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卻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昨天走出「水簾洞」,我下意識地朝岐國的方向疾趕,恨不得能在一天之內便走出這邀月山。來這個時空整整兩個月了,我只知道這裡有三個國家,一個類似於我那時空少數民族聚集地的鳳鳴國,一個是地處北端荒野大漠的未辰國,,還有一個便是人文風俗都和我所知的古代大致雷同的岐國了。
要去哪裡?我沒有思考過,只是下意識地覺得我該去我最熟悉的地方,卻又一絲隱藏在心底最深處,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理由,因為那個人,他在岐國,他終究會回去,也許永遠不會再見他,但是畢竟我們還在同一個地方。
身上的濕衣早已被曬乾,讓我驚喜的是,自從吞了那顆避水珠,身體不但沒有不適,反而有些奇妙的現象發生了,比如,我能夠自如的在水裡遨遊;比如,我穿著這身濕衣,卻沒有不舒服的感覺;比如,這幾日來的疲憊竟然沒有打垮我,至今還精神奕奕……,不知道還會有什麼接踵而來的驚喜。
爬上一座小小的山崖,眼前一片連綿起伏的綠,色彩動人層次豐富,陽光灑下,片片葉子都鍍上了金色光暈,在微風中拂動著千姿百態,看得我心曠神怡。再往遠處望,已經可以看到密林的邊際,一片片油綠的草甸綿延至遠處,草甸的邊際可以看到隱隱約約的炊煙,似有人跡。
我深吸了一口氣,很想放聲大喊,將心中存積已久的不快和委屈通通拋向這山林。再不帶走。將手攏在唇邊,最後還是沒叫出來,理智我還是有地,萬一赤鷹莊的人還沒走,不是會將這群狼招到身邊來。
但是前面有了目標,心情自然也輕鬆起來,我歡呼一聲,便朝著那炊煙的方向奔去。
又走了大約一個多時辰,前面的樹木逐漸稀疏起來。可是地上的籐蔓雜草卻越來越多,不是勾到我的衣襟,幸好這身衣服早已破爛不堪,勉強可以蔽體。我的前進速度慢了下來。手中的匕首不時砍開前面擋路的籐蔓,這把匕首被我當刀用了這麼久,竟然還難得地鋒利如昔,我暗歎一聲,算是為前面兩個月的日子作一個留念吧。
一陣風吹過,竟隱隱約約帶著金屬交集聲和人叱聲。我一愣,腳步停了下來。猶豫著還要不要前進,這人跡罕至的叢林中有打鬥聲,莫非是赤鷹莊的人?
渾身地細胞都因警惕而戒備起來,如今我一個人,如果正面遇上他們,那結果不言而喻。可是他們究竟是在和誰打鬥?難道是凌奕?
我立即搖頭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凌奕如今應該還未醒過來,況且我連趕了這麼久的路,他怎麼可能繞到我前面去。
又有呼喝聲傳來。這次更加清楚了。那夾雜著金屬交集地聲音中。竟然有個熟悉地女聲若隱若現。是錦娘!我渾身一震。本來已經轉了方向準備繞開地腳步又收了回來。
要不要過去?我在原地猶豫著。我過去有用嗎?過去了不過是平添一個負累。說不准錦娘為了顧及我。更施展不開。可是。我不能就這麼不管不顧地繞道走了啊。過去看看。先偷偷地看看。萬一有我能幫上忙地地方呢。
我貓著腰。將自己隱藏在半人高地雜草中。也不管籐蔓刮破衣衫了。躡手躡腳地朝聲音傳過來地地方潛去。
隨著我地靠近。打鬥聲越發大起來。果然是錦娘。而且好像人數還不少。
我伏下身體。匍匐前進。直到撥開眼前地一簇雜草。立即傻眼了。
前面一片不算開闊地空地上。竟然有十多個黑衣人。正在圍攻一個手持長劍地人。而這個人。正是錦娘。那十幾個人並沒有同時上陣。如今和錦娘纏鬥在一起地只有其中兩個。而其餘地七八個人都在外圍觀戰。手裡持著各式武器。對站圈內地錦娘虎視眈眈。
我緊張地咬緊了唇,大氣也不敢出,密切關注著前面地情況。錦娘身上已經有兩三片血跡,神情疲倦不堪,但仍是行動如風,那把閃著青光的長劍,似乎並不順手,但仍被她舞出一團團劍花,左右擋開夾擊而來的武器。
地上已經倒伏了兩具黑衣人的屍體,看起來應該是錦娘的傑作,可是任她再怎麼厲害,這樣長時間耗下去,終究會力竭而亡。
我的心砰砰跳起來,下意識地縮了縮身體,生怕被他們發現。
這是一個熟悉地聲音傳來,「你們兩人退下,換兩人上。」
竟然費青雲也在。我緊張的看過去,赫然發現背對我那個黑衣人的身形很是熟悉。周圍的觀戰的人中立即有兩人同聲應是,跳上去加入站圈。而剛才和錦娘纏鬥的人依言退了下來。
看樣子他們是想活捉錦娘,我心裡微微一緩,正想著該怎麼辦。突然費青雲出聲道:「速戰速決。」
立即,四周觀戰的黑衣人全數撲上去,獨剩費青雲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裡。
錦娘立即陷入苦戰,手裡的劍勢也因為力竭有所遲緩,眼看黑衣人對她的包圍圈越收越小,險象橫生。
我緊張得捏緊了匕首,掌心一片濡濕,拚命控制著想要衝出去幫忙地愚蠢念頭,腦子裡亂成一片,怎麼辦?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們擒走錦娘?
