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宗大慈悲寺、俗家一字宮、道門雞籠、鵝羊、崑崙,並稱天下五福,執掌修真正道,一千多年中佔盡了天下的威風。五福的掌門平時都在大山裡清修極少露面,偶爾有一家掌門下山就足以引起軒然大波,這次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甚至都算不上修真門宗的溫不草,五福之四中所有頂尖的人物齊齊聚首。
只是沒人知道,這究竟算是修真道的盛事,還是溫不草的大禍。
不久之後,村口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善斷面帶熟絡的微笑,率領著幾十名僧侶最先上山。和尚們各個步履沉重,不僅沒施展神通,甚至都沒提氣運起輕身的功夫,就憑著個人的體力徒步上山,給足了溫不草的面子。
在和尚們之後,就是烏泱烏泱幾百個老道,分成青袍、杏黃袍和白袍三種打扮。
四位老太爺連同大伯溫吞海和溫樂陽都快步迎了上去,大老爺拉著方丈善斷的手呵呵笑道:「有勞神僧了」
善斷方丈微笑著躬身合十,說話間絲毫不避諱身後的老道們:「老爺子說的哪裡話,溫不草與大慈悲寺血脈共源,同氣連枝。你我之間的淵源,不是誰都能懂的。」
善斷說完以後,抬起頭對著混在溫不草中的老兔妖不樂微微使了個眼色。
隨後五個和尚從隊伍裡踏步而出,一起對著溫大老爺施禮:「大慈悲寺五禪院首座見過溫老爺子。」
五位禪院首座裡沒有了小結巴希聲。
溫家的六個核心人物趕忙還禮,溫樂陽站直以後對著還在和尚隊伍裡的小結巴笑道:「小神僧不做一大事禪院首座了?」
小結巴愁眉苦臉的搖搖頭:「我…山腹十、十個月,耽誤了功、功課,又請希覺師兄回、回來了。」
希覺和尚就是當初在斬雁峰洞口被萇狸搶走手機地老僧。現在又被善斷方丈封回了一大事禪院首座。此刻也是一副愁眉苦臉。眼角一直掃著小易手裡地大喇叭。
小易笑嘻嘻地對著希覺吐了吐舌頭:「誰地多普達?」希覺老僧苦著臉搖搖頭:「現在和尚換步步高了。」
溫不草一貫地小氣。幾位老爺子只跟和尚們寒暄。直接把其他人晾在了一旁理也不理。道士們在進村之後就按照袍子地顏色分成三堆。青袍地雞籠道弟子各個面色陰鬱。目光裡飽含敵意;杏黃袍道人神情微慍。倒是白色袍子地老道們倒都是好脾氣。跟群眾演員似地面帶微笑。目光迎上溫家弟子地時候。大都笑呵呵地點頭示意。
一直過了半天。一個年輕地白袍道士終於笑著開口了:「善斷神僧。老道們可站了半天了。都等著您老給我們引薦呢。」
善斷和尚笑得一團和氣:「和尚該打。和尚該打。見到故人欣喜忘形。一時忘了諸位。」說著拉住了溫大老爺地手腕:「老爺子。我給您引薦幾位高人。」
大老爺眼睛一瞇。笑了笑沒說話。
善斷先帶著溫家眾人快步走到青袍群道跟前,指著為首一個滿臉苦相,彎腰駝背似乎喘氣都吃力的老道:「這位是雞籠道紫雀真人。一身雷法修為驚天動地,法寶日月不動劫更是上天下有數的犀利寶貝!」
紫雀老道哪像個得道高人,更像個老鰥夫。眼睛渾濁得都快分不清黑白了,顫顫巍巍的抬起頭,對著溫大老爺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不鹹不淡的說了句:「溫不草,好樣的。」跟著又用渾濁的目光掃了溫樂陽一眼。
善斷的介紹還沒完:「紫雀真人,可是咱們這一代裡地老壽星,他老人家已經快三百歲了。」
紫雀歎了口氣,搖搖頭,語氣裡充滿無奈但是沒有一絲責怪:「三百零三啦!」
善斷訕訕的笑了笑:「是和尚一腦袋糨糊……」他的話還沒說完。溫不做就從後面接口:「紫雀真人身後臉色不太好地那位仙長,看著面熟啊。」
話嘮溫不做平時都寸步不離四老爺身後,現在理所當然的跟著溫家的核心人物走過來。
