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建國和王培元面面相覷,不過卻也不敢說什麼,只能招了招手,一輛防彈的紅旗車緩緩駛了過來,停在了前面,中央警衛局的警衛先是對車子進行了一番檢查之後,才護著王老爺子坐了車。
「培元來!」車後,王老爺子對王培元冷冷說道說道。
王培元心中一喜,趕緊了車。而韓建國心裡一沉,也只能輕輕一歎,坐自己的車,在前面帶路。他知道,在這件事情,老爺子對他的意見和情緒可是不小,究竟該如何去平息,他還真沒有辦法。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冷冰寒的傷趕緊康復。真要有什麼意外,他絲毫不懷疑,老爺子將他生吞活剝的可能。
中央警衛局的警衛人員也分別乘坐其他幾輛車子,加韓建國和王培元帶來的車子,將老爺子乘坐的紅旗車護在中間,緩緩從機場中開了出來,直向成都軍區總醫院駛去。
就在王老爺子坐車子向醫院疾馳而來之時,手術室門口的紅燈也在眾人的翹首期盼中突然熄滅了。
手術結束了?所有人全都一下子站了起來,湧到手術室門口,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安國鋒本來站得很穩的身體前傾了,他的手扶著窗台,深深的舒出一口氣,雙目也死死地盯著手術室的門口,心跳得從來就沒有這麼快過。
緊接著,手術室的門開了,戴著口罩的主刀醫生羅鴻從裡面走了出來,神情看起來有些疲憊。
大家嘩的一下圍了去,郭簫晗沖在頭一個,大聲問道:「醫生,醫生,冷少校他……沒事?啊?」
羅鴻微微搖了搖頭,所有人心裡咯登一下,臉色大變。兩眼有些紅腫的詩詩更是如同被雷亟了一般,整個身子一晃,差點沒倒在地。
羅鴻取下口罩,又說道:「手術非常順利,子彈已經取出來了……」
眾人一聽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郭簫晗此刻眼眶潤,鼻子堵塞,連忙扭頭狠狠的擦了擦臉,這才興奮地揮了一下手,大聲說道:「太好了,我就知道這個臭小子沒這麼容易掛掉!」
詩詩也是精神一振,臉色紅潤了不少,連忙擠了進來問道:「那醫生,病人什麼時候醒得過來?需要我們做些什麼?」或許是因為剛才哭過的緣故,精神不是很好,嗓音也有些嘶啞。
詩詩這話問了之後,其他人也紛紛將關注和期待的目光凝聚在羅鴻身。
羅鴻苦澀地笑了笑,沉重說道:「這個不好說,槍傷雖然問題不大,但病人全身下都受到了極大地創傷,加頭部還有淤血,什麼時候能夠甦醒過來,就要看後期他的恢復情況了,要不然,也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即便醒過來也有可能由於機能受損,對他日後的生活造成影響。」
「會有些怎樣的影響?」王瑞靜聞言心裡不由一緊,慌忙問道。
「這個不好說!」羅鴻蹙著眉頭道:「比如肝腎功能受損、不能從事體力活動、心律不齊、行動不便……」他口中沒說出一種,眾人的臉色變不由沉重一分,臉色越來越難看。羅鴻又急忙說道:「當然,這還要看後期藥物和治療效果以及病人本身的康復能力!」
郭簫晗拳頭捏的緊緊的,手背青筋清晰可見,不由重重一拳擊在牆,牆壁瑟瑟直抖,就好像要垮塌了一般,嚇得一旁的醫生和護士都驚駭不已。
安國鋒聽了只是神色微微黯然,隨即淡淡的說:「好了,大家都散了。小寒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要對他有信心。大家都別圍在這裡耽誤小寒的治療和休息。」
化工廠基地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弒神組織被抓獲的人員也都還沒有及時審訊,秦媚也沒有一點消息,所有人都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忙,都呆在這裡也不是那麼回事,醫院這裡的工作也不好開展呀!
