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元霸終於被「激怒」起哄的軍官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他被激怒了少了冷靜等會兒自家將軍與他動手可多操幾分勝算!
「你要丟臉也隨得你總得讓你輸個心服口服!」軍官們嘻皮笑臉地下了擂台!
李元霸用錘一指李勒叫道:「匹夫拿命來!」雙錘一擺猱身進擊!
李勒不躲不閃將梅花槍一抖當頭迎上!
李元霸力大錘沉兩錘打來直刮起呼呼風聲可準頭卻差得太遠兩錘在李勒頭上交差掄過離李勒的腦袋竟足足有半尺之遙!
而李勒那百百中的突刺這時也失了水平看他出槍的方位應該是李元霸的肚子可刺到時竟從李元霸的雙腿之間穿了過去也是足足差了半尺!
兩人一招而過雙雙後躍齊聲叫道:「哎呀對頭好厲害!」
叫完之後兩人便像鬥雞一般不停地圍著擂台兜圈子看架勢都是在找對方的破綻之處!
山上楊廣總算順下一口氣心想:「總算動起手來了!」群臣和貴婦們也都安靜下來不敢喘大氣地看著台上兩人各自擔心。他們都想:「這兩人以往與人對決向來是一招敗敵但看今天的陣勢卻不知要到第幾個回合才能分出勝負!」
兩人在台上轉了幾個圈子同時大喝跳上前來錘來槍去打在一處!只見雙錘如車輪般前後旋轉寶槍似蛟龍樣上下翻飛招式都使得煞是好看真是看得人眼花繚亂驚呼連連!
軍民們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不停地叫道:「哎唷這錘好險只要再高半分牧州將軍就要糟糕!嘿呀牧州將軍這槍只在再快一丁點兒可不就把李元霸給刺個透心涼了!」
山上的楊廣看著焦急心裡暗罵:「這個李元霸當真廢物怎麼還不把宇文牧州拍死!宇文牧州也太沒用到現在也沒把李元霸捅死!一對廢物都是沒用的貨色!」
宇文述則是看得滿頭大汗拿著塊手帕不停地擦著額頭!
事不關己的其他人則都紛紛點頭:「精彩精彩這兩人的武藝都是高極皆是一等一的勇將!只不過準頭都差得太多還有待練習!」
李勒刺出一槍之後心想:「差不多到時候了!」他沖李元霸點了下頭李元霸當即會意回了他一笑!
李勒大叫一聲:「小子讓你嘗嘗我宇文家回馬槍的厲害!」叫罷他猛地回過身子把後背賣給李元霸身子後仰梅花槍從面門上回刺當然這槍刺得偏高離李元霸的腦門還有半尺!
李元霸大叫:「休走看錘!」兩柄擂鼓甕金錘橫掃要擊李勒後心可見長槍刺來他連忙又手忙腳亂地想架錘相擋!
可能是他沒見過如此厲害的回馬槍招術吧至少樣子看起來是這樣兒的心慌意亂之下竟然挺直了身子!他身似猴樣平常總是弓著腰這一挺直身子竟憑穿高了幾分雖然梅花槍還是刺不到他的腦門要害可卻刺到了他的烏金冠!
叮的一聲輕響烏金冠應聲而落李元霸騰騰騰倒退幾步頭上絲散落下來披頭散模樣狼狽!
李勒大吃一驚不對啊我這槍不可能刺到他的呀!
就聽李元霸放聲大叫:「哎呀我竟被挑落了金冠萬眾之前如此丟人!這讓我如何去見君父如何去見君父呀!羞煞人也羞煞人也!」聲音洪亮山上山下人盡聞之!
李勒回過身:「你你沒事吧?」
李元霸卻不回答抬起一臂似乎要擦被「羞煞」出來的淚水卻趁機沖李勒一眨眼睛伸伸舌頭做了個鬼臉兒!他極少做出這種頑皮動作今日做給李勒看心裡竟有幾分歡喜似乎回到了童年時代那時他經常和弟弟元吉去騙哥哥們的糖果吃得逞後也會做出這樣的鬼臉兒!只不過他今天與李勒合夥騙的卻是皇帝楊廣!