善斷跟溫家人說話的時候,根本不以和尚自居,而是一副江湖腔調:「這位大哥開玩笑了,這位是掌劍真人,青鳥道兄,前不久剛來過九頂山。」
溫不做表情豐富的大吃一驚:「哎喲,真真認不出來了。青鳥仙長上次來的時候可精神的很,一副仙風道骨全不是現在的委頓像啊。」說完根本就不看雞籠道弟子們的表情,拉起善斷和尚又向著杏黃袍老道走去:「聖僧,快給我引薦引薦這邊地仙長們。」
雞籠道被溫不做和善斷和尚一唱一和調侃了半天,臉色變的比刀子還冷,不過誰都沒說話,掌門人紫雀依舊佝僂著身體,吃力的喘著。
溫不做剛走開幾步,突然又站住了腳步。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對著雞籠道掌劍青鳥老道大喊:「道長,您老這次施展神通的時候慢著點。咱們溫家村的避雷針年久失修,恐怕再扛不住幾下子了。」
掌劍真人的眼眶都快瞪裂了,但是掌門還是那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樣,雞籠道等級森嚴,紫雀不發話,其他弟子說也不敢開
善斷笑著搖搖頭,走到杏黃袍的道士們跟前還沒說話,為首地道士倏地跨上了一步,一下子繞過了善斷妖僧,幾乎和溫不做四目相對,聲音渾厚威嚴:「口舌之利,小人得志,倒頭來自食苦果悔青腸子也是自找。」
一步跨出的黃袍道士看上去五十出頭的樣子,中等個子但是身體粗壯結實得嚇人,胳膊比著一般人的還要粗。
溫不做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目光炯炯的回瞪著中年黃袍道士,一改剛才的疲賴調子,語氣清淡的好像得道高人:「夜郎自大,坐井觀天,殊不知貽笑大方丟人現世近在眼前。」
善斷和尚依舊沒心沒肺地笑著,閃身隔開兩人:「你們對對子呢,哈哈。個個都是滿腹經綸,就顯得和尚不學無術,這位是鵝羊道掌門三味真人。」
溫大老爺點點頭,對著三味真人留下了句:「待會多親近吧。」跟著溜溜躂達地走向了白袍子們。讓溫樂陽感到意外的是,白袍子地首領年紀輕輕,身材修長。長的儀表堂堂,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和自己年齡相仿。
白袍子小道士這次不等溫樂陽說話,對著溫不做苦笑直作揖,沒有一點掌門的風度:「我可沒得罪你們,你別拿話編排我,我剛當了掌門不久威望本來就差勁,要是再被你笑話一通,回山以後諸位師兄弟就該造我的反了。」
溫不做愕然。沒想到遇上個一點不顧身份地主,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該說點啥好。善斷和尚哈哈大笑著打趣:「崑崙道留正道兄可是一代翹楚,年紀輕輕卻道法大成。實在是正道千百年裡第一號的天資卓絕!」
留正依舊苦笑著,換了個方向對著善斷繼續作揖:「聖僧您可別這麼說,我那些師兄弟本來就不服我,你這一稱讚,他們回去之後更要和我找事了。」
在他身後的白袍崑崙道們個個臉色無奈啼笑皆非。
善斷似乎跟他關係還不錯,擺著手笑道:「哈哈,最好能罷免了你這個成天胡言亂語的掌門人!」
留正嘿嘿笑著站直了身體,一雙星目裡閃爍著明亮的光彩,一點不失禮數。向著溫家四位大家長依次施禮,語氣中始終以晚輩自居。
溫不做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沒好意思再說啥,不料留正老道神色大喜,對著他一個勁的點頭:「多謝多謝,多謝閣下高抬貴手……」
山上剛把三個道門引薦完畢,駱家兩大魁首、苗不交的二娘帶著小蚩毛糾就聯袂而來,在他們身後跟著上百人,無論是牽引著屍煞的駱氏好手。還是青苗的巫者,全都臉色陰戾,目光冷地能凍死蒼蠅,。
駱老大一進村,就對著溫大老爺吼道:「老溫,你不義氣!」
