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連續兩聲悲嗆的怒吼從池邊傳來,我被驚得一震,轉頭看過去,那兩個和錦娘纏鬥的漢子已經看到了這邊的情況,這時如瘋虎般的想要甩開錦娘,撲到我這邊來。
「撲通」一個甩開了錦娘的漢子撲下池來,濺起半人高的水花,我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忙不失跌地朝岸上跳。
那漢子的目標並不在我,而是撲騰到塔婭身邊。我裹緊了身上還未穿戴整齊的中衣,手顫腳顫地朝錦娘方向移動。
「塔婭……」一聲淒厲的呼喊從身後傳來,震的我差點再次跌進池中。
「我要殺了你們。」接踵而來的怒吼,伴著撲騰的水聲從身後傳來,我慌不擇路的靠近錦娘,只見她一個劈手,將和她纏鬥的漢子擊落水中,拽住我的手急道:「我們快走!」
還沒跨出門洞,頭皮一緊,撕裂的劇痛傳來,讓我尖叫出聲。原來頭髮被後面追上來的漢子一把抓住,拉得我踉蹌仰跌,一隻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力量大得讓我呼吸頓止。
頭皮疼得我眼冒淚花,脖子幾乎要斷了,無法呼吸,我覺得雙腳被提離了地面,脖子上壓迫的窒息讓我開始頭昏眼花。[]
我使盡全身力氣踢打身後的漢子,耳邊一片混亂的聲音,淚眼模糊,力氣一絲絲從身體裡抽離,我想出聲呼救,卻發不出半絲聲音。
意識開始逐漸飄散,一切聲音都慢慢遠離了,我要死了嗎?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彷彿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頭部,突然脖子上的壓力一鬆,我如破碎的麻袋般,軟軟地跌到了地上。
絕對不能暈過去!這是我恢復呼吸後唯一地想法。牙齒在唇上狠狠地一咬。一股腥鹹地味道在嘴裡四散開來。疼痛激得我醒了一大半。力氣又慢慢地回來了。
我捂著脖子踉蹌爬起來。立即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浴室地外堂。四周「乒乒乓乓」地金屬交集聲混亂成一團。數個身著異族服飾地大漢正和我們隨行地武士激烈地纏鬥在一起。竟然凌奕地身影也在其中。
我低頭朝腳邊一看。剛才擒住我地漢子渾身是血。呼吸已盡地躺倒在我腳邊。地上還橫七豎八地躺了幾個人。看樣子已沒有了生命跡象。
怎麼會這樣?!我拚命地深呼吸著。卻仍忍不住微微地顫抖。
凌奕反手一劍幹掉了那個糾纏他地傢伙。[]大步躍過來。攔腰將我抱起。嘴裡喝了一聲。「立即撤離。」便轉身帶頭朝外搶。
凌奕抱著我疾步朝前行。耳邊不時傳來驚恐地呼聲。我在一片顛簸中艱難探頭後望。看到錦娘和幾名武士紛紛從溫湯館中退了出來。一邊抵禦著對方地追擊。一邊跟隨我們而來。
我在混亂中對凌奕喊道:「塔婭死了,我們不能再留在這裡!」
「我知道。」凌奕低回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卻加快了腳下的步子,我抬頭上看,只能看到他堅毅的下巴和緊抿的唇。
我突然心裡一抖,『凌奕並沒有進來,他怎麼會知道,難道是他殺了塔婭?』腦子裡頓時一片混亂,我卻強忍著沒出聲,知道現在根本不是糾纏這種問題的時候!
