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邊說邊走了進來,對著所有宗室一個團團稽,而後間,恰到好處的取代了完顏京的位置,看到自己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後,才揚著頭道:「上京是國家重地,祖宗陵寢所在,豈能說動就動,再說了,那燕京是個什麼地方,漢人的土地而已,遼人得了那裡就被我們大金攻滅,為什麼我們還要巴巴的搬過去?我斯裡忽不材,看不得這種驚動國家氣運的事情發生,這才將大傢伙召集起來,看看能不能商量個對策。」
看到自己的位置被宗秀輕飄飄的擠開,完顏京心中不快,臉上卻沒什麼表情,轉頭對著其餘人道:「諸位,有什麼主意就說出來,這可是關乎了我們女真人的存亡,這個時候可不能藏著掖著了,要早做決斷啊。」
聽了完顏京的話,宗秀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子也太不會說話了,話裡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說他宗秀心裡有了主意還在藏著掖著麼?
「斯裡忽,我們就看你的了,你說個章程,我們一准不含糊就是,大傢伙,我說的對不對?」眾人轉頭看去,原來是太祖幼子王完顏干忽。
無論在身份還是官爵上,完顏京都不能和干忽相比,有了干忽帶頭,那些本來就沒什麼主意的完顏皇族宗室們,索性扯著嗓子叫起來,看著好像大度的跟著完顏宗秀一個立場,實則不願動腦子的他們乾脆讓宗秀出來想轍。
宗秀這個時候:於安心下來,眼角餘光掃了眼滿臉灰敗之色的完顏京,略帶得意的道抱拳道:「既然各位兄弟信任,那我斯裡忽就不客氣了。」
說出來不值一提,宗秀的;法不過就是上奏折,反對皇帝遷都,在奏折的後面,此時在場的所有宗室都要具名簽字,而後這事沒完份奏章上奏皇帝完顏亮後,在場所有人回家後都要去聯絡自己的親屬和嫡系,自己再單獨上奏章,每個人再拉上至少十個女真的顯貴,而後再督促這些家裡的親屬顯貴繼續拉人上奏章,這樣,輕易就能惹出一場巨大的聲勢和風浪,讓皇帝想忽略都不成。
無論完顏高興與否,在心裡都必須承認,完顏宗秀這個法子實在毒辣的很輕鬆松的就利用了在場這些個傢伙,讓一群皇族宗室的反對聲浪,變成了全女真貴族的反對聲音,按照這個干法,完顏亮怕是想反對都無從著手了。
一間漆漆的屋子裡,縱然是在北方,七月末的秋老虎還是很要命,這樣一間圍得不透風的屋子裡,頗有些後世桑拿浴房的味道人置身其內不過短短一刻鐘就無法忍受。即便如此,從屋子裡微微的呼吸聲能夠聽出,至少有一個人在裡面。
房被打開一道縫隙,一絲光影射入,接著一個人影刺溜鑽進來,啪嗒,門又被緊緊合上。
進來地人也不去看。撲通跪在了地上:「子。有消息了。事情辦妥了。」
一聲冷哼從屋子角落裡起沉沉地聲音慢慢鑽出來:「你確定能成事?」
「回主子。那些老東西雖然也害怕他們更怕去燕京後就沒了以前地土地和權勢。他們會不顧一切地站出來地。」
