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翠之所以一直都追隨著江虹,不論是國安七局,還是21集團軍,不離不棄,源於江虹曾經在一次行動中救過她的命。因此,離開反應部隊再去利刃也沒有任何的牴觸情緒。對她而言,命都是江虹的,又豈會在意換了一個環境?
只是她有些奇怪,江虹在部隊好好的,為什麼會從首都回來之後就提出了調職申請?不過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猜測和那個帥氣的上校有關。可每次她問及這個人,江虹的臉上總會浮現出一絲極為複雜的神色,似落寞,似幽怨,又似癡迷,卻是什麼也不說,最近喜歡獨自出神了,顧紅翠自然也就不好再問下去。
不過當她再一次見到江虹和冷冰寒時,似乎終於明白了些什麼。以她看來,這個帥氣的上校雖然職務比起江虹來說,還略差一籌,年齡似乎也小了一些,不過總體來說,還是非常不錯了,勉強配得上江虹。何況她完全可以感受得到,江虹此時此刻滿心的歡喜和幸福,自然也為她感到高興。
將顧紅翠送到了最近的機場之後,江虹回到車子上,想到接下來完全屬於她和冷冰寒的旅程,不由得歡呼雀躍起來,性情率直天真,滿臉都是歡悅的表情,真的很難讓人把眼前這個笑意嫣然的江虹,和以前的那個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羅剎女聯繫在一起。
吃過飯,又找地方將油加滿之後,夜幕已經降臨。原本冷冰寒的意思是先找地方住下,第二天再出發的,不過江虹卻是對這段只屬於他們兩個的旅程是充滿了期待,迫不及待地就要出發,一刻也不肯耽擱。冷冰寒自然也是隨著她的性子,反正他們兩個都不是普通人,連夜開車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按照兩個人的分工,前半夜是冷冰寒開。
其實不論是冷冰寒還是江虹,連開一夜都不會有什麼問題,不過兩個人都非常憐惜對方,都不肯讓對方受累了。幾番爭執之後,最終還是商定上半夜冷冰寒開,下半夜再換江虹。
其實江虹也知道,到了下半夜冷冰寒多半是不會讓她來開車的,知道冷冰寒關心體貼自己,她雖然沒有說什麼,不過心裡真是比喝了蜜還甜。
公路上一片漆黑,只有兩道汽車燈照射著前方的道路,這種情況下,即便是經驗豐富的老司機也不敢將車開得太快了,畢竟視線受限,稍有不慎,連反應的時間緩衝都沒有,何況開夜車人最是疲倦,也極容易發生意外。
不過冷冰寒在神識的幫助下,就算是閉上雙眼,對前方的路況也是瞭解地一清二楚,車子開得極快,風馳電掣一般,速度幾乎就一直都保持在一百以上,看得那些開夜路的司機們都驚駭不已,還以為是碰上了飆車族。
一路上江虹也不做聲,只是默默地看著冷冰寒。
從側面看過去,冷冰寒眉如墨畫,鬢若刀裁,高挺的鼻樑顯得峻拔不凡,給人清峻深沉之感,薄薄的嘴唇抿起,雖然下頜無須,卻也極具成熟男人的魅力。眼睛看過去,那眼神深邃,清澈、明洞,讓人有一種似乎被吸引進去的感覺。
看著冷冰寒俊朗不凡的樣子,鼻間彷彿嗅到車外花木草葉的清香,江虹精緻的嘴唇就勾起一抹笑意。
時光靜止,或者倒流,一切逝去的美好可以重來,這一刻,江虹竟想著就這樣直到天荒地老。
就這樣癡癡地看著,傻傻地笑著,隨著車子的飛馳和顛簸,江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沉沉進入了夢鄉。
也就只有在冷冰寒身旁,江虹才能睡得如此心安踏實。
望著江虹宛如海棠般醉人的睡姿,嘴角恍留著一抹幸福的笑意,冷冰寒心裡也是暖暖的,將外套脫下來輕輕搭在她的身上,臉上滿是溫情。
冷冰寒心中是頗多感慨,不論是王瑩瑩,方雪兒,還是如今的江虹,她們對自己都用情極深,冷冰寒也不斷告誡自己,這一生,無論如何也不能負了她們的這番深情厚意。
正在感慨之時,冷冰寒突然覺得右前一沉,然後車子劇烈地顛簸起來,在公路上就歪歪斜斜地劃出了S形,好幾次都和路樁發生了激烈地摩擦,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幽暗中激濺出一串火花,眼看就好側翻在地。
這劇變也讓睡夢中的江虹頓時是驚醒過來,問道:「出什麼事啦?」
「沒事!」顧不得去思慮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冷冰寒一邊竭力控制著方向盤,利用檔位慢慢把速度降下來,一邊使出渾身力量來保持著車子的平衡,防止汽車在高速運動中發生側翻。
在行車過程中,最怕出現的就是側翻,即時冷冰寒和江虹都並非普通人,可真要碰到這種情況,即便不受傷也會被搞得是灰頭土臉的。
江虹很快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她心裡卻沒有半點慌張,在她心目中,天下間就沒有比在冷冰寒身邊更安全的地方了。即使在那險象環生的地下基地中,他也能護得自己的安全,又何況這小小的意外狀況?
