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謝恩領旨倒退出殿辭別了楊廣!先跑到自己的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手下將領將領們一起冒汗皇帝竟然把大人配到了西域還是玉門關外這也太遠了些自古西出陽關者有幾人能夠生還?
蘇定方道:「不知西域情況如何我以前倒是從沒留意過這方面的事。此番一去怕是再難回到中原了!」
李勒搖頭道:「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敦煌雖遠卻也非天涯海角那裡土地廣闊又有絲綢之路這樣的財路要錢有錢要地盤有地盤還不可著咱們折騰去?凡事要往好處想嘛別總想著回不來什麼的!」頓了頓又道:「說不定皇帝沒能滅得了的高句麗以後你會由滅呢從西打到東也是為將之道嘛!」
蘇定方又無未卜先知的能耐哪能想到自己以後真的會從西打到東開疆萬里滅掉一個又一個的國家只是搖頭苦笑!
徐世績也沒能掐會算的本事但他為人樂觀笑道:「要想回來還不容易去找突厥人打上一架挨上幾刀可不就能回來了馬革裹屍而還啊!」說罷哈哈大笑全不把即將遠赴西域的事放在心上!
李勒對徐世績道:「這裡離滑州不算太遠你回家交待一下吧如果真的要出關怕是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了!」徐世績點頭答應。
交待完手下李勒趕到大牢去見宇文述。
進了大牢之後。見鄭州的大牢也是黑乎乎的又髒又臭。真難為宇文述這樣地大人物住了順著台階一路走去見牢裡關著地人全是大官。還有不少三品以上的大員。在隋朝三品大員已經和宰相同階了屬於第一等級的人物可現如今卻個個蓬頭散地蹲牢房。
衛兵指引著李勒來到宇文述地牢前是個單間待遇還算不錯。藉著火把光亮李勒見宇文述躺在草蓆之上。同樣散亂著頭鬍子多日未修亂蓬蓬地白多黑少更顯得他蒼老!
李勒在牢外跪下道:「祖父大人孫兒牧州拜見!」
宇文述猛地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看向牢外的李勒哆嗦著嘴唇問道:「牧州你。你怎麼來這裡了?」
李勒站起身叫人打開牢門。走了進去扶起宇文述道:「祖父大人我是陪著陳王來鄭州見皇上的!」他把這段時間生的事大略說了一遍。
宇文述聽後半晌無語隔了好一會兒才道:「皇上不喜歡你這我早就知道可不成想竟將你改封到西域那裡可是絕境啊!」
李勒心想:「再過三十年那裡還不都是我中原的領土只要軍人有尚武精神打通絕境也非難事!」
他道:「祖父大人既然功過相抵了那咱們就出去吧!」
宇文述哦了一聲從草堆上爬起慢慢走出牢房。往外走時他每過一個牢房都要向裡面的人拱手不論昔日在朝堂上是敵是友現今同受牢獄之災互相之間卻少了幾分仇視多了幾分同病相憐。
走出不遠忽聽一間牢房裡有人問道:「將軍便是冠軍侯?」
李勒看向問話那人是個少年和他同一間牢房地還有一個青年和一個老人看樣子官位不高待遇也是馬馬虎虎。這少年雙手把著柵欄把頭使勁往外探看著自己的目光中全是興奮!
