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183;宋伐,以大宋的名義第三一六章中都攻防戰(下)
時間一點點流逝。第一個消息讓完顏雍感覺欣慰,洪過的近衛軍三萬人,被兩路大定金軍包圍在武清縣城,假以時日似乎可以將其徹底消滅。
完顏雍摸著額頭不禁為之苦笑,十萬人,包圍住三萬人,竟然就以此沾沾自喜了,什麼時候大金國的軍隊變得如此軟弱不堪?不過,圍住總是個好事,沒有了這支強悍的近衛軍,估計河北的戰事應該有好的變化吧。
果然盧萬家奴兵出大名府,隨即,重新修整大名府的防禦,做出一副準備堅守的架勢。
就在隆興五年的春季,南宋北伐大軍勢如破竹,除去留下五萬人圍困歸德府,三路大軍之中,東路和中路分道進取河南與山東,西路軍匯聚了陝西韓家的三萬漢軍,聚兵八萬由豫西攻入河東,沿途各城紛紛請降。很快就收復了大半個河東地區。
那中路宋軍以成閔為主將,在五月份便收復了大宋的故都汴梁城,然後並不停止腳步,在五月末推進到黃河岸邊,伐木打造渡河用的木排和船隻。西路兵馬的主將乃是李顯忠,得到堅守海州的魏勝資助,直搗山東兩路,在五月末時候抵達了曲阜新泰一線。
看到如此形勢,據守在歸德府的僕散烏者也開始動搖,派出使者與城外的宋軍主將虞允文接觸,在準備「體面」的解決歸德戰事。
見到自家兵馬旗開得勝,反而原先威風不可一世的近衛軍吃癟,成閔大是痛快,也不管原先的計劃,沒有秉持東西兩路兵馬共同進退的原則,就在六月初派兵渡河,由於船隻和木排不足,每次只能運輸兩三千人,忙碌了足足三天,也才運過去半數兵馬四萬多人,還有大量的輜重放置在南岸等待運輸。
就在這個時候,一支金軍突然出現在北岸,當宋軍草草組織起軍陣的時候,這支金軍飛速插入宋軍的陣中,有如切瓜般將宋軍擊敗,四萬宋軍被擊潰後,大部跳入滾滾的黃河水中。被殺和溺死的足有兩三萬,其餘的兵馬乖乖跪在地上向金軍請降。
哪裡想到,盧萬家奴卻不打算放過宋軍,待戰事略略停息後,一聲令下,三萬金軍同時下手,又將請降的萬餘宋軍盡數砍殺,宋軍的鮮血然後了黃河的北岸。
站在南岸的成閔,眼睜睜看著四萬將士被人屠殺,自己卻毫無辦法,雙眼圓睜虎目中竟是流出鮮血來,可是,他除了仰天大叫外,也只能徒呼奈何無力回天。
河岸一戰,一下將大定金軍的士氣提振起來,便是歸德府內的僕散烏者,輾轉得到了戰報後,立即斷絕了與宋軍的聯繫,甚至開始嘗試著派兵衝擊宋軍營地,幸好虞允文一直不敢掉以輕心,總算沒讓他得逞。
其他兩路宋軍也傳來消息。本來紛紛依附的各地義軍,這個時候也不大熱情,在河東中部晉中平原的大小城市,也紛紛組織抵抗不再歸降,尤其是已經商談好投降事宜的太原城,這是也閉門自守好似要抵抗到底。
這種情勢,立時讓南宋朝廷中的一些人得到了機會,他們冒出來上竄下跳,一面散佈北伐必敗的悲觀論調,一面彈劾洪過輕率動作喪師辱國,要求朝廷抓捕洪過下獄嚴加審訊。
到了這個時候,趙慎反而下定決心,不僅僅第一次頂回了太上皇的「建議」,更暗示御史出來彈劾那些活躍分子,然後,他立即下旨,令張浚以「尚書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身份督師河南,統調三路大軍,徵召老將劉琦和楊存中為參軍,同時將成閔調任建康御前駐軍都統制,中路兵馬改由虞允文統領。
這道命令顯示出,皇帝陛下不僅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而且做好了易將再戰的準備,登時,臨安城裡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到了三路大軍身上,有些人憋著一口氣準備再次跳出來,有人則是為皇帝。為虞允文捏上一把汗。