二娘也點點頭:「咱們拓斜傳人血脈同根……哎喲,你們這旗子可夠威風的!等回去以後我們也得繡一面。」
溫不草的十幾個年輕弟子,穩穩扶著剛剛豎起地大旗,拓斜兩個大字如刀如戟。霸道的戳進了所有人的視線。
苗、駱兩家的魁首對著大慈悲寺的一眾僧侶打過招呼。引著麾下的好手歸入溫不草的隊伍,這時候駱老大才問:「溫家的小子們。給咱說說誰是敵人?」
溫不做滿臉喜慶的走過來,指了指身穿青袍地雞籠道弟子:「這些是正點子,半個月前上山搗亂,被打得落花流水,現在帶人回來報仇。」說完又指著杏黃袍的鵝羊道:「他們是青袍子的幫手,估計一會也得挨打。」
駱老大威風凜凜的點點頭,用下頜指著白袍子的崑崙道:「那他們呢?」
溫不做語氣有點猶豫:「他們不好說,上山以後挺客氣,還沒分出來到底是做賊的還是做客的,反正防著點沒錯。」
白袍小道士留正一個勁的對著溫不做笑,露出一嘴整齊潔白的牙齒,一股年輕人地天真與陽光躍然臉上,所有看到他的笑容的人,嘴角都忍不住抿起一絲笑紋。
溫樂陽也笑了,對留正的印象不錯。
亂了一陣之後,彼此之間終於都介紹完了,善斷和尚低聲念了句:「阿彌陀佛」,回到了大慈悲寺的隊伍裡。這時候站在雞籠道隊首、一直像個破風箱似的喘個不停的紫雀老道終於踏上了兩步,渾濁的目光裡看不出一絲情緒,望著大慈悲寺的和尚們:「大慈悲寺地諸位神僧,真要保著這群邪魔外道?」他地聲音沙啞,好像在嗓子眼上糊著一口濃痰,讓人聽著難受無比,恨不得替他咳嗽兩聲清清嗓子。
妖僧善斷微微一笑,又恢復了天下第一佛宗主持的風範,聲音裡充滿了公正與浩然:「紫雀仙長言重了,公道人心,和尚只求諸位道友能在九頂山上寫出一個正字。」說完。又悲天憫人地一笑,不再說話了。
站在紫雀身後的雞籠道掌劍青鳥老道也走出隊伍,狠狠的笑了一聲:「好一個正字!雞籠道請動了諸位道友和大慈悲寺神僧的法身,上這座九頂山,就是為了把這個正字寫地橫平豎直!」
青鳥老道上次受傷頗重,不過大都是筋骨皮肉的外傷。半個月之後已經恢復了大半:「兩年多前,九頂山下有妖人殘害我修真正道弟子,本座帶領弟子上山查探,」說著,目光如刀恨恨的瞪向溫大爺:「溫不草,你敢不敢告訴大慈悲寺,本座上山之後,對你們說了些什麼?」
溫不做從四老爺身後站出來,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咳嗽一聲模仿者青鳥的語調:「本座記性不錯七個名字還是能記得住的,小妖你還差得遠,雷!」聲音雖然不像。但是語氣拿捏的卻惟妙惟肖。
溫樂陽呵呵笑了,有意無意地踏上一步,從側面掩住了溫不做,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次當著其他幾個大門宗,雞籠道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偷襲一個牙尖嘴利的小人這種事情還是做不出來的。
所有的道士們全部一頭霧水,都聽出來溫不做在模仿雞籠道的青鳥老道,可是卻聽不明白他說的是啥。
溫不做得意了一會之後。才不慌不忙的解釋:「這位抱著大寶劍的道爺,上山以後一共就說了這三句話,其他地話都是他身後的一個小道士說的。」
哄……所有當時在場地溫不草弟子全都笑了。
抱著巨劍的青鳥老道胸口起伏,喘了兩口粗氣之後勉強恢復了平靜:「青鳥是什麼人,豈會和你一般見識。那次我上山之後,坐下弟子即刻表明了身份和來意……」
青鳥正要繼續向下說,一向只恨說不夠的溫不做竟然很不耐煩的打斷了他:「沒人和你們打官司,溫家更犯不著和你對峙,你那些廢話趁早收起來。要打就打。不打光說的,趁早滾下山去別在這丟人現眼!」說完以後一回頭,走了。
青鳥道人這口氣被憋得自己胸口都快爆炸了,猛地爆喝了一聲:「混賬!不說了,哪個先來送死!」懷裡的巨劍彷彿也感受到主人的憤怒,猛地暴起了一團刺眼的雷光。
