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從那山前回來並沒有再進任家,他從素素的車子上下來之後,上了自己的車,就要往回趕。他感覺到自已很睏,身上也有些冷,甚至要打顫的樣子。
「還是我送你回去吧,你先把車放這兒不行嗎?」素素看大衛不舒服,很是不放心。
「沒事兒,也許是著涼了,我回去睡會兒就會好的。」大衛堅持自己開車。
其實後來他連怎麼回的家都不知道了。但車子確實開回了家裡。
聽見車子聲,何軍凌趕緊出來看看,大衛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何凌已經看出來大衛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樣子,當
母親的關疼愛兒子。
何凌上前在大衛頭上摸了一把,
「怎麼這麼燙?是不是發燒了?」她趕緊把兒子扶進了屋裡,大衛一直沒有說
話,讓何凌很是擔心。
這大年初一兒子就突然燒成這樣,當母親的心裡很害怕。
「去睡會兒吧。你感覺怎麼樣?」
「身上冷。」大衛說話的時候彷彿牙齒都有些磕碰。但他控制不住。
幾個姐妹都跟著慌成了一團。平時大衛就是家裡的中心人物,更何況他病成這樣了。
「媽,去醫院看看吧。」楊秋
是醫生,遇到病情當然想的是醫院。
「不用,先讓她吃片退燒的藥再說吧,別動不動就打針。」
見媽的態度這麼堅決,幾個姐妹不再言語,因為這麼大的兒子人家都拉扯大了,
自然有她的經驗。但大年初一
的歡樂氣氛卻因為大衛的不舒服而突然凝固了起來。
何凌將大衛扶進了自己的房間。金鈴兒也跟了過來,
「哥,你怎麼了?」
「沒事兒。」大衛已經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只想睡一會兒。眼皮沉得都抬不起來了。
大
衛被何凌跟金鈴兒扶著躺在了媽媽的大床上。
「來,幫我把你哥的衣服脫了,越是穿著衣服越會冷。」
何凌扶著大衛,金鈴兒動手,娘兒倆好不容易把大衛的衣服脫了下來,身上只穿了一條褲。何凌又扯開了被
子,蓋在了大衛身上。
「去拿一片退燒藥過來,一杯子水。」
金鈴兒按照媽媽吩咐很快就拿了水跟藥進來,何凌再次扶起大衛,將藥給他餵下。大衛閉著眼睛把藥吃了下
去。
大衛的身子還在打著冷戰,何凌先把被子給他蓋嚴了,又脫了衣服也鑽進了被子裡面。她的身子緊緊地貼著兒
子的身體,他身上的熱度讓她也有些受不了。但作為母親,她只能忍著,她將臉貼在大衛的臉上,她感覺到兒子嘴
裡呵出來的氣都是熱的。
母
親那光滑的身子似乎給了大衛某種感覺,他的身子往何凌這邊貼了過來,伸出胳膊緊緊地摟住了母親
到了下半夜,何凌感覺到兒的燒退了一些。她在兒子渾身上下摸了一
,
已經不再像剛躺下時那麼熱了,何凌
這才放心地睡下了。
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大衛依然有些迷糊,他只嚷著要喝水。
占麗娜端進了一大杯子水來,大衛一口氣就全喝下了。然後倒頭又睡了。
大衛就這樣一直睡了四天四夜。可還是不清醒。
楊秋嫻自己就是醫學碩士,可她卻什麼毛病也看不出來。
「看樣子一定是什麼邪氣了。一定是大年初一不知到什麼地方撞邪氣了。」何凌已經感覺出兒的怪病不是什
麼藥能治的了。她想起了山東老家的一個鄰居來。
「明天誰陪我回趟老家?」何凌問自己的幾個女兒。她已經有些著急了。
「幹什麼?」黃娟問道
「去請你王奶奶。」
「讓她來驅邪?」
「再沒有別的辦法了,我看她一來準能成!」何凌對王奶奶的道術很信服。她曾經親眼見過那王奶奶治好了不少孩子
的邪病。
只要楊秋嫻跟陶慧茹會開車。
