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 第二卷 河東亂 第一百八十章 硬軍初戰
    當高麗戰船駛入距離岸邊還有百步距離的時候,南岸士引幣些草簾子突然被摘下來,露出了四五百架石炮,就在高麗水軍不明所以的功夫,土山上一聲令下,數萬人同時拉動繩子,幾百架石炮同時發動,石彈鋪夭蓋地的飛向大寧江中,那巨大的落地範圍,不僅包括了江中的河堤,更有那些高麗水軍的戰船。wWw.b111.net

    這些都是需要百人乃至二百人才能拉動的重型石炮,足以將十餘斤的石塊投擲到一兩百步距離,即便是十斤的石彈,從空中高速落下,就足以砸集高麗水軍的船板。

    僅僅第一波攻擊,高麗人就損失了兩艘戰船。

    這斤,情形將高麗水軍嚇得魂飛魄散,他們的將軍馬上下令,所有船隻遠離南岸,向北面靠攏。

    可是,就在高麗人向北面緩緩戈動的功夫,女真人又發射了四波石彈。

    雖然成績遠不如第一次好,還是擊沉了高麗人三艘戰船。

    就在高麗戰船慢慢靠向北岸的時候。

    有高麗兵突然指著北岸,發出了絕望的呼喊聲,原來,咋北岸突然出現一支整齊的金**隊。

    早已被金軍嚇成驚弓之鳥的高麗水軍,哪裡還敢在大寧江中逗留,有將領想起了他們以前的任務,索性扯起風帆,一路向西面的下遊行去,至於岸上的金軍會否逃脫,他們也沒心情關注。

    見到自己的謀哉嚇走了攔路虎,完顏烏祿心中大定,一面派人繼續監視高麗水軍,一會鼓勵部下加快速度。

    如果能快上一分,就能早回家一日。

    聽了他的鼓動,無論是女真兵還是民夫,都來了幹勁,堤壩用肉眼可以瞧見的速度向北岸延伸過去。

    高麗的水軍躲過了石炮的轟擊。

    行出去十餘里還是驚魂未定,紛紛將目光投向了他們的主將,高麗全羅道水軍左都監李毅銀作為主將,想出了這條用水軍困死金人的計謀,誰想到,竟然被金軍用蠻力打破了他的構想,這時萬分頹喪不知如何是好。

    終手,從下游飛快馳來的一艘快船改變高麗水軍的動向,快船告之。

    金人水軍數百船隻正在向著安州行駛,看樣子是在為金人輸送輻重。

    李毅銀當即下令,高麗水軍全部衝過安州水面,截擊這隊金軍水軍。

    金人有船數百,而高麗人只有近百艘,而且半數為載人不多的小小艇。

    可以載人百人以上的大船不過四五十,剛才又被金人砸沉了數艘。

    用這樣的兵力去進攻金軍水師,是不是太冒險了?不少高麗水軍將兵心中同時生出這種想法,不由得一陣膽顫。

    可是。

    李毅銀的軍令已下,軍中不容許打折扣,所以害怕歸害怕,數千高麗水軍還是沿著大寧江向下游衝去。

    這支金國艦隊還真是運送輻重給養的,同時,在回程時候還要裝上金軍的傷兵,幫助金國大軍減輕拖到他們從安州卸下輻重,裝好傷兵重新起航後不久,便發現一隊來意不善的戰船,斜刺裡衝出來。

    截斷了他們回去安州的去路。

    金國水軍的主將是名女真都統,見到事情不好,連忙下令後隊掉頭迎戰。

    他到底是步軍出身,哪裡懂得海上戰術,這個命令一下,整支金軍的船隊就混亂起來,不僅後隊與前軍和中軍脫節開,而且前軍不明所以下,竟然也要調頭。

    金軍這支船隊到底是臨時拼湊起來,號令練完全不同,平時還看不出什麼,此時一經臨戰,這種混亂就浮出水面了,整支船隊竟然在海上亂作一團,水軍的主將完全不能調遣明白。

    李毅銀瞧出機會,馬上率領餘下的高麗水軍,攔腰猛地衝入金軍船團中,根本不與金軍跳幫肉搏。

    遠戰用火箭火球火油罐去燒,近了就用拍桿去狠狠的砸。

    金國水軍更多的是用來當運輸隊。

    大多數船上都沒裝備拍桿,即便有幾艘大型戰船有拍桿這樣的重型武器,到底是內河戰船,底部太淺而上面的船樓卻很高,經常一個大浪拍過來就已經搖晃不停,缺少外海作戰經驗的水軍兵士,自己都站不穩。

