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剛落,旁邊二十餘米外就生了劇烈的爆炸,聲勢驚人!連地面也被炸力爆破出了方圓十數米的凹坑!大量的土石如雨落在周圍,塵土卷漫,雖然雙方都在黑巷中對峙,但是兩人都是精神力特長者!對那邊的情況都是瞭如指掌!
「你有沒有覺,我們中間少了一個人?」方林已經冷笑著開始走上前去扶起老胡。「強若是你,也不可能在方纔的戰鬥中還顧及到另外一個落在後面,走得最慢的人的動向吧?」「此時的他已經在附近人煙最稠密的地方埋設下了五處炸彈,每一枚炸彈的威力都與先前的那一次爆炸接近,都會令過百人喪命!大師若是敢向我們動手,那麼這五百人就是由你所害死的!你若是個不在乎平民性命的人,就絕對不會隱忍著一直跟隨,直到在這條人煙稀少的黑巷中對我們出手!」
花諷院和仲終於勃然色變。他一擺禪杖,前走一步正要說話,左側「轟」的一聲生了劇烈無比的爆炸,一座房屋的頂棚燃燒著熊熊烈火,直飛上數十米的高空,然後徐徐散落,其中還混扎有人的殘肢斷體!頂棚散架後又引燃了下方房舍,頃刻間就成了大片火海!花諷院和仲驚怒交集正要說話,方林卻踏前一步,冷冷的道:
「你已經害死了這麼多人!還要令剩餘的人都喪命麼?」花諷院和仲的臉肌抽搐了一下,終於黯然退步,只是斗笠下的兩隻看似渾濁的老眼已經死死盯了過來。雖然他只是簡簡單單的盯著,方林卻覺得自己的臉上灼辣辣的疼痛!但他卻揮手讓旁人先走,自己卻十分從容地道:
「這便是了,你若不給我們留下一條活路,就別逼我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大家互相退一線。也好留個以後見面地餘地!」
「餘地……?」花諷院和仲沙啞著聲音淡淡道:「你覺得我現在還會和你談什麼餘地麼?只要今日一過,我誓要將你這攜帶著污穢魔物氣息的偽善者誅殺於仗下!」
方林冷笑道:
「很好。眼下本來就是黑暗方的勢力佔優,你若一定要將我逼反到對面去,那也由得你!我自問自己雖然行事不擇手段了些,但是歸根到底,還是在苦苦尋覓天草四郎時貞的弱點,不願意他重臨世間!」
他說著便將身上僅存的三塊邪銅鐸碎片取出來,一字一句的道:
「我告訴你,羅將神的那口唯一散缺的邪銅鐸,就是由我一手主導擊破的!你若逼我太急。大家一拍兩散,我就去把這碎片回獻給羅將神!七鐸歸一後,她下山恢復自由行動之日指日可待!天下頃刻便成汪洋血海,你別逼我!」
花諷院和仲這一次當真有些震驚了!他凝視了方林良久。終於閉上了眼睛,轉過了瘦小地身體,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算是以這種方式默認了方林的要挾。而方林此時也覺得背上涼浸浸的全是冷汗,因為花諷院和仲還有一種方式,那就是不顧周圍平民地安全,將他們追上全部殺死!這個看似風燭殘年的糟老頭子從紙面上看來,他的技能多是以束縛,咒縛為主,缺乏直接的進攻技能,但是。這些技能都是為了他的s級技能作為鋪墊的!
仁王……符靈殺!(街機出招方法是:——
仁王,別名叫仁王尊,又被稱為金剛力士和密跡力士。是守護在寺院的大門口的仁慈的王。用他們獰錚的臉。兇猛地目光,強健的身體和嚇人的武器來守護著寺院,趕走惡靈。仁王是典型地上半身**的代表,有的是穿護胸盔甲。有的造型是張開口,弄成「阿形」。持著金剛杵;有的嘴閉上成「形」。拿著大劍。
花諷院和仲用自身地靈符召喚出來地仁王已經殺戮了無數魔物,高近十米。通體金色,三十臂,異常強勢,揮舞起手中的法器,當真有驚天動地地威力,若當真祭出,方林他們一個也跑不掉!但是對於花諷院和仲來說,方林這群人雖然做下惡孽,心中本質卻是向善,這已經令這位枯華院主持缺乏了殺戮的動力!加上還有幾百無辜的人命作為**裸的威脅,邪洞鐸的碎片充作最後的底牌…….
