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 第二卷 河東亂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取和捨
    過心中一動,這聲音真熟悉啊,難得過了這麼長時間到這個人的聲音,難道說,是宮裡面那位有事?

    心中計較著最近燕京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洪過腳下不停,幾步搶到了大門口,一把拉住了剛剛現身的梁漢臣,將這個近侍頭子就向院里拉去,說什麼都要梁漢臣「喝上幾杯」再走。

    梁漢臣聽了嚇一跳,好傢伙,自己受命出來尋人,還要「喝上幾杯」再回去,完顏亮見到了還不扒了自己的皮。臉上堆起熱情的笑容,近侍頭子與洪過客套上幾句,隨即話頭一轉,很隱晦的提起,這次來是請洪過見個人。

    洪過暗笑,去見完顏亮而已,何時需要說的如此隱晦了,隨即,他又感覺到一陣悲哀,自己去見完顏亮都需要如此小心,可見自己在完顏亮心中的地位已經大幅下降,再聯想起那塊被收回的金腰牌,他自己都為自己的安全感覺揪心了。

    想歸想,臉面上還是作出大度樣子,洪過一揮手,指著自家馬車請梁漢臣上車,洪過的馬車雖然遠遠不及宗室皇族的車子,總還是寬敞明亮,比之梁漢臣坐的篷車強了太多。

    梁漢臣也不多嗦,一貓腰就鑽進去。馬車行走一陣,洪過撩起竹簾向外看看,詫異的望向梁漢臣,竟然不是奔著燕京北面的行宮而去,那麼,梁漢臣這是要把自己領到哪裡去?

    梁漢臣笑而不語,隨著馬行進,外面的吵鬧聲越來越響,洪過驚奇的看看,竟然來到了皇城的工地怪了,完顏亮大半夜不睡覺,跑這裡做啥?

    馬車被人攔,負責督造皇城的軍士要檢查車子,一名女真軍官撩起車簾向內看去,洪過與軍官對視下人都是一愣,竟然是完顏亨的親信兀立牙。

    在工地看到了洪過和名宦官同行立牙先是一愣,隨即自失的笑笑:「洪先生半夜好興致啊。」說話,他放下車簾下令放行。

    看著行人順順當當的過關,梁漢臣似是無意的道:「洪改之好大的面子哦。」

    洪過笑沒有解釋。這種事情論如何解釋都是會被看成掩飾。索性閉嘴不說話才是正理。

    馬車晃動著漸漸脫離了鬧聲到一處寂靜地所在。突然一頓。車子停下來。梁漢臣首先跳下車。然後為洪過撩起車簾。洪過哪裡能讓這個完顏亮最親信地人為自己服務。傳出去了還不被人說閒話忙抓住車簾跳下了車子。左右四顧覺附近都是神情嚴肅緊張地侍衛親軍與合扎猛安地士兵。

    遠處。一組巨大地建築隱在夜色中好像一頭伏在暗處地巨獸。那宏偉地氣勢曾經去過臨安城地洪過也不禁為之動容。這就是正在興建地燕京皇宮麼?

    在侍衛親軍地注視下。洪過按下了心中地好奇心。隨著梁漢臣走進最大地一座建築。轉過幾道門。終於看到內裡有微弱地光芒射出來。

    完顏亮背著手站在殿中。此時地大安殿已經完工。如果他需要。明天就可以在這座金國最宏大地建築中舉行慶典。前提是要排除外面不遠處地工地。

    隨著完顏亮地指使。一點光芒在殿中移動。洪過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金國皇帝。此時地完顏亮半隱在黑暗中。不正像千百年來地帝王們。一半露在光芒中被萬民敬仰。一半藏在黑霧中讓人看不到。

