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美男無奈的樣子,我笑了笑。[]
「嗯,繼續!」我懶懶的催促他。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又繼續沉默。這男人怎麼跟牙膏一樣,擠一點說一點。我無奈道:「好吧,那我問你答。」
看他似乎默許了我的提議,我繼續道:「這是什麼地方?」
「芙蓉堡。」
芙蓉堡?還雞腿堡呢!我忍住笑,繼續問他:「這是什麼年代?」
「年代?」他疑惑地看了看我。
「就是現在是何年何月?」我努力表達,和古人溝通還真是困難。
「現在是朝乾六年四月。」
「呃?」我在記憶中努力搜索,卻怎麼也想不起有哪個朝代有「朝乾」這個年號,難道這不是我所熟悉的歷史?
我滿腹狐疑地問:「那這是什麼國家?皇帝是誰?」
他地眼神一閃。面上卻平靜無波道:「這裡是大岐國。現任帝君蕭昱。」
他冷漠地語氣讓我愣了愣。這果然不是我那時空地歷史。看樣子我要在這裡生存下去。已經失去了熟知歷史地憑仗。看來一切都得從頭開始。
我苦笑搖頭道:「那你現在說說。我這身體原地主人。是什麼身份?」
話音未落。凌奕地面色一暗。似乎陷入了深刻地回憶中。眸子裡蒙上了一層薄霧。那曾讓我心軟地柔情又流露出來。
他果然是對這身體地原主人一往情深。但我卻沒心思再去管這些。不耐煩地催促道:「別發愣。繼續說。」
凌奕一怔。並不計較我地態度。彷彿夢囈般地聲音在呢喃:「清影。是我地妻子。」
我點點頭,這我沒猜錯,只聽他繼續道:「她是鳳鳴國顧太師的獨生女兒,三日前,從鳳鳴國嫁到我芙蓉堡,而顧太師,是我的義父,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他的聲音沙啞而又晦澀,我看不到他低垂的眼瞼下是怎樣的情緒,但是我卻能感受到他述說時無比的痛楚,原來又是個親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故事,隨著他的述說,我的心逐漸柔軟下來,情緒也變得軟軟的。
唉,造化弄人,怪不得這新房停留在洞房花燭的那一刻,鼻子有些酸酸的,我忍不住問道:「那清影是怎麼死的?」
「誰說她死了!」凌奕突然暴怒的吼起來。
我被他尖銳的聲音嚇了一跳,片刻前還是哀傷軟弱的男人,這一刻竟如一頭暴虐的野獸,額上青經突起,血紅色雙目中有晶瑩的東西,目光如電,直刺向我。ashu8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愣愣地感受著他的怒氣,他不會是失心瘋了吧?還是在自己騙自己?如果顧清影沒死,我怎麼會在這兒?我開始自我安慰,也許他只是過度的思戀,所以才不願接受這個事實。算了,我原諒他惡劣的態度。
「是,是,是,她沒死!」我順著他的意小心道,如同在哄小孩子。
看著他眼裡逐漸熄滅的火苗,我有些納悶,岔開話題道:「那你拘我來做什麼?」
他看了我半響,眼神回復了清冷,冷然道:「我需要你的魂魄來保住清影的身體,所以,你只要好好待著就行,不能傷害自己。」
什麼意思?我心裡升起荒誕怪異的情緒,保住她的身體?讓我做一個有靈魂的木偶供他觀賞?還是假扮顧清影,做這芙蓉堡的堡主夫人?
