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辰銘聞言,一張小白臉頓時黑成了鍋底。
冷冰寒卻搖了搖頭,對韓易恆說道:「你就別去湊這個熱鬧了。反正會所你也有份,等到時候把船運公司贏回來後,其中40%的股份作為你和衛哥的報酬,你們再按照投資比重來分就是了。」
不論衛中華和韓易恆經過怎樣的心理掙扎,但既然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那自己也不吝嗇分他們一些好處。
冷冰寒這句話,就彷彿吃定了丁辰銘一般,更是差點把他的鼻子都給氣歪了。好在心臟沒有什麼問題,要不然,說不定心臟病都要給氣發了。卻也徹底激怒了丁辰銘。
不過丁辰銘還是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冷冷道:「那我們賭什麼?」
「隨便!」冷冰寒聳聳肩,滿不在乎的笑了笑:「既然賭注是我提出的,那賭什麼就由你決定好了。」這個意思就是說,不管什麼我都吃定你了。
所有人聞言都是不由一驚,冷冰寒這話似乎說得太大了。就連衛中華也是心頭一涼,連道完了完了,這冷冰寒平日裡看起來那麼聰明大氣,可今天怎麼就犯了糊塗,怎麼能夠這樣子說呢?這不明擺是給對方送錢嗎?
「丁哥,怕什麼怕,就和他們賭。我們都支持你!」
「是啊丁哥,他們給你送錢你幹嘛不要?」
……
跟著丁辰銘來的其他衙內們見冷冰寒如此囂張,也都是忿忿不已,紛紛叫囂起來。在他們看來,丁辰銘就是他們的領頭人,要是丁辰銘丟了面子,那他們個個也都是顏面無存。
「不!」鶯芳心激動的同時不知從哪裡來了一股勇氣,猛然間站了起來,阻止道:「這不公平!」
說罷又看著丁辰銘沉聲道:「丁少,我人微言薄,不過既然是賭局,就應該公平公正,要不然,即便你贏了也不是英雄好漢!」嬌柔的語氣雖然沒有什麼殺傷力,可那肅容一片的芙蓉玉面,卻足以讓所有人都心生警惕。
鶯只是下意識的衝動,要是換著平時,她哪裡敢當著這麼多的大人物說這些話?可此時,卻宛若是神仙附體一般,全然不管不顧了,只是覺得這樣子賭對冷冰寒不公平,怕他會吃虧,所以不由自主的加以維護。
鶯的舉動顯然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頓時都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而窈窕動人的嬌軀攔在自己的面前,隔著這麼近。冷冰寒都能感覺到這美妙纖體傳來的熱量與中人欲醉的甜美體香。而不知是害怕還是激動,鶯的嬌軀輕輕顫抖著,這種的顫抖,即便是在此時此刻,也不由得讓人有些魂不守舍。
聽得出鶯嬌柔語氣中那濃濃的關心之意,冷冰寒默默點頭。雖然並不需要,不過還是朝著她一點頭。鶯俏臉微紅,竟似不敢與他對視,輕輕側過面去。
丁辰銘愣了一下,又笑了起來,不不陽地說道:「呵呵,冷冰寒是嗎?怎麼說出來的話是放出來的屁嗎?還要一個女人還幫你擦。」
此言一出,跟他來的那些衙內們也是紛紛大笑起來,還有人笑罵道:「就是,有膽說沒膽做的孬種,乾脆回去躲在懷裡吃奶算了。」
鶯微微垂下螓首,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好意給冷冰寒帶來了難堪,可是現場的氣氛卻也讓她隱隱感覺有些不妥,望著神色肅穆一片的冷冰寒,她不由得有些惶急,眼中的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冷冰寒緩緩起身,輕輕將鶯拉到身後,手掌壓在桌子,淡眉微皺,冷眼瞥著丁辰銘,道:「我要說的已經說了,敢不敢應是你的事情,再出言不遜,我打爛你們的狗嘴!」
