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漣漪第365章跟著感覺走
火紅山谷。
涫涫見到一頭頭強大的水晶龍衝入剛剛布好的【紅砂雷火陣】中，頃刻之間就蹤影全無，欣喜非常。
由於奪面雙雄脫逃，這次龍族的反擊來得很快，而且是實力遠在銀龍之上的水晶龍。
嚴格的說來，這火紅山谷的紅龍，只是替水晶龍看守礦藏而已，高高在上的水晶龍才是正主兒。
有了奪面雙雄帶回去的敵情，這次龍族未敢大意，除了水晶龍部落的六十多頭成年水晶龍之外，更邀請了幾頭實力強大的鑽石龍和翡翠龍。
如此強大的實力，如果不算涫涫，以捷達為首的二十名魔族還真不好應付。
按照冥界的實力等級劃分，成年的水晶龍就已經擁有了二十級的實力，一個水晶龍部落的強者中出現幾個二十一二級的強者並不出奇；而成年的鑽石龍和翡翠龍，都必然是二十一級以上的神級強者。
捷達的實力足有二十七級（真仙中期），但其餘的魔族卻多在二十二三級，與這批龍族之間的實力差距遠沒有預想中那麼巨大。更何況，眾所周知，龍族強悍的生命力和飛行等天賦往往能使它們在爭鬥中發揮出遠超預期的實力。
如果涫涫不出手，可以預想的是，就算捷達等人能贏下來，在悍不畏死的龍族拚死一戰之下，必然死傷慘重。在應戰之際，至少山谷內的傳送陣重建必然停工，說不定還會被有數量優勢的龍族摧毀。
但沈破的【紅砂雷火陣】可謂一場及時雨，完美的解決了後顧之憂。在水晶龍的試探攻擊中，連續六七頭水晶龍衝入火紅山谷之後，就如石沉大海般再無音訊。對於這些水晶龍來說，這個原本熟悉之極的火紅山谷，不知何時以及化為一個吃龍不吐骨頭的死亡之谷！
「現在，你總算可以放心的離開了吧？」沈破的聲音在涫涫耳邊響起，在催促她履行諾言，支付報酬。
涫涫卻微笑道：「傳送陣明日就可完工，很快就能聯繫上魔界，相信最多三天之內就會有我族精銳傳送過來，人家要等親眼見到，才能真正放心的跟你走。」
三天？沈破只覺得心中一陣焦躁：「不行，我有些很不好的感覺，怕是三個時辰也耽誤不起了，你得今天…不，馬上跟我走！」
涫涫輕笑道：「唷，什麼時候輪到破先生來命令奴家了？」
沈破道：「命令不敢。只是在下是個生意人，最看重誠信。你我之間老實說並沒有太深的交情，不過是交易合作的關係，雖然無可否認破某有些沉迷於涫大美人的美色，但終究只是第一次生意，涫大小姐應該知曉，我們這些生意人接陌生生意的時候，總是很小心的，不可能不留點兒後手。」
涫涫依舊笑得很甜，只是她的聲音已經有了些許寒意：「哦…後手？我還真不知道你破先生能留什麼後手，嘻嘻，不會是魔尊血誓吧？呵呵，破先生，涫涫不怕老實告訴你，那魔尊血誓多少對我有些約束，可就算我真的有違誓言，也絕不可能要了我的命去！」
沈破也笑答：「我早已知曉。所以生意人從來不相信誓言，只有利益才是最根本的！」
「利益？」
「沒錯。」沈破道：「在下幫貴族重建傳送陣，又為你們布下紅砂雷火陣，為此還附送了幾種高深禁制的布設手法與涫大小姐……作為交換，現在，該是收取回報的時候了！」
涫涫似乎打定主意賴賬了。她倒不是真想違背誓言殺了沈破，破哥哥既然是陣法禁制方面的大師，日後用得著的地方還多著呢。涫涫只是實在不想在現在的重要關頭，隨沈破去救一個虛無縹緲的根本不知道在哪裡的朋友。若是過幾天，等她親眼見到魔界傳送過來的同伴之後，有空的情況下，她倒是不介意出手相助，以博取一位陣法宗師的好感。
涫涫語氣稍緩，誠懇的道：「人家也不是不肯幫你，實在是現在走不開嘛！」
沈破也誠懇的道：「老實說涫大美人，你賴賬的借口，並不高明！」
「賴賬？真要賴你的帳又如何？」涫涫有些生氣的大聲道，她其實是真不信沈破能有什麼後手。
沈破：「在生意場上，如涫大小姐這般，收了貨不給錢的，並不在少數。」
涫涫冷笑，她還有些和沈破賭氣的倔：「就不給，我就不信，你還能搶回去！」
沈破也冷笑：「搶回去自是不必，那太麻煩了，再說這些什麼什麼的陣，我搶回去非但沒有用，只怕還沒地兒放！」
涫涫得意的笑笑，她倒真有些想知道，沈破究竟有什麼依憑。
