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非老道跟水鏡和尚訕訕的笑著,身上的道袍和僧袍都破爛成一條一條的,在衣服的縫隙裡水鏡和尚的紅兜兜特別醒目。[]
老和尚對溫樂陽又笑又和藹,衝著這兩個散修可一點也不客氣,老臉一扳,眼袋充分下垂:「下山去吧,我佛慈悲饒下兩條性命,希覺奉法旨看守古洞,不容你等靠近。」
稽非和水鏡聞被老和尚的名號嚇了一跳,天下佛宗聖地大慈悲寺中,五大禪院之首的一大事首座,在普通修者的心裡,有著高不可攀堪比天神的地位。
稽非老道反應快,眼珠一轉就笑著說:「神僧誤會了,我們不是來古洞,我們是來……找徒弟!」
老和尚沒頭髮,否則肯定氣的都乍起來,老眼猛的一瞪:「哪個是你徒弟!」老邁不堪的聲音倏地威嚴剛猛起來,炸得天空中陣陣回音蕩漾。
老道腮幫子上的肉直顫,咬著牙伸手一指溫樂陽:「他是我…….不是,他是水鏡大師的弟子。」
水鏡也不傻,兩隻小手使勁亂搖:「不是我徒弟,是老道的徒弟。」
希覺聽見『水鏡』倆字,立刻像打了雞血,雙手手腕相對靈巧的一翻,捏出一個佛家發音,嘴裡低喝:「佛!」轟然一聲,水鏡身邊的山石都猛的一翻,在巨力的震盪下蠕動了片刻,變得比稀泥還要柔軟:「你的徒弟,歸我了!」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萇狸突然開口了:「和尚,大慈悲寺在哪?」
希覺一愣:「你們找大慈悲寺幹什麼?」
同時水鏡憨憨的點頭:「我知道。」
稽非老道卻搖搖頭:「貧道不是和尚。」
三個人地角度各不相同。但是萇狸抬頭發問地時候。他們三個都以為萇狸望向地是自己。
萇狸一笑。這才真正盯向水鏡:「那就省事了。你帶路吧。」大慈悲寺在修真之人中極富盛名。不是隱秘地所在。
萇狸低聲對著溫樂陽解釋:「我用神識搜也能搜出來。不過峨眉山裡應該藏著不少老怪物。動用神識恐怕會驚動他們。沒必要惹麻煩。嘻嘻。把他地徒子徒孫救出來以後我再去找他們。」
溫樂陽大喜。他跟老和尚從這磨牙半天。就是想著能把大慈悲寺地所在套出來。爬_書_網】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希覺沒想到人家四個青年抬腳就走。把自己當成算命地野和尚了。而且好像這些人對大慈悲寺還有企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溫樂陽跟前。兩隻手張開攔住了去路。山峰鼓蕩僧袍。老和尚活像個用秸稈扎地稻草人。
小易一舉大喇叭,對著老和尚:「你幹嘛?」
希覺一臉不當真:「女娃,那個東西對我沒用。」
稽非跟水鏡也諂媚著幫腔:「對,對,那個沒用,連我們都不怕更別說老神僧了。」
噗嗤一聲,四個人都笑了。
希覺打心眼裡看上溫樂陽了,一門心思以為他是普通人沒見過世面,所以把自己當成買如來神掌秘技的騙子,正想著露手絕技,挺著瘦骨嶙峋的胸膛:「不信你就打我一槍試試。要是我沒事,小施主就拜我為師吧。」說完又一瞪眼:「要是你們一意孤行,和尚只能把你們擒住交給方丈。」
過了片刻,似乎覺得把他們交給方丈也沒什麼威懾力,又瞪眼嚇唬道:「我那方丈可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小易根本不搭理他,側著腦袋望向萇狸:「會死人嗎?」她在洞裡已經裝填完火藥,當然沒忘記挑上一指甲縫雷心痧,本來想出來先試試威力,結果遇到老和尚糾纏,一直沒找到時間。[]
萇狸打量了一下希覺老和尚,回頭告訴小易:「肯定死人。」
「死不了快打吧快打吧。」希覺一點不知道愁。
這下小丫頭倒猶豫了,以前開槍都是遇到仇人或者生死須臾,當然不用想太多,現在對著老和尚一槍打死了可不是個事兒。
萇狸一臉的不耐煩:「小和尚躲開!」
希覺納悶的回頭找了半天,還以為自己的小師弟希聲來了。
小易琢磨了一下,先把後背緊緊貼住溫樂陽的胳膊,大喇叭略歪,向著遠處的一塊大石頭扣動了扳機。
轟然巨響,紫弧斑駁!
鐵砂覆蓋的範圍內,整片山石化作焦土,千萬道雷霆在堅硬的山峰上,硬生生劈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四周的巨岩都變成齏粉,向流沙一樣簌簌的化入黑洞中……
稽非和水鏡被巨大的氣浪掀得踉蹌著倒退,總算哥倆修為不錯,勉強沒有摔倒,站穩後兩張老臉比紙還白,對望了半晌才猛的驚叫一聲,對著小易忙不迭的作揖:「謝謝姑奶奶先前手下留情。」
臉皮雖然贏了鐵砂,但是無論如何也贏不了雷心痧。
希覺也大驚失色,但是片刻後就已經正經下來,昏花的目光已經變得深邃淬礪,迅速的退開了幾步,雙手翻到了胸前佩戴的佛珠之內,沉聲說:「和尚走眼了,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萇狸卻漫不經心的邁著小碎步,腳步輕快迅捷無比的圍著希覺轉了一大圈,隨後跟著笑道:「小和尚,你是不是想先傳訊回大慈悲寺?現在不靈啦!」
修真流派,特別是向大慈悲寺這樣的一流門宗,在自己的地頭都有特殊的傳訊方式,比較老套的就是飛劍傳書,高級一些的有傳音符、天音咒等等,希覺是得道高僧,在峨眉山的範圍之內,都能用『天耳智』和寺中的高僧聯絡,可是希覺在一試之後勃然變色,自己的神通竟然被牢牢封在了萇狸用腳印布下的圈子之內。
萇狸笑嘻嘻的望著他:「你能走出這個圈子,我就認輸。」
希覺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宣念佛偈,珍重無比的扯斷了頸下掛著的佛珠。
稽非和水鏡立刻快步向著山洞入口的方向退開,萇狸一抬眼皮,哥倆又乖乖的回來了。
佛珠落地。
辟啪有聲。
希覺面含微笑,看似隨意的播撒這佛珠,就好像往稻田里扔種子,每一粒佛珠都沒有彈跳著滾圓,而是深深潛入了和尚腳下的山石中,萇狸一臉的好奇,她以前從沒見識過佛家的神通,她為禍天下的時候,和尚還在印度辦簽證。
當最後一粒佛珠埋入山石,金色的佛光暴漲而至,圍繞在老和尚身旁緩緩流轉生生不息,聲聲佛號凝聚在空氣裡凝聚不散,大大小小的梵文卍字破空而出,融入金光中,佛光濃稠的彷彿快要凝固了。
但是沒有一絲金光能從萇狸劃得圈子裡漏出來。
萇狸皺著眉頭,一隻手托著下頜,大大的眸子裡閃爍著好奇:「你這人真怪,怎麼佈置了一座防禦陣法,我都說了,你能出來我就算你贏,沒打算進去揍你。」
希覺微微一笑,從懷裡拿出一隻手機,按住了一個快捷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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