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耽擱了一天,我的體力也基本恢復了,一行人從新出發上路,我們這一路逃亡,到如今只剩下二十二人,但是這朝不保夕的日子總算是過去了,每個人都帶著著劫後餘生的欣慰。[]
在我昏迷的那三天,他們回去掩埋了那場叢林戰所留下的屍體,然後將死去的馬匹全部烤炙成熟肉,作為路上的乾糧,我換上了錦娘為我濯洗好的衣衫,騎在馬上,朝著這茫茫的邀月山脈深處進發。
當初為了躲避追擊,當初曾一度迷路,雖然知道翻過這邀月山便是岐國,但究竟還有走上多少日,我們誰都不知道。還好凌奕有著豐富的行軍經驗,靠著辨識天上的星辰,我們一路朝東北走,抱著只要翻過山便進入岐國的心情,再作打算。
左攀右繞地走了一整天,黃昏時分,我們在才一個霧氣瀰漫的低谷紮營。
樹林裡不是傳來各種獸類的低鳴,但卻不知道為什麼從未靠近過我們,也許是因為這群人身上的殺氣太重,雖然早已經過洗滌,但那揮之不去的血腥氣隱隱約約地震攝著這叢林中的各種野獸。
雖然潮濕,但山裡的溫度卻偏低,我們升起四個巨大的火堆,看著他們翻來覆去地烤著剛打回來的山鹿和從溪水裡捉來的魚,火星辟辟啪啪的飛濺著。
若薇去附近的溪邊打了水回來,我喝著這甘甜的泉水,心裡納悶,每天吃的是如此油膩的烤肉,喝的是生水,我竟然沒有拉肚子,看來還是這古代的環境好啊,無污染無公害,什麼都是純天然的。
若薇見我發愣沒有搭理她,便跑過去和那群武士嘰嘰喳喳的聊天,這一路上就她精神最好,如同開心果般,聽著那邊不是傳來開心的笑聲,我不由得微微一笑。
我用一根樹枝撥弄著眼前的火堆,看著火焰跳躍,想起在我那世,其實也常和朋友到野外露營,不過卻比不上如今的原始,最起碼生存的各種工具都很齊備,各種必備的藥品,急救工具等絕對不可少,可是如今,我連續高燒了三天,在沒有用任何藥的情況下,竟然完好無損地挺過來了,真可謂是奇跡,想起那三天,他們不眠不休的照顧我,不停用涼水給我降溫,心裡不是不感動的。
凌奕突然走到我身邊坐下,輕聲問我:「你在想什麼?」
我轉頭對他笑了笑,「我在想我以前在意外野外露營的時候,總是很希望能獵一些野味來吃,可是那時所有的動物幾乎都被列為保護對象,甚至很多動物比人都珍貴,沒想到到了這裡,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只要是無毒,都可以吃。」
凌奕有些詫異:「為何動物會比人都珍貴?」
我看著不遠處被他們烤地冒油地獵物。輕聲道:「在這個弱肉強食地世界。只要能夠征服別人。或者別地種族。就能夠繼續生存。但是動物也是生命。只不過它們爭不過人類。所以便成為人類手下地獵物。隨意宰殺。但是當人類發現這個世界上地其它動物越來越少。人越來越多。便開始感到恐慌。孤獨地恐慌。所以便將很多動物保護起來。但當初為什麼不能平等地生存在一起呢?」
凌奕臉上露出深思地表情。好一會兒才道:「那你如今還吃不吃它們呢?」
這個問題太嚴肅了。我哈哈一笑。「吃。當然吃。不管如何尊重別地生命。一旦威脅到自己地生存了。我便會毫不留情。」
凌奕突然沉默起來。我微笑著看著他。我這話雖然是在說動物。其實是一語雙關。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在逃避這個問題。但是我卻一直清楚明白地記得。還有二十六天。二十六天以後顧清影便還魂了。那時候他該怎麼辦?我猜不透。但是我只知道。我絕對不允許再將這幅身體還給她。他該是聽懂了。
我站起身來。準備走到錦娘那邊去。還沒站直身體。突然腿一軟。晃了晃。眼看就要摔進火堆。卻驀地被凌奕從身後扶住。ashu8怎麼搞地。感冒早好了呀。怎麼會突然手腳發軟。
還沒等我想明白,邊聽「嗖、嗖」的勁風疾起,眼前一花,無數黑影飛過。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便被凌奕一把拽著拉到身後,接著便是「鏘」地拔劍聲。