宋軍這次北伐,一路沒有任何困難就推進到黃河岸邊,三路大軍上下興高采烈,沒人去想前面會有多少障礙或是困難,每日只是計算一旦打下了燕山府,也就是金國的中都城,他們會得到多少賞賜。現在被金軍迎頭痛擊,頓時沒了半點神采,垂頭喪氣的,連平日行軍時候都改成了弓著腰。
歸德府不再唾手可得,中路軍面臨了巨大的歸途危機,而李顯忠的東路軍雖然好些,但也小心謹慎數倍,有時每日只推進十餘里,惟有西路軍,前有堅城太原阻擋,偏偏南宋朝廷嚴令進軍,他們進退不得,惟有將太原團團圍住準備攻打。
就在完顏雍有些得意的時候,大定府前線傳回戰報,在臨潢的正隆朝廷兵馬先後渡過潢水和落馬河,兵鋒直指大定府,三韓城的兵馬嚇得急忙後退。試圖退回大定府城據守,卻沒想到在半路上,還沒追到正隆軍,就被突然掩殺過來的契丹騎兵所殺散。緊接著,正隆軍用俘虜的大定軍將領作掩護,打起大定軍旗號詐開大定城門,一舉奪取了長城隘口的最後一道屏障。
隨即,正隆軍和契丹軍聯合進攻,直抵長城隘口的欒陽城下,做出大舉攻打欒陽的架勢,立時將大定朝廷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支黑甲兵自錦州殺出,同樣是三萬人,飛快的來到宗州城下,在內應的幫助下一夜奪取宗州城,嚇得海陽守將驚呼,原來近衛軍沒有調走!
到了這個時候,大定朝廷的諸位如夢方醒,感覺上了惡當的他們連忙調動圍困武清的兵馬大部,北上匆匆個趕往海陽阻擋近衛軍,只在武清城下留了兩萬軍隊困城。
誰想到,大軍調走的第四天晚上,武清城門四開,大隊精銳近衛軍好像出匣猛虎一樣衝入了金軍大營,金軍本就戰力不堪,兵馬又只有兩萬,哪裡頂得住三萬近衛軍的衝殺,經過兩個時辰的戰鬥,兩萬大定軍就或逃或降徹底至酷〕書城手*打瓦解。
隨即,近衛軍也不打掃戰場,甚至連收攏俘虜都是由武清城內的自衛軍進行,洪過統帥大軍馬不停蹄的北上,劍指之處正是中都城。
接到了武清的敗報,完顏雍有如被重錘打擊一般,整個人呆坐御座上半天沒出聲,下面的宰相樞密使們沒有他的命令,也不知應該如何是好。
那統帥兵馬前去海陽的,正是大定朝廷的元帥右監軍完顏福壽,聽到武清兵敗,他嚇得大驚失色,慌亂中連忙下令去增援中都城。
就在薊州的沙流河鎮附近,完顏福壽遇到了近衛軍的伏擊,面對蓄勢待發的精銳近衛軍,兩次奔波疲憊不堪的大定軍,哪裡還能對抗,稍加抵抗後,就開始大規模的潰逃,連完顏福壽本人。也在亂軍中被近衛軍所擒獲。
抓住了完顏福壽後,洪過毫不停息,利用完顏福壽本人詐開欒陽城,就在沙流河大勝的兩日後,便打通了長城防線,將近十萬契丹和正隆朝廷聯軍放入關內。
緊接著,洪過分兵,一方面以契丹兵配合部分正隆軍,一直向西從背後攻打海陽城,去接應喬裝城近衛軍的三萬高麗兵,一方面則由他親自統帥主力七萬,一直殺向中都城。
到了這個時候,完顏雍再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從各個要隘抽調兵馬歸返中都城,不過,大定天子還是非常明智的,即便中都危急,他依然沒有調回盧萬家奴的兵馬,有那三萬大定軍存在,就足以遲滯南面宋朝廷的大軍,這筆買賣怎麼看都划算。
遭到了前後夾擊,海陽城頃刻易手,緊接著,這支軍隊沒有前去中都,而是掃蕩中都路境內的城池,剷除大定朝廷的統治,驅趕那些繼續忠於完顏雍的官吏,按照宋金正隆和議的文本,這些州縣都被臨時委派了近衛軍的官吏,算是代替南宋接收政權。
在中都城,洪過也沒有完全將之包圍,笑話,中都城先是遼國的南京,現在經過完顏亮的大規模修建,周圍足有幾十里長,他才七萬人馬,怎麼可能將其包圍,此時的近衛軍只是駐紮在盧溝橋附近,利用盧溝河的便利交通來運送兵員和物資。
中都路的巨變只在月餘之內發生,當一份份露布報捷送入臨安的時候,整個南宋朝廷都驚呆了,一月前,他們接到的戰報上說,北伐能否繼續維持都很難說,才一月時間,怎麼洪過就已經駐兵中都城下,似乎北伐就要成功?