「告訴我原因,否則我不會答應你的要求。」我堅決道。我需要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的處境。
凌奕眼神閃了閃,沒有答話。
「你難道以為這樣就能敷衍我?」我冷笑,「你不問自取就拘了我的魂魄,自以為是的認為給我講個故事,我就會任你擺佈?」
我不理他的沉默,我繼續冷笑,「這幅身體既然現在是我在用,你以為你能阻止得了我做什麼嗎?」
這威脅對他果然有效,只聽他咬牙道:「好,你既然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說!」我狠狠道,這背後果然還有原因。
「八十一天,你只需要照顧好這身體八十一天,到那時,平陽集齊了清影的三魂七魄,你便可以將這身體物歸原主了。」他盯著我一字一頓道。
我心裡一驚,一個模糊的念頭冒出來,驟然起身問道:「那是說八十一天以後,你們會送我回去?」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從哪裡來,怎麼送你回去!」。
「你!」他的話猶如晴天霹靂,炸得我眼冒金星,我狠狠的瞪著他,「你不送我回去,那我怎麼辦?」如果我回不去,而這身體又物歸原主,那我怎麼辦?我會怎麼樣?我不敢去想像他話外的意思。
「所以,如果你想這八十一天過得舒服些,就別跟自己過不去,也許到時候,我會再找副身體,將你換過去。」他危險地看著我。
冷汗從脊背上滑了下來,我努力的消化這突如其來的信息,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分不清是憤怒還是恐懼。我怨毒地盯著他,
「給我換副身體?有這麼容易嗎?你是想穩住我吧,我最終的結果,不過也就是變成一抹孤魂?你這個瘋子、變態、惡棍,卑鄙、無恥……」我狂怒地罵他,心裡堵著一口郁氣,呼吸不順,太陽穴又開始突突的跳,冷汗涔涔而下。
「你要說這麼白,我也沒有辦法,不過你是個聰明人,可以自己權衡利弊。」他冷冷地笑了。
他的臉在我的眼裡化作了惡魔般猙獰,心中的怒氣就快將自己點燃,我踉蹌的衝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你憑什麼?你憑什麼這麼做……」
身體的戰慄讓我腳步不穩,他一皺眉,扶住我的身體,我猛然一推他,自己卻踉蹌後退,我下意識的伸手一抓,桌上櫻紅的桌布被我扯在手中,卻止不住我的退勢,「匡啷」滿桌的杯盤酒壺砸了一地,尖利的聲音刺得我心頭一縮。
我大口的喘著氣,雙目熱得快要滴出血來,只覺得耳膜嗡嗡的響,「啊……」我捂著頭放聲尖叫,揮手便推到了立在床邊的花柱,瓷盆碎裂的聲音刺在我心頭,竟然有一種嗜血的快感,我猛然掀掉眼前的桌子,開始尋找下一個可以破壞的東西,滿眼的紅,刺得我雙目生痛。我抓住床上的紅帳,「哧啦」一聲,它便片片碎裂,我狂怒的砸,砸盡我眼裡能看到的一切,隨著各種尖銳的聲音響起,眼裡有滾燙的淚流下來。
怪不得,怪不得他說顧清影沒有死,怪不得他要我照顧好這身體,原來我就如一張臨時備用的手機卡一般,耗盡了價值便可以隨意丟棄,原來我只剩下八十一天的生命,荒謬,荒謬,方寧夕,你竟然剛才竟然還為他的愛情感動,竟然還可笑的同情他,原來他只是個惡魔,為了自己的心愛的人,可以不惜踐踏別人的生命,原來你自己才是該被同情的那一個。
我覺得自己要崩潰了,我將手邊所有能抓住的東西砸向他,卻每次都被他躲開,我嘴裡語無倫次的哭道:「我要殺了你,你這惡魔,我要你下地獄……」
房裡被我砸得一片狼藉,我推倒了喜燭,點燃了地上的紅羅,火星卻被他及時的滅掉,我抓起地上的碎片,卻被他劈手奪走,他就那麼默默的看著我砸,看著我哭,看著我顫抖,看著我這副身體。
聲音已經嘶啞到破碎,力氣彷彿被全部抽空,我跌坐在地上,抱住雙膝,淒厲的哭聲逐漸轉化為小聲的抽泣,當身體的顫抖漸漸平息,我止住抽泣,抬起頭來漠然道:「你滾!」
他仍站在那裡,淡然道:「發洩完了?那你自己衡量一下,想好怎麼做。」
「滾!」我的聲音冷得不帶任何情緒。
他似乎怔了一下,不再說話,轉身便往外走。
「站住!」我漠然喚道。
他一愣,轉頭看我。
「讓人把這裡收拾了,另外,給我準備沐浴的水,還有食物。」我盯著地面,聲音冷的像冰。
「很好!」他輕笑了一聲,只聽「啪」的門響,我知道他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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