    遑論操弄拍桿迎戰。

    僅僅一個衝擊過去,凶狠的高麗水軍就咬走了十來艘金軍船隻,調過頭,李毅銀見到金軍依舊沒有整理好戰陣,臉上現出猙獰的笑容,揮動寶劍高呼出來:「衝上去,讓這些女真狗去餵王八剛才被金國彪悍的步軍狠狠欺負了一下,這口氣終於能在金國孱弱的水師身上找回來,高麗人如果不趁著機會撲過去,就不是韓人了。

    聽到李毅銀的高呼,高麗戰船上立時發出一陣陣怪叫,高麗的戰船重新撲向了金國水軍。

    見到高麗人重新撲過來,金軍水師更加慌亂了。

    剛剛高麗人的凶悍,已經在他們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影子,此時再次要去面對高麗水軍,竟然有金國的海船開始偷偷調頭準備開溜了。

    有人這樣以帶頭,金軍的士氣立時垮了,接下來的就不是一場戰鬥。

    而是海上的屠殺終於在天黑前,將堤壩慢慢靠近了北岸,最近的一處已經距離北岸不足十丈,就是這十丈,水流端急的幾乎無法釘下木樁,幾乎是每釘一根木樁,就要有七八個人被水流沖走。

    運氣好的能抓住下一道河堤,七談些的,就天知道能不能活著了。

    可就在這個功夫,那些煩人的高麗戰船又出來了,這一次,他們好像剛剛經過一場戰鬥,船板上有火燎或者撞擊過的痕跡。

    見到這個情形。

    烏祿心中一沉,臉上卻是沒有半點表情,只是平靜的對大作下令。

    立卑調一隊弓弩手上去掩護。

    果不其然,高麗戰船剛剛大勝一場。

    盡數殲滅了金軍的水師,現在信心爆棚的想重新回來找金軍的晦氣,就在百步之外開始向堤壩上放箭,試圖阻止金軍的工程。

    這陣箭雨給堤壩上造成了不小的損失,許多民夫慘叫著倒在江中,後面的人雖然看的肝膽俱裂,可是;一方面是回家的希望,另一方面是身後手持雪亮刀槍的女真兵,無不督促這些民夫前仆後繼的跑上堤壩幹活。

    這種行動損耗極大。

    很快的。

    下游的第三道堤壩和第二道堤壩之間的江面上,就滿是民夫的死屍。

    這樣慘烈的屠殺,饒是那些民夫懾於女真兵的威脅,也開始接受不了。

    縱然他們麻木到不顧自己的生命,濃烈的血腥味道還是足以讓他們的心志崩潰,就在這個時候,女真的弓弩手終於跑上堤壩。

    對著不遠處的高麗戰船還擊。

    不止是南岸的女真兵,在北岸備戰的女真軍隊,也按照指派匆匆打造了幾座盾車,依仗了盾車的掩護,向著江面上的高麗水軍還擊。

    這是一場著似凶悍實則毫無意義的消耗戰,高麗水軍剛剛經歷一場大戰,縱然是屠殺,也給他們帶來不大不小的損失,本想依仗了大勝後高昂的士氣,回來教下金國步軍,看看能否阻止金軍敗退,誰想到竟然陷入了一場慘烈的對射戰鬥,看著船上不斷倒下的水軍士卒,還有逐漸見底的箭矢,李毅銀終於無奈的接受了一個現實:光憑高麗現在的國力,根本不是金軍的對手,連拼消耗都不是一個數量等級。

    雖然高麗戰船上都糊了濕泥。

    但是在金軍不斷射來的火箭下,終於還是有幾艘高麗戰船被點燃,火勢越來越大,逐漸成為江中的火把,為金軍在朦朧的夜色中照亮了周圍的目標。

    「夠了,我們撤,去尋找那群燒鹽場的混蛋……

    李毅銀終於下令,此時的他無比清醒,再沒了幾個時辰前的暈。

    看著高麗戰船逐漸退去,南北岸的金軍同時爆發出一陣歡呼,這是他們在半個多月來,第一次的勝利,雖然損失過於慘重,可是他們狠狠的教了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高麗矮子,這已經足夠了。