李元霸不停地叫道:「無顏面對君父羞煞我也!」以袖掩面跳下擂台強自分開台下圍觀的軍民飛奔出場片刻功夫便不見了蹤跡!
且不說李元霸奔出校兵場回城尋到李勒的家騎上千里一盞燈逃之夭夭只說現在場中的李勒!
李勒現在都傻了!他能與李元霸盡棄前嫌做成朋友不用再在台上以性命相搏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再者他知道不是李元霸的對手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輸與他便是!
如果李元霸做了先鋒官憑他的勇猛就算被楊廣派到再危險的地方也不會有性命之憂而且他有李世民這樣的哥哥也不可能再被楊廣暗算成功!
可他自己就不行了他做先鋒官可不見得會沒有性命之憂而且宇文述看樣子也罩不住他擺脫不了楊廣的控制就如籠中的囚鳥楊廣想什麼時候捏死他就什麼時候捏死他!
李勒只感雙腿酸弱他敬了李元霸一尺不想李元霸竟還他一丈不用自己故意輸陣李元霸竟搶先輸給了他!
「元霸老弟你夠哥們兒意思!可是你能無顏面對君父羞煞我也的跑了留下我一個人可怎麼去面對君父呀!我不想當先鋒官呀!」李勒心中叫苦不迭!
場外的人群卻不知他心中所想都在高呼著:「冠軍侯!」擁上台來將他舉起抬上山去!
山上的楊廣正在大雷霆怒道:「那個李元霸怎麼跑了難道連封賞也不要了嗎?」
旁邊一個大臣道:「他被挑落了金冠羞愧難當沒有臉面來見皇上!」
楊廣一拍桌子喝道:「小小年紀就這麼要面子哼!來人啊將李元霸從軍中除名永世不得錄用還有不許他參加科考不許襲爵不許做官永世不許!」
大臣們戰戰怯怯地回道:「遵旨遵旨!」
李勒被眾人抬上山來下來後整好衣甲趴在地上給楊廣磕頭等著楊廣先讓他當先鋒官然後再派到必死無疑的戰場上去!
楊廣手握成拳復又慢慢鬆開臉上的表情隨之恢復平靜溫言道:「宇文牧州好!本來還有一場但你弟弟無法參加也就作罷!你是三甲第一勇士之朕便封你為冠軍侯!」
「臣謝主隆恩!」李勒滿頭冷汗靜等著下文!
楊廣看著他心想:「就憑你也想當先鋒官立大功白日做夢!」
李勒知道遠征高句麗失敗所以他明白當先鋒官是最危險的差事可楊廣不知道呀!
試想大隋出兵百萬去討伐一個小小的高句麗怎麼可能不贏呢?說白了作秀的成份遠遠過了戰爭本身!楊廣要的是威震天下讓四方各國都來朝拜他!
百萬大軍壓境高句麗不亡國是不可能的說不定一仗即潰!從戰前所做的各種軍事推演來看先鋒官不但不危險相反極有可能是接受高句麗投降的人!如果李勒帶著先鋒軍打了一仗高句麗害怕投降了那李勒得立多大功勞?
這種好事怎麼可能便宜到李勒頭上!
人站在不同的立場上想問題就會得出不同的結果!楊廣壓根兒就沒提先鋒官的事他笑道:「侯字何解?持械守疆之臣也!宇文愛卿即為冠軍侯自當為朕守土。這樣吧朕就把銅閘城賜給你做封地你要好好為朕守土那銅閘城轄有千里沃野地方大得很朕可沒有虧待你呀哈哈哈!」
李勒一愣心說:「不是讓我當先鋒官啊!那銅閘城在哪兒沒聽說過呀!」
他還沒等謝恩就見宇文述出了朝班跪倒在地求道:「老臣懇請萬歲開恩給牧州換個封地吧或者不賜封地也可以!」
李勒不明所以然向周圍的人看去所見之人個個眼中全是憐憫和同情!他心想:「那銅閘城到底在哪兒?為什麼一聽這個名字祖父就出來哀求而別人都用看死人的目光看我?」
滿朝大臣確實都很同情李勒但卻有一人目光中卻全是羨慕他叫楊玄感。楊玄感是楊廣奪嫡殺父同黨楊素的兒子。
楊素幫楊廣得了帝位可在他活著的時候楊廣卻對他一直側目而視當楊素病故時楊廣說:「他如果不死我會殺他全家。」所以楊玄感始終恐懼不安又恨楊廣無情他總想造反殺掉楊廣可卻找不到機會他在京城之中受著楊廣的控制哪有機會造反啊!
