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貨物沒有損失吧?」魏首座急問道,顯然是聽了吳宗的講述後,最關心的還是那批價比黃金的貨物。」
「貨物並沒有和我們在一道。」吳宗輕鬆道。
「什麼?」堂上有數人都同時動容。那魏首座更是震驚,他急道:「那貨物到哪裡去了?」一時堂上眾人低語,嗡嗡聲一片。
「那批貨,現在已經安全交到朝廷的人手中了。」一直沒說話的凌奕突然淡然出聲,平靜得如同在說一件根本與他無關的事。
只見杜納海在一旁略略點頭,顯然是已經洞悉其中奧秘。我搖頭暗歎,這魏首座也不知道是怎麼坐上這位置的,豬腦子也該能想到啊,凌奕定是安排的另一隊人,選擇了別的路線送貨,而他和吳宗則帶人引開了這批劫貨者,堡主親自出馬,是多麼引人矚目的,這還想不明白。我翻了翻白眼,怪不得送貨這麼重要的事,具體安排他一概不知,看樣子這個首座的位置他是坐不長了。
不過凌奕此話一出,很多人都鬆了口氣,眾人安靜下來,靜待下文。也是,如果換了別人來說這句話,估計沒這個安撫的效果。這人倒是收放自如,懂得什麼時候是需要他出面的,雖然我對他的作為沒什麼好感,但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這,這是怎麼回事?」那魏首座膛目道。
唉,我再次搖頭,看來不管什麼場合,總要有個丑角才能襯托氣氛,我如看戲一般好笑的盯著內堂。
凌奕看了吳宗一眼,吳宗會意點頭,繼續道:「從我們收到消息起,堡主便暗中做了部署,將送貨的隊伍分為兩隊,兩批同樣的貨物,一真一假。真貨仍由鐵甲護衛運送,而堡主則帶著我們運送假貨,兩條路線不同,直到出發地前一刻,兩隊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要走的是哪一條路。」
原來是這樣。好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但是凌奕怎麼能確定敵人偷襲的不會是另一隊真貨呢?
我還在自顧自的分析,就聽魏首座訝然道:「萬一敵人盯上的是真貨呢?」
吳宗輕笑一聲。「不會。因為敵人知道地路線只有一條。那就是由堡主親自帶隊運送地假貨路線。」
「為何如此肯定?」這次連杜納海都忍不住出聲了。
吳宗沒有說話。只聽凌奕淡淡道:「因為堡裡有內奸。」
此話無疑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座各人神情各異。有地詫異四顧。[]有地表情嚴肅。有地在暗自思考。甚至還有幾人站起來。義憤填膺地要求立即徹查內奸……
這時。一直坐在魏首座下首地一個青衣中年男子突然出聲道:「敵人要打這批貨地主意。又鑒於芙蓉堡地聲威實力。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要做好全盤部署。最佳辦法無疑是裡應外合。所以堡內出了內奸。並不算是奇事。只看堡主胸有成竹。便知內奸是誰已有定論。不如讓我們靜待下文。」
這個人語速不緊不慢。說起話來思路清晰。不卑不亢。反倒比那個魏首座更有氣度。眾人聞言都安靜了下來。我不由在心裡贊同。卻因他背對我坐著。一時看不清他地形容。
凌奕出乎意料地對他點頭致意,看起來對這個人是相當的尊重,他在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這小小的插曲引起了我的好奇。
只聽凌奕鄭重道:「梁執事所言不差。如果沒有內奸,怎麼可能引出這批劫貨的賊子?路線的安排,只有我和吳宗知道,要讓他們自動送上門,當然要先將消息洩露出去。」
吳宗對凌奕一揖道:「是的,堡主將送貨的線路提前告訴了在下,但是在下卻未對任何人洩露過。」
這兩人在唱什麼雙簧?我納悶了,如果凌奕和吳宗都沒有對外洩露送貨的線路,那敵人怎麼會知道?我心裡一愣,奇怪的感覺冒出來,難道是……
我不敢確定自己的想法,只是將目光投向前面的費青雲,要想在別人守口如瓶的情況下獲知消息,這芙蓉堡中可能怕只有費青雲能夠辦到了吧。但是,他會是內奸嗎?這樣一個溫文爾雅,謙虛有禮的人。但是凌奕剛才明確告訴我不要再去歸無院了,難道真是他?我難以置信地看著費青雲的背影,卻見他輕鬆自如地靠在椅背上。如果不是他,會是誰?