    餘下的事情再沒什麼懸念,三條堤壩完工後,整支金軍快速通過大寧江,五日後,當高麗人小心的靠近安州時候,最後一支金軍部隊剛剛踏過堤壩登上大寧江北岸的土地。

    隨後已經全無戰心的金軍,一路向北疾速撤退,到了鴨綠江畔,高麗人再沒搞什麼水軍阻攔,甚至連金軍修建的浮橋都沒破壞,讓幾個萬金軍順順當當的退回了鴨綠江。

    縱然如此,出征時候的三十餘萬人。

    能回到鴨綠江北岸的就只有二十一二萬,其餘將近十萬人,倒在了高麗山野中,或者平壤城下,或是大寧江中。

    好在,烏祿總算將大部分女真兵帶回來,約莫九萬多的女真兵回到了金國土地上。

    網到鴨綠江北岸,完顏烏祿甚至來不及與大撲高興一下,就看到一支軍隊緩緩逼近上來,接著,一個烏祿的熟人:繞石烈志寧帶著數百人縱馬衝過來,看到訖石烈志寧手上的聖旨,一應親軍緩緩退到兩側,任由訖石烈志寧帶人將完顏烏祿捆起來。

    大撲驚慌失措,刊網聖旨中已經說得明白,完顏烏祿是因為喪師辱國有被鎖拿,他還想為烏祿求情。

    就見已經被推倒在地的烏祿痛哭流涕的對著他高呼:「大老將救命。

    救命啊,你走瞭解我的,我對陛下忠心耿耿啊,日月可鑒,絕無二心」大行聽了就是一皺眉,硬生生將嘴裡的話憋回去,這烏祿雖然在喊冤,怎麼哭叫起來好像是因為皇帝懷疑他而遭到迫害似的,如果真如烏祿所說的,那就是他們完顏宗室內部的事情,外人絕不能摻合進去。

    看著烏祿被人押著走遠,訖石烈志寧收回鄙夷的目光,這才對大拆恭敬的拱拱手,請大標收攏軍隊,逐步遣散士卒。

    見到訖石烈志寧身後的軍隊,大標總好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知為什麼,這支軍隊不像是一支部隊。

    在三萬硬軍的監視下,大標開始分批遣散那些遠征的軍隊,本以為會有人鬧事,結果是,不滿的人總有些。

    鬧事的一斤小沒有,大家早就想家了,此時能活著回去,就是老天賜下來的恩德,誰還敢不知足的鬧事。

    快點回家才是正經。

    軍隊能回家,大標卻不大明白了。

    皇帝這是什麼意思,通常遣散軍隊可不會在邊境就干,這不是等於告訴高麗人,我們不打了,認輸了麼。

    以完顏亮好面子的性格,竟然會認輸?大標左思右想都不明白。

    大撲都想不明白,高麗人更是不會明白,從探子帶回的情報上看,女真人竟然開始遣散軍隊,邊境上只有一支新來的三萬人軍隊是成建制的。

    以前多心一萬人的部隊都攻不破高麗,現在只剩下二萬人,很顯屋人的皇帝是認輸了。

    接到探子的情報,高麗上下終於鬆了一口氣,那高麗的國主所謂的毅宗王旺聞聽更是大喜過望,一面向日本和南宋派去使臣,宣揚本國的軍威,一面又向金國派了使臣,準備向金國索要鴨綠江以東葛懶甸部分的土地。

    就在高麗人舉國上下歡欣鼓舞,以為又能開疆拓土的時候,突然從北方傳來緊急軍報:東北面個於山中的大興城被攻破,全城五百守軍僅僅逃出來十人。

    城中萬餘百姓被屠殺一空。

    有如一道繩子,繫住了呱呱叫的鴨子的脖子,剛才還是歡聲笑語的高麗朝堂上,此時一下失聲了,整個高麗的東班文臣都啞然失色,不知應該說些什麼才好,畢竟剛剛還是戰勝國,轉頭戰事又一次爆發,這種轉變未免太快了些。

