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漣漪第343章天各一方
西魯艾恩城外，一個不起眼的小山村，身著紫色連衣短裙的夏爾米悄然出現在一戶人家門外。
木門竟然無風自開，隨即空氣中傳來依稀的話語：「進來吧，門沒鎖。」
夏爾米微微一愣，輕搖玉步而入：「風語妹妹，你可真是實力漸長啊，竟然這麼快被你發現。」
風語不語。
夏爾米笑瞇瞇的道：「我說風語妹妹，以你現在的狀態，若我們再度融合天蠶變，威力必然倍增啊，怎麼樣，想不想試試？」
風語坐在房中冥想，雖未開口，但她的表情很明顯：「廢話少說，來找我什麼事？」
夏爾米：「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空氣中傳來一個聲音：「好……」
夏爾米道：「這好消息嘛，就是你托我打聽的事情有眉目了。」
「你是說……生命泉水？」空氣中的顫抖有些劇烈。
夏爾米：「而且據我猜測，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或許那位格魯先生身上就有。」
風語：「格魯…精靈，那位精靈特使是他的好朋友……」
風語有些猶豫要不要去求助馬特拉齊，如今的她其實並不想與沈破有太多交集，但師父韋護的性命也不是兒戲，若是再過一段時間找不到生命泉水，當初暫時自我封印的韋護也許就要永久封印了。
如果格魯身上陣的有生命泉水，無疑，夏爾米這次帶來的的確是好消息。
夏爾米笑笑，又道：「還有個壞消息，就是哪位你想見又怕見又不敢見的沈破破老闆，他離家已經三個月，依舊未歸，音訊全無。」
「他……還未回……」
此時的夏爾米就像是誘拐兒童的壞人：「要不，我們再來融合？」
就如上次那般的天蠶變，風語雖不喜歡，但不可否認的確非常強大。但如果能幫到沈破，她義無反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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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聖境，玲瓏滿懷期望的望著剛剛歸來的翡翠龍王：「娘，您見到他了？」
這與玲瓏有七八分相似的美婦微微歎息：「我去晚了。」
「啊？那…他怎麼了？」玲瓏緊張的問道。
美婦道：「我找到鐵索山附近的時候，感覺到他的氣息已經走遠，只好在附近搜尋。」
玲瓏：「我只想知道，他現在可好？」
美婦搖頭道：「恐怕不太好。當時我感覺到有一方向有非常強大的靈氣波動，應該是有很恐怖的強者在爭鬥，沈破的氣息也在那方向。我正想趕過去一探究竟，沈破的氣息就……」
玲瓏的聲音有些嘶啞：「就…怎麼了？」
美婦的話語中透著勸慰：「他的氣息，就忽然之間…潰散消失了！」
被翡翠龍王鎖定的氣息，如果只是突然消失，還有可能是傳送；但若是她感受到的潰散消失，那必定是死亡無疑。
玲瓏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所以她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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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懷古大陸其他大城市來說，艾恩城的夜晚算是最安靜的了。
西魯人作風嚴謹，夜生活也算不上豐富，相對於其他城市來說，並不算太糜爛。
當然，在馬特拉齊的凱撒皇宮開張之後，這一點得到了相當改善。人們尤其是達官貴人們的夜生活，也漸漸變得有滋有味起來，但這群人中，絕不會包括納什。
這段時間沈破的音訊全無，納什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擔心。
人老了，睡眠自然不太好，這心中多了份牽掛，更是難免失眠。
納什望著窗外的月色，忽然全身一震，好半天才緩緩轉過身來。
「原來是尊貴的聖女、哈澤爾殿下，深夜到訪，納什無比榮幸。」
「不必客氣，我是來和你談條件的。」哈澤爾的語氣相對於以往，明顯要生硬許多。
納什似乎也察覺到了些許不對，他記憶中的明月教聖女雖然實力不俗，但若說能如今晚般神不知鬼不覺的闖入自己位於日神殿內的閣樓，幾乎不可能！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朝姬麗深深一躬道：「月光女神降臨，納什惶恐……」
真正的月光女神當然已經不在，她的一切神識記憶早已成為小玉的一部分，小玉倒也乾脆，她直接將明月女神那些不感興趣記憶如雜質般消去，輕裝上陣。如此一來，雖然多花了些時間與月光女神的神識記憶和姬麗的身體融合，但結果卻令人十分滿意，至少她小玉從此以後，有了一副完全屬於她的身體。