屋角地人沒了聲音。等了一會。回話地人也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當第一份奏章送到燕京地行宮後。完顏亮並不在意群無權無官地清閒宗室。這麼一群人能掀起什麼風浪出來算這些人鬧。他只要派個官回去宣示聖諭隨便一嚇唬就能壓服了。想清楚這些。完顏亮甚至拉著徒單皇后和側妃大氏一起著桌子上一個個地數起名字來。夫妻三人邊看邊笑。一掃自打來燕京之後地緊張工作氣氛。
梁漢臣看到完顏亮難得清閒一日。也悄悄退出寢殿。對著殿外地小底近侍們無聲地打個手勢。讓這些人都安靜下來。莫要打攪了皇帝地興致。
就在行宮裡一派安樂氣氛的時候,突然從宮門口出來一陣叫嚷聲,隨之是一陣急促的跑步聲和叫嚷聲音,梁漢臣眼皮突突亂跳,心中暗罵到底是哪個白癡如此不開眼,手上不停的派人去看看,到底是哪個混蛋這樣大膽,若是攪擾了皇帝一家的安樂,首先倒霉的還不是自己這些近侍。
派去的小宦官轉眼就回來,說是回來,不如說是被一個人推搡著退過來,梁漢臣一看,竟然是禮部尚書完顏烏祿,此時的烏祿臉色極為難看,口中不住喊著要見皇帝,那聲音扯得老高,離著老遠都能聽到。
梁漢臣心裡能把完顏烏祿的幾輩子祖宗都操個遍,甭管他自己有沒那個功能,反正恨死了完顏烏祿,心中憂急正待衝過摀住烏祿那張嘴,寢殿裡已經傳來完顏亮不快的冷哼聲,順帶還在問是什麼人喧嘩。
梁漢臣急忙稟報進去,過了一會,寢殿裡面才又傳出完顏亮的聲音,吩咐讓完顏烏祿滾進來。
藉著打開寢殿門的功夫,梁漢臣向裡面一掃,看著鋪著的厚厚駝絨地毯上有滾動的痕跡,再有殿中那股子特別的味道,梁漢臣心中一哆嗦,知道烏祿撞破了皇帝的好事,側身送烏祿進殿時候,眼中流露出一股子憐憫的目光。
烏祿還沒明白自己到底幹了什麼,進去寢殿時候特意大力的抽動下鼻子,心中暗道這是股子什麼味道?抬頭望見完顏亮臉色極度難看的樣子,慌忙低下頭稟告,說是禮部突然收到許多奏章。
完顏亮好懸沒把鼻子氣歪了,馬上就是中秋了,這麼大的國家疆土,各地奏章自是不會少了送來,你完顏烏祿難道就不能少來一個晚上,讓自己也能放鬆放鬆,難道你烏祿就不知道,男人辦事時候被打攪,會有不舉的可能?
想到這裡,完顏亮冷哼一聲,抬手示意烏祿拿來奏章看,他畢竟是一國之尊,不能因為自己的私生活就耽誤了正事禮部尚書親自送來的奏章,定然是重要的,等等,禮部尚書?完顏亮狐的看看烏祿,不對啊,你完顏烏祿才是禮部尚書,正常情況下要上報尚書省各位宰相,由宰相們拿出個章程來,然後再進宮上奏,一向辦事嚴謹的烏祿今天怎麼會犯下這麼大錯誤,越過了宰相,自己就帶著奏
了。
不對頭,完顏亮腦中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幾年前上京城敷德殿的那個夜晚,完顏合剌是太祖子孫,他是太祖子孫,烏祿也是太祖子孫……一想到這裡,完顏亮就感覺全身突突亂顫手不自覺的摸向了書案下的隔層,平日那裡都會放著一把尺餘長的寶刀,難道說,自己的寶刀,也會與合剌的佩刀一般被人拿走?