老道的話音未落,天空裡倏地被流光溢彩充斥,一百多個聲音一起從溫不草地陣營裡大聲喝應:「老子先來!」一剎那裡,飛劍、神砂、鬼弩、震天印、羅剎煙林林總總不知道多少件法寶一起沖天而起。幾乎所有的散修都放出了法寶。向著青鳥老道就打了過去。
這群散修本來就是打架來的,早就煩透了雙方磨嘴皮子。好容易等到溫不做在前幾輪的辯論中全部完勝,青鳥老道氣急敗壞的喊打,全都想也不想,直接把自己的寶貝扔了出去,隨後才發現動手的不光自己一個,又開始手忙腳亂的收回法寶,散修各個眼高於頂,對方就一個人的話,他們還不屑圍攻。
青鳥老道哪想得到自己一嗓子吼完,跟著天上就下起了法寶雨,全身地雞皮疙瘩都乍起來了,不是害怕,是氣的,這些法寶在他眼中大都不入流,再度爆喝了一聲,手裡的巨劍凌空而起,震盪著一疊又一疊響徹雲霄的長吟迎向散修們的法寶。
巨劍剛剛飛起來,剛才還鋪天蓋地的無數法寶一下子又都消失無蹤,青鳥老道上山兩次,這樣的事情遇到過好幾回了,每次都是自己一出手敵人就收手,氣的目眥盡裂,雙手一翻,巨劍嗚嗚風鳴,劃破青天閃電般向著拓斜大旗斬去。
兩個聲音猛地從溫家弟子中響了起來:「動手!」
隨即七道瑰麗的色彩沖天而起,七個大胖子各自手舞巨刃,把七道異彩匯成一條長虹,從地面直捲而起迎上了巨劍!
轟然巨響,彩虹炸碎巨劍搖擺,七個胖子和掌劍真人各自向後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
溫九和溫十三關切地看著彩虹兄弟們:「還好吧?」
「沒事!」七個胖子異口同聲。
兩個傻叔叔一起放鬆了神色,抬手指著猶自飄揚的大旗吩咐:「保護好旗子啊!」剛才喊動手地就是他們倆。
七個胖子無比聽話,手裡高擎著巨刃,大模大樣的走到大旗腳下,臉色肅然站好。
大老爺這下也翻臉了。伸出手指指了指青鳥老道,淡淡的說了三個字:「你得死。」說完之後,就好像他已經是個死人一樣,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善斷對著身後一揮手,五大禪院的首座立刻帶著坐下的僧侶移動腳步,走到了溫不草一側。擺明了立場。
只有善斷跟小結巴希聲,還留在原地。
掌劍青鳥對著和尚們怒目而視,凌厲地語氣中略帶嘶啞:「大慈悲寺真要庇護妖人嗎!」
善斷依舊是那副悲天憫人的佛祖神情,只是淡淡的回答:「請青鳥道兄自重,和尚到現在為止,沒見到妖人,只看到你出劍。」
一直沒怎麼說話,只顧著喘氣的紫雀真人再次開口了,不是對著和尚。而是望向另外兩個道家門宗:「三味道友,留正道友,你們怎麼說?」
鵝羊道的掌門。粗壯結實的三味真人龍驤虎步,和紫雀老道並肩而立:「斬妖護道,鵝羊道門下弟子唯紫雀道兄馬首是瞻。」
崑崙道地小伙子掌門留正卻是一臉沒主意的樣子,愁眉苦臉的看了看兩個道門,又看看一邊的善斷和尚,最後乾脆回頭望著跟在身後的崑崙弟子們:「怎麼辦?」崑崙弟子裡有幾個脾氣大的衝他瞪眼,有幾個臉皮薄的乾脆低下了頭,剩下的都是一臉無奈。
鵝羊道三味真人充滿不悅的哼了一聲:「留正真人,崑崙道千年威風。除魔無數……」
留正小道士尷尬地搓了搓手心,有些猶豫的打斷了三味真人:「這個,斬妖除魔崑崙道自然是義不容辭,但是他們明明就是一群散修和普通人嘛,沒有邪道妖魔。」
善斷微笑著,對著留正小道士合十施禮:「真人慈悲之心,當受得大慈悲寺闔寺僧侶這一禮。」
站在溫不草陣營裡的一種大慈悲寺地高僧,也都隨著掌門向留正真人合十躬身,口宣佛號。
留正小道士這下更尷尬了。緊張的手都沒地方放了,忙不迭的還禮:「神僧言重了,言重了,還請神僧和溫家幾位老太爺好好說說,大家心平氣和的分辨一下是非曲直,公道自知。」
