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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雅然居這裡不屬於海鎮區的管轄範圍,不過劉振海一個電話,沒過幾分鐘,幾台警車就鳴著警笛,呼啦呼啦地開進了別墅,隨著一陣慌亂匆匆地步伐清晰的落入眾人的耳膜,十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一名帶隊的警官四周打量,一邊還大聲問道:「請問哪一位是劉局長?」
「我就是!」劉振海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裡,大大咧咧地招呼著。
他並沒有叫自己局裡的手下來,而是直接給這裡所屬的豐台區分局局長程宏光打了電話。
雖然都是同一系統的,不過要是跨區域行動,總是有些犯忌諱,更無異於打豐台區分局的臉。雖然劉振海現在可是首都公安系統裡的紅人,哪個分局敢不給面子?不過正因為他現在到了晉陞的關鍵時候,更是要注意這些小細節,不到萬不得已,最好還是不要把事情做得太過於出格了,畢竟夜長夢多,還是小心一些微妙。
這也是冷冰寒曾經告誡過他的。
其實就算是他不打這個電話,豐台區分局也接警準備出動了。剛才項軍和岑軒正動手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報了警。像雅然居這種豪華別墅區,所住之人非富即貴,更是當地警方所重點關注的目標,接警後自當是不容等閒視之。
當然,這種事情一般不會驚動到分局局長,因此,當程宏光接到劉振海的電話之後,很有幾分意外,不過卻也不敢有絲毫怠慢,不僅是立馬通知了手下火速趕往雅然居,一切聽從劉振海的指揮,一邊也急忙從家裡趕回局裡。
這名帶隊的警官就快步跑到劉振海面前,立正敬禮,恭敬地叫道:「劉局長你好!豐台分局刑警支隊副支隊長關軒新等候您的指示!」
關軒新雖然不認識劉振海,但首都公安系統的幹警們,消息稍微靈通一點的,又有誰不知道對這個首都公安系統裡赫赫有名的人物?聽說連市局的田局也不止一次在大會小會表揚劉振海,而且現在系統內還一直在流傳,劉振海將調往部裡擔任要職。眼前這個人和傳聞中劉振海的形象一模一樣,大大咧咧的,看去就像是一個馬大哈似的人物,不過雙眼之中偶爾閃過的凌厲神色,卻叫人心驚膽寒。這樣的牛人,還是不要去招惹為好。這些即使沒有程局長的特意叮囑,關軒新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需要劉局親自給自己的頂頭司程局打電話。
四九城裡,什麼人都有,尤其是在這種豪華巨宅之中,說不定就能碰到各種各樣的大人物。這些警察也都是成了精的,等閒不敢去自討沒趣。要不是程局發下話來,他們還真不敢來這裡撒野。
一看到這個場景,即便有些不知道劉振海身份來歷的賓客,也多少有些猜測,這個劉局長,說不定就是警察系統裡的大領導,難怪能讓這些警察們俯首貼耳,恭敬不已。
「小關啊,這裡有一個疑犯,冒充中央高級幹部子弟在這裡行騙,已經被控制住了。這樣,你先把犯罪嫌疑人帶回你們分局去,瞭解一下情況再說。」
劉振海也不客氣,直接吩咐道。
那名冒充冷冰寒的男子,從地爬起來之後,便被萬人迷攙扶到了一旁的沙發,一邊叫著疼,一邊一直在那裡喋喋不休地叫囂,要收拾這個。忽然聽聞劉振海點破了自己的身份,面陡然變得死灰一片,不過很快又猶如屁股被針紮了一般,從沙發蹦了起來,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們都瞎了狗眼啊,誰說我是冒充的?我可告訴你們,我叫冷冰寒,我老爸是……」
「啪」!