曹院長也立即拍著口說道:「各位領導儘管放心好了,冷少校在我們這裡,一定會受到最細緻周到的醫治和照顧。」
「對,我們早點去把敵人抓到,給小寒報仇!」郭簫晗大手一揮,轉身就氣勢洶洶地走了,一些隊員也紛紛應道,跟在他的身後。
一大群眼睛如血一般通紅,彷彿要擇人而嗜一般,渾身下雖然沒有沾著一絲血跡,但是噴發出來的濃重的血腥氣,像剛剛從地獄中竄出來的惡魔一般,令人不寒而慄。嚇得醫院裡的其他人個個心驚膽顫,看到他們都不由躲得遠遠的。
「我不走,我要留下來照顧小寒,他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詩詩紅著眼睛說道,神色雖然憔悴,不過目光卻非常毅然。
安國鋒想了想,也點了點頭。雖然曹院長肯定會安排醫護人員精心照料冷冰寒,不過看她這樣子,即便自己不同意,她也會偷偷留下來的,好不如讓她也留下來好了。
叮囑了一番之後,又留下了一個國安七局的人保護冷冰寒的安全,這才離開了。
安國鋒並不知道,弒神組織這次來的人幾乎都被冷冰寒殺光殆盡了,還生怕有人來報復暗害。雖然病房外面還有軍區的不少於一個連的精銳士兵嚴密把守戒備著,可他們真要和弒神組織的那些超越常人的敵人相比,實在是不夠看。
這次事情太大了,別說冷冰寒受傷這事,其他的秦媚還沒有被救出來,東北局的人馬幾乎是全軍覆沒,隊長江虹也是身受重傷尚未醒來。地下基地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無從得知。倘若不是這些事情一件也不簡單,都需要四處聯繫協調,爭取天亮後在郟局長來時,能有一個比較好的交代,安國鋒也想要留下來守著,一是為了冷冰寒,二則也是為了即將要來的王老爺子。
病房裡很安靜,所有進出的人員,包括醫生護士,都必須經過士兵和國安七局人員的雙重檢查後,才能進入冷冰寒的病房。
天色已經漸漸有些亮了,微微的亮光透過薄薄的窗簾照進來,冷冰寒正靜的躺在床,雙目緊閉,面色慘白,呼吸很是微弱,一動不動,依然沒有醒來。病房裡除了他之外,就是留下來照顧他的詩詩。
詩詩小心翼翼給冷冰寒擦了一遍身子,空調房比較乾燥,她又仔細的在地灑了些水。做完這些,抬頭看看床沉睡的冷冰寒,在外面一直表現異常堅強的詩詩,此刻目光中流露出一種深切的哀傷,抓起冷冰寒的手貼在臉,熱淚奪眶而出。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步履聲打斷了詩詩的感傷,飛快的擦了擦眼淚站起來。就在此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靚麗的女孩兒突然急匆匆闖了進來,看到詩詩微微有些愣神,可再見到病床人事不省的冷冰寒,大顆大顆的眼淚就留了下來,顧不得還有別人在場,猛的撲在冷冰寒身,放聲大哭起來。
「怎麼啦,小寒怎麼啦?醫生不是說他沒事了嗎?」門口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婦女小跑進來,眼睛裡流露出一絲絕望朝冷冰寒看去,聲音也不由哽咽起來。
她年齡稍大一些,動作沒有女兒那麼快,因此落後了幾步,可一來就聽見女兒那撕心裂肺的哭聲,不由得心裡就是一顫,生怕小寒有過什麼閃失,緊張地雙手緊緊攥著,因為太用力指甲都陷入了皮膚中都渾然不覺疼痛。
詩詩認識,這兩人一個是王培元省長的夫人付春玲,一個是女兒王瑩瑩,也是冷冰寒的乾媽和乾姐姐。都說她們和冷冰寒的感情很是深厚,絕不次於親生的和姐弟,看了確實如此。
見她們如何傷心,詩詩剛剛才有些收斂起的哀傷又不由湧心頭,紅著眼前去勸慰道:「付廳長,王小姐,你們也別太傷心了,相信小寒不會有事的。他剛做完手術,需要休息,我們太激動了會影響到他的。」
付春玲最先冷靜下來,輕輕的推了推王瑩瑩,說道:「瑩瑩,別哭了,讓小寒好好休息一下,媽也相信他不會有事的。」
王瑩瑩這才漸漸停止了哭泣,很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臉的眼淚站起來,回頭勉力一笑道:「媽,我沒事了。」說罷又看了一眼詩詩,問道:「請問你是?」
