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 第二卷 河東亂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天德三年的新年
    過忽然拍手大笑起來,「說來說去,還不是你們高麗,不如這樣,想當初,你們高麗人要攻打保州,和金國商量好的,是土地歸你們人口歸金國,結果可好,你們高麗人連土地城池帶上人口,一股腦的全吞下去了,當初保州已經數萬人,經過這三四十年,多了不算,兩代總是有的吧,打個折湊個整數,你們就還給金國二十萬人口,如此一來,舊賬也瞭解,還幫你們高麗一個大忙,貴使意下如何?」

    當初女真人起兵討伐遼國,因為高麗和遼國在爭奪邊境上的保州城,所以很大方的將保州許諾給了高麗人,換取高麗和金國同盟一起攻打遼國,實際是想拉著高麗對遼國開戰,讓遼國腹背受敵。結果,遼隊看著不好,乾脆和高麗協商,軍隊自己退出去,將保州和平移交給了高麗人,讓金國的計算落了空,而且早先說好歸還金國的人口,也被高麗一口吞到肚子裡去,只是因為金國與高麗已經有盟約,竟是讓那個時候還不算強勢的金國,吃了一個大大的啞巴虧。

    不等聽完洪過的話,王雙虛就氣得直翻白眼,天下的事還有這麼計算的麼,都歸入高麗幾十年的人口了,哪有你說要回去就必須歸還的。再說了,保州那才多大個地方,不要說幾萬人,怕是幾千人都是多說了,好嘛,你洪過獅子大張口,一開口是二十萬人,當高麗是戰敗了不成,竟然用這種訛詐的招數。

    王雙虛有心想甩袖子走人,可是,這次金國之行實在是,完完全全輸在了面前這個人身上,要是真的摔下臉子走人,等同是與金國鬧翻了,以現在金國上層對高麗的態度,怕是換成別人也無法溝通的清楚,而且耗費了諸多金銀珠寶美女,若是就這樣回國去,又要他向高麗的大王和宰相交代?

    不想走歸不想走,但是面子上的事情還是要做的,王雙虛騰的站起來,臉色陰沉地望著洪過:「洪先生竟然連半點誠意都沒有,如此,就不要怪下臣無禮了。下臣現在就啟程回國,向我國大王稟明上邦的態度,一切請我國大王御裁吧。」說完就大步向屋外走去。

    洪過眨眨眼,看著王雙虛馬上走出門去,這才悠悠道:「原來貴使已經心懷死志,讓洪過著實佩服,佩服之至,也罷,你們也算是有過一場交情,待到貴使歸國的時候,洪過親自去城外為貴使燒紙燒飯,另外再送貴使一口上好棺材。」

    聽到這話,王雙虛幾乎一跟頭栽倒地上,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怎麼自己突然就好像是個要死的人了,這個洪過也太可氣了,一轉身,怒視著洪過,身子氣得哆嗦成一團:「洪,洪先生,下臣自認沒有得罪你吧,為何你變著法的詛咒下臣?」

    洪過心中然一笑,臉上卻是表現出一副驚奇地樣子來:「怎的是詛咒貴使呢?想想貴使今次前來上京,靡費金銀財貨無數,竟然一無所得,而且還無端開罪了金國朝廷,又在金國官員貴人面前有辱國體,令你們高麗與金國貴人的友誼徹底斷絕,林林總總的,等到貴使抵達你們高麗開京城之日,應該就是貴使被高麗大王問罪砍頭之時吧。唉,我們相交一場,見不得你上路匆忙,提前替貴使置備下來一應物事……」

    「行,行,行,夠了,我感謝洪先生的好意,」王雙虛咬牙切齒地瞪著洪過道:「既然洪先生一切都替下臣想到了,還請洪先生救下臣一救。」

    王雙虛說出這話,等同是服軟求饒了,現在的他,耍橫不成談判又談不攏,若是連最基本的賀使差使再辦砸了,等到他回國,怕真如洪過所預料地,會落個腦袋分家了,現在只有從洪過嘴裡試探下,看看金國的底線是什麼。

