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舉國都是騙子
    誰說高麗人與完顏皇族有親緣的。『泡書』」

    洪過今天給眾人帶來的震驚已經不少了,可是,聽到他這句話,依然將整個大殿震得人聲一滯,剛剛還好像菜市場的大殿,一下子靜悄悄的,所有人都是吃驚的看向了洪過。

    按出虎水完顏部,也就是女真完顏皇族,始祖是一個名叫涵普的老頭,入贅到了按出虎水完顏部以後,生下了完顏皇族後世子孫,十代以後到完顏阿骨打起兵。可是,偏偏涵普又是從高麗國境遷來,所以,每次高麗使臣到了金國,都說涵普本來是高麗人,所以高麗人和完顏皇族是親戚,藉此拉近雙方關係。

    現在洪過公然宣稱,高麗人與完顏皇族並不是親戚,怎麼會不令所有女真人大吃一驚。完顏梧桐再顧不得風度和形象,幾乎是跳起來,定定的看著洪過:「改,改之可有證據?」

    洪過兩手一攤,好似非常委屈的道:「這太容易解釋了,女真始祖皇帝之時,正是大遼興起剛剛攻滅渤海時代,女真乃是渤海別支,彼此同源同祖,而三韓之地北部正是當年渤海國故地,只因契丹人強行將渤海人大部西遷,才令渤海故地人口銳減土地荒蕪,那高麗乘著渤海衰落,乘機北上侵佔渤海故土,欺凌渤海遺民。

    女真始祖皇帝涵普陛下,本就是渤海子民女真後裔,不滿高麗人的暴行,於是毅然遷離故土,北上尋找親族,最終來到按出虎水完顏部,這不是合情合理麼。若涵普陛下是高麗人,修建邊境九城時候,怎麼不見高麗人提起與涵普陛下的親緣呢?」

    當年高麗人與女真因為土地開戰,為了防範彪悍的女真人,在侵佔的土地上修了九座城堡,不過後來因為達成和議,最終退出了這些土地。

    洪過在這個時候提到女真人和高麗人地九城之爭,只要知道女真人歷史的,立即就會想到當年與高麗人的戰爭,愈激起女真人對高麗的反感,可以說,洪過是用心險惡。只是,這個時候王雙虛已經被扶下去了,還會有誰站出來反駁洪過的理論呢?

    當年,女真沒有立國,只是散居在遼東或大或小的一群小部落,窮困而且落後野蠻。在那個時候的女真人看,南面地高麗是一個不知多大的強國,所以涵普從高麗返回女真部族,說自己從高麗回來,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就像是後世宣稱自己是從美國或歐洲回來地海龜。

    但是,當傳承了十代以後,女真人起兵,滅亡遼宋,侵佔中原半壁,迫使周圍西夏,南宋,高麗,蒙古諸部無不稱臣納貢的時候,自己的祖先竟然是從一個藩國歸來的事情,頗有些完顏氏皇族不大願意提起了,尤其是這位先祖有可能還是個高麗人的事情,也就是說,涵普從海龜變成了外國民,還是北朝鮮或柬埔寨這樣的國家逃難來的。這身份上地含糊,更成為完顏皇族心裡一個小小的心結。

    以前高麗使來到金國。老是將涵普如何如何掛在嘴邊。老是在說高麗和金世代怎麼樣友好。雖然女真人耳朵裡都聽出繭子了。但涵普地歸來是不爭地事情。再說了。誰家暴富了沒有兩個窮親戚上門呢?可這門窮親戚太不識趣。老把富人家祖上那點丟人事掛在嘴巴上。雖然有些女真權貴因此對高麗人會有親近感覺。可也很是有不少女真人。對這些喋喋不休地高麗人感覺膩歪透頂了。