到了我們所住的客棧門口,已經有四五名武士騎著馬等在那裡,他們每人分又另牽著一匹馬,一看那架勢,便知道是在等我們。
凌奕將我放到一匹馬上,待我坐好也翻身騎上來,一抖韁繩,馬便激射出去,我慌亂地抓住前面的馬鬃,卻忍不住扭頭想去看錦娘他們有沒有跟上來,凌奕低喝一聲:「坐好,他們不會有事的!」
劇烈的顛簸中出了貴溪唯一的大街,我渾身肌肉僵硬地緊繃著,下意識地緊緊抓住馬鬃,耳邊的風呼呼在刮,只能聽到馬蹄劇烈敲擊地面的聲音,我無數次想要扭頭回望,卻被他高大的身形擋住。
他沉聲在我耳邊道:「別擔心,他們跟上來了。」
身後漸漸傳來雜亂的馬蹄聲,我一顆心終於落了回來,也不知道這樣跑了多遠,只覺得渾身快要散架了,大腿內側痛得幾乎失去了知覺。
拐過前面的坡道,不遠處的樹林裡出現了熟悉的車隊,原來他們已經提前趕到這裡了。凌奕放慢馬速,停在了馬車邊,翻身下馬。
「小姐,你怎麼了?!」若薇一聲驚呼撲上來。
我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也抬腿下馬,還沒觸地便雙腿一軟,幸好被凌奕一把扶住。他對若薇道:「趕快給夫人換衣服,我們立即出發。」
我這才低頭朝自己身上看,剛才太過驚慌,完全忘了自己渾身濕透,薄薄的中衣凌亂地貼在身上,渾身是暗黑的血跡,把我自己都嚇了一大跳,再看凌奕,他身前也是一片水漬,還有斑斑血跡。
「小姐,你哪裡受傷了?」若薇手忙腳亂的爬上馬車去找我的衣服,一邊顫聲問我。
「沒……」我費力的爬上馬車,鑽進車廂,還沒站穩,邊聽「駕」的呼喝,馬車已經開始朝前行進了。
一個趔趄站穩身子,我忙扶住車門,朝凌奕喊道:「錦娘他們還沒跟上來。」
凌奕收住馬勢,回頭皺眉看著我,「他們從另一條路繞到前面去了。」
「哦。」我愣了愣,這都是他安排好的嗎?反應,還真是迅速……
好不容易將衣服換好,手裡捧著若薇送過來的熱茶,我總算是定下神來,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我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大腦裡還反覆出現著塔婭白皙的胸脯上插著匕首那觸目驚心的畫面。
「小姐,這是怎麼回事?」若薇小心翼翼的問我。
「若薇,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我不答反問,始終對塔婭離奇的被殺有著揮不去的疑慮。會是凌奕嗎?他彷彿早知道了這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是為什麼?我想不到原因。
「我們,」若微頓了一下,「小姐你和錦娘出去後,我便去街上買些備用的雜物,結果剛回到客棧,便看到其中一個跟你們出去的武士回來,還受了傷,他向堡主稟告說塔婭帶了人到浴室找你們麻煩,堡主便吩咐我們立即出發到這裡來等你們。小姐,究竟是怎麼回事,可嚇死我了。」
「呃,是這樣。」我沒答若薇的話,只是回憶著當時的情形,開始分析。
這麼說,塔婭到浴室來的時候,外面的武士便和她帶來的人打起來了,而其中一個武士受傷,回去通報凌奕。在這時,正是塔婭想殺我,卻被躲在身後的第三人殺了的時候,那就是說凌奕在驛站得知此事的時候,塔婭正好被殺。
那塔婭不是凌奕殺的?從時間上來算,好像是不可能。但是,會是誰呢?難道是塔婭別的仇家,趁著這個機會躲在暗處殺了她,然後嫁禍到我身上?
百思不得其解,我無奈地靠在車內的矮桌上,歎了口氣,卻聽若薇道:「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丫頭今天怎麼這麼雞婆,我正在擔心錦娘他們的安危,聞言不耐煩道:「沒什麼事兒,小孩子別知道太多。」
若薇不滿地嘟囔了幾句,便不再出聲。我失神地胡思亂想著,渾身酸痛愈發明顯,疲憊湧上來,不一會兒,竟然眼皮打架,沉沉的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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