淡淡的話語中蘊含著無比強烈的凜冽殺機,而冷冰寒的面色也變得沉可怕,面佈滿肅冷鷙的恐怖神情,尚未動手,懾人的寒氣已然逼人而來,便是身旁的鶯,也不自禁的被他眸子中的血腥之意駭的花容失色,喘息不定之下纖手死死的按住怦然亂跳的口。似乎再不按住,那顆芳心就會因為過度的顫動而跳出膛一般。
而丁辰銘等人都被冷冰寒的厲色,嚇得齊齊站起身子退開一步。而那個黑衣人趕緊前一步,擋在眾人面前,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冷冰寒,臉色卻也帶著幾分警惕和驚駭之意。那無形的寒氣雖然看不見也不著,但卻足以令人心膽俱寒全身悚慄、四肢不能移動半寸。
好在冷冰寒並沒有什麼實際行動,黑衣人心中不由大大出了一口氣。
丁辰銘連退幾步之後,才察覺到自己居然被冷冰寒給嚇唬住了,更覺得沒有面子,臉色猛地一寒。天大地大,面子最大,丁辰銘覺得自己再沒有出息也不能落了丁家的面子。
「你真敢任我選擇賭法?」回過神來之後的丁辰銘面露喜色,不敢置信地問道。
在他看來,冷冰寒此刻的表現十足就是一個喪失了理智的賭徒,信心爆棚,卻完全忽視了其中的風險。若只是年輕人鬥氣,拿過幾十百八萬來玩一下也就算了,不值一笑。可如今卻要將衛中華的長江影視和天人間會所拉下水,就實在是有些瘋狂了。
丁辰銘就自認為自己是比較瘋狂的人了,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還有比自己更瘋的人。
「富貴險中求,就是這個意思了。」冷冰寒那雙燦若星河的雙眸,突然間變得寒意凜然,望著丁辰銘,其中更是充溢著奚落與嘲弄之意。笑了笑說道:「剛才還見丁少豪氣沖天,不曉得現在臨到頭了,會不會硬不起來了。」
這個「硬」字頗有些,話一出,便不由惹得韓易恆和衛中華是「撲哧」一聲,而早就被驚駭地瞠目結舌的鶯更是忍俊不住,捂著嘴偷笑起來。
就如同小鳥伊人般緊緊地偎依在冷冰寒身旁的鶯,但心頭卻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她出生普通人家,哪裡見識過這樣的大場面?眼見眼前的這個男人隨口就把衛總的長江影視拿來作為賭注,差點沒給嚇暈了過去。
作為長江影視的一名簽約藝人,她自然明白,這家影視公司的地位和重要,那是一般人所夢寐以求,可望而不可即的地位和財富。然而,此時,她才發現,在這個寒少面前,長江影視與一株大白菜似乎沒有什麼區別。
在她心目中,冷冰寒之所以會冒著如此令人驚駭的風險,多半是為了自己。
望著冷冰寒瀟灑和淡然自若的身影,鶯心中暖意密佈,纖柔的嘴綻放開一絲清麗無邊的笑容。
冷冰寒俊雅的面容固然賞心悅目,身份地位固然驚世駭俗,可這還不是徹底吸引鶯的地方,他那種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睿智與善解人意,那無限的灑脫,那種對於自己的照顧和柔情,才是讓鶯一直冷漠而高傲的芳心開始悄然融化的原因所在。
就在冷冰寒說出賭法讓丁辰銘隨意選擇的那一瞬間,鶯心中甚至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實在不行,就算去陪陪這個噁心的丁少爺好了,不論如何,也不能牽累到了冷冰寒,大不了就當是給瘋狗咬了一口就是。
「小寒,我看算了。這麼大的事情,丁二少爺也不好馬拿主意,還得回去與家長商量一下才行。」韓易恆又笑瞇瞇地加了一句。
韓易恆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個,除了備受家中老頭子讚譽的冷冰寒之外,還沒有誰能夠讓他歎服的,就別說這個看不順眼的丁辰銘了。現在贏他根本就沒有去考慮,而是一定要將這個丁辰銘擠兌個夠。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這麼目空無人?