    本來。完顏氏皇族以為高麗也是萬里大國。涵普可能是高麗人地心結還容易接受。可是。當洪過證明了高麗只不過是個。「方圓不足三千里」之國。完顏氏皇族地臉面這下可就丟大了。不僅僅是完顏氏皇族。怕是在場地女真人心中。都會因為涵普出身於這個彈丸小國。而且還是滿嘴謊話地國家。而感到羞憤吧。

    現在。洪過這套理論無論合理與否。都大大符合女真人地口味。尤其是幫助女真人擺脫了面前地困窘。變相地洗刷了祖上地羞辱。

    從萬里大國變成三千里江山。從數百年地血族兄弟變成了現在全無干係。甚至還有可能在幾百年前迫害過自己地祖先。從昔年遼東強國王族後裔變成了一個出身草莽地化外強盜。現在女真人終於卸下心理上地包袱。可以不再用平等地眼光。而是從高處俯視地視角。「正確」地看待那些高麗人了。

    當所有羈絆都失去地時候。似乎只有各種「土產」。才能連接起女真貴人們和高麗地友誼。偏偏最近上京風聲太緊。大家都不好繼續收土產了。如此說來。女真人似乎不大需要替那些不知趣地高麗人火中取栗。去惹皇帝完顏亮不高興。

    有了這樣地共識。大殿上地女真人。再看洪過地時候。就感覺頗有些親切了。

    到這個時候,大殿上再沒人出來難為洪過,這些人的目光有志一同的望向了完顏袞,要看看此間主人究竟想如何處置,這個博學而且辯才高超的書生?

    完顏袞被人盯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最終一甩袍袖,大吼一聲:「送客。」他自己卻是匆匆走去了大殿之後。

    望著完顏]的身影,蔡松年苦笑下,走到了洪過身邊,壓低聲音道:「改之,我來送你吧,也算是全了個始終。」說著,蔡松年慢慢走向府門,路上,這位戶部尚書還豎起拇指讚賞的道:「沒想到改之的辯才,竟是比你的刀子還犀利,大金能有你這樣的人才,我這一輩也就能安心回家養老了。」

    這次的宴會前的預謀,無論蔡松年是否有份參與進去,此人表面上終是對自己不錯,辯駁高麗使臣的時候,也曾多次出聲幫助,洪過不是隨便咬人的瘋狗,這時故意錯後蔡松年半步以示尊敬。聽到金國戶部尚書的話,他急忙辯解道:「洪過本是宋人,想來日後也要回去大宋地。」

    蔡松年笑笑沒有作聲,在這位金國戶部尚書看來,身為宋人真的不影響在金國做官,就比如他蔡松年,本來是北宋徽宗朝派去鎮守燕京的大臣,結果是隨著他老子一起投降了金國,而且從此官運亨通,即便是有些宋朝派來金國的

    不也一樣被金國扣押後,被強迫當了金國的官麼。心裡,洪過的辯解過於蒼白無力,他身為來自宋朝的金國官,未嘗不想在朝中增加一名身世類似地同僚,作為日後的黨羽。

    對這些昔年宋朝官員的心境,洪過多少能夠體悟一些,雖然這些官投降金國地時候,或多或少的有這樣那樣的原由,在這個沒有民族國家概念的時代,他們的行徑也說不上太過惡劣。

    但是,洪過畢竟是來自於後世,即便不會將這些人打上漢奸的標籤,但是,在他心中也對這些人生出鄙夷感覺。

    乾笑幾聲,洪過不願在這個事情上糾纏,隨便找個風花雪月的由頭將話題引開,一路上與蔡松年談起王府景致,臨了,蔡松年竟然還提起洪過地詩詞,並且話語中不無讚賞之意。洪過對自己的老底還會不清楚,詩詞的造詣上,他是拍馬也趕不上眼前這個人,只有作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來掩飾。孰料,他這個表情看在我們的戶部尚書眼中,又變成了尊敬前輩謙虛自守的態度,心理上對洪過的惡感又減去幾分。

    走到王府門口,剛剛大殿上的事早被人傳出來,看到神武無匹地洪過走出來,那些候在門外的隨從車伕,嚇得急忙躲去遠遠的,笑話,這個書生看似斯文,起怒來竟然連王爺都敢動刀子,他們一群小雜碎一樣的人,惹翻了還不是掏刀子一路宰光?