摸到了一把冰涼但很熟悉的硬物,完顏亮的心終於慢下來,這才慢聲道:「拿來我看。」看到烏祿要走過來,完顏亮竟是突然出聲:「等下,梁漢臣,你去哪了過來,你來接。」
梁漢臣聽到聲音忙閃入殿內,從烏祿手上去了奏章小心的送到完顏亮手上。
見到奏章,完顏亮微微皺眉,竟然是厚厚的一摞,總要有十一二份的樣子口問了一句「怎麼會這樣多」,就攤開了最上面的一份仔細看。
誰知道還沒看一半顏亮竟然耐不住直接翻到最後,瞧瞧列著的名字的臉色突然變了,而後抓過另外一份直接翻看人名一份,繼續看名單,終於,將十幾份奏章的名單都看完,本是陰鬱的臉色變得烏雲密佈,有如暴風雨的前奏一樣。
慢慢抬起頭,完顏亮沉聲這些東西都是什麼時候收到的。完顏烏祿躬身答說剛剛接到,因為害怕傳出去影響太過巨大,他索性連幾位尚書省宰相都沒告訴,甚至是都沒有在尚書省的備案裡簽收,就直接搬來給皇帝,請完顏亮拿主意。
「糊塗,這等事怎麼能避開諸位執政大臣?」完顏亮嘴上微微斥責了完顏烏祿,實則在心裡暗自點頭,這個烏祿辦的好,有膽魄有擔待,把這些足以震驚朝堂的東西先給皇帝看過,就能讓他在與宰相和朝臣的交涉中佔得先手,不要小看這個先手,現在執政大臣中不是沒人反對遷都,只是不敢明說出來,現在有著如此眾多的女真貴人上書,怕是那些個執政大臣就會藉機生事。
完顏祿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對著完顏亮不住的磕頭,那副膽戰心驚的樣子,怎麼看都沒有剛才那種有膽略有擔待的架勢,完顏亮看著一樂,揮揮手示意梁漢臣將禮部尚書大人扶起來,而後命人去請諸位執政宰相,以及兩位最親近的宗室王爺,完顏梧桐和完顏袞。
身上京的皇親宗室,聯絡在上京的女真貴人一起上書阻止遷都,這是多大的事情,不用傳出去,光是這些奏折上列名的人物,就能將此時身在燕京的小朝廷大半朝臣網羅進來,到時候上下騷動人心混亂,完顏亮要做的怕是首先要下旨暫停遷都收服人心了。
將所有奏折傳閱一遍後,那些執政宰們雖然不滿完顏烏祿這種越級的作為,但是完顏亮嚴肅的目光注視下,卻不敢多說,話題也只有圍繞在如何處置這件突發大事上。
蕭裕年中時候剛剛從秘監晉級為參知政事,列身執政大臣中間,卻是資歷最淺的一個,這種時候自然應當他先出來應對,思索了一陣,蕭裕遲疑的出聲了,他的辦法倒是不難,派官吏回去上京,立即著手調查這些挑頭的女真貴族,看看是不是有朋黨的嫌,然後問他們以私心干涉國事的罪名。
聽到這個法子,眾人眼皮一跳,這是羅織大獄啊,左丞相完顏晏急忙出聲斥責:「胡鬧,宗室上書本是平常事,難道自家人不能替自家人籌謀,還要看你這外人的眼色?」
聽了這話,蕭裕立即閉嘴,心裡暗道:老子就是出出主意,知道你這些老東西會這樣說,正好,你們這些女真人自己去想轍吧,老子不摻合這攤爛泥。
看到蕭裕如此聽話的不出聲,完顏晏突然意識到,自己這不是引火燒身,都站出來了,哪裡還容得他退回去說點什麼是不成了,心中轉的飛快,這老傢伙立即扭頭看著其餘的執政大臣們,一臉肅然的道:「這些上書的人都是我完顏皇室的近親,既然是家事,大家都說說議議,為皇帝出點主意,宗尹,你先說說看。」
那完顏宗尹官拜平章政事,卻是完顏晏正牌的親侄子們同為女真景祖烏古乃的子孫,因為太宗的子孫被殺戮一空,太祖的子孫受到了猜忌,所以才輪到他們出頭掌握權柄。可是,被自家叔叔踢了這麼一個皮球過來,宗尹真想撲過去狠狠咬完顏晏幾口,他站著吭哧癟肚的哼哈了半天,就是不肯說一個字。