付春玲也疑惑的轉頭望向詩詩。剛開始她還以為這個女孩兒是醫院的醫護人員呢,可見她沒穿,而且居然還認得自己和王瑩瑩,心中也不由感覺有些奇怪。
見王瑩瑩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看著自己,詩詩不由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連忙笑著說:「王小姐,我叫詩詩,是冷少校的同事,冷少校在今天執行任務時受了傷,我來這裡照顧一下他。」
原本王瑩瑩對詩詩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心中還頗有點戒備,可一聽詩詩說什麼「冷少校」、「執行任務」的,便是不由一驚,連忙問道:「什麼冷少校?小寒什麼時候成少校啦?這又是執行什麼任務?」
詩詩也是一驚,她並不知道,冷冰寒在國安七局的身份自己沒太當回事兒,也一直瞞著其他人。不過既然冷冰寒不講,自己也不好多說,只得正色道:「對不起王小姐,我們有保密原則。既然冷少校沒有告訴你們,我也不敢多講,你還是等以後冷少校醒後問他好了。」
王瑩瑩見詩詩一臉的不自在,不由暗暗哼了一聲,心頭有些惱怒地想到:「好你個臭小寒,姐姐可是把什麼都給你了,可你還不知道有多少東西瞞著姐姐,等你醒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想到這裡,不由大感委屈,眼淚又「嗒嗒」地掉下來。
可再一看到病床冷冰寒那張幾乎沒有一點血色的臉,眉頭還不時微微蹙起,似乎很是難受,王瑩瑩心裡就疼得不行。王瑩瑩緩緩坐在床沿,默默的注視著冷冰寒的臉,拉著他的手,眼淚無聲的滑落。心中想到:「臭小寒,你可千萬要早點醒過來,我和你的小美人可是天天等著你呢,要是你醒不過來了,我們可該怎麼辦呀?呸呸,吉人自有天相,小寒那麼好的人,不會醒不過來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會康復的……」
冷冰寒手術後,王瑞靜在第一時間就給王培元打了電話,而王培元也在第一時間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王老爺子。王老爺子雖然沒有說什麼,不過臉色似乎微微有所緩和,這也讓王培元心頭略略寬鬆了一些。
車隊抵達醫院的時候,整個軍區總醫院已經全部戒嚴了,曹院長也接到了通知,說是有大人物要來醫院,要他務必第一時間趕到醫院門口迎接。好在曹院長在冷冰寒手術後也還是有些不放心,沒有離開醫院,因此很快就來到了醫院大門口候著。
站在凜冽的寒風裡瑟瑟發抖,曹院長心頭還頗有些納悶,究竟是什麼大人物,居然會在這個時候來醫院?
雖然都沒有合眼,不過曹院長卻不敢有絲毫的馬虎懈怠。他不是專業出身,能夠坐這個位置,幾乎就全靠他在行政管理的能力和心思活泛了。更何況,沒見到軍區的副司令和參謀長也都一個不落嗎?能夠勞動他們親自出馬的,也只有中央的為數不多的一些大佬。
而醫院門口幾個肩膀金星閃爍的將軍也成為了一道耀眼的風景,好在此時所有人員都被荷槍實彈的士兵阻隔在遠處,根本看不見,要不然還真會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沒有警車開道,長長一支車隊緩緩開了過來。或許是看到了守在門口的一大群人,車子緩緩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不過卻沒有下車。
軍區參謀長賀傑文連忙帶著其他幾位將軍迎了去,而曹院長也緊跟其後,不過步子卻比他們慢了一步。雖然自己才是這個醫院的院長,可一個大校和一群將軍,該有什麼樣的尺度和姿態,他還是心知肚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