宇文述挨個牢房的拱手卻就沒向這間牢裡的人打招呼似乎很厭煩裡面的三個人。
見祖父不快李勒只嗯了聲不想理會這少年卻見少年把右手伸了過來也不知是要摸自己的盔甲還是要和自己握手!李勒只有在對待敵人時才傲橫對待落難之人卻不會沖少年笑了笑伸出一隻手和少年握了握表示友好。
宇文述似乎對這少年反感到了極點見李勒和他握手當即道:「牧州扶我出牢難道你忍心讓爺爺在這裡多待嗎?」
李勒忙道:「是是祖父大人息怒!」攙扶宇文述走出了大牢。
少年目不轉睛地看著李勒的背影直到他出門消失。這才回過頭來道:「父親大哥原來那人便是冠軍侯。相貌竟也和常人一般並非如傳言那般奇特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有人眼如銅鈴鼻孔冒火呢!」
老人長歎一聲搖頭不語青年卻道:「二弟你好歹也是國公之子怎麼竟做出如此有失身份之事主動示好憑白的遭人輕視!你看他一臉地無禮著實讓人討厭!」
少年笑道:「沒有啊冠軍侯為人滿謙和的還和我握手呢哪有半點無禮之處!」
青年哼道:「他們姓宇文的都是一路貨色目中無人……」
老人忽道:「建成你說話太沒分寸還不住口!」說著打了個眼色牢裡這麼多人呢你說這話是想讓別人都聽見嗎!不要說宇文述就連宇文牧州本人的官職都比我大得罪了他們還想活著出牢麼!
青年當即閉嘴。
少年卻笑道:「宇文大將軍如何我不知道但冠軍侯肯定不是那種無禮之人。你們想就算換了咱們自己遇到別人要摸盔甲會可能像他這樣隨和嗎?」說著抬起右手看個不停剛剛和李勒握手讓他大感興奮傳說中地第一武將啊能對自己這個小人物如此親切他豈有不快樂之理!
這三人便是李淵一家他們從高句麗前線回來後也被關進了牢房只是他們沒有李勒這樣的家人立功贖罪救他們出去所以還得接著坐牢幸虧李淵處事謹慎楊廣怎麼修理他都逆來順受。不像別地大臣那樣抗辯。否則也得被砍了腦袋。
李勒不知剛和自己握手的人就是李世民更不知李世民竟把他當偶像一樣崇拜扶著宇文述出了牢房。叫過一頂轎子要護著他去向楊廣謝恩。
宇文述卻道:「牧州皇上不喜歡見你你就不要去了免得他再把你改封到別處去如果封得更遠。爺爺可受不了了!」
李勒笑道:「哪還有比玉門關外還遠地地方祖父大人多慮了!」他也不想再見楊廣便和宇文述告別回自己地軍隊了。
宇
意把自己弄得更狼狽些這樣見了楊廣之後楊廣才愧自己也才能更加得到信任以後繼續做他的許國公。
回到軍隊之後。李勒命徐世績等滑州籍的兵將回家探親然後直接去追竇建德這回自己要親自出關所以也就不必讓竇建德冒著危險往關外運裝備了。何況銅閘城和敦煌又不是一個方向。
又過得數日楊廣病體好轉。啟駕趕往洛陽李勒自帶軍隊隨行可到洛陽之後楊廣卻下旨讓他離開早日去敦煌封地。李勒知道皇帝不想讓自己在整兵時在各國使者面前出風頭其實他也不想在這種倒霉時候出什麼風頭陛辭之後又再告別宇文述回轉大興!
一回大興他立即找來長安縣令讓他把那些受牽連地侍衛和鄉勇改判流放敦煌也算救了他們的性命。長安縣令倒是無所謂反正這些人也已經改成了脅從流放到哪兒都是一樣大筆一揮便將侍衛和鄉勇改成到李勒帳下充軍效力!
—
這次李勒決定帶上母親韓氏和長孫無垢一起走不敢再留她們在京城了收拾好行李全家離京。往日的混混們一起來送行銅皮犀牛席平親來還送了幾大車的藥材並表示等李勒在敦煌安頓好了他就帶著商隊去玉門關也做做進出口的生意一來探望兒子席志遠另也算是支援李勒了!
往日的對頭現在成了有難同當地好朋友李勒心中感動收下禮物帶領軍隊出京西去!
這回他走帶的隊伍可長了他的手下有不少都是京中子弟一旦遠行自要帶上家眷又是行禮車又是家屬車的拖家帶口地足足拉上了八百多輛大車士兵加上男女老幼竟然達到了將近五千人!