登時,朝中無數官員紛紛上表祝賀,那股子熱情,怎麼都看不出一月前的人心惶惶,混似大宋已經平定中原混同一宇似的。
到這個時候,皇帝趙慎當即下令,再次派禮部尚書前去太廟告祭,然後頒下旨意,加封洪過為河北諸路安撫大使,樞密直學士,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少師,燕國公。
北伐大戰尚未竟全功,皇帝就開始大封功臣,這種強烈的政治信號,立即刺激了前線作戰的諸軍大將,吳璘,韓易,李顯忠,甚至虞允文都勒令部下併力北進,一定要趕上攻打中都的尾巴。
北伐西路軍的統帥有正副之分,吳璘為正韓易為副,兩人望著城高牆厚的太原城已經歎息了不止一次,可是,兩人的兵馬在太原城下已經死傷近萬,那太原還是屹立在他們面前,讓兩人生出一種無力感。
就在這時,有太府少卿洪適到來,為兩人帶來一個好消息,他作為使臣出使西夏取得巨大成果,現在西夏的兵馬已經在任德聰的統帥下,從河東北面殺了過來,一路攻打西京大同府,一路由北向南攻向了太原。
吳韓二人大喜過望,好生恭維了洪適一番,隨即談及如何攻打太原,洪適聽了一陣,被兩人問及的時候,思考了一陣,才緩緩說出來:其實太原並非強攻可以拿下,關鍵還是一個借勢,前者太原城之所以頑抗,還不是看到大定朝廷有起死回生的希望,現在只要將中都的事情讓太原守將知道,相信太原守將還是會冷靜下來好好思考前途的。
吳韓兩人聞言登時如冷水潑頭,一下清醒過來,先是向太原城裡派出使者,然後故意在西夏兵馬到來時候,搞出巨大的動靜讓城頭看個清清楚楚,最後,甚至放開了包圍圈一角,任由太原的使者去其他地方探查。
經過半月時間的反覆查探,太原守將終於確定了大定朝廷確實大勢已去,終於向城外的宋軍開城。太原一下,整個河東兩路俱為南宋所有。
南面的歸德府,包圍的宋軍還是沒有辦法勸說僕散烏者,最終還是紇石烈志寧的一封信,讓這個狡猾的女真將軍打消了一切幻想,不得不答應讓出歸德府,自己率軍北上投靠洪過,哦,或者說是正隆朝廷。
隆興五年九月初,隨著東西南北各方面兵馬緩緩到來,原本駐紮在城外的大定兵馬,也開始緩緩退入中都城,到這個時候,在中都城下的兵馬足有四五十萬,光是南宋軍隊就是二十四五萬,洪過近衛軍三萬,高麗兵三萬,正隆朝廷的女真兵六萬,契丹兵五萬,西夏兵五萬,甚至還有僕散烏者的兵馬三萬,路上匯聚過來的各路義軍近十萬人!