沈破又道：「如果涫大美人真不願意幫忙的話，只怕我此前幫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會白費。」
涫涫一愣：「白費？」
沈破點點頭，隨意指了指遠處一座已經建好八成的接引傳送陣，那傳送陣卻突然如遭受滅頂攻擊般，轟然毀塌開來，事先全無半點徵兆！
涫涫倒吸了一口涼氣，望向沈破的眼中已經隱隱有了殺機。
沈破卻毫不在意的道：「再看看這裡……」他轉過身，再看向紅砂雷火陣中，一道默念的禁制打出，整個紅砂雷火陣竟然瞬間消失無蹤，裡面被陣法圍困折磨得半死的幾頭水晶龍頓時大喜，紛紛趁機逃離了山谷。
涫涫眼中的殺機更濃了，但她也終於明白沈破所謂的「白費」是怎麼一回事。其實魔界在冥界並非只在這個位面有接引傳送陣，她也可以選擇去其他遙遠的位面尋求援助。但這無疑是一件丟盡面子的糗事，以後傳回去恐怕她也再無臉面在魔界立足。這還在其次，更麻煩的是涫涫發現這該死的位面似乎被封印了一般，根本就無法撕開空間裂縫，穿梭到其他位面去，就算她願意放下面皮去求援，現在也不可能了。於是能恨得牙癢癢的瞪著沈破。
沈破與涫涫毫不退讓的對視：「現在，想殺我了吧？」
涫涫面色冰寒，眼中的殺機越發濃烈，似是在做著某種取捨。
沈破淡淡笑道：「不知道你信不信，如果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涫涫忽然噗嗤笑道：「好吧，你之前說的我都相信，不過你所謂的同歸於盡，我還真不太信。」在她看來，沈破雖然能令她此前那些努力白費，但想要靠一個魔尊血誓威脅到她的性命，未免有些天真。
沈破卻不置可否，他清晰的感覺到，體內的塵緣上字跡流轉，正是當時涫涫留下的魔尊誓言全文。
破哥哥又道：「信不信無所謂，反正你也不會殺我來驗證。破某只是希望涫大美人能有所顧忌，我們之間的交易是平等的，而不是你打劫我，我現在需要酬勞！」
雖然不是很願意接受，但涫涫也承認，沈破這樣的一位有著後手的陣法宗師，的確有著與自己平等對話和交易的權利。既然認可了沈破的地位，她也不介意按照當初的約定來執行，為沈破出手去救一個不知在哪兒的女人。
涫涫道：「我可以按你的要求陪同你離去，但這裡的陣法…不會再出問題了吧？」
沈破笑道：「大美人請放心，在下也算是反冥鬥士之中的一員，我是很樂意見到貴族壯大起來的。以後我必定優先為你們效勞，自然應有的報酬你可不能少我的。」
涫涫點頭道：「一言為定。不過我們既然志同道合，就不能多給些優惠？」
沈破啞然笑道：「八折如何？」
涫涫不置可否，正容道：「離開之前，容我先把這群討厭的龍給處理了。」
沈破卻道：「還是讓我來吧，就當額外奉送了。」
涫涫不覺再次對破哥哥刮目相看，就算此前那些都算沈破的能耐，但她並不認為沈破能孤身搞定如此多水晶龍，客觀的說，就算是她親自出馬，也要很費一番氣力。
然而破哥哥的表現卻令涫涫的下巴掉到了地上，只見他出谷之後，很愉快的與水晶龍群中的兩頭翡翠龍交談起來，破哥哥的龍語雖然生硬，但表達尚算清楚。很快群龍明白了現在佔據火紅山谷的魔族惹不起，剛才幾頭石沉大海的水晶龍更是令它們意識到，並不是龍多就牛逼的。如此的陣法，就算再有數百頭龍，怕也餵不飽。最關鍵的是，站在沈破身邊的那位柔弱女子，令這些身經百戰的老龍都感覺到一種發自內心的冰寒！那種無形的威壓，就連在幾位龍族至尊身上，也未曾感到過。
龍族雖然愛面子，對方既然已經放出了被困的幾頭水晶龍，表達了適度的善意，便也借坡下驢，不再追究。說到底，水晶龍並沒有多少直接的損失，一個巨大的火紅水晶礦藏固然可惜，卻並不值得搭上整個部落。更何況有沈破這位玲瓏和卡勒爾的朋友調解，水晶龍和鑽石龍可以不給七彩龍面子，但絕不能不給玲瓏面子！反正，若是玲瓏真不認識這位自稱沈破的人類，到時自然可以糾集更多更強的龍族捲土重來。
涫涫實在沒想到，這些討厭的爬蟲竟然被沈破三言兩語勸退：「現在，我們該去哪裡找你的朋友？」
沈破望著遙遠的東方：「不知道，我只能，跟著感覺走……呃…先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