「我跟二姐陪媽去吧。我來開車。路上累了二姐可以跟我輪著開。」陶慧茹自告奮勇。別人也不再爭。
「那圓圓就在家照顧大衛吧,光小孩子們我也不放心。」何凌把留守的任務交給了何圓圓。
「好的,姐,就放心吧。我能照顧好他。」何圓圓覺得別的不行,這點事她還是能做好的,
「不過姐可要早回呀。」
陶慧茹開著她的車向著山東老家急馳而去。
路上何凌的心都快揪出來了,她恨不得一步就跨回老家去,再馱了王奶奶回來。兒子的病情讓她心急如焚。這
個孩子從小就沒讓她少操了心。
剛生下來過三日的時候,就曾經來了一個不知哪來的道士,竟然說這孩子是什麼煞星降生,天生就帶著之性,要是不能好好地引導,家裡必生禍亂。
何凌實時曾經向那道士尋求引導之法,那道士從懷裡掏出了一張折疊了的黃紙,遞給了何凌並囑咐道:看後一
定燒了。何凌打開那張黃紙一看,,上面只畫了些圖形。何凌一看那圖形就面紅耳赤起來。剛要細問下去,那道士
卻不見了蹤影。
卻說何凌與陶慧茹楊秋
三個人去搬王奶奶之時,大衛在床上又覺得冷了起來。何凌走時曾單獨囑咐過何圓
圓,他要是再冷,就用身子捂捂他,千萬別再讓他吃什麼退燒藥。
大衛喊著冷的時候,身邊只要何圓圓跟古麗娜在場。古麗娜不知如何是好,而何圓圓又不好意思往外攆古麗
娜,聽著大衛直喊冷。何圓圓為難地看了古麗娜好幾次,古麗娜卻是不解。
「怎麼辦二姨?」古麗娜也跟著焦急起來。
圓圓咬著嘴唇硬著頭皮道、:
「沒法子,只能二姨給捂一捂了。」說著何圓圓就進了大衛的被窩裡,她不好
當著古麗娜的面脫衣服,只好在被子底下脫了起來,按照姐姐的吩咐,她必須用身子直接來捂他方能見效。
當大衛被何圓圓摟緊了的時候,他的眼前又出現了那個在墳邊見到的女人。他的嘴唇微微動著,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他在說啥?」古麗娜焦急地問道。
何圓圓搖了搖頭,
「一個字也聽不清楚!」
古麗娜俯下了身子,將耳朵附在大衛的嘴邊,她彷彿聽到了大衛正說著讓人臉紅的情話。她羞澀地從大衛身上
起來,道:
「我也沒聽清楚。」
古麗娜只所以能聽清楚大衛的話,是因為她自己身上就有些與常人不一樣的東西。
「哎,你媽怎麼還不回來呀!」何圓圓感覺到姐姐不在身邊,也少了主心骨似的,沒有了什麼主張。
「
現在還不能到吧。」
「讓你大姐跟鈴兒妹妹也過來陪著吧。」
到了晚上,張輝打電話才知道大衛生病的事情。她立即驅車來到了大衛的家裡。
「都病了好幾天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張輝有些真動氣了。她趴在大衛的身邊,不停地撫摸著大衛的頭,
一
遍又一
遍地說著:
「大衛,你到底怎麼了?」
大衛始終昏迷不醒。
當張輝在那裡流著淚呼喚著大衛的名字的時候,何凌帶著老家的王奶奶來了。
王奶奶在大衛的床邊點上了三柱香,閉起眼睛來默念了一會兒什麼。那香還沒有著到三分之一,王奶奶便對何
凌道:
「這孩子是撞到花鬼了!」
「撞到花鬼了?你一定有辦法救他的!」那王奶奶點了點頭,道:
「你放心吧,她不會不給我面子的。」
話剛說到這裡,不想何凌卻突然倒在了床邊。多虧張輝在一邊,伸手扶住了她。
「媽,你怎麼了?」張輝以為婆婆是這幾天操勞過度,突然暈厥。
沒想到何凌的眼睛卻不像是常人一樣。直勾勾的了。張輝與幾個女孩趕緊扶著她躺在了大衛的身邊。這時大衛
開始睜開了眼睛。
「大衛你醒了?」
「還是想睡,身上好沉。」大衛好像剛剛睡醒的樣子。但一看就是大病在身的樣子。
「呵呵呵呵你來了也不行!」
屋裡突然響起了一陣笑聲,分明是何凌在說話,可分明又不是何凌的聲音。而且不是屋裡任何一個人的聲音!