這些軍隊中,看似南宋的兵馬最多,似乎應該以張浚為總元帥,可是,到達中都後不久,張浚就發現了,別看宋軍人多,其他各路兵馬加起來也不弱於宋軍,而且,那些兵馬都不甩他老人家,一個個都是惟洪過馬首視從,這麼一看,張浚雖然還是清河郡王,這時還要老老實實的退到一邊,看洪過的眼色才好。
戰爭打到這個程度,其實勝負已經沒有懸念,但是,不到最後一刻依然不好說勝負如何:
困守一座中都城,似乎完顏雍已經山窮水盡,可只要大定朝廷上下一心,牢牢守住城池,光是城外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軍隊中的種種矛盾,就足以讓這支聯軍很快瓦解,更何況,聯軍主力的宋軍多是南方人,或是在南方居住很久的北人,已經適應了江南氣候的他們,能不能熬得住馬上到來的北地寒冬,這還是個巨大的問題。
但是,完顏雍也有自己的麻煩,他的兵馬雖然少,可也足有二十幾萬,加上中都城內的幾十萬人口,城中有軍民百萬,每天消耗的糧食就是個天文數字,他們真的能堅持到聯軍解散的一天麼?
洪過並不擔心這些事情,自從成為聯軍主帥後,就全力調遣糧草和皮衣,另外還動員了巨大的運力,自正隆朝廷以及高麗治下採購大量木頭,河東地區大量石炭,也就是煤炭,這些東西被運到了中都城下後,首先囤積起來,為即將來臨的冬天做好準備,也讓城中的完顏雍看到,他的軍隊已經做好了長期圍困的準備。
在調撥物資的同時,洪過下令,截斷了所有通過中都城的河流,便是在附近流經的也不例外,這些河流被堵死和改道後,不僅截斷了中都城大部分水源,更令中都的護城河徹底失效。而後,洪過利用手上充裕的人力資源,在中都周圍挖壕溝。
看到洪過故技重施,中都城裡的完顏雍冷笑連連,暗道一聲洪過技止此耳,難道他被地道炸成丟棄兩個重要城市,這一次還會再吃這個虧麼?於是,中都城裡的大定軍也開始出城挖掘壕溝,就在城牆外二十丈距離上,既沒離開城頭弓箭的保護,又可以領洪過的地道徹底失效。
見到地道失效,洪過又打造了大量的投石器,在盾車的保護下,輪番轟擊中都城門,可惜,完顏雍早已下令,將中都大部分城門用融化的銅汁澆灌,每一面只留下一座城門可以開啟,而且這些城門都有甕城和馬面保護,洪過連續轟擊了十餘日都沒任何效果。
就在投石車轟擊的同時,洪過看到此時正值秋季,天干物燥的似乎可以利用,於是他下令捕捉大量的鳥雀,然後造出數不清的大型投石車,一個甚至高達上千人梢,投擲距離可以遠及里許。
待到準備好了,洪過又下令,在投石器裡裝滿草包的谷粒,用超級投石器扔入了中都城中,這些草包一旦落地登時炸裂開,惹得穀物四處飛濺,由於正值攻城時候,百姓被從城牆邊驅趕走,落下的地方都是空出來的房屋或是供軍隊士兵居住的臨時兵房,這些谷粒竟然暫時無人收攏。
正當城中還在狐疑,為什麼洪過會派人扔糧食的時候,洪過一聲令下,將所有鳥雀在陣前釋放。這些鳥雀立即飛散出去,很多人就來到了中都城裡啄是谷粒。由於所有鳥雀身上都帶著小小的口袋,裡面填滿了配置好的火藥,於是當它們落下啄食糧食的時候,就將火藥灑在中都城牆後面。
看到鳥雀放出去一陣,洪過突然下令,對著中都城投擲大量的火球,還有特製的震天雷,這些東西在城牆後引起了火苗,先是一點點,後來隨著秋風一吹,火苗登時大起,當大定軍發現的時候,很多火頭已經無法控制。
當天,洪過在高高架起的望車上看到,中都城內大火四起,燒的遮天蔽日,連續三天功夫,中都才勉強撲滅了這場大火。
這場火燒死的百姓雖然不多,但是點燃了無數房屋和糧食器物,不僅大大損耗了中都城的糧食與柴薪,更極大的震動城中軍民的士氣,讓不少人越來越恐懼,就怕到最後變成歷史上傳說過的困城慘狀。
