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不妙的消息,方林立即便喝令那藍甲伍長在讓其引領著自己一行趕去現有人活動那裡,很快的就現了一條小路,直通向一處頗為險峻的崖壁下。
那裡似乎經常有人過來呆著,兩塊磨盤大小的青石周圍都被踐出了一大片空地,光溜溜的,只剩下些頑強的草根探出頭來。就在不遠的地方,山壁間汨汨的淌出一汪清泉來。
這泉水甚是特別,分為三層,第一層是在一人多高的地方,那處有著大大小小十餘處滴水的乳石,第二層則是天然的一個托盤形式,將上面的滴水徐徐匯聚起來,從盤邊的一個缺口漏出,第三層則是人工開鑿的一眼石渠,泉水至此便成了一條小溪的源頭,無聲的流淌而去。
這時候一干人才吃了晚飯,加上又急急的趕路,正渴得厲害,一名朴刀盾兵就將清澈的泉水舀了出來,滿臉舒爽的自喝了幾口,然後倒掉後舀了一瓢,尊敬遞了過來,方林走了這麼遠,嗓子眼裡正冒火,也不推辭,接了過來一飲而盡。這只覺得一股冷冽的冰線從喉嚨溜下,身上的汗意立即一掃而空,舌面上等冰涼的感覺過去以後,回味卻有一種微微溫暖的甘美。
老胡也拿手捧著泉水牛飲起來,美滋滋的喝了個飽道:
「爽!真他娘的爽。」
方林早將那任務獎勵山陽郡地理形勢圖記了在腦海裡,在泉水周圍轉悠了一下。便肯定的道:
「曹軍在這附近沒有長期駐紮地人馬,方才看到的應該是這附近地村民。這眼泉水周圍的痕跡應該是他們長期擔水留下來的。我們順著路走應該就能找到他們居住的地方,可以去借宿一晚,不用窩在野外受罪。」
一干人聽說不用住野外,都是頗為高興,大戰一場後他們渾身酸疼,當然是願意睡床不睡野地裡,能夠燒些熱水來燙燙酸疼的筋骨那是最好不過。
黃忠卻是皺眉道:
「此處乃是曹賊的勢力範圍。若我們為了貪圖一時的舒服,洩露了自己地身份怎麼辦?」
方林轉過來頭詢問道:
「黃老將軍的意思是,擔心莊子裡的人前去告密?」
黃忠拂了一下頜下白鬚,點頭審慎的道:
「是啊,我們這群人均有軍械,還有一匹戰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做什麼的,曹軍頒下過賞格,凡是逮到我軍兵卒有重賞,將領還可封官。曹賊抰天子以令諸侯,佔據大義名分,實在對我等相當不利啊。」
方林想了想道:
「那黃老將軍的意思是我們返回去露宿?」
黃忠搖頭道:
「咱們衝殺了這一整天,實在也該找地方歇歇,不若這樣,先派遣人去探聽莊中虛實,實在不行地話。就不能有婦人之仁了。」
素來都寡言少語的格林皺眉道:
「難道要屠村?」
要知道黃忠上面的話因為同方林一行還不是很熟悉的關係。因此說得頗為隱晦,但殘酷之意卻是呼之欲出的。要知道在三國這亂世裡。上位者往往視平民生死若草芥,曹操這奸雄直接軍糧不足拿人來抵。黃忠身為蜀國大將,雖然沒有什麼殘暴的惡名,但是手底下的人命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絕對不會在乎添上那麼一二十條來。
方林望了格林一眼微笑道:
「不用探聽了,既然地圖上都沒有將這個小村標注出來,那麼就說明它的規模一定不會很大。因此要掌控裡面人的行動應該不會太難的,走吧,咱們外鬆內緊就行了。」
一群人聽了方林地分析以後,均覺很有道理無甚異議。他們隨著踏出來地小路前行,天色也漸漸陰沉,黑雲漸漸的似海綿一般聚攏在一堆,風也從四面八方快意馳騁而來,呼嘯而去,將山上長長地蓑草樹從刮得不住起伏,因為烏雲壓得很低,而他們處身於綿延地山脊上,看上去天空距離自己都很近的模樣,心情不禁都變得有些壓抑,似乎雨水即將來臨。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一巷人翻過這座山脊,迎面就看到了對面山坳裡突兀出一個相對而言頗大地村落,村子裡有一處人
頗大,有十數間房屋,旁邊還有四戶人家生活在一起繞著茂密的竹林,一看就給人以十分安詳平和的感覺。
方林四周觀察了一下,覺出村的道路就只得一條,他便對控制的那名藍甲伍長下了命令,讓他在旁邊的一處隱蔽的山石下躲藏起來,若是見到有人出村,立即殺死!