    洪過自得地一笑。然後才掰著手指道:「眼看就是新年大典了。貴使這國書預備好了沒。若是沒準備可要快些寫了。到時大典之上貴使要是沒送上國書。貴使可就是捅了大簍子。」

    王雙虛點點頭。洪過言下之意已經明白。金國新年大典他必須出席還要遞上國書。這是他地本職。自然不會忘記。

    看著王雙虛點頭。洪過心裡也是放下一塊大石頭。堵住了高麗人劉備借荊州地狼子野心。另外逼迫高麗人安安分分地參加新年大典。他地事情就算是辦成了。後面他只要按照禮部開出來地條件。迫使眼前這人應允就好。

    到了這個時候。兩個人才算是拿出了真正地誠意。一條條地開始爭論金國開出地條件。直到午夜以後。王雙虛終於離開了韓王府。

    第二天。洪過立刻去找完顏烏祿。將整件事地過程仔細說了一遍。烏祿早聽說昨晚邢王府上生地事情。正擔心洪過是不是搞砸了差事。沒想到高麗竟是大致應允了金國地條件。另外還允諾派更高級別地官員來金國繼續協商。至於說保州地居民。無論洪過還是烏祿都知道。那是陳年爛帳。怕是根本說不清楚。當年都不追討。現在哪裡還有心情追還了。是以兩人都很自覺地沒有去過問。

    辦妥了高麗地事情。洪過也終於輕鬆下來。最近幾日完顏亮已經開始沐浴戒。準備元旦當天祭天祭祖地儀式。洪過不方便進宮去當面匯報。索性躲個輕鬆。賴在韓王府裡。烤烤火……喝點小酒。陪陪母親與完顏芷雅姐弟。

    誰知道,這種好日子才過了半天,洪過就被母親叫了去,洪家婦人的意思很簡單,洪過到底是張用直的學生,以前身在宋王莊沒得機會,所以逢年過節的就沒去拜望老師,現在人都在上京城裡了,難道還要等著作老師的過來拜見自己學生?所以,不能太沒禮數了,一定要趕在新年以前去張用直家裡拜年請安。

    聽了這話,洪過當時眼睛就直了,張用直現在可是太常卿,所謂太常卿就是管著一應祭祀大典的官,這臨近新年祭天祭祖儀式,太常卿怕是比禮部尚書都忙,現在過去張用直家,是不是太沒眼力價了?

    哪知洪家婦人聽到洪過的話,立時怒起來,抄起身邊的雞毛撣子就抽過去,嚇得洪過連忙竄

    ,在完顏芷雅笑盈盈的幫助下,收拾停當,押著足足物,去了張用直的家。

    張用直是現今皇帝地老師,還是堂堂三品太常卿,府邸自是不會太過寒酸了,但是,當洪過將名帖送進去後不久,就用一個老家人出來,對著洪過尷尬的笑笑,然後宣佈了張用直的話:「我張用直沒有一個飛揚跋扈的弟子。」

    洪過當時就洩了氣,說實話,他不想來拜見老師,也是怕了這位以嚴厲出名的大儒,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光是一個禍害上京城地罪狀,怕是張用直就饒不了他,更何況自己如此嗜殺,豈是一向講求仁義的張用直能容忍的。

    就在洪過傻呆呆站在那裡的時候,就見一個人從張用直府中快步出來。那人見著洪過如此模樣嚇了一跳,用手在洪過眼前晃晃:「洪老弟,洪老弟?」

    洪過定睛一看,原來是那禮部尚書完顏烏祿。就見完顏烏祿笑嘻嘻的湊到了洪過眼前,「改之真是沒眼色呢,你老是已經累得坐不起來,最是需要躺下休息,難道要他現在躺著來見你?怕是張大人第一個就不肯。」