    用不多久,正在舉行的宴會上,一個文臣氣急敗壞的跳起來,這人就是因為戰功剛剛被提拔到開京中樞的金富軾,他不能容許自己的戰功就這樣丟失,要求帶兵去東北平亂。

    開京是高麗舁國的國主王建的老巢,憑借這裡貴族的支持,王建滅掉了後高句麗,後百濟和新羅,才建立了王氏高麗王朝,也因此,開京本地的貴族勢力及其強大,為了將這些本地門閥一一擺平,又或者是為了效仿東邊某個島國的風氣,搞個幾個人斬百人斬的,王建從所有開京本地貴族家裡一一娶了人家姑娘做老婆。

    最多時候竟有二十幾個老婆,注意,這裡是指妻子,不是說小妾。

    由此可知開京貴族的強橫。

    為了對抗開京這些貴族,王建很有心計,他在高句麗故都平壤又建立西京,派出王室重臣駐守,同時在平壤城裡設置了與中樞相差不多的官員,試圖分開京貴族的權力,一旦時機允許,高麗就遷都去平壤,擺脫開京貴族的控制。

    可是,這個計戈始終停留在書面上,從未真正實行。

    倒是開京與平壤兩個地方的官們。

    彼此的矛盾卻是越來越深了。

    金富軾作為平壤的官,這次依靠戰功升到開京中樞來,自是在很多眼中看不順眼,這次巴不得看他的笑話。

    所以,金富軾很快就帶兵出去討伐,他手下有大軍,三千。

    就在金富軾出京的時候,軍報接連傳來,高麗東北面的城市不斷被人攻破,先是大興,然後是加進,川內,元山!當元山被攻破的消息傳來時,金富軾幾乎從轎子裡跌出來,元山雖然是個荒僻的渣港,可是從這裡開始,已經是高麗半島東面的大平原。

    從元山向南再無山脈險阻了。

    這支金軍竟然用不到十天的時間就突破幾百里,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到這個時候,金富軾有些發愁了。

    他不知這支金軍下一步的打算如何,攻破元山後,下面可以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順著臨津江南下,直搗高麗國都開城,還有一個就是繼續沿著元山南下,去攻略高麗半島南部富庶的平原地區。

    無論金軍選擇哪一個,對高麗人來說都將是致命的打擊。

    金富軾再顧不得抱怨了,與開京相比,高麗半島南部被蹂躪的打擊雖然巨大,怎麼也有過一段時間才能看出效果,若是開京被攻破,高麗的大王被俘虜,那高麗可就是真要亡國了。

    於是他沒有太多時間思考。

    立即帶兵向東北,趕去要隘城北裡,準備在那裡阻截金軍,另外將金人的動作發回開京,讓那些開京貴族去頭痛。

    接到了金富軾的報告和預測。

    整個開京立即亂了套,貴族們雖然在朝堂上信誓旦旦的要防守開京,與國主共存亡,私下裡紛紛將自己的妻兒老小送出城去,同時,為了能更好的保衛都城,他們急急下令召回還在大寧江南岸構築防線的大軍,要這支多達十萬人的軍隊,放棄一切負重馬上趕回開京。

    當高麗軍隊撤出了剛剛鞏固的陣地,不明所以的向南開進的時候。

    突然從北岸殺過來一支金軍。

    這支軍隊人數並不太多,只有兩萬人。

    可是,他們一個個悍勇異常。

    上了戰場完全不怕死似的,一個人就敢向一百個高麗兵發起衝鋒,加上又是偷襲從背後掩殺,僅僅一個時辰的功夫,整支高麗大軍就徹底潰敗下來,高麗兵撒開腳丫子漫山遍野的跑散了。

    這群突然殺出來的金軍,也不管那些潰兵,只死死咬住了那支向南奔逃的大股高麗兵,一路衝到平壤城下。

    此時的平壤,早沒了前次守衛時候的十萬雄兵,僅有數千高麗兵。

    加上剛剛逃進城中的兩千多潰兵而已。

    時間,高麗半島東西兩側。

    警報頻傳,高麗國上下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就在這時,金國的西北面鄰居,那個一向不大老實的廣吉刺部,突然向金國發兵,向金國邊境的城寨宣告。

    他們受到了金國太尉,鄭王完顏梧桐的書信,請求廣吉刺人出兵,推翻叛逆完顏亮,按照金國兩位皇太后的詔書,立完顏梧桐為金國皇帝。

    金國的東西兩面,突然戰雲密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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