    林鍾早將馬車趕了過來,這個時候,林鍾腰桿挺得筆直,自家兄弟威風八面,他這個作小弟自然也感覺極好,那些王府的王官管事們,早遠遠躲到一邊去,再不敢出來刁難,任由一輛極為不起眼地烏篷轎車停在了王府門口。

    看著洪過的座車,蔡松年淡淡一笑:「富貴不淫貧賤樂,我輩讀書人地風骨,怕是不能與改之相比。」

    洪過笑笑沒有說什麼,心裡話:老子是不想出風頭,他娘的,結果還是這樣惹人注意。臨行時他對著蔡松年拱下手,便要登車離開。

    就在這個功夫,忽聽身後傳來一聲召喚:「改之留步。」

    洪蔡兩人驚奇地回身看去,就見鄭王完顏梧桐幾步走上來,一把抓住洪過的手,臉上現出羞慚之色:「改之,師弟,那個,蒲家地脾氣,你也是知道的,你們兩個以前就脾氣不相投,沒想到,真沒想到,唉,我來以前還以為他與你化解了,誰想到他竟是如此無禮,今天的事情真的對不住改之了,他日,哦,不用了,就年後吧,我在府上重新宴請改之,到時改之一定要給我這個師兄面子。」

    看著完顏梧桐言辭懇切,不僅是洪過,便是一邊的蔡松年都有些感動,完顏亮有個好弟弟啊,要不然,以完顏袞那個桀驁不遜的性子,怕是今天就將洪過得罪透了,一個是完顏亮最小的弟弟,一個是最近在完顏亮面前最紅的親信,這兩個人生衝突,最終為難的只能是那個當皇帝的完顏亮。現在有梧桐出來調解,著實替完顏亮解圍了。

    到了這個情形,洪過哪有不懂借坡下驢的,急忙答應下來,還說清楚了,過年時候一定過府去給完顏梧桐拜年送禮。

    拜年還好,這洪過送禮……

    聽到洪過的話,完顏梧桐和蔡松年的臉上一陣抽搐,連忙要送洪過上車離開,再不提過年的話題。誰知道,洪過到了車子還念念不忘,走出老遠還在大聲道:「梧桐師兄,改天小弟親自去給你送禮啊……」

    看著洪過的車子慢慢消失在風雪中,蔡松年才對完顏梧桐打趣道:「王爺,這洪改之要去你府上送禮了……」

    完顏梧桐臉色極其難看的道:「從今天起,本王生病了,不能見客,哦,不,是回去鄉下的莊子養病了,閉門謝客。」

    在車子上,洪過回想起整個宴會的經過,那個完顏袞性情暴戾,今天這個宴會只是完顏袞一時興起,要為上京這些被自己勒索地官找場子?如果僅僅是這樣還好說,一個性子毛躁的完顏袞,別說是洪過,怕是連完顏亮都不會放在心上,兩人之間起了衝突,完顏亮應該是高興還來不及吧。但是,如果說,今天的事情是有幕後推手在運作呢?那麼,這個黑手究竟是誰,蔡松年,完顏梧桐,還是其他藏的更深的人?