    聽到這話,不知為什麼,洪過就感覺內心最深處一陣酸楚,事實上,從以前地記憶看,張用直對洪過真的不錯,已經在遼王府作了完顏宗乾兒子的老師,也就是完顏亮完顏袞他們地老師,因著洪皓的面子,張用直還是執意將洪過收為弟子,也讓洪過與上京城裡的一些宗室子弟套上交情,而且張用直還時不時的貼補洪過一些紙筆吃喝,令求學時地洪過不至於太過艱辛,現在聽到張用直身子骨不中用了,洪過哪裡還顧得了什麼,急忙吩咐人將一車禮物送進張家,對著張用直的臥房磕了幾個頭,這才有些意興闌珊的走了出來。

    沒想到,那完顏烏祿竟然沒走開,見到洪過出來,烏祿用一種古怪的笑容,湊到了洪過身邊,壓低了聲音道:「洪老弟,你那個仇家,要倒霉了。」

    仇家?洪過一愣,他的仇家實在太多了,要說仇家倒霉,怕是應該半個上京城遭了瘟疫才能做到。

    看著洪過驚異的表情,完顏烏祿帶著諂媚地笑容道:「那個,河東的張浩,嘿嘿,誰不知道,那汾州地事情,整個河東都牽連進去了,他張浩能脫了那身臊氣?洪老弟與張浩的事情,哥哥也是略有耳聞,現在好了,洪老弟不必擔心了,那張浩馬上就要滾蛋回家了。」

    洪過更是迷糊了,上京這些官知道他與張浩地恩怨並不奇怪,事實上,他宰郭安國全家的目地,也是為了給上京這些不安分的女真權貴看的。可是,那張浩是堂堂三品,怎麼會說倒就倒,事先連個風聲都沒聽到。

    烏祿湊到洪過耳邊,壓低聲音道:「嘿嘿,洪老弟沒想到吧,張浩的老娘死了,他啊,必須滾回家去守孝,三年啊,現在可是新帝登基,朝廷正在用人之際,等到他重新回來朝廷,那可是什麼都晚了,怎麼樣,洪老弟高興不?」

    洪過愣了一下,然後奇異的問道:「這個,好似金國對官員守孝這件事,並沒有嚴格規定吧。」

    烏祿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嘿嘿,以前是沒有,不過,今年的規矩要變變了,前陣子皇帝剛剛祭拜了先師衍聖公,這聖人門徒最是講究忠君孝,他張浩是海人中間有名的儒生,難道要公然與皇帝對抗麼。再說了,就算有人想替張浩講情,從朝廷要那個奪情的旨意,有老弟你與姓張的恩怨擺在那裡,尚書省那些宰相還不要仔細想想麼。」

    最後,烏祿拍著胸脯對洪過表態,只要他在尚書省盯著,那張浩就必須滾蛋回家,不待滿三年別想出來。

    看著完顏烏祿樂顛顛的走了,洪過遲下,然後對林鍾道:「去皇城。」

    見到了洪過上門,那些守衛皇城的侍衛親軍哪有不認得,走形式一樣驗過了洪過的腰牌,立即揮手放洪過進去。就這樣,洪過進了尚書省裡的吏部。

    到了吏部時候,洪過的心情還是極為複雜的,遲了好一會,才表明身份去拜見吏部尚書完顏袞。洪過在完顏袞的家宴上,與吏部尚書鬧得勢同水火,這事早傳遍了整個尚書省大小官員耳朵,聽到洪過來拜訪,不要說是吏部,便是其他各部的小官們,也紛紛躲在暗處瞧熱鬧,不少人還在打賭下注,看看這次洪過是不是來找茬地。