    也知過去多久,完顏亮轉過頭來看向洪過,很簡單的說了句:「那些人反對遷都。」

    洪過並未感覺奇怪,從歷史上北魏孝文帝遷都開始,哪一次異民族對中原的統治中,遷都不是一件珍而重之的大事,又有哪一次異民族的遷都舉動,沒有遭到貴族的反對。

    站在原地想了一陣,洪過隨手拿過一支火把,用燒過的火頭在地上簡單畫出一張地圖,依稀看去,正是金國的地形圖。在北部標上一個點,另外在中間又標注了一個點,一邊指著北部的點,一邊指著最南面的邊線,洪過道:「這裡上京,中間是燕京,南面是淮河,從上京到燕京兩千餘里,一封信用最快速度也要跑上四天,而從燕京到淮河,又是兩千里,也就是說,從上京送一個口信到淮河,要走足足八天。而從燕京呢……」

    洪過沒有說話,只是從代表燕京的那個點,分別向四面八法畫出幾條線,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些線的長度都是差不多。

    完顏亮何嘗不知道這些,當初執意要遷都燕京,不就是看到了燕京地處金國中心,在政令傳達上要遠比地處極北的上京方便,可是,面對了幾乎整個宗室的反對聲浪,完顏亮感覺束手無策,現在看,除非是一場大屠殺,否則根本無法貫徹自己的想法。

    偏偏完顏亮又不願意低頭,一旦這次低頭,等於向整個宗室認輸,那麼他憑借鎮壓完顏秉德之亂,還有屠戮太宗系建立起的權威,頃刻間就會蕩然無存,他這個皇帝又當著有什麼滋味呢?

    洪過看出了完顏亮的難處,他也不同意完顏亮退縮,可是他現在地位尷尬,真的是多說多錯,畫了地圖後,他就站起身閉口不語。

    一時間,整個大殿中,出了火把燃燒時候的辟啪爆音,再沒了別的聲音。

    過去許久,終於忍受不住這種靜默,完顏亮猛地轉身,誠懇的看著洪過:「改之助我。」

    洪過盯著完顏亮,此時的金國皇帝雖然腰桿挺得筆直,但是比起那個冬日拜訪自己家的人來,眼中多了許多的疲憊和無奈,洪過心裡明白,無論自己以前受了什麼委屈,在皇權面前都是個渣,而且,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他都必須幫助完顏亮渡過這個難關。

    慢慢思索著過盯著地上自己畫出來的地圖,回想著歷史上那些個改革家都是如何去做的,漸漸的,他眼中有了亮光。

    二天,天色還沒有完全大亮,按照後世計算也就是的光景宮的侍衛親軍就四出去請執宰大臣,還有在燕京的重要廷臣起到行宮舉行臨時小朝會。

    這些個大臣們大清早被人從被窩裡抓出來,有膽小的還以為有發生了什麼變故,心中惴惴不安的跟著侍衛親軍前往行宮,有人清楚的記得,就在幾年前的那個早上是一群侍衛親軍將上京城的大臣們趕出家門,帶到了上京皇極殿那裡,這些金國大臣被告知了皇位更迭的巨變,難道說,這一切又要重演?

    金國的廷臣們趕到了行宮的大殿,也就是以前佛寺的大雄寶殿,此時連釋迦摩尼佛的坐像都沒挪走僅是在佛前擺了一張桌案和座塌,全當作是臨時的皇座。

    在皇座上國皇帝完顏亮竟然不顧禮儀,早早的等在那裡的廷臣們心中稍安後又是惶恐起來。

    完顏亮寬言安撫了自己的大臣,讓近侍們為廷臣送上糕餅和茶水更在佛殿上排下座位讓大臣坐下,這一切舉措都讓大臣們受寵若驚,更有些人心裡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沒有多說什麼,顏亮好像是個茶話會的主持人般,先從糕餅下手,追思了以前女真人的先祖們,在通古斯森林中間吃的是什麼東西,比如生菜蒜瓣,還有動物的內臟拌在麥飯中間,然後用動物的血胡亂攪拌。