看著宗尹這般表現,再瞧瞧其他執政大臣們臉上那些表情猶豫甚至隱隱幸災樂禍的樣子,完顏亮心中煩悶,揮揮手讓宗尹退到一邊,他算是對這些宗親失望透頂了。
就在這個時候,小底又悄悄推門進來,左右張望著似乎在找誰。完顏亮一眼瞧到,心頭火氣發洩過去,「幹什麼,一點規矩都不懂了麼,滾下去,重打一百。」
一百刑杖是重打,還不立即打死了,那小底瘋了一樣撲倒在地,哭訴是尚書省送來了新的奏章。
梁漢臣急忙接過又是厚厚一摞的奏章,回身看看完顏亮的表情口氣,對著近侍揮揮手同時偷偷的遞個眼色,示意這些近侍只要打上一百就必真個打死了。
看著梁漢臣送來的奏章,又是一群宗室王爺帶頭上書比照人名,在宗秀的第一份奏章中,這些領頭的都有列名,完顏亮算是明白了,這些人在不斷發展下線,讓他們如此發展下去,怕不要等上三五日,整個上京的女真人就都會對著自己上奏章,那個時候,奏章就會有如雪片一樣撲來。
有些頹喪的坐到椅子裡,完顏亮的目光從每個人身上掃過,就見一個個執政大臣臉色惶恐,恨不得將頭低的藏到地下去,這副樣子就是大金國的執政,是金國的宰相們?完顏亮心頭一陣悲哀生出來。
突然,在人群的末尾,完顏亮看到一個人抬頭平視著,臉上滿是決然,他一陣欣喜,立即出聲道:「都元帥,你有什麼辦法麼?」
完顏亨身為都元帥,本是沒有資格出席這個會議,但是,完顏亮已經有意將都元帥府封閉,倣傚南宋建立樞密院,他這個都元
而然的就會成為樞密使,也是執政大臣之一,所以了會議,不過是站在隊伍的末尾。
聽到完顏亮的聲音,完顏亨大步走出來,一臉肅然的道:「微臣所見,不如派出大軍進行圍剿……」
「停,」不等完顏亨說完,完顏亮立即叫停,算他沒問過,這個法子還不如羅織大獄呢,簡直就是要直接激起上京的政變了,隨意打發了完顏亨,金國皇帝無力的揮揮手,示意這些無能的執政大臣們可以退下了。
看著那些執政大臣如釋重負的樣子,完顏亮心裡明白,不是這些執政無能,實在是這些人不敢說話,因為身份地位,有些話他們不敢也萬萬不能說出來,他無力的癱坐在椅中,心中迫切的希望能有人不顧身份地位的來和他說說話,一種孤獨感慢慢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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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洪過的心情非常好,原來,就在剛才,那武清縣的兩位主官,又偷偷找到了他,至於要說什麼自是不必問。命人將兩人請到隱秘的院落,又擺上了芙蓉樓專門烹製的菜品,打開一瓶葡萄酒,洪過舒舒服服的坐在燈下,看著兩個人坐立不安的樣子。
說實話,坐立不的也只是姚江一個人,那盧龍是積年老吏出身,這點小陣仗還應付的過去,一面揮動筷子大快朵頤,一面不住嘴的稱讚這一桌子的海鮮,不時還為洪過和姚江夾幾筷子的菜,吃的那叫一個開心。
姚江到底在官場摸爬滾太短,哪裡有盧龍這般泰然,臉色雖然正常,但是微微左右晃動的身子暴露了他的心思。說實話在的姚江還在遲疑著,上次回去客店左思右想,整整一夜沒睡著的他,在「不買鹽立即丟官」,和「繼續當官參與販賣私鹽」之間,一直想到了第二天一早天光放亮雞叫三聲,還是沒個頭緒。此後三天,他就這般不吃不喝不睡的冥思苦想,試圖找出一條自救的方法來。
終於,第四到了早飯時候盧龍的一句話驚醒了姚江,盧龍的話大致意思是:不幹,立即丟官,說不定還會被吏部追究罪責,老婆孩子都要去喝西北風,干了,不僅保住官位,這些年還能撈到不少錢財,大不了最後事發拍屁股直接出海,手上有錢哪裡不能去,無論宋國,高麗,倭國,安南還是暹羅,走到哪裡都是大財主,還不被人供著,好過現在擔驚害怕。