他話還沒說完,一記清脆的耳光聲想起,他那小白臉頓時浮現起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所有人都驚住了,因為這次出手打這名男子的不是別人,正是此間的主人,剛才一直巴結討好他的鄒彪。
「你……你敢打我……我他媽的絕饒不了你……哎呀……」原來又是一記清脆的耳光,另一邊的小白臉也紅彤彤的,絲毫也不比鄒彪那半邊臉遜色。
「的,你這個騙子,還敢在這裡胡說八道,老子可是讓你給害死了!」只見鄒彪咬牙切齒地從牙齒縫裡迸出這麼一句話來,面猙獰一片,語氣暴戾無比,整個人氣得直哆嗦,牙齒咬得咯吱作響,那神情,幾乎恨不得要將對方一口吞下去。
急怒攻心之下,鄒彪更是飛起一腳,正中那名男子下腹。那名男子「哎呦」一聲叫喚,便即捂著肚子,軟綿綿地跪倒下去。
鄒彪卻似乎還不解氣,狠狠地接連踹了他數腳,就好像兩人有著深仇大恨一般,下手毫不留情,幾腳下去,那名男子也只剩下哼哼的份了。
關軒新和一眾警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弄傻眼了,都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見劉振海並沒有勸阻的意思,反而是笑呵呵地看著鄒彪痛毆這名騙子,何況鄒彪也算是當地的一個大人物,交際廣、能量大,又豈是他們這些小警察敢管的?當即也不多事,只是把眼睛扭到一旁,權當沒有見到這一幕。
連踹數腳之後,鄒彪也是累得氣喘吁吁,掏出手帕擦擦額頭的汗水,朝著一旁冷眼旁觀的劉振海,苦澀一笑說道:「唉,鄒某失態啦,讓劉局見笑了,唉,我真是被這個可惡的騙子給氣糊塗了。」
劉振海笑了笑,他對鄒彪的行為完全可以理解,要是換著是自己,保不定比鄒彪還更要瘋狂呢!不過他還是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懊惱沒什麼用,還是想想該如何善後!」
鄒彪失魂落魄地點了點頭,臉的肥肉輕輕哆嗦著,眼神散亂恍惚一片,說道:「盡力而為!」嘶啞淒厲的聲音中,有著無盡的惶惑之意。
劉振海見到鄒彪失落惶惑神情,也有幾分不忍,不過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對關軒新說道:「小關,我陪你們走一趟。」
這點小事原本根本就無須他親自走一趟,不過寒少親自交代下來的事情,他又哪裡敢懈怠大意?他還想著看看先按照程序,將人帶往豐台分局後,能不能再由自己的人接手,搞回海鎮區去。畢竟好些事情,還是在自己手要方便得多。
不過關軒新一聽這話,卻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果不是劉振海出面,那根本就無須刑警出動,派出所就完全可以搞定了。可劉振海這還要親自去,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嗎?再聯想到剛才劉振海提及過的,這個騙子冒充的是中央,頭皮炸開般地隱隱發麻,饒是他膽大包天,在這一刻,寒毛也是倒豎而起,後背也早已濕透。
事情再小,可一旦涉及到了高層,估計就沒那麼簡單。要不哪裡就有那麼巧,騙子行騙正好讓劉局給碰,還抓了個現行?這中間肯定不簡單。
不過到底有什麼原委真相,關軒新並不想知道,這也不是他這個層次的蝦兵蟹將能夠摻合的。反正這事有劉局和程局在面撐著,他只管服從做事就好。於是一擺手,帶來的十幾個警察便一湧而,將這名冒充冷冰寒的男子從地拽了起來,控制住,押了出去。
其實這名男子也只剩下半條命了,根本就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而萬人迷也傻了,這個為萬人敬仰,大家爭相巴結的「寒少」,怎麼眨眼之間,就成了騙子?這會不會搞錯了?一時間,神色大變,胸腔一緊,宛如被一隻無形的鬼手抓住一般的難以呼吸。
眼看警察們押著那名男子就要走出別墅了,萬人迷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勇氣,氣急敗壞一臉惶惑的跑了過來,死死拽住一名警察的胳膊,就如同一個潑婦一般,嘶聲力竭地大聲叫喊道:「你們抓錯人了,你們知不知道他是誰啊,他可是,你們要惹禍的……」