突然錦娘怒斥一聲,打鬥聲瞬時停了下來,我驚得差點站起來,看著一把寒光閃爍地刀架在了錦娘脖子上,她一臉的慘敗,持劍地右手無力垂在身邊,劍尖還滴著血。
鎮靜。鎮靜!我拚命克制自己地衝動,憋著氣。看他們會怎樣處置錦娘,至少他們沒有立即殺他,下面會發生什麼?
我瞪大眼,咬緊牙,死死盯著場中心。只見費青雲好整以暇地踱步過去,繞著錦娘緩緩轉了一圈,低笑道:「想不到顧清影的奶娘,武功如此不俗。」
錦娘蒼白的臉上儘是屈辱與不屑。沉聲喝道:「要殺便殺,哪來這麼多廢話。」
我心裡一緊,不由氣極,這個時候逞什麼強。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都不懂嗎?我急得渾身冒汗,卻不敢移動半分,只能恨恨的咬牙切齒。
費青雲輕笑起來,聲音帶著邪氣,竟然與我當初認識的那個恭謙有禮的翩翩君子判若兩人。他緩緩道:「殺你是自然的,不過你如果想死得痛快點。就好好與我配合,將凌奕和顧清影引出來。」
錦娘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反正都是個死,你覺得我會幫你嗎?」
「哦?」費青雲毫不意外地挑眉,「這麼說如果不殺你,就有得商量?」
我一震,汗就下來了,這個費青雲,真是會循循善誘。找人弱點,先將人逼到絕路,再給她一點希望,意志薄弱的人,很容易就著他的道了。***,這種人太危險了!
錦娘會答應他嗎?為了自己地性命。她會在乎我們這兩個其實跟她本沒有關係的人嗎?我忐忑的看著錦娘,這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
哪知錦娘沒有片刻猶豫,咬牙切齒地回費青云:「雖然我是個女人,卻也比你這種陰險狡詐的男人強,沒什麼好說的,你要殺便殺吧。」說著便閉上了眼。
場上頓時沒了聲音。我心裡一顫,立即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汗顏,雖說我和錦娘相處時日也不短了,可我竟然完全不瞭解她。沒有想到她竟有如此剛烈的一面。如今只希望費青雲還想利用她。暫時不會傷害他。
哪知費青雲來回走了兩步,漠然道:「你如果不能心甘情願地配合。那留你也沒什麼用了。」說完頓了頓,冷冷道:「殺了她。」
只見眼前寒光一閃,讓我渾身一凜,尖聲厲喝道:「住手!」
話一出口,大腦頓時一片空白,我閉了閉眼,暴露就暴露了吧,我,不後悔!
前面地眾人齊齊朝我藏身的地方看過來,人人眼裡都閃爍著詫異,而錦娘面色更是白的嚇人,本來還站得穩穩的身體,此時搖搖欲墜。
費青雲臉上的異色一閃而過,接著便笑起來,那笑聲竟越來越大,越來越舒暢,他疾步朝我藏身的地方走過來,片刻便立到我跟前。
我在喊出剛才那句話的同時,已經站了起來,一臉漠然地看著費青雲。他臉上的笑意更濃,斜飛入鬢的桃花眼中儘是說不出地神光流轉,我努力讓自己腦子一片空白的看著他,默然不語。
「原來夫人一直在這裡看戲,真是讓在下意外,想來青雲這番賣力的演出沒有白費。」他戲謔的調侃我,目光卻在我身後搜尋,又不時打量我的眼睛。
「別看了,就我一個人。」我一臉鄙夷地盯著別處,不屑的嘲諷他。
「如此青雲甚慰,還請夫人移步。」他說著便伸出手做了個請地姿勢。
明明是客氣的言語,可聽在我耳中,就是有說不出的厭惡。我沒搭理他,自己邁步朝錦娘走過去。
「小姐,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錦娘完全無視架在她脖子上的利刃,一臉淒然地看著我。
「錦娘你沒事吧?」我不答反問,伸手要去扶她,卻被他身前的黑衣人擋住。
「拿開你的刀!」我毫不客氣地厲喝。那挾持著錦娘的黑衣人震了震,估計沒想到我這網中之魚還敢如此厲害,刀卻仍然穩穩的沒有挪地方。
我冷冷地瞪著那黑衣人,費青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夫人地話即是本座地話,你們還不聽令行事。」
那黑衣人詫了詫,這才略帶不甘的將刀收了,漠然立在一旁,戒備地盯著錦娘。
錦娘踉蹌地上前抓住我地手,悲道:「小姐,你這是何苦。」
我安撫地反手拍了拍他,轉頭冷冷地問費青云:「你打算如何處置我們?」
費青雲欣然笑道:「夫人如此知情識趣,那錦娘自然不會有性命之威,在下想邀兩位到赤鷹莊做客,不知道可否?」
我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少廢話,只要你不傷害錦娘,我就跟你走。」
錦娘握住我的手立即收緊,我反手捏了捏她,就聽費青雲道:「如此甚好,那夫人先請。」
我輕哼了一聲,拉著錦娘便朝他所指的方向,邁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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