雞籠道掌門三味真人伸手一指溫不草眾人:「就憑著這些凡人和散修,豈能傷到青鳥道兄!妖邪既然不肯現身,我們就逼他出來,留正道友你年紀尚淺。不懂得邪道妖人的惡毒手段。千萬不能一念之仁為日後留下無數禍端。」
留正表情尷尬,說話可不尷尬:「多謝三味真人。留正受教了,不過……留正年幼修為淺,分辨不出妖人,但是善斷神僧法眼如炬,他老人家總不會看錯的吧。」
小結巴希聲抬頭看了一眼善斷方丈,磕磕巴巴的問:「他是誇…誇…誇您不?」
妖僧善斷歎了口氣,用極低的聲音回答希聲:「我也正琢磨呢……」
善斷話音未落,突然一陣豪邁爽快的大笑聲,從山腳下鏗鏘有力地傳來:「留正真人說的好!善斷神僧法眼如炬豈能正邪不分!雞籠和鵝羊的道友實在是庸人自擾啊。」
善斷微微一愣,隨即微笑著搖頭,運起佛門的神通,向著山下緩聲笑道:「想不到,一字宮夏老仙人親至九頂山,和尚合十頓首。」
溫家六個核心人物互相對望了一眼,這番熱鬧,現在看是越來越大了。
小易和慕慕也對望了一眼,前者攥著大喇叭的手緊了一緊。
夏老大的聲音再度滾滾傳來:「神僧再這麼客氣,就是不拿老夏當兄弟了!五福到其四,哪能缺了一字宮,再說溫家和我們一字宮本來就親近,要是有人不問青紅皂白欺負上門,一字宮可不能坐視不理!」
說著,夏老大的聲音微微頓了一下,變得客氣起來:「羅海湖一字宮,夏難休上山求見溫家幾位老當家,哈哈,咱這就上去了!溫樂陽在不在,你可要打起精神來,哈哈!」夏老大的語氣和以前鎩羽而去的麻赫水迥然相異,不僅沒有了麻赫水地狂妄傲然,相反充滿親切,對溫樂陽說的話更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再和晚輩開玩笑。
當然,這種語氣,對矢志報仇的雞籠道來說無比的刺耳。
崑崙道年輕掌門人的留正真人喜上眉梢,開心無比的大笑:「這下五福算是真正聚齊了,我下山接夏老神仙去!」一點也沒拿自己當外人,說完轉身就向著村口跑去,剛跑了兩步,突然站住了腳步,目瞪口呆的望著村口:「你們怎麼來了?」
五個人氣喘吁吁的從村口走進來,為首地一個不悅地哼了一聲,狠狠咧了留正真人一眼:「怎麼,我們不能來。」
留正真人臉上又是無奈又是苦笑:「能來,能來。」
大伯溫吞海這時候也哎喲一聲,趕忙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劉所,什麼事還勞動你老大駕,打個電話不就得了。」
剛進村地五個恩都是一身筆挺的灰色制服,頭頂的大簷帽上,國徽正迎著陽光閃閃發亮,比著一群修真的和尚老道都威風多了。
劉所對前縣長挺客氣,先讓了根煙,才苦笑著:「溫哥,我們也不想來,你當這山是這麼好爬的,這不接到報告,說是和尚老道一大群人進村子,我們怕出事趕緊過來看看。」
在他身後的一個小警察也笑得挺貧氣:「喝!這面旗子還真威風,你們開化妝舞會呢?」
溫吞海哈哈大笑:「村裡老人請了些出家人做法事,還了年輕時候的心願。」
天下五福之四的出家修士都滿臉無奈,心眼實在的還在琢磨著自己怎麼就成了做法事的師傅了。
劉所點點頭,峻厲的目光從一群和尚老道臉上掃過,基本上沒人和他對瞪,猶豫了一下之後最後囑咐了句:「祈福還願是好事,但是封建迷信要不得啊,可不能搞!」說著偷偷的往溫吞海手裡塞了張名片,又衝他擠咕擠咕眼,帶隊下山走了。
劉所出村的時候,夏老大正昂首闊步的進村,在他身後只跟著五六個人,其中還有個窈窕的女孩子。
女孩子也就二十歲上下,說不上太好看,不過一旦看久了就讓人捨不得挪開目光,眼睛不算大,鼻子不算翹,可就是有些平淡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卻說不出的精巧合適,讓人心情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