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班師回中原的當天晚上楊廣便對宇文述進行暗做遼東地方的善後事宜!所謂善後毫無疑問地就是把退兵時和退兵後的所有可能生的隱患統統消除掉!而消除這些隱患的惟一方法就是殺光當地的所有高句麗人!
這個措施是為了防止象第一次退兵那樣被隱藏在高句麗百姓當中的高句麗士兵尾隨追殺是必須要執行的但又實在稱不上「博愛」所以偉大的萬國之主楊廣是不可能下這種命令的惡人只能由宇文述來做誰讓他是三軍副統帥呢他不背黑鍋誰背?
宇文述下令四支府兵軍隊從四門進入遼東城把裡面前次倖免於難的高句麗人統統殺光另外再派出二萬精銳騎兵將遼東城方圓五十里之內的能搜出來的高句麗人全都搜出來就地處決一個不留!
雖然隋兵攻打遼東城但由於楊廣需要在各國使者的面前做出姿態顯示其仁慈所以遼東城附近的高句麗人只要投降馬馬虎虎的也就放他們一條生路雖然私底下仍免不了連殺帶搶終不是明目張膽所以周圍地區的高句麗人多了不敢說少說卻也有個三五萬人!
一夜之間殺聲四起待到天明時分遼東城內已無活人四支府兵軍隊退出城後列隊西去而那些被派出去掃平周邊的騎兵也返回了大營。稍做休息做為斷後部隊也過了遼東河迅退往營州!
隋軍走得太匆忙軍資和器械來不及完全帶走只好留在遼東城外。由調配給李勒地一萬名驍果看守除此之外驍果還要看押高建武等降臣外加照顧那些被高句麗人當做兩腳羊的各族百姓!
宇文述臨走之時特地囑咐驍果領公孫武達要一切聽從李勒的調遣萬不可違背李勒的軍令!公孫武達自然一一答應他被調給了李勒。十有八九會被併入安西軍以後李勒就是他的大上司他豈有不聽話之理!
數十萬隋兵聽得中原有難情急歸家人心惶惶亂成一團兵流滾滾爭先恐後地過了遼東河諸道分散幾乎失了建制!
只不到兩日功夫大軍就都過了河亂七八糟地向營州方向退去!
且說李勒。他帶了三千安西鐵騎每人各帶一匹備用座騎向東追去。楊玄感的弟弟揚玄縱和楊萬碩是死是活並不重要他們也非權力核心地人物跑了也就跑了!但斛斯政逃了可就壞大事了這人是兵部侍郎。幾乎所有的軍事機密他都知道他的叛逃意味著安西軍的機密將全被高句麗人得到!
武器裝備兵力馬匹運糧車的數量士兵的生活習慣等等!這些機密都是絕對不能洩漏出去的。如果平壤的高元知道了安西軍地武器裝備就會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法守城如果知道了馬匹的數量就會知道安西兵的行軍度和控制周邊的能力。知道了運糧車的數量就可會計算出安西軍會在平壤城外圍多久什麼時候糧草開始緊張他們就可以確定反攻的日子!
所以斛斯政是必須要被追回來殺掉的!
斯政如果是逃往中原的那麼也許人們會把他當成一個英雄為了反抗暴君而起義的大丈夫但他逃奔了高句麗這就是絕對不能原諒地了!
叛國意味著背叛祖宗而背叛自己祖宗的人就要遭到全天下人的唾棄!不僅僅是楊廣不能容忍這種背叛就連滿朝的大臣普通的士兵和百姓也不能容忍這種背叛!
對於天朝上國的子民來講不當中原人而去當外國人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在隋唐年代就有人驕傲地說過在整個世界上只有我們中原人是人!只有我們有資格享受美食和美酒只有我們有資格穿戴華麗地衣服和飾物只有我們才有資格住在高大明亮的房子裡!其他的所有的非中原人的任何人都沒有這種資格也不配得到和我們相同水平的享受!
如果放在現代這就是極端的種族歧視但在古代如果一個中原人沒有這種認知那麼才會讓別人感到奇怪不僅是其他中原人會奇怪連外國人也會感到奇怪會認為這個人神經不正常或者乾脆就是個冒充的!