車子在冷冰寒的控制下,幾次都差點翻下了公路,又險之又險地駛回了路上,格格蹬蹬行進了一百多米,方才慢慢地停了下來。雖是有驚無險,不過冷冰寒額頭上還是不由得冒出了些許冷汗。
也也怪自己大意,在為江虹披衣裳的時候,並沒有太過於留意前方路況,以至於突發變故。所幸應對妥當,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從車上下來,冷冰寒才發現,原來是爆胎了,他踢了踢癟癟的胎,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惱。這才出發第一天就遇到這種倒霉的事情,任誰也不會覺得舒服。可隨即又覺得有些奇怪,別說江虹這輛軍用吉普的質量是很好的,出發之前冷冰寒也專程檢修過,沒發現胎有什麼問題,而且即便真發生爆胎,那也不可能又側兩個胎一起爆胎啊?
江虹也發現了蹊蹺,走到車處仔細看了一眼,伸手從胎上揪下了一根寸許長的大鐵釘,皺著眉頭說道:「車胎被紮了。」
冷冰寒四處看了一眼,周圍到處是漆黑一片,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可他發現附近的地面上還散佈著不少鐵釘,當下便說道:「一定是有人故意將這些鐵釘灑在這裡的。」
「故意?」江虹愕然道,可隨即也明白了,低聲罵道:「這些缺德的傢伙,要是讓我給碰上了,非要讓他們好看不可!」
也不怪江虹如此氣憤了,好端端的一次自駕游,卻讓這幾顆釘子給壞了興致,何況,這次如果不是冷冰寒技術好,吉普車的車況也不錯,那麼很有可能就是一個車毀人亡的下場。
不過怨恨歸怨恨,車胎卻是必須要修補的,要不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換知道要耽誤到什麼時候呢!所幸吉普車原本就有備用胎,而且為了這次出遠門,江虹還特地多備了一個,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冷冰寒雖然能幹,可換車胎這種事情卻是幹不來的,也沒幹過,這方面真是比不過江虹。江虹以前經常會執行各種任務,像這種換車胎的事情,也碰到過不少。
見冷冰寒有些怏怏地為自己打著下手,江虹便不由得撲哧一笑,一時間,鬱悶的心情頓時是煙消雲散。
只要和冷冰寒在一起,做什麼不都是快樂的嗎?
換好車胎之後,車子繼續啟動,不過這次冷冰寒非常小心地注意著前面的路況,每每發現有鐵釘的地方,就會讓江虹使用自己的控水異能將這一路段的鐵釘全都衝下公路,以免後面的車子遭殃。
可車子還沒行到幾百米,冷冰寒又一次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路的前方發生了一起車禍,一輛車子翻下了公路,地上還留下了長長地痕跡,現場看起來一片狼藉。
冷冰寒急忙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只見這輛車上引擎蓋高高掀起,整個車頭都癟了下去,看來側翻之前還和路樁狠狠地撞了一下。估計油箱也出現了破損,還沒有靠近,冷冰寒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汽油味。
冷冰寒臉色微微一變,因為他看見了,車上有三個人,兩大一小,看起來應該是一對夫妻和他們的孩子。兩個大人已然悄無聲息,看來是凶多吉少,不過那個孩子卻是還有動靜,正在痛苦地呻吟著,叫著媽媽。而車子正在漏油,一旦發生了爆炸或是起火,後果不堪設想。
冷冰寒來不及多想,縱身跳了過去,一拳將車子已經破損的車窗砸開,先把那個孩子抱了出來。
這個孩子約莫也就是**歲摸樣,看起來滿乖巧的,不過此刻卻是滿身血跡,臉色慘白,痛苦地哀嚎著。
冷冰寒很快為他檢查了一下,發現他只是有幾處骨折罷了,傷得並不是很嚴重,這才舒了一口氣,給孩子進行了修復治療之後,將他遞給了身後的江虹,叮囑她照顧,又開始救兩個大人。
這次可就沒有剛才那般順暢了,兩個大人都被座位死死地卡住了,原本以冷冰寒的力量來說,這也算不得什麼困難,可麻煩的是,如果用蠻力將座位拉開,就勢必會傷到另一人。
就在冷冰寒半截身子都鑽在車裡救人的時候,一直都在漏油的車子卻轟然一聲燃了起來,火苗躥升地極快,一下子就把車子大半個車身捲入了火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