所有的人都感覺毛骨悚然了。
那王奶奶看著躺在床上的何凌,不慌不忙地道:
「她是讓那花鬼附到身上去了。」
奶奶轉過身子來吩咐黃娟道:
「娟子,把我那個包袱打開,裡面有一把新笤帚給我。」
黃娟從那包袱裡拿出了一把沒有用過的新
帚遞給了王奶奶。王奶奶走過去,將那
笤帚塞到了何凌的枕下。一
手握著何凌的手,
問道:
「你是誰?」
一個年輕而且較細的女聲從何凌的嘴裡發了出來:
「我是誰你不用管。今天你想治死我,你可辦不到」
「我不想治你。我只想來跟你說說話兒。我知道你也一定有苦楚,你就說說給老身聽聽吧。」
「哈哈,我看你倒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心人。那我就告訴你。我就是這臨江城的人,我就是李玉中的女兒。」
「李玉中?李玉中的女兒不是去年秋天就死了嗎?」張輝小聲地說道。她只所以知道這事兒,是因為當時她曾
經因為感冒而去醫院,正好遇見了一個病人死在了醫院。是她媽媽呂勝素認識那女孩子的媽媽,這才知道那女孩竟
然死於心肌梗塞。
「你既是李家的女兒,怎麼不找李家的人,卻到了黃家來了?」
「呵呵,這可不是我招惹他們黃家的人,是他到了我的地方去招惹我!」
奶奶又問道:
「他是怎麼招惹你了?」
「他怎麼招惹我?他在我的家門口跟一個女人幹那事兒,說實話,我也沒結婚,我也想做一回女人。所以我就
跟著
他了。」
「那你能不能看在我的薄面上,饒了這孩子?」這些使用巫術的人都是先軟後硬的。
「你讓我怎麼饒他?除非你們答應我一個條件!」從何凌嘴裡的聲音那麼沒有餘地。
王奶奶遲疑了一會兒問道:
「什麼條件你提出來我看看。」
何凌的嘴也稍停了一會兒,又道:
「我讓他跟我睡一回,我立馬就走人。否則我決不答應。」
「怎麼跟你睡法?你這條件也太那個了吧?」
「我就這一個條件。」
「你就不怕我用桃條子把你給定了?」
「呵呵,我才不管哪,逼急了,你也別想安生。我可聽說你已經得罪了不少人了吧?我會約她們一起來治
你!」何凌竟然有些咬牙切齒了。
「那我要是答應了你的條件,你可一定要說話算數,到時候我讓這孩子給你送些錢去。」
王奶奶也知道像她這樣多年拿邪治邪,也會遭到這些鬼邪的報復。她也不想做得太絕,一般都是跟這些邪惡們
講一些條件來談判的。
王奶奶無奈地抬起頭來看了看何圓圓。想徵求一下她的意見。現在能主事兒的就是她了。
何圓圓早被這情景嚇壞了,也沒有什麼主意。她又看了看其他的人,轉向王奶奶道:
「要不,那就依了她吧,
你看我姐那樣也怪可』
的。就別讓她直挺挺的受那活罪了。」
王奶奶又轉向了大衛:
「孩子,你就當躺在身邊的這女人是那李什麼中的女兒,不是你媽。」大衛看了看周圍
的人,為難了起來。
「你得信了她才會走。不然她會一直附在你媽的身上的。」
大衛跪在了何凌的身前,狠了狠心道:
「我信!」
奶奶朝另外那些人使了個眼色,大家紛紛退了出去,屋裡只有大衛王奶奶還有何圓圓,何凌還是直挺挺地躺
在那
裡。
「孩子,就依了她吧。」王奶奶勸著大衛
何凌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累死我了!我這是怎麼了?」何凌又是害羞又是不解。這一回她的聲音不再那麼尖細。而是她平時的聲音
「好了,沒事了。她已經走了。到時候別忘了去這女人的墳上去燒兩張紙就行。
「我身子怎麼這麼沉?」
「你剛才讓那花鬼給附著了。還好,她說話算數,
已經走了。」王奶奶也感到了一身的輕鬆。大衛也感覺到身
上不再那麼沉重,頭腦也清醒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