不知道,那你為何急著要見府台大人?」

    我正在鬱悶,卻又不想和他多說,聞言甩了一句過去,「因為他欠我家錢!」

    那老頭笑得更是是無忌憚,「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有趣,那你可是想找他討回來?」

    我無語地望了望天,不想繼續和他討論這個話題,悶聲道:「那你又為何會在這裡「我?」蒼老的聲音儘是笑意,「我喜歡這裡,所以不想走。」

    「什麼?」我愕了愕,「你敷衍我吧,哪裡會有人喜歡這裡不想走的?」

    「那倒是!」老頭繼續笑,「小姑娘你如果不要府台大人還錢,不就出去了嗎?」

    我立即語塞,我也是在敷衍他,又怎麼能怪別人敷衍我呢?

    蒼老的聲音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道:「小姑娘。小小年紀,戒備之心如此之重,你的經歷不簡單啊!」

    這都能看出來?我有點詫異,卻也暗自佩服這老者的洞察力,終於點了點頭,擺正心態對他道:「老伯。能關到這裡來的人,原因都不簡單吧?」

    話音未落,突然一種奇怪地感覺襲來,我愕然抬頭看過去,發現遠處一片黑暗中,那老者的身形依舊萎靡,可是一雙眸子裡卻精光爆射,猶如在黑暗中發光的兩顆黑寶石,竟然發出幽光!

    我心中一凜。頓覺失言,這個老頭兒太奇怪了,讓我覺得很詭異。忙收斂心神不再看那邊。

    良久,那老者又重新開口,緩緩地聲調中透著凝重:「你,不是這裡人?!」

    我心裡一顫,抬起頭看著他難道他看穿了什麼?還是想試探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疑惑地看著他,「老伯你倒是好眼力,我們一家都是從鳳鳴國遷回來的。」既然戶籍上都是這麼記載的,我也照說吧。

    那老者緩緩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心裡明白。」

    我身上的寒毛一根根豎了起來,背上冒起了冷汗,難道他知道什麼?還是他也有像平陽真人那種異能?能夠一眼看穿我的來歷?

    「你是,什麼人?」我因為緊張,連聲音都微微顫抖了。

    老者搖搖頭,身形更加佝僂了,「我不過是這死牢裡一個長年不見天日地囚犯而已。」

    「你胡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你都知道什麼?」我惶恐地瞪著他。一疊連聲地問,緊握牢柵的雙手連關節都發白了,聲音更是不由自主的顫抖。

    可是那老者再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便仿若沒了生息,拘坐在那裡,動也不動。

    接下來三日,任我怎麼問他,怎麼和他說話。他都沒再開過口。除了牢頭送飯來的時候他動一動以外,就再沒見他有過任何的動作。

    我從開始的驚惶不安慢慢定下神來。回憶起他說的話,不確不盡之處太多,怎麼聽起來都像是在試探,究竟他知道多少?還是裝神?在這榮陽縣府衙的地牢裡怎麼會有一個如此奇怪神秘的老者?他是什麼人?為什麼說了一句開頭,就不願繼續說下去了?到底怎麼回事?

    狐疑慢慢過去後,我地心思又轉回到如今地事情上來,外面的情況究竟怎樣了?那個府台大人是沒有回來,還是故意將我關在這裡不聞不問?到底想要怎麼樣?難道真地因為那塊玉珮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將我永世關在這裡,就像,就像那個老者一樣?

    哪知道到了第四天,我正在躊躇不安時,牢頭來了,牢門「匡「地一聲被打開,我抬起頭,驚疑不定地看著牢頭,狐疑道:「府台大人回來了嗎?」

    「回什麼回?」牢頭不耐煩地吼了一聲,「你,可以走了,跟我出來。」

    「什麼?」我呆怔在那裡,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搞懵了。

    「你走不走?還想繼續住下去?」

    「啊,不!」我回過神來,忙跳起來,臨出門前仍忍不住頓了頓回頭看那神秘的老者。

    「牢頭大哥,求求你,能讓我跟他再說句話嗎?就幾句話,不會耽誤你的。」我懇切地請求道。

    「一個啞巴,你有什麼好跟他說的。」牢頭不耐煩中帶著奇怪。

    「啞巴?」我驚訝地張大嘴,怎麼會是啞巴?他明明跟我說了那麼多話。

    「快走吧!」

    「啊,不是,我是覺得他跟我一個失散多年的長輩很像,求求你,讓我和他說一句話,就一句。」我努力壓下心頭的驚異,想要和他說話的願望更強烈了,他明明不是啞巴,他明明還跟我說了那些話地。

    牢頭正想發怒,突然又如同想起了什麼似得,努力按下不耐的情緒,揮揮手,「去吧,趕快一點!」

    「謝謝,謝謝!」我一邊道謝,一邊反身跑回到那老者的牢門前。

    「老伯,你那天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求求你告訴我,你既然給我說了個開頭,為什麼不繼續說下去?請你告訴我,求你了!」我抱著一絲殘存的希望,懇切地看著他。

    但他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我不甘心的繼續道:「你知道我不是這裡的人,那你知道我該怎麼回去嗎?我確實不是這裡的人,我想回去,回到我來的地方,你一定知道地,求你告訴我好嗎?」

    終於,那老者動了一動,抬起頭來,眸子中泛起奇異的神采,只聽他喃喃道:「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吧。」

    「這是什麼意思?」我根本沒有聽懂,「我能回去嗎?怎麼樣才能回去?」我繼續在門外急切的問他。

    「寧兒!」

    「哥!」

    兩聲呼喚傳來,我訝然回頭,原來是錦娘和若薇進來了,我來不及思考,指著那老者對錦娘急道:「娘,他知道,他知道我從什麼地方來,他知道……」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述了,轉頭又盯著那老者,希望他能夠再給我透露一點什麼。

    錦娘神色變了變,看了看我,又看看那仍低著頭的老者,猶豫了一下,掏出一個東西給那牢頭,牢頭掂了掂,這才點頭,「你們快點走,哪有要放出去的人還磨磨蹭蹭不肯離開的,真不知道跟一個啞巴有什麼好說的。」說完便回頭走了。

    什麼啞巴,他剛才明明說話了呀,難道牢頭沒有聽到?我愕然的看著牢頭消失在走廊盡頭地背影,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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