花諷院和仲是一個以殺戮入道的人,但是他之所以能在血腥與屠殺裡保持自己的禪心,靠的就是「問心無愧」這四個字。
人最難過的一關就是自己……尤其是對於花諷院和仲這種畢生苦修,對於宗教有著狂熱信仰的人來說,一旦心中的防線出現了裂隙。那麼基本上就離修行盡廢為時不遠了。他自問不能做到在殺死方林以後還能問心無愧,自問無法對動手後可能死傷的那幾百條人命視若無睹!所以,只能選擇了妥協,也只有妥協。
事實上也應該注意到方林的語言藝術,他往往在對話的時候強調「這是你害死他們的」「這是你的錯。」其實那些受害者都是方林他們做掉的,干花諷院和仲這老頭子什麼事?但是方林這麼似是無意的點綴上這幾句,卻其實是十分強烈的心理暗示,給花諷院和仲造成了莫大的心理壓力!
大火喧囂騰飛,染紅了半邊天幕。花諷院和仲苦笑望向旁邊已經燃成了火海的街區,忽然想到我先前若是不踏出那一步,這些人說不定還不會遭受失去家園的苦痛。一念及此,頓時撕心裂肺的蜷縮起身體劇烈嗆咳了起來,就像是一隻剛剛離開了水的蝦…….咳嗽聲略微止歇,花諷院和仲的手心裡已經多出了一抹鮮紅…….他此時才深刻的感受到,先前自己面對的那個可怕的年輕男子,當真像是一柄銳利無比的雙刃劍,在攻擊他的時候,往往就已經被無聲無息的反擊至傷。
直到衝出京都的時候,花諷院和仲施加在老胡與林大美女身上的目盲和禁術狀態依然沒有回復,幸虧有方林在附近製造混亂,煽動民眾逃難出城,加上老四這個意識極強的力量特長者能夠衝鋒在前抵住了大部分攻勢,因此並不困難的衝破了城門的防禦,而屠夫則混合在後面的難民潮中也一道混出了城去。
一行人並未遠離京都。方林也看了出來花諷院和仲心中的猶豫彷徨,認為他前來追殺自己的幾率很低很低,反倒是從理論上來說,源自塔利班的威脅要大上許多——前提是這個同樣可怕的傢伙還將大部分的精力集中在京都的話——所以借助京都守衛的威懾力,能夠非常有效的避免塔利班的合作對像:死骨野盜團的襲擊。
直到天色漸漸明亮,老胡與林大美女才從花諷院和仲施加的異常狀態中恢復正常,而這時候方林也從那些陳舊得一翻就爛的戶籍中,尋找到了有關天草四郎時貞的資料……方林努力的辨認著模糊不清的字跡,徐徐的將其出生年月日念了出來:
「真……政七年…子月…寅時」
子月就是一月,也就是寅月!而真政七年換算下來,也是寅年,方林的判斷,果然沒有錯!至少天草四郎選取的身體,必須是寅年寅月寅時生!
看到了這個數字,方林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中國古代的一個非常有名的文人,唐伯虎。這個風流才子也是寅年寅月寅時所生的。這傢伙的各方面要求倒都符合…….英俊,年輕,意志並不太堅強。只可惜鞭長莫及啊……
事實上,要在這個陌生而動盪的落後世界裡尋找出生在寅年寅月寅時的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但是方林卻早就預見到了這一點,在掃蕩戶籍的時候,順手也將十五年十年之前的戶籍資料也一併攜帶了出來。倘若真的有寅年寅月寅時出生的人,並且符合天草的條件,那麼多半應該是被囊括其中了。
熟悉了日本戶籍記錄順序的方林的工作效率也隨之提高,不過這項工作也是極其辛苦而繁瑣的,灰土滿面的他直忙到了中午,才拍打著身上的灰塵給出了五個候選人,這些人均是寅年寅月寅時所出生的,並且均為男性,而且能夠被記錄入當時的日本戶籍的……可以說均是出身於血統高貴的武士或者貴族之家!要想將之劫持,難度不問可知是相當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