乘著這個機會,洪過利用堆建的土山,在上面又架起了高高的箭塔,不僅從上面射殺城頭士卒,又白天黑夜的向城中射出漫畫文書,進一步動搖守城軍民的決心。
完顏雍在城頭建築了幾座高樓,高度比那城外箭樓還要高,居高臨下的回射過去,這種法子雖然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洪過軍隊的攻勢,可洪過能夠源源不絕的建築土山,中都城內要建高樓卻要拆房子拆屋子,完顏雍提出首先拆掉宮殿,但還是有不少百姓的房子被軍隊強行拆掉,這個做法又引起百姓的抱怨。
時間一點點過去,隆興五年的冬天慢慢來臨,由於洪過早有準備,軍營通通改建成了東北地區最常用的地煞子房,屋內都燃起了石炭火盆,大部分士兵被分到了皮衣,縱然不能完全抵禦寒冬,也足夠平時巡邏時候使用。同時,每一名兵士每年都能分到一定烈酒。
這些行動,都大大穩定了聯軍的士氣,也讓完顏雍坐視聯軍崩潰的想法破產了,到時由於城中糧食越來越少,為了給士兵解決糧食,大定朝廷一再減少城中百姓的口糧,讓城中百姓怨聲載道。
乘著這個機會,洪過早已派出的細作開始散播謠言,說完顏雍為了解決軍糧,準備屠殺一部分百姓取肉,用來獲取軍糧,還說為了渡過寒冬,大定朝廷已經開始拆百姓的房子生火。
由於中都城內都是實行管制,這些謠言也只有乘著被征發出來勞動時候傳播,恰恰因為如此,百姓無法印證事情的真假,謠言竟被大多數相信。
為了配合自己的宣傳,洪過從周圍州縣找來兒子在中都城內當兵的百姓,每天在中都城外叫喊尋找親人,這種辦法最是毒辣,讓數不清的大定士兵放下弓箭,再沒了抵抗的心思。
隨著嚴冬越來越久,中都城裡開始出現了逃跑的士兵,很多人選擇了縋城而下,只要他們逃入前不久挖出來的壕溝,就可以順著與這些壕溝垂直的溝渠,順利到達射程之外,去投靠洪過的軍隊。
一開始還是幾個人偷偷跑出來,而且在逃亡路上死傷不小,可是到了後來,十一月末的時候,已經是成隊成隊的大定軍在逃走,每天晚上逃出來的士兵和軍官都有幾百上千人。終於,有一天,洪過聽說,右副元帥完顏謀衍竟然也逃了出來!
完顏謀衍的出逃,給整個大定朝廷推倒了第一塊骨牌,完顏謀衍是完顏雍早期同黨之一,他都喪失了信心,大定朝廷的出逃就變成了一股不可遏止的勢頭。
後來,越來越多的大定朝廷官員逃出來,完顏晏,完顏璋,完顏兀古,這些洪過曾經的老熟人,都一個個出現在面前,垂頭喪氣的請求一口熱乎飯吃。
有一天,從城頭射出一封書信,約定了日期和時間,看看落款,是個名叫六斤乘傳的人,寫的職司是通遠門的門官,職司不高,卻是實打實的完顏雍親信。
信還是不信?
如果不信,萬一這件事是真的,豈不錯失了奪取中都的良機?
如果相信,這是不是完顏雍瀕死一擊?要是那樣的話,洪過花費幾個月心力維持住的聯軍,說不定會一夜之間就徹底崩潰。
與所有降將議論了好一陣子,洪過才知道,這個六斤乘傳,本來就是完顏雍身邊親隨,鞍前馬後的著實為完顏雍賣力幾十年,是親信中的親信,所以才會被委派了四名門官中的一員。
又與所有部將商議了整整一天,這些將軍們不敢輕易斷言,都害怕萬一出現狀況,那種罪過可就太大了。
足足兩天都沒得出結果,洪過將自己關在軍帳中反覆思索,越是到了這種最最關鍵的時刻,他越是感覺手腳發涼,不知應該如何選擇才好。
時間一點點流過,十二月二十日,那個六斤乘傳約定的日期,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