    完顏亮說些這些東西時,眉都不皺一下,倒是下面不少大臣聽得臉色變了幾變,上些年紀的還好,畢竟以前或多或少的吃過,那些年輕的女真人,或者是契丹人,漢人,渤海人,哪裡吃過這種怕是豬食都不如的東西,這時聽得是臉色變了幾變,胃裡不斷的聳動,努力喝茶去壓抑。

    洪過說了一,見到果然有效果,然後話頭一轉,來到了完顏阿骨打創業艱辛上面,說實話,剛才的話題,若非提前演練過多次,完顏亮自己首先都會無法忍受下去。

    一提到阿骨打創業之難,從混同江邊的遼國魚頭宴,到兩千人按出虎水畔起兵,從出河店大戰到戶步達崗與十倍之敵決戰,一場場一幕幕,還沒等完顏亮用低沉的語氣說完,下面已經響起了一個人悲泣的哭聲。

    眾人頭詫異,暗道一聲,這誰啊,是不是皇帝安排下托,怎麼配合的這麼好,哭的好像死了親爹親娘似的?

    連完;亮自己都在奇怪,自己明明沒安排下暗樁啊,怎麼會有人如此配合?

    眾人一齊看去,原來是禮尚書完顏烏祿,就見烏祿悲從心頭起,哭的那叫一個淒慘,那叫一個惹人心酸,那叫一個讓人發指。

    看到皇帝也瞧過來,立即身邊的人拉扯下烏祿的官袍,低聲問今日烏祿家是否出了什麼大事?誰知那烏祿回答說:「沒,沒有啊,我只是想起祖宗創業之艱難,突然心頭有感,自然而然的淚如雨下,陛下,陛下,請寬恕臣的不敬之罪……」

    都哭到這個份上了,完顏亮沒給兩賞錢都感覺不好意思了,哪裡還能追究什麼。於是完顏亮轉頭繼續去說,誰知道,這烏祿還來勁了,哭聲越來越大,從一開始的配樂作用,發展到後來有變成獨奏的架勢,這下完顏亮不高興了,暗道我這邊還沒說完呢,你烏祿可好,所有人都看你一個人表演了,這還能成麼?

    見到皇帝臉色不善,那邊的大臣急忙拉拉烏祿的衣袖,告訴他皇帝不開心了,自己個小心著點,烏祿這才斷斷續續的收住了哭聲。

    完顏亮這次沒說那些完顏阿骨打的兒子們,反是大談起阿骨打的表兄弟和表侄子們的功績,還有完顏阿骨打兄弟們的功績,將個完顏阿骨打建立金國的功勞,幾乎都堆砌在了這些並非太祖太宗系的宗室成員身上。

    聽完顏亮說這些,雖然有人心中狐是完顏亮基本上說的都是事實,所以大臣們也就沒太多的反感。

    完顏亮的獨角戲唱了這麼久,觀看下眾人的反應,暗自滿意,於是話題一轉,提到了阿骨打的封賞雖然對太祖皇帝大加稱讚,卻是在無形中或多或少的抱怨說祖阿骨打和太宗吳乞買,似乎對那些出力最大的宗室,封賞的有些刻薄。

    一時驚起千層浪。

    所有人彼此看看,眼中流露出驚不定的神色來,完顏亮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會公然指摘開國兩位皇帝的不是?