    左思右想也整理不出一個頭緒來,洪過在上京得罪的人多如牛毛,要說想報復,這些人恨不得生吃了洪過,一向以囂張跋扈的樣子出現地,洪過面前最大的盾牌,就是皇帝完顏亮了,可是,自己不能一輩子替完顏亮當刀子吧,夜壺也有嫌臭被扔掉的一天,自己應該盡快找出並揮,可以被完顏亮看重地另外一些價值了。

    剛回去韓王府,洪過就聽說有客人拜訪,不禁眉頭皺起,這幾天怎麼府上神神秘秘的,老是有亂七八糟的人,難道又是完顏亮?他一個當皇帝的,應該沒這麼清閒吧。

    嚴五將洪過領去了門房,見到這個情形,洪過馬上知道,這位神秘的客人應該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否則以芷雅的性子,早引去客廳坐下喝茶了。

    進了門房,就見一個人正佝僂著身子,背對著大門在烤火。雖然是門房,但這裡畢竟是堂堂的韓王府,裝修擺設也比普通人家地正堂客廳漂亮多了,可是,看著那客人縮著身子對著火盆烤火,身邊竟是連杯茶水都沒有,屋內更是一個侍候的人看不到,最最可氣的是,也不知是誰那麼缺德,竟然把門房的大門給卸掉了,甚至連個擋風的皮簾子都沒有,外面可是寒冬臘月的風雪天,沒有個零下五十度,怕也過了零下四十度,三四十平米大的門房裡只擺了一個火盆,誠心想凍死那個客人麼?

    「嚴五,」洪過一腳踹在那個仇人身上,「你他娘的越混越回去了,連一點禮數都不懂麼,搞什麼鬼,韓王府摳門,

    家至於這樣……」

    洪過一下頓住了,因為那個客人聞聲轉過頭來,乖乖,這個人剛剛還看到過,可不就是那個應該正在大口大口嘔血地高麗使臣王噓噓麼。微微愣了下,洪過這下明白了,敢情這些人是故意在刁難王噓噓,這王噓噓也不知在門房等了多久,身上的風袍上竟然積了厚厚一層雪。

    只一愣,然後洪過立即回過神來,繼續斥責嚴五:「去,到客廳收拾下,整治一桌酒菜,我要宴客。」說完,他對王雙虛拱手道:「原來是貴使駕到,洪過管教不好,下人失了禮數,著實臉上無光啊。」

    王雙虛沒了在邢王府上那般輕浮毛躁,身子僵硬的對洪過施禮:「下臣來的操切,本不是洪先生的錯。」

    洪過也不多說話,當即領著王雙虛去了後面客廳,屋子裡擺著七八個火盆,熱乎乎地竟是連裌衣都穿不住,洪過換過了衣衫,坐在早已擺好的酒桌前,對著王雙虛示意下,立時動手開吃,剛剛他去赴宴前就隨便吃了兩塊點心,折騰一圈下來肚子早就餓得癟了。那邊王雙虛也不客氣,也甩開腮幫子大嚼大咽。

    兩人狠吃了一番,感覺填飽肚子以後,這才就著送上來地茶水,開始慢條絲屢的聊天,從天氣到上京地民風,又說到了燕京的繁華,東拉西扯地可就聊到了從燕京去高麗的海路上。

    說來說去,這個話題兩個人都不大熟悉,王雙虛試探著道:「洪先生不是有海圖麼,不如請出來,我們對著海圖聊聊,也能多些談資……」

    洪過哂然一笑:「海圖?那個東西是我編的。」

    王雙虛聽了一陣愕然,用不敢置信的表情看向洪過,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如此重要的證物,洪過竟然是順嘴胡編出來,嘴上雖然談笑著誇獎洪過的急智,心裡卻是在盤算著,洪過這話地可信度到底有多高,究竟是真的編出來的,還是仔細收藏起來不想讓自己看到?