怎麼回事?我心頭一緊,忙凝神仔細看過去。
就在我們前面不遠處,竟然站了十幾個黑衣人,從頭到腳被包裹在一身黑中,如果不是火光照映,他們幾乎就和後面的黑夜融為一體。
他們是什麼人?我狐疑的看著他們整齊的拿著劍,有的人手裡竟然還端著弩,不用想了,來者絕非善類。
還在烤肉的武士紛紛抓了武器站起來,可是我卻發現他們幾乎都搖搖晃晃,站立不穩,有地甚至剛站起來,便一跤跌坐到地上,臉上接著露出惶恐的神色。
我心裡一驚,立即冒出一個念頭——「他們中了毒!」連我自己也是。怎麼會中毒?我的視線落到剛剛喝過的水囊上,心裡一顫,難道是若薇?聯想起她前晚奇怪的行動,我心裡發毛,難道真是她?
還沒等我在人群中搜尋若薇的身影,便聽凌奕沉聲道:「來者何人?」
凌奕手中的劍反射著火光,映到對方為首的人臉上,那人卻面不改色的嘿嘿一笑,如禿鷲般難聽的嗓音撕扯道:「凌堡主還不乖乖的交出阿芙蓉的種子,束手就擒。」
我心裡顫了顫,立即明白來的是什麼人了,他們竟然一路跟蹤我們至此!來不及多想,便聽凌奕嘲諷地冷哼道:「交給你便束手就擒,那然後呢?」
那人冷笑道:「你們現在還有資格問然後嗎?」說著目光掠過全場。
在場的武士大多數站立不穩,有的甚至用劍身撐住地面,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我不由的咬牙切齒,原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赤鷹莊的這幫人,真是好算計啊!
凌奕沒有出聲,似乎全場就只有他一個人沒有中毒,他將劍舉了起來,遙指著那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道:「既然這樣,你覺得我會交給你嗎?」
那黑衣人點點頭,「好膽色,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說著一聲令下,他身後的十多人便旋風般的掠了上來。
「噹」
首當其衝的一人,揮劍刺來,卻被凌奕一劍劈得他橫飛數丈,跌入一旁的堆矮樹裡,便再沒了動靜。接著全場便是「叮叮噹噹」的打鬥聲傳來,鋪天蓋地的劍影,將這場打鬥拉開了序幕。
還有幾個沒有中毒的武士也加入了戰圈,那些站立不穩的武士也拚命揮劍抵抗著,但是慘叫聲卻不時傳來。
有三個黑衣人主要圍攻凌奕,他揮劍擋開風馳電掣攻來的一劍,拉著我往後疾退,那三人卻又閃電般地朝他攻來,他拉著我一個旋身,揮劍橫挑,立即有人中劍倒斃,但是緊接著又有人前仆後繼地追了上來。
凌奕地劍在身前密不透風地舞出一團青芒,接著大喝一聲;「大家分散撤離。」便再也無暇去顧及其他人,他一隻手要護住渾身發軟的我,一手使劍。不多幾個回合,一把從側面攻來的冷劍便在他手臂上劃開一個口子。我失聲驚叫起來,拚命想要甩開他的手,讓他全力禦敵,可是他卻將我抓得非常緊,讓我如何也甩不開。
四周慘叫聲不斷,我驚恐地被他拉著左躲右閃,眼前只有一片混亂的刀光劍影。心臟在胸腔裡劇烈地跳動,我絕望地想著,看來今晚是過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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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了點,汗,肯定還有很多錯別字,偶邊檢查邊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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