    完顏亮沒去管這些,只是對左丞相完顏晏點點頭「老丞相,就如你們家,僅僅封在上京北面苦寒之二百頃莊子,太少了,而且上京北面的氣候也太苦了些,不如這樣在燕京左近為你新辟出一個莊子,四百頃上等的熟田看還足夠用不?」

    二百頃地可就是足足兩萬畝了,這還少?四百頃是熟田,天啊麼大的一個餡餅從天上掉下來,老頭完顏晏幾乎被砸暈過去,怎麼著,皇帝還在商量,問自己夠不夠用?老傢伙腦子一急,連忙喊道:「夠用,夠用,謝皇上恩典。」

    完顏亮點點頭,現在完顏晏的表現還很好,接下來才是關鍵,他沉了一口氣,這才好似很隨便的開口:「那好,老丞相等下回去就可以去燕京府辦理,過幾日就將家人和僕婦接過來吧。」

    完顏晏一下愣住了,這老頭可不傻,完顏亮的打算終於在這個時候圖窮匕現了,老頭明白,自己這一搬家,豈不是成了擁護完顏亮遷都的第一人?自古出頭的椽子先爛,完顏晏脖子一縮,沒有馬上吭聲。

    看看從手舞足蹈變成了啞巴一樣的完顏晏,完顏亮心中暗自冷笑,洪過昨晚的預估果然沒錯,這些老東西,撈好處的時候永遠跑第一個,遇到他們有些擔待的時候就成了縮頭烏龜,今天你吃了老子的賄賂,就別想躲到一邊去。

    想著,完顏亮淡淡一笑,又道:「其實,太祖太宗皇帝對一些宗室的封賞雖然不均,無奈這些宗室太不知自愛,這些年間多有侵佔地方良善百姓的土地,按照規矩,我大金女真人一律編入猛安謀克,每個謀克的田畝都是個定數,按照家中人

    田產,女真人口二十五牛三頭授田四頃又四畝,一戶田產不得超過一百七十六頃……」說著,完顏亮冷冷的望向了完顏晏。

    完顏晏一下好像被毒蛇咬住了喉嚨般,無論如何掙扎都說不出話,他家已經是在官府文冊上登記了二百頃的田地,實則又霸佔了幾十頃,無論怎麼算都是超過上限了,況且,女真法律規定,二十五人三頭牛才能佔田四頃四畝,要佔住一百七十六頃土地,就要足足一千人一百二十頭牛,他家的莊子上滿打滿算才不過二百多人,若是完顏亮真的徹查下來,怕是連以前的二百頃都保不住了。

    想到這裡,完顏晏一下明白了,完顏亮今天是無論如何都要他當這只出頭鳥了,否則的話,不消說自己的左丞相官位,怕是連家裡的田產一律保不住,一想到這裡,完顏晏就心頭暗恨,自己剛才答應的那麼快做啥啊?

    完顏晏這邊幾乎要低頭的時候,突然身後響起了一個驚天的叫聲:「陛下,陛下,臣有罪,臣該死,臣認罪……」

    眾人一看,竟然又是那位禮部尚書大人,完顏烏祿。

    就見烏祿從人裡撲出來,一下跪倒在完顏亮面前,磕頭如搗蒜的不住呼喊著,直說自己喪了良心,莊子上的下人管事不知好歹,竟然多佔了許多田地,自己這就帶口信回家,將那些犯罪的管事綁起來送官府,另外再將所有田宅一律退回給朝廷,自己單憑朝廷的俸祿就足以過活。

    這些所有大臣們都懷這個完顏烏祿到底是不是皇帝安排下的人手?

    就連完顏亮迷糊了,難道說,真的是自己親信買了這麼一個托?不然的話,怎麼這個烏祿今天表現的如此讓人滿意?想到這裡,完顏亮先看看那邊的梁漢臣,就見近侍頭子一臉愕然,肯定不是了瞧瞧最親信的徒單特思,特思正吧嗒吧嗒嘴看好戲呢,看起來也不是,最後看看蕭裕李通等人,這些人的臉色上看得出,都沒安排這檔子事。

    無論完顏亮如何懷在完顏烏祿搶了完顏晏的風頭,他這個做皇帝的就不能不有所表示番溫言撫慰之後,完顏亮猶豫了下,這才下令,在燕京附近為完顏烏祿置備一個莊子,四百頃的上好熟田一體賞賜下去。

