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寒卻是微微一笑,說道:「常哥千萬別這麼說,這原本就只是一場意外,你也無須自責,大家以後也是朋。>」
「對,朋,是好朋,一定要多多聯繫。」常在田笑呵呵地接過話來,用力拍了拍冷冰寒的肩膀,借勢在冷冰寒耳畔低聲道:「對了,小寒,我聽說這次重慶市新任的市長蕭鑫逸可是和丁家關係匪淺。雖說未必有什麼謀圖,不過丁家可不是善茬,你還是要提醒冷記要防著點。」
冷冰寒微微一愣,他全然沒有想到,常在田竟然會告訴自己這些。
「直轄」二字對一個城市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在中國的經濟政治體制下,「直轄市」意味著巨大的經濟、政治資源和無形的影響力,「直轄」對任何一個城市來說,都是外部效應最大化的政策。而對於各大派系來說,「直轄」又無異於一場豐盛的夜宴,關鍵是在自己能夠在其中分享多大的蛋糕。因此,在此之前,各方可謂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紛紛想要在重慶直轄中分一杯羹。
今年3月14日,八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已經正式通過表決通過《關於批准設立重慶直轄市的決定》,批准設立重慶直轄市,撤銷原重慶市。重慶直轄市轄原重慶市、萬縣市、涪陵市和黔江地區,共43個區市縣,24萬平方千米土地,3002萬人。重慶成為國內第四個直轄市一事,終於塵埃落定,掛牌揭幕指日可待。而新班子成員也盡數配備到位,所有機構和工作都圍繞著此項工作為中心而緊鑼密鼓地運作開展著。
在王老爺子和首長的運作之下,冷雲翳的市委記一職是穩穩拿到了手中,可很顯然,不論是中央還是各個派系,都不可能坐視國內第四個直轄市完全落入王系的手裡,因此,重慶市市長的人選,自然也就成為了一個萬眾矚目的焦點。
蕭鑫逸能在這種情況下脫穎而出,最終坐了重慶市市長一職的寶座,就絕非泛泛之輩。他不是紅色家族出身,而是學院派的中堅力量,年齡和冷雲翳相仿,以前在西北某省擔任常務副省長,屬於總記十分看好的嫡系心腹。因此,這次總記也才會力主讓他來擔任重慶市市長。級別雖然沒有變化,但新興的直轄市的市長,卻遠比他按步就班,兩年後接任西北某省省長一職來得更有前途。
這些都還沒什麼問題,關鍵是蕭鑫逸別看是學院派的中堅力量,但和丁家也有著各種千絲萬縷的關係,嚴格說來,還是丁老爺子的侄女婿,不過這個親稍微有些遠。由這樣一個身份的人來擔任冷雲翳搭班子,委實算不得一個好消息。
當然,今天的這種狀況,自然也是層博弈之後的相互鬥爭和妥協的產物。對於王老爺子也好,冷雲翳也好,也都早有心理準備。
其實,平心而論,蕭鑫逸並不想擔任重慶市市長,畢竟冷雲翳來頭太大,不僅是王家力挺的人物,還是最高首長所青睞的幹部,作風嚴謹,治下甚嚴,每到一處都取得了不菲的政績,據說他本身與飛遠的關係也極好。攤這樣的一位強勢的班長,蕭鑫逸只感覺壓力重重,並不好受。尤其重慶本身的形式就異常複雜,本土勢力和各大派系的勢力原本就錯綜複雜。
冷雲翳還好,重慶原本就是四川的一部分,王繫在這裡的經營歲說不鐵桶一般,但也形成了一股極為龐大的勢力,甚至本土勢力大多時候也以其馬首是瞻,冷雲翳來後接收這些勢力,很快就能羽翼豐滿,把控局勢。而學院派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北方,西南三省雖也有涉及,但要是和王系相比,卻是不值一提。蕭鑫逸想要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什麼大動作來,委實不易。