丁辰銘原本就有些心動,權因這場豪賭他是佔盡了便宜,要是在這樣的優勢下都避而不戰,傳出去了以後自己哪裡還有什麼顏面?但畢竟事關重大,絕非幾十百萬鬧的玩意兒,讓他不得不再三猶豫,生怕有了什麼閃失。
但被冷冰寒和韓易恆這麼一擠兌,丁辰銘卻是再也忍不住了。其實此時他也是無路可退,就算他可以不在意自己的面子,卻不能不在意老丁家的面子。況且,這對他來說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又憑什麼不去賭呢?
「既然連衛小三都可以不顧及身家執意要玩一把,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拿定了主意,丁辰銘冷冷笑道:「只是希望大家進行一個公正,以免到時候有人輸了抵賴,那就沒意思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誰敢耍賴?」韓易恆兩眼一瞪,不滿地罵道。
「銘少好主意,我也正有此意,免得到時候有人不認賬!」別看衛中華心中就一直在打鼓,可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也是箭在弦,不得不發了。
輸人不能輸陣,這是衛家老爺子一直以來的教誨。
有權有勢就是好辦事,幾個電話一打,律師和公證處的人就屁顛屁顛跑來了。雖然事情太過於驚世駭俗,讓他們個個都不由得暗中噓歎不已,真不愧是高高在的公子哥,一個簡簡單單的意氣之爭,都會搞出這麼大的場面來。
驚歎歸驚歎,腹誹歸腹誹,不過手底下卻是不慢。他們也知道,要想自己過得好一些,很多事情,還是看見當沒看見,聽見當沒聽見好。最好是有間歇健忘症,徹底將今天的見聞忘到九霄雲外去。
「小寒,你拿的准,一定能贏?」
在等待律師和公證人員製作相關文件的間歇,兩撥人各自佔據了貴賓廳的一角休息,涇渭分明。而冷冰寒他們才剛落座,衛中華就不由迫不及待地問道。
也不怪他如此沒有底氣,原本好好地一次會所開業,沒想到會搞成這個樣子。連賭什麼都還不知道,冷冰寒就押了他的身家,能不讓他惶惶不可終日嗎?
「怎麼?對我沒信心?還沒簽字,你要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冷冰寒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看不出有絲毫緊張的神情。
「衛哥,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對小寒有絕對的信心。」韓易恆大大咧咧地說道。
衛中華白了他一眼,心頭腹誹道:那是當然啦,你只拿了兩千萬出來,就佔了會所40%的股份,就算有什麼問題,損失也不過就兩千萬,不會傷筋動骨。冷冰寒壓下的,可是我所有的身家啊!一旦輸了,可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不過這話卻是只能悶在心頭,不能講出來的。
冷冰寒當然明白衛中華此時的心情和感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道:「呵呵,放心好了。你現在以其為此而發愁,還不如想想,接受丁家的船運公司後該如何管理!」言下之意,船運公司會交給衛中華來打理。
畢竟在丁家的地盤搶了丁家的心頭肉,即便丁家打掉了牙只能往肚裡吞,但風波過後,丁家還會像以前那樣照顧船運公司嗎?不三天兩頭來找茬就不錯了。
而如果是衛中華來打理船運公司,丁家在很多事情,至少在明面不敢肆無忌憚,畢竟衛家雖然不及丁家,但也不是任人揉搓的主,方方面面的關係,也都錯綜複雜,一般的人員是輕易不敢牽扯其中的。
這是飛遠也有所不及的地方,何況冷冰寒並不想現在就將自己和飛遠的關係曝露出來。
衛中華都不知道冷冰寒哪裡來的這麼大的信心?難道是因為王老爺子的緣故?可丁家還有丁老爺子呀?再說了,這些不了檯面的事,又怎麼能去驚動他老人家呢?
不過到了現在也沒有任何的退路,他只能陪著冷冰寒一條路走到死。
衛中華可憐兮兮地說道:「小寒,要是真給輸了,我可就捲起鋪蓋卷跟你混去!」
冷冰寒和韓易恆同時笑了起來。而鶯則是從來沒有見過衛總這般模樣的,頓時就給怔住了,隨即不由掩口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