每當中
帝或鎮邊大將現另一個國家的人竟然膽敢使用的東西比如某個國王夜壺上的花紋和自己夜壺上地一樣了……這就是開戰的理由光明正大充分之極!
你不配和我用的東西一樣你要是敢用那就是挑釁我我就要揍你!
斯政逃到敵國這不是用的東西一樣了而是認同的國家不一樣了情況更加嚴重!
這回李勒可沒什麼客氣的了帶著精銳騎兵風馳電掣地追趕本部斥候和僕從軍的捉生將四下探查絕對不能放了斛斯政逃掉必須要抓回去凌遲處死身上的肉烹煮分食屍骨焚化挫骨揚灰否則不能解心頭之氣!
一路狂奔出百十來里前面捉生將回報說前面現四行蹄印但從深淺上來講四匹馬只馱著兩個人這兩個人在前面停留了一會然後分開一人獨騎向南一人帶著兩匹備用馬繼續向東!
徐世績問道:「大人向哪個方向追?」
李勒指向前面道:「都追不過我帶人親自去追那個斛斯政你帶二百兵馬去追那個另外逃走的人他們在前面分開卻又不是平分戰馬肯定是鬧翻了要不然斛斯政不可能不給他備用馬匹的!」
徐世績答應一聲帶了一隊人馬向南追去李勒則接著帶兵東追!
又走了不過四五十里就聽後面有人追上徐世績回來了他身後一匹馬上五花大綁著一人這人身穿青衣年紀不大也就二十來歲看樣子是個僕人!往臉上看去這人一隻眼睛被打壞了烏青不說還有血跡估計是被打瞎了!
李勒一指這年輕僕人的眼睛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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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績立即回道:「不是我打的!」
李勒怒道:「我哪有問是誰打的了!對待這種漢奸賣國賊豈是只能打瞎只眼睛這麼便宜當割鼻削耳沸湯滾之!」
年輕的僕人叫道:「我沒有叛國更加沒有賣國我不是漢奸!我這隻眼睛正是因為不肯跟著斛斯政走所以才被他打傷的!」
李勒瞇起眼睛問道:「你為什麼不肯和他走他只帶著你一個人叛逃明顯是因為你是他的心腹他定許了你莫大的好處你為什麼不要?」
年輕僕人挺起頭大聲道:「我堂堂天朝子民豈能去投番鬼這種辱沒祖宗的事我寧死不為!」
安西將領大聲喝采都說這年輕人有骨氣就連入了漢籍的突厥兵將也跟著叫好!從番鬼變成天朝子民這是光宗耀祖的事而從天朝子民變成了番鬼就沒有人能接受了所以突厥兵並沒把賣國這兩個字往他們自己身上想何況西突厥並沒有亡國!
李勒一揮手道:「為壯士鬆綁!」安西兵上前為年輕僕人解開了繩子。李勒問道:「敢問壯士如何稱呼?」
年輕僕人不肯說自己叫什麼名字搖頭道:「我是斛斯政的家僕本隨他姓可現下原主人通敵賣國做出這等人神共憤的事我以後決不能再隨他姓了!」
李勒點了點頭明白人家是不想丟人現眼必竟跟了個漢奸實在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他問道:「斯政是逃往高句麗那座城池的?這一路上蹄印駁雜找尋起來著實費力不如你告訴我一下也免得那狗漢奸逃脫!」
年輕的僕人一指東北道:「離此處不遠就是一石山的柏崖城!」
「可否願給我帶路?」李勒問道。
年輕僕人搖頭道:「主僕一場雖如今已恩斷義絕但要我親手抓他卻也不忍還望將軍體諒!」
李勒嘿了一聲:「對於漢奸有什麼情意好講不忍心更是說得太無味了!來人賞他一錠銀子!」說罷不再理斛斯政的僕人揮手叫過兵將向東北急追而去!
年輕的僕人接過大銀揣入懷中默不作聲地看向安西軍歎了口氣打馬向西回返中原家鄉!
安西兵打馬狂奔既知道了道路那麼就不必再四下探查了三千鐵騎如同狂風暴雨般向柏崖城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