大部分人聽了吳宗的話,都露出不解的表情,卻聽凌奕淡淡道:「先說說這些劫貨的人都是哪裡的吧。」
吳宗鄭重道:「在下覺得該是赤鷹莊的人。」
「不對吧,」杜納海皺眉道:「如果是赤鷹莊的人,派出這批庸手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放鬆警惕,讓我們認為危機已經過去,從而掉以輕心,放鬆防備,那他們不該留下如此明顯的記號,因為赤鷹莊眾人肩頭紋有赤鷹,是天下皆知的事,這不是明擺告訴我們,是他們做的嗎?」
凌奕略一點頭,卻沒有說話,只聽那位梁執事沉聲道:「敢問堡主,第二批襲擊我們隊伍的高手,是否肩頭也紋有赤鷹。」
「我們沒有將那批屍身帶回來,但在掩埋前仔細查看過,他們肩頭也均紋有赤鷹。」吳宗代答道。
「如此一來,在下更覺得是有人故意嫁禍赤鷹莊。」杜納海正容道。
「確是有人嫁禍,但卻不是嫁禍赤鷹莊。」凌奕好整以暇道。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幾十雙眼齊刷刷地落到凌奕身上,凌奕倒也不急,慢吞吞地抿了一口茶,才開口:「千寂門向來神出鬼沒,做事不留任何痕跡,這樣的嫁禍無疑是欲蓋彌彰,徒引人嗤笑;而如果是赤鷹莊,他們完全可以找一批沒有紋身的高手來做,事後也只能讓人憑空猜測,找不到實據。」
「那堡主這麼說,就兩者皆不是了?那會是什麼人?」魏首座急道。
凌奕看了他一眼,「剛才說了,能夠有實力來劫貨的,非赤鷹莊和千寂門莫屬。」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我翻了個白眼,但卻也同意他這種說法,只聽他繼續道:「這叫虛之實之,青雲你說呢。」
我一震,凌奕終於將矛頭露出來,費青雲,真是費青雲!只見滿屋的人立即將目光投向費青雲,猜度戒備各種神情都有。
只見費青雲不急不忙地起身,朝凌奕略一施禮,朗聲道:「在下也覺得,這次劫貨是赤鷹莊做的。」
「說來聽聽。」凌奕將身體靠向椅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費青雲完全不在意周圍眾人狐疑的目光,反倒背起手,自如道:「在下認為,赤鷹莊此舉不在嫁禍,而是在掩飾。江湖眾人都明知芙蓉堡的實力,外人絕不可能在不死傷一人的情況下劫走這批貨,但為何他們肩頭都要紋上赤鷹?不明就裡的人會直接認為這是在嫁禍,從而將視線轉移到別的門派上。如堡主所言,虛虛實實之間,才讓人無從判斷,最好的辦法莫屬於賊喊捉賊,赤鷹莊不管成功與否,都可以明裡喊冤。而千寂門如果這麼做,無疑是多此一舉。所以在下確定是赤鷹莊做的。」
看他不溫不火的侃侃而談,我心裡頂是佩服,凌奕的暗示已經是顯而易見了,他卻如此沉得住氣,這人的城府,不簡單啊,連我一開始都看走眼了,但他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場面?今天這堂會,擺明就是要將內奸揪出來,他能躲得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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