    過了一會,讓眾人失望的消息傳來,今天完顏袞沒在吏部,只有一個吏部侍郎馬諤在。聽到了洪過來拜訪,馬諤嚇得放下一切公事,急惶惶出來相陪。

    洪過遲著將張浩的事情說出來,他想問問,最近吏部有沒接到奪情的聖旨。

    聽到是這個事情,馬諤長出一口氣,又想起張浩與洪過之間的是非官司,以為洪過是來最後踩一腳地,連忙拍著胸脯對洪過表示,吏部到現在還沒接到奪情的旨意,另外,如果要有奪情旨意,禮部那邊也有可能傳出消息,洪過也可以去禮部問問。

    聽著吏部侍郎馬諤那好像要禍水外引的口氣,洪過尷尬的笑笑,再三拜謝馬諤後便出了尚書省。只不過,他沒有馬上出皇城,反是來到皇極門前,憑著腰牌進入了內宮。

    臨近年關了,內宮之中滿是過年的氣氛,各處宮殿打掃乾淨不少,很多地方都被宮女佈置起來,看著非常喜慶。待到洪過走進敷德殿,看到本應該是沐浴戒地皇帝,這個時候正努力吃著糖炒栗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呆立在那裡。

    完顏亮無所謂的洗淨手,招呼著洪過道:「今日不是去給老師拜年了,怎麼,吃了閉門羹?」

    聽到這話,洪過心裡一驚,完顏亮說話雖然不經意,但是透出來,現在的金國皇帝,已經完全掌握了上京城裡地一舉一動,他在張用直家吃癟才多久的事情,完顏亮好似早就知道了,看起來,完顏亮對朝廷大臣的控制,不僅僅局限在表面之上。

    現在的洪過已經鍛煉地比較老練了,心中雖然激盪,臉上卻是一副哀怨表情,自己找個圓凳坐下就開始訴苦,聽得完顏亮

    宦官梁漢臣直笑。

    抱怨完事,洪過又將與高麗使臣談定的條件說了,基本就是開榷場定下朝貢的物品還有定期朝貢,在洪過看來都是些虛活,不過,誰讓這個時代就注重這個呢,洪過說到最後,才笑著道:「還好,堵住了高麗人的嘴巴,絕了他們日後混賴土地的借口。」

    聽了這話,完顏亮眼中寒光閃過,而後笑著對洪過道:「這次的事情辦得不錯,雖然,中間驚險了一點。」

    完顏亮地意思是說,洪過與高麗人達成和解的最後日期,已經是臘月二十,幾乎就要到元旦大典,著實讓所有人手心裡捏了一把汗。

    洪過自是明白,心中暗道一聲正好,笑著道:「沒轍啊,誰讓那些高麗人在上京背景深厚,尋常手段還真嚇不住他們,幸好邢王殿下搭台,讓我唱了一齣好戲,這才真正收拾了高麗人。」

    邢王府生地一切,完顏亮怎麼會不知道,聽了洪過的話,臉上笑容少了一些,似是不滿地道:「有些宗室太不知好歹,說話做事連裡外都不分了,一味的幫著外人說話。」

    洪過淡淡道:「他們以前是受了蒙蔽,現在已經清醒了,想來就會迷途知返,日後一定會幫助師兄出謀劃策。」

    聽了洪過地話,完顏亮只是冷笑下,卻沒有出聲。

    看到完顏亮的表情,洪過盤算了下,才試探著道:「師兄已經清除了逆黨,只是,應該還有隱患,不可不防啊。」

    所謂逆黨,自是指完顏秉德與太宗一系的宗王了,這一點洪過和完顏亮都很清楚。

    完顏亮眼中煞氣驟現,盯住了洪過,「如何去防?」

    洪過沒有太多的恐懼,卻是遲著沒有說話。

    見到洪過這個樣子,完顏亮也不催促,只是淡淡道:「難道改之在我這裡,還有顧慮麼?」

    洪過驚得一身冷汗,完顏亮是話裡有話啊,若是洪過不能盡力幫助完顏亮,豈不是說自身價值也就用到頭了,那個時候,還不鳥盡弓藏?他狠下心,低聲道:「師兄何不用一些沒有顧慮和干係的人。」