萬人迷因為極度的惶惑和不安,玉面鐵青一片,神情猙獰而可怖,那尖利刺耳的叫喊聲,在別墅裡迴盪,聽得眾人心裡一顫。
話音未落,卻突然聽得「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卻見萬人迷捂著自己的臉,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關軒新寒著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摸樣,冷冷地對她說道:「你要是再阻礙我們執行公務,連你一起抓。」
萬人迷這一刻也是真的嚇傻了,捂著臉,驚恐地望著對方,過了好久,才「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哭聲是悲愴一片,聞著傷心。
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那名「寒少」鐵定是假的了,要不,鄒彪和警察就算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去碰他啊。只不過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個現實罷了。因為這些天來,為了討好這名,自己不僅是和他了床,還在他身花了不少錢,真是人財兩失,虧大發了。
「他媽的給我閉嘴!」一聲沉喝自鄒彪口中傳出,便似平地起了個炸雷,震得萬人迷是渾身一個哆嗦,哭也不敢哭了,抬起滿是淚眼的頭來,看著鄒彪。
鄒彪狠狠瞪了她一眼,急促的喘息平復下來。他性情老練,單只一瞬間,便恢復了常態,轉過頭來對所有的賓客說道:「各位,真是不好意思,今天發生了些意外,招呼不周。下次鄒某一定補,還請大家先行回去。」
其實眾人早就心生去意了,這裡發生的這些事情,可絕非什麼小事情,誰也不想被無辜殃及。現在一聽鄒彪這話,當即是三三兩兩攜伴離去,很快,原本熱熱鬧鬧的生日酒會立馬是人去樓空,偌大的別墅,冷冷清清,再也見不到幾個人影。
或許在大勢未明朗的情況下,這裡也只能是門可羅雀,冷冷清清。
世間原本如此,錦添花之人多,雪中送炭的少。眼看鄒彪有可能大禍臨頭,還有幾個人敢和他牽扯什麼關係?
等了警車之後,一個警察向關軒新忿然不平地說道:「頭,那誰啊,這麼牛逼,正眼都不看你,還指手劃腳的,真是太過分了!」
「別他媽的胡說!」關軒新瞪著眼睛罵道,隨即又向身後看了看,才壓低聲音說道:「都他媽的給老子見機一點,那個劉局可是海鎮區的劉振海局長!」
「啊!他就是劉局長?」聲音中透著誠惶誠恐的意味。
現在他們也總算是明白,為什麼頭會在這個人面前表現地如此恭敬,媽的,還真是大人物啊。
那名冒充冷冰寒的男子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也是在心底長歎一聲,暗自叫苦道:麻痺的,怎麼這麼倒霉,就落到了他的手裡?這次可真是完了!
等來賓盡數走光之後,鄒彪失魂落魄地在沙發坐了下來,點起一支煙,狠狠抽了兩口,或許是抽得太急被嗆住了,劇烈地咳嗽起來。
「老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露露這時連忙前來一邊拍著鄒彪的後背,一邊問道。
鄒彪神情很有些激動,劇烈的喘息了幾口粗氣,這才狠狠盯了露露一眼,沒好氣地罵道:「你還好意思問?還不都是你這個花癡朋,找了個騙子,我他媽的都要被你們給害死了。」
想起那個給了自己一巴掌的保鏢,鄒彪不自禁地順著脊樑骨望直冒冷氣。
「對了,和王詩雅在一起的那名男子到底是什麼來頭,你知不知道啊?」鄒彪突然抓著露露的手,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露露這一刻也是真的嚇傻了,望著滿臉期冀的鄒彪,不知所措。
「你他媽的不知道給王詩雅打電話問啊!」要不是現在還指望著她從王詩雅那裡打探消息,鄒彪恨不得給這個沒用的婆娘一巴掌。
「哦,我馬打,馬打……」露露慌慌張張,語無倫次地說道,一邊拿出手機來撥通了王詩雅的電話。
如果是平時鄒彪敢這樣吼她的話,她保管不會給鄒彪什麼好臉色看。不過眼見現在似乎情況緊急,她早就失去方寸了。
鄒彪真要有什麼事,自己不也就完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