一路西去路上倒也平安楊廣回來了流寇們便消停下來沒人敢來打劫李勒的隊伍。行了月餘到了西北涼州地界徐世績已然帶著人趕到了這裡他在離開滑州之後又去了趟蘇定方的家鄉自又帶了一大批的隨軍家眷。實際上他走的路要比李勒還遠些可卻比李勒先到可見其能力非同一般李勒照他要差上一些。
竇建德也等在涼州只是阿史那賀勤卻出關走了他著急回北方草原見關口軍隊放行便自走了但在臨走之前對李勒表示了萬分地謝意還說以後他要販馬賣羊會直接去玉門關希望能和李勒保持聯繫繼續做生意。
李勒見到竇建德心中高興問道:「阿史那賀勤出關時可還順利沒有被為難?」
竇建德笑道:「著實費了一番周章這涼州的守將死活不肯放阿史那賀勤出關直到徐兄弟提前派人來通知說大人做了安西大都督那些鹽糧是軍用物資他這才肯放行看來大人的冠軍侯三字在這兒不怎麼好使啊還是安西大都督的名頭硬些!」
李勒嘿嘿一笑道:「給那守將送一千兩銀子過去以後沒準還會用得著他得先把關係套近才行!」竇建德自然答應。
大軍在涼州休息了兩天這才繼續趕路雖然涼州已然算得上邊陲可離玉門關還是極遠要再向西過甘州和肅州才行從涼州到玉門關地距離竟和大興到涼州的差不了多少!行路艱難又走了月餘這才臨近玉門關!
這一日李勒招集所有人他登上一座土丘大聲道:「咱們地隊伍裡各種身份的人都有有富家子弟有貧家兒郎還有被流放的囚徒!在這裡我宣佈釋放所有囚徒從今日起你們自由了!」
被流放的侍衛和鄉勇都吃了一驚本以為這輩子就交待在西域了沒想到李勒會放人!
李勒又道:「我知道有不少人並不想跟著我出關。好我也不強留前面就是玉門關了出去了生死未卜誰也不知前途如何你們要走我也不怪這是我第一次問你們也是最後一次!西出玉門從此生死與共(本書轉載net)以前不管有何恩怨統統到此為止一筆勾銷。如不願和我走那麼咱們就此作別我給你們路費以後如能活著再見還是兄弟相稱!」
他舉起右手指著前面一塊空地道:「現在想回家的就站到那裡去由獨孤將軍給你們路費!」
話說完後李勒站在土丘之上再不說話!過了好半天才有三百多個富家子弟出身的士兵站了出來他們不想和李勒西出玉門其餘的人倒沒有站出來被流放的侍衛和鄉勇更是一個都沒有!
李勒笑了笑他還以為富家子弟會全跑光呢沒想到小瞧了人家大隋尚武之風早已深入人心功名但在馬上取並非人人都是怕死之徒!
叫獨孤彥雲給他們路費拱手相別!李勒帶著大軍趕向了玉門關!
隊伍中的劉弘基來到土丘上李勒剛剛站過的地方歎道:「也不知以後能不能再活著回來!」見身旁有一名富家子弟出身的士兵拿著個本子用一根快禿了的筆在寫著什麼他笑道:「杜如晦幹嘛呢?」
杜如晦往筆上吐了口唾沫弄濕筆尖在本子上費力地寫著他道:「我在記事以後咱們每遇大事我就記下來等到老了時翻出來看看!」
「想當司馬遷嗎?你還不夠格!」劉弘基和杜如晦一樣都是官宦人家出身可又混得不好兩人出身差不多自是談得來。
杜如晦笑道:「我可沒想要寫史書只是想記載一下所遇事情罷了!」
「你說咱們還能活著回中原嗎?」劉弘基問。
杜如晦向東面望了望又低頭寫字道:「肯定回得去而且用不了多長時間!」
劉弘基道:「為什麼你會算命不成?」
杜如晦啪地一聲合上本子道:「想知道為什麼嗎?那你替我背行李!」
劉弘基哈的一聲:「你做夢吧你我才不想知道為什麼呢!」轉身就走。
杜如晦在後面叫道:「要不你把水分我一半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