    「沒有顧慮和干係?」完顏亮思索了一陣,才搖頭道:「國族現在已經不堪用。契丹人,那不成,他們那個復辟的心思重的很呢。漢人麼,那漢人太油滑了,辦事都是兩面不得罪,指望他們成事,太難了。南人倒是不錯,可是現在南人太少,總要慢慢擢拔才好,唉,一時之間也沒有太多堪用的人手。」

    洪過小心的說了一句:「海人呢?他們怕是與契丹人並非一條心,與那些漢人,在秉性上也不盡相同呢。」

    這裡提到的漢人,都是幽雲漢人,也就是當初在契丹統治下的燕京附近地漢人,這些漢人,無論是在遼國,金國,還是宋國,都被認為是牆頭草,屬於那種哪邊風硬倒向哪邊的人。

    至於南人,就是說當初北宋統治下的漢人了。

    「渤海人?」完顏亮眼中一亮,確實,渤海人與契丹人彼此敵視,誰讓契丹人滅了渤海國,又將大批的渤海人強行西遷呢,而且渤海人在脾氣秉性尤其是氣節上,雖然還達不到宋人的程度,但是比牆頭草一樣地漢人強的太多了,與女真人相比,渤海人屬於高級知識分子,在金國擔任中高級官員海人也是不少,使用上可比提拔南人方便多。尤其是,馬上要開科舉,南人大量進入金國朝廷已經成為必然,現在提拔一批海人進來,日後就可以平衡蜂擁進來的南人,讓金國朝廷內部達到個穩定。

    完顏亮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是提起了某個人在邢王府上的神勇表現:「你倒是好身手啊,我那個弟弟平日裡也是以身手矯健自詡,在你面前竟然被嚇得連動都不敢動,這不,告狀都告到我面前了,你來說說,我應該如何處理啊。」

    看著完顏亮說話時候掛著的淡淡笑意,洪過故作心驚膽戰地樣子,甚至還裝出些哆哆嗦嗦的動作,「那個,那個啥,師兄啊,我在南面還有生意,年後就離開上京去河東。」

    「河東?」完顏亮皺皺眉,「那裡被你禍害的還不夠麼?算了吧,也讓河東地地方官消停一陣吧,年後就距離那宋國趙構的生日不遠了,朝廷要派賀使過去,你就跟著去一趟宋國吧。」

    蝦米?

    洪過一愣,猛地抬頭看向完顏亮,不敢相信他聽到的一切,用力的擰了一下大腿,疼,真他娘地疼,這才一邊齜牙咧嘴一邊哆哆嗦嗦的道:「師,師兄,我能帶上我那老娘不?」

    「呸,帶上了洪家嬸子,你小子還能回來麼,肉包子打狗的事我不幹,不行。」洪過笑呵呵的道。

    聽了這話,洪過立時洩氣了,不讓帶上家眷,還是跟著使團出去,那就不要提什麼翹跑的事了,有氣無力的道:「那個啥,我是宋人,派我去當什麼賀使,還不讓大宋笑掉了大牙。」

    「他們敢!」完顏亮眉毛豎起,隨即笑著道:「你還真高看了自己,就憑你,還想當正使?做夢吧。你是隨從,正副使自然有旁人,讓你過去就是去瞧瞧看看,早知道你想回去南面,這次放你過去見識下,正好避避風頭。」

    「原來是這樣啊,」洪過已經抬了半邊地屁股,重重的坐回凳子上,心中既是失望又極是憧憬地道。

    燕京城,燕京都總管府門外,一個年輕的書生已經等地不耐煩了,就見一名軍官從裡面走出來,將一張拜帖遞還過來:「張公子,我們家王爺說了,這件事他幫不了張大人,他公務繁忙,就不請張公子進去喝茶了。」

    看著軍官昂著頭走進都總管府,那年輕公子氣得直跺腳:「完顏亨,你等著瞧。」(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章節更多,支持&泡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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