此時聽到楊廣把李勒封到了銅閘城他心裡當真是說不出的羨慕對於忠於大隋的人來講銅閘城是九死一生之地可對於他這個想造反的人來講那就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寶地了!
楊玄感心想:「要是能把我封到銅閘城該有多好啊!」把頭深深地低下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宇文述還在苦苦哀求他道:「求皇上看在老臣上了年紀的份上就把牧州留在我的身邊吧!成都受了重傷牧州又要離我遠去這可讓老臣怎麼活啊!」
李勒一咧嘴心想:「宇文成都沒死成?受了那麼重的傷還不死他是不是人啊!」
楊廣站起身來一甩袍袖道:「朕意已決等牧州離京時還會給他派一名監軍!宇文老愛卿就不必再說了!」
楊廣做事從來不聽別人的意見他有一句名言:「我天性不喜歡聽相反的意見對所謂敢言直諫的人都說他們忠誠但我最不能忍耐。你們如果想陞官晉爵一定要聽話。」
借刀殺人而已又沒直接找借口殺李勒已經是很給宇文述這個心腹大臣的面子了還敢多言豈有此理!
坐了御輦楊廣下山而去群臣相隨。
見眾人都走了李勒忙扶起宇文述問道:「祖父大人那銅閘城在哪個郡啊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宇文述站起身搖著頭道:「銅閘城是我大隋國土不假卻不在哪個郡那是一塊飛地啊!」
「飛地!就是說和大塊國土並不相連啦?」李勒大喜這不就等於自己脫離了楊廣的控制了嘛自己再不是囚鳥出籠啦!
宇文述道:「銅閘城比燕雲還遠著哪位於極北之地各蠻邦部落之間!這個城是北魏時修的是用來震懾北方各蠻族的城池要到這塊飛地得穿過好多個部落如果你在那裡出了事我們都沒法派兵去救你啊!就算派了兵去怕那時你也屍骨早寒了!」
李勒忙問:「那裡經常打仗嗎?」
宇文述道:「豈止是經常打仗那裡遍地都是未經教化的蠻人窮困潦倒為了口吃食就能動刀子的生番那裡離中原太遠了!」
李勒難以再忍耐住心中的歡喜離中原太遠是好事啊自己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他笑道:「雖離得祖父遠了但我會經常寫信回來祖父大人不必擔心。至於說到遍地窮苦生番這個好辦大不了我教他們唸唸書寫寫字然後大家種種地養養雞靠自己的雙手勤勞致富嘛!」
宇文述氣道:「你胡說些什麼!啊你怎麼還笑得出來!沒心沒肺不知凶險!」
「不不我這不是笑……好好是笑是笑是苦笑!」李勒忙道扶著他下山!
一路上李勒只是在想:「我有地盤了我終於自由了!楊廣啊楊廣你失策了我太感謝你了你可一定要活著等我回來呀!」
送走宇文述他回到自己軍中臉上仍帶著笑容手下見他高興連忙問道:「大人皇上讓你做先鋒官了嗎?」
李勒搖頭道:「沒有皇上給了塊封地咱們很快就要去那裡了!」
馬思源等人大喜忙問在哪裡。
李勒道:「聽說在北邊兒是個有大塊沃野的地方具體我也不知道在哪兒這個得回去看地圖!但我是非常感謝皇上的為此還特地做了一詩!」
手下們大笑從沒聽說過哥哥還會做詩!
就聽李勒念道:「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手下們齊聲讚美謝長留卻問道:「怎麼只有兩句下兩句呢?」
李勒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下兩句是什麼忽地罵道:「混帳東西問這麼多幹嘛我要是一口氣能做出四句來早去考狀元了還用得著再拿槍和人打打殺殺嗎?」
馬思源等人忙道:「是啊是啊兩句就不少了我們連兩個字的詩都做不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