這個命令無疑做得相當之絕,既可以預防有人出村告密,同時也不至於要不顧緣由的大開殺戒。要知道此時天色將黑,又是濃雲欲雨,這個時代根本沒有什麼夜生活,尋常山民通常都不會出村。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被殺者未死僥倖逃脫,見了殺他的人乃是曹軍打扮,那本來告密的心思也自然就會被徹底打消——剛剛險)};去送死不成?
這時候精英肥男與兩名藍衣嘍囉的召喚時間已到,直接消失。隊伍裡就剩下了方林,格林,老胡三名輪迴者,加上黃忠,三名朴刀盾兵以及推著木牛的付工匠,總共八人。一行人入村以後,直奔小村中那處宅院較大的人家,遠遠的就見到其房屋乃是由青石所製,相當牢固。再往前走了數十步,頓時就有一個老頭子迎接上來,頗有些畏懼的來詢問他們的來意。
這時候方林就不主動出面說話了,他對此時的民風民俗都不瞭解,若是說得客氣說不定會被人認為怯懦,若是說得蠻橫霸道,則只怕直接就將人驚跑,交由黃忠這等劇情人物來應付最為妥當。
黃忠四處望了幾眼,踏前一步沉聲道:
「某家乃是劉皇叔麾下大將黃漢升!因見天色已晚,特來借住一宿,不知道此處莊主是誰,明早依例納足房錢。」
那老兒聽了更加惶恐,連忙彎腰陪笑道:
「將軍裡面請,我家莊主素來就仰慕劉皇叔的威名,只是當今亂世,不得已才隱居於此。」
黃忠表明來意後,那老頭子就進去通傳,沒過多久莊院的門就大打了開來,一名峨衣高冠的文士滿面笑容的迎出道:
「黃將軍駕臨,當真是蓬壁生輝!鄙人丁儀,有失遠迎,望多多恕罪。」
方林在旁邊暗中查顏觀色,覺得此人熱誠之意不似作偽,便放了下心來。很快這丁儀就整治出了一桌簡單的飯菜款待他們,與黃忠論說古今之事,兩人頗為相得。
這時候雨已經落了下來。
豆大的雨點砸在地面上,先前還騰出一絲絲的灰煙,後來就是白茫茫的汪洋一片,地上就有無數個透明的泡泡不住生滅。厚重的茅草屋簷下,雨水牽成一條條白線淌落不止。
方林先前吃得頗足,便站了出來到屋簷下透氣,山裡人家一般都要養些雞啊,鴨什麼的,指著它們下的蛋賣些油鹽錢,這些家禽也有著城市周邊的同類不曾擁有的自由,多半時候都是隨意放養,在荒山上隨便覓食嬉戲。這時雨大,也同著一起來屋簷下避雨,往往都是一隻健壯的公雞在外昂挺胸的站著,為裡面的小雞母雞擋著濺起的雨水。
他目睹這狀況,聯想到自己的飄零身世,不禁有些黯然神傷。這時候他忽然見到村口在大雨中急急奔回來兩個男人,臉色驚恐無比,身上的衣服被扯得稀爛,其中一人臉上還被扯出了條長長的傷口,鮮血湧出來就被滂沱的雨水沖刷變淡而去,饒是如此,在雨中奔跑的他也是踏出一步,就呈現出一個淡淡的紅印,可見其受傷之重!
方林本來就有些擔憂曹軍的追襲——黃.在是令人難以掉以輕心——立即咳嗽了一聲,輕輕擊掌道:
「好像有人受傷了,似乎在被追殺。」
這句話立即令場中氣氛緊張起來,忽的嘩啦一聲劇響,卻是胡華豪起身掛翻了旁邊的一盤菜餚,跌落在地上打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