「你不必惶恐，我來只是想問你，如果我馬上從弗蘭國內撤走所有明月教徒，你能否答應我一個條件？」小玉道。
「什麼條件？」納什可不敢隨便答應，而且他隱隱感覺，如今的月光女神，似乎比以往更強大了。納什曾經感受過日神的氣息，但月光女神給他的壓迫明顯更為明顯。
月光女神道：「看在破的份上，我不會令你為難，其實你之前已經答應過，就是給弗蘭皇室留一條活路，留下黎賽留，黎賽留以外的弗蘭國土，全都是西魯的。」
納什心頭一動，他發現月光女神似乎真的是來談事情的，心裡反而踏實了些，老奸巨猾的腦子又開始飛速轉動了起來：「我之前的確答應過，可聖女的任務並未完成，敝教的權教大人依然生死未卜。至於黎賽留以外的國土，正如你所言，那都是西魯的，對拜日教並沒什麼好處，您似乎應該去克魯伊夫的房間更合適。」
月光女神：「破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如果他真的死了，別說黎賽留，就算整個蒼茫世界毀滅，我也不會阻止；至於你想要的好處麼，反正本教教徒閒著也是閒著，就幫你對付陰暗教如何？」
納什心頭巨震，他剛才那番話，並非真的獅子大開口，索要好處。在老狐狸看來，這只是一種很基本的談判技巧，先漫天要價只等坐地還錢而已，哪知這位月光女神就如三歲小娃般，非但真當了真還都一口答應下來。饒是經歷了百年風雨的納什，也險些心臟承受不住。
「呃……」納什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小玉心中並沒什麼底，她的聲音依舊有些生硬：「納什長老，你若不同意……」
「好，就這麼說定了！黎賽留的事情，包在我拜日教身上。」納什生怕月光女神反悔，趕忙應承下來。
「那就好！」小玉更是暗自鬆了一口氣，若納什還不同意，她還真不知道用什麼來打動對方。
協議達成，小玉也不多留，瞬間消失於閣樓之中。
她當然更不知道，此時的納什心中也正偷偷慶幸自己，當機立斷。
而在小玉的識海深處某一角落，小玉正與姬麗的小半殘魂交談：「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辦到，現在該你教我如何取悅男人了吧？」
姬麗：「教你取悅男人不難，可如果你想取悅沈破，我沒有把握；你應該知道，我對他的魅惑，似乎從來沒有成功過。」
小玉想了想，又搖搖頭：「我能感覺到，你對他的魅惑，主人是喜歡的。所以，你只要教我成為以前的你就可以了！」
姬麗問：「好吧，那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小玉：「當然，他在東方。」
…………
…………
冥界最深處，一間幽靜的靜室之中，幽傷盤膝而坐，正在練功。
這一年多來，在【時光飛逝】中修煉的幽傷進步驚人，就算比起同樣在【時光飛逝】中修煉的天之驕子冥想也不遑多讓，在相同的時間裡甚至還略優於冥想。
然而最近一段時間，幽傷的修練似乎遭遇了瓶頸，他已經連續兩個多月未得寸進，要知道這兩個多月在時光飛逝中，可是至少相當於兩年。
對於一個天才來說，兩年未獲寸進證明她遇到了麻煩，還是大麻煩。
每當靜下心來，每當閉上眼睛，腦子裡總會閃現出那面風幡上的詩句：
【那一刻，我升起風馬，不為乞福，只為守候你的到來；】
【那一天，閉目在經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桶，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啊，不為修來生，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而每當腦子裡浮現出這幾句詩，她則再無法靜下心來修練！
「邪詩害人！」幽傷憤然掏出那面風幡，銀牙緊咬，掌力一吐，整面風幡隨即化為飛灰，再不復存在！
風幡雖然毀了，卻並不代表能抹去她腦中的記憶。
風幡上的字雖然沒了，卻早已深深刻劃在她心裡。
理所當然，幽傷的修練依然煩亂。
一個黑衣少女忽然出現在靜室之中，她望著有些絕望的幽傷，微微歎息道：「傷兒，你現在的心境太亂，不適合修練【九幽玄經】，必須停下來。」
黑衣少女名喚幽秀，雖然只是侍女，卻是幽奴那般的冥界強橫存在，幽傷的日常修練，幾乎都是由她指點的。
幽傷對幽秀一向尊敬，只道：「秀姨，可…時間停不下來！」
幽秀道：「我昨日幫你向主人求了一套功法，此功法有凝心靜氣之功效，應該可以解決你目前的困境。」
一個玉簡飛入幽傷手中，幽傷神識一掃，渾身一震，不由自主的道：「玄冰妙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