一句勸的姚江茅塞頓開,下了決心來見洪過。看到自己說動了姚江了翟平一百貫錢的盧龍樂得眉開眼笑,只要姚江吐口肯干以想見的,不到一年時間,他盧龍就不會再在乎一百貫錢了。是以,一聽到消息後,盧龍立馬前後忙著聯絡量好了今晚的會面。
誰;到,事到臨頭讀了幾十年的聖賢書,養成的心性突然發作姚江進屋後就一言不發,連筷子都沒拿起只是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麼。
別看盧龍吃的歡快,實則心中焦慮不,他是在用狠吃猛喝掩蓋自己的心思,時間拖得越久,盧龍的心就跳得越快,吃喝之間去看洪過臉色的眼神也越發多起來。
洪過倒是沒那麼多的顧,人終究還會有本性,要一個人改變心性拉他下水,這個人若是爽快的就變了性子,洪過會想都不想的把這人扔去沉江,沒說的,一準是二五仔當無間道的,只有姚江這樣的情形,看著才符合一個人的轉變過程。而且,這種人一旦發生了變化,要想讓他變第二次,那困難程度會成倍數增長。
就在盧龍將桌子上最後一點海鮮填進肚子裡的時候,姚江終於抬起頭,說話之間連頜下三縷長鬚都在微微抖動,眼睛裡滿是灰暗,「洪先生,我只是為了繳回拖欠戶部的款子,二十萬貫,多一文我都不會繼續幹下去。」
盧龍聽了一怔,看看洪過,就見洪過舉起了杯子,對姚江笑道:「成交。」
就在姚江妥協後,洪過拿起桌上一張紙片,上面有李光宗的匯報,第一批海鹽五萬斤已經備齊。
看到紙片上的字體,姚江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都不知道身在何處,手上好似拿著千斤重擔,絲毫不敢放下,似乎一放下就要脫手飛走似的。
盧龍看了條子,臉上滿是驚喜的叫了一聲:「這是真的?」
洪過點點頭,告訴他們,一旦入冬,海路禁絕怕是沒那麼容易弄到海鹽,不過,在入冬前可以搜集到海鹽二十萬斤,應該可以應付下戶部的官吏了。
二十萬斤,那就是以前武清鹽場兩年的產量,盧龍和姚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他們想好了,只要海鹽到手,立即派人去打點戶部的官,怎麼都要請他們寬限時日,拖到來年的話,不要說全部還上,怎麼都能還上一百萬斤了,如此三五年下來,還怕這麼老大的一筆饑荒麼?
洪過一邊看著兩人一邊微微笑著,心中盤算著李光宗另外一番回報,李光宗很明確的告訴他,入冬前,鹽田可以出產海鹽五十萬斤,他正在召集附近的鹽販子,將海鹽分發出去,以期在冬天獲得第一筆收入。
洪過的雄心很大,他現在武清這幾塊鹽田不會長久的,他的目標是要不斷做大,金國巨大的鹽利,應該足以支撐他的產業從南宋穩步進貨,到那個時候,他就會慢慢放開私鹽買賣,畢竟這是從完顏亮手裡摳錢,一個不小心,真的會惹翻了金國皇帝。
洪過樂滋滋的回到商號,剛下馬車,就見留守的林鍾快步走來:「大哥,有客人,等了很久了。」
客人?洪過抬頭看看天色,黑漆漆的,應該是亥時了吧,哪個白癡這麼晚還來拜客?
正想著,就聽院門裡面傳出一個尖尖的嗓子:
「洪老弟,這麼晚還出門啦?」(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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