    無論這種可能性存在與否,都不是今天王雙虛的主要目的,只是一個話題的引子罷了,所以,這位高麗使臣搖頭歎息道:「唉,雖然是虛構,不過今日高麗海盜也確實是,唉,說出來有辱國體啊,太多了,太多了。」

    洪過臉上笑著沒有說話。

    王雙虛抬頭看看洪過的表情,正色道,「洪先生應該沒去過我們高麗吧,高麗北面多山,只有南面一點點地方可以種田,而幾百年承平,人口激增,這人啊,一吃不上飯,就開始動那些歪心思,什麼上山當土匪地,下海當海盜的,都開始出來了,最近二十年,我們高麗的官軍也是剿不勝剿,可是,那些賤民地人數太多了,官軍空費錢糧,效果甚微啊。」

    話說到這裡,洪過已經是明白,這位高麗使後面的話是個什麼意思了,人口多就要吃飯,要吃飯就要增加田地,現在高麗沒有多餘的田地了,向金國租借點土地用用吧,這套理論怎麼看都是個歪理,不過,若是沒有今晚的事情,憑借原先高麗人與不少女真貴人的關係,怕是這件事也不難做到。

    洪過喝了一口茶,笑著道:「多山?多山好啊,有山就有礦藏,可以開礦,可以冶煉,可以拿出去販賣。這開礦冶煉我見過,好大一片地方,滿滿登登的全是人頭啊,站在山頂看下去,就像是在看一群螞蟻,可是比種田要花費的人手更多,而且只要冶煉出東西來,高麗左近都能賣,要是不嫌棄,你們煉出鐵器來,我去和皇帝師兄說,就由我全部包圓了,你們煉出來多少,我就收下多少,到底是番邦屬國麼,保證不會在錢上虧欠了你們高麗。」

    一番話下來,將個王雙虛說地直翻白眼,心中直嘀咕,誰不知道開礦的好處,可是,那麼多的人聚集在一起,也不好管束啊,萬一出個紕漏,那個責任誰來擔?再說了,就算真開礦冶鐵的煉出東西來,我們高麗也不能賣給你們啊,鐵器那是國家最重要的軍備物資,白癡了才去賣給你們金國,要是金國用從高麗開採出來的鐵器,打造成兵器再反過來進攻高麗,那個時候樂子可就大了。最後,也是最最重要的原因,他今天是來和洪過討論土地的,可不是來議論如何解決人口過剩問題。

    王雙虛臉上現出苦笑:「洪先生說地都是好主意,回去國內,我一定替洪先生將這些傳給諸位宰相大人,不過,這些都是要慢功夫的,不要說三五年,怕是十年八年都看不出成效,現在海上高麗海盜已經為禍一方,陸上土匪騷擾百姓官吏,一旦官軍圍剿,甚至有膽大竄入金國上邦境內躲避,實在令人頭痛。」

    洪過微微笑:「這個好辦,金國雖然國力不強,兵鋒倒是極盛,不如這樣,我去和皇帝師兄說說,讓燕京路韓王殿下派出幾萬大軍,直接在邊境駐紮,然後高麗和金國合併圍剿,在金國的,就由金隊殺乾淨,要是高麗境內的匪患,你們高麗無能為力,金國作為上邦,也可以派兵去幫助你們殺乾淨。」

    聽了這話,王雙虛嚇得一哆嗦,媽呀,你們金隊進入高麗領土?這要是你們賴著不走,到時候,我全家捆上一起宰,也不夠給自家大王出氣的啊。

    看著洪過這樣左右他顧,就是不向自己畫好地路上走,王雙虛縱然耐性極好,這時也會著急了,更何況他本就不是什麼好耐性的人,心中憂急之下,索性把心思一橫,挑明了說:

    「洪先生,其實,這次最容易地解決辦法,不如讓高麗百姓進入金國耕種,反正那曷懶甸也是荒無人煙之地,我們高麗百姓按照官田的稅制再加一成,向金國交糧納稅,這樣你我兩便,豈不是很好。」

    洪過心中冷笑一聲:好?好你個頭好,你們都是他娘地大騙子,繞來繞去的,就是為了騙土地,老子這次不是為了金國,是為了八百年以後地中國人,也要把你們高麗人的如意算盤攪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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