    完顏心頭這個氣啊端端的,自己這個出頭鳥就被人搶了這下可好,既得罪了皇帝,又沒換來應有的好處,聽到完顏烏祿得到了四百頃的熟田,他急忙撲通跪下來,狠抽了自己幾個耳光示自己也要立即搬家,而且八月十五之前家人就能到燕京。

    眾位臣聽得倒吸一口冷氣乖乖,你完顏晏不要家人的命了現在可就是七月末,從燕京送信回去裡再收拾下上路,要到燕京怎麼都要八月末,現在許諾八月十五,嘎嘎,看起來完顏晏這老東西是真急了。

    雖然完顏烏祿搶了風頭,是完顏亮還不能讓完顏晏失望,誰讓完顏烏祿是太祖系的宗王呢,今次完顏亮聽了洪過的建議,主要就是拉住那些旁支宗室,所以,完顏亮上前扶起了完顏晏,好好安慰一番後,仍然允諾了四百頃的上好田地。

    這以後,完顏亮讓蕭裕宣佈旨意,對幾乎所有旁支宗室都大肆封賞,在燕京附近強行奪取民間的田地,封給這些女真貴族。同時,完顏亮又下令,說鑒於上京豪強侵佔百姓田產嚴重,所以要派出大員返回上京徹查宗室皇族的占田情況,這個擔子就由親王完顏梧桐和參知政事蕭裕擔起來。

    宣讀旨意的時候,蕭裕也是心頭苦笑,沒想到自己推脫責任的一個建言,這時被完顏亮當真了,還真派他回去上京羅織大獄。什麼徹查宗室占田,說白了,完顏亮就是派完顏梧桐和蕭裕回上京收拾那些太祖系的宗王,將他們的地產奪走,徹底打擊這些人的勢力。

    旨意一出,朝堂上所有大臣齊齊震驚,且不提燕京和上京的官員們如何應對,就在頒布旨意的當天,洪過來到了韓王府。

    通報了自己的名字,送上拜帖,洪過老老實實的等在門口,那些門官看著也是頗為感慨,前幾日,這個書生還是府裡半個主人,今天就成了普通客人,唉,這人生啊,還真是個杯具。

    在書房,完顏亨佯作發怒的樣子,對著洪過很不滿意,生氣洪過為何變得此生分,縱然不是府中的西席了,這府邸哪裡還是他洪過沒去過的,怎麼要進來還搞什麼通稟。

    洪過笑笑,只說是禮節不可廢,隨後對完顏亨提出個小小的要求:他要替宋王莊上下所有人贖身。

    「宋王莊……」完顏亨沉吟著,這一次完顏亮遷都要收買宗室親王,只可惜,他完顏亨是太祖系的宗王,並不在被收買之列,此時他正在為這件事煩心,有心自己派人回去遷移莊子來到燕京,如此的話,他還怕自己莊子上的人太少,日後在燕京佔地吃虧,怎麼會輕易答應了洪過的要求?

    看出完顏亨猶豫,洪過笑笑,「如果王爺答應,我用一件東西和王爺交換,保證是王爺現在日思夜想的東西。」

    完顏亨狐的看看洪過,他很奇怪,現在的洪過從事實上已經失去了完顏亮寵信,若不是最近幾天遷都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那些個看破這個事情的有心人,早就對洪過還有洪過的部屬下手了,怎麼洪過現在還有和自己交換的條件?

    突然,完顏亨想到了一個可能,立時心頭一驚,詫異的看向洪過,那目光中自是又多了一分神采,沒有去關心洪過手上的籌碼,反是問道:「你見過他了?」

    洪過微笑著點點頭,探手掏出一張對折的紙片,輕輕放到了完顏亨眼前。

    完顏亨迫不及待的打開一看,竟是一張燕京附近足足百頃土地和莊子的地契,最關鍵的,下面已經有了燕京府的紅印,還有,一個碩大的玉璽印。

    竟然是完顏亮親自允諾的土地!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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