當然,有了蕭鑫逸在中間摻沙子,冷雲翳也不好受。畢竟作為一個市委記,要是過多干涉政府工作,容易被人意垢「搞一言堂」,沒有容人的度量,這在體制內可是大忌,何況這個人還是總記親自安排下來的。對冷雲翳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說不定這也正是總記之所以派蕭鑫逸前來重慶的初衷。
不過對於這些,冷冰寒並不擔心。作為執政者來說,沒有其他聲音有時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情,只要彼此之間都心懷民眾,為了工作有爭議也可以求同存異。不過要是單純的爭權奪利,冷冰寒有的是辦法對付他。
正所謂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為了幫助老爸仕途順利,冷冰寒早在多年前,就指示朱建軍花大力氣收集和老爸有關地方的各種情況以及下幹部的情況,並加以分析。尤其是幹部方面,找出對方在執政或是性格方面的特點,對於冷雲翳瞭解這掌握這些幹部提供幫助,以便盡快開展工作。
當然,冷冰寒相信,包括蕭鑫逸在內的其他人,也同樣會收集調查冷雲翳的資料和信息。要知道,以前冷雲翳再厲害也不過只是一個單列市的市委記,距離權力中樞還很遠。而現在,他卻搖身一變,成為了國內的第四個直轄市的市委記,中央候補委員,邁入權力中樞,僅僅只是一步之遙,這樣的角色,一言一行都可能別有深意,對於國內政策導向,說不定都有一定的影響力。
然而,蕭鑫逸的事情雖然已經算不得是什麼秘密,可這話從常在田口中說出來,就完全不一樣了。畢竟按理來說,蕭鑫逸和常在田即便體系不同,但卻都算是學院派的人。而且他和王系還有冷雲翳都沒有絲毫瓜葛,實在沒有半分道理來幫著冷雲翳說話,犯不著來做這個吃裡爬外的小人。
不過一愣之後,冷冰寒很快也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門道。常在田之所以能這麼說,一方面是為了感謝自己救下了刁文清,幫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投桃報李;另一方面,無非想假借自己之口向冷雲翳或是王系傳達一個和善的信息,賣一個人情。雖然他不可能改旗易幟,投靠王系,但也絕對不想和王系為敵。當然,要是能在王老爺子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自然是最好不過。別看老爺子已經退居二線,但真要想在關鍵時候使絆子,說幾句不中聽的話,想必刁瑞梓也不會為了自己而硬和老爺子過不去。
相通了這點,冷冰寒還是語帶感激的道:「多謝常叔叔提醒。」
「好說好說。」常在田仰天打了個哈哈,繼而隨口說道,「對了小寒,到了首都以後,請替我向老爺子問好。」
「一定將常叔叔的問候帶到。」冷冰寒表現地有些謙和地說道。
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常在田和冷冰寒寒暄幾句之後,終於把機會讓給了其他人。
見到常在田那張笑容和煦的臉,冷冰寒不由有幾分感歎,真正能夠憑本事走到這個位置的官員,還就沒有幾個是省油的燈。就那常在田來說,光看外表,為人很和善,笑瞇瞇地,若不是市委記,省委常委,而是一個普通群眾,一準是個很受歡迎的長者。不過到了他這個層面,又有多少東西時露在臉的呢?
「小寒,有空常來魏叔叔這裡坐坐!」冷冰寒心頭思緒紛飛之際,魏辰松笑著迎了來。
他自持和冷冰寒關係不一般,因此倒也不急著和常在田搶,人有時候,禮節往往意味著疏遠,真正親近的人才不會在乎那些東西。
「魏叔叔,怎麼敢勞煩你來送我?」對於魏辰松,冷冰寒始終有一份好感。或許這些軍人對於情感的表達來得更為直接和乾脆,沒有政客那麼多彎彎道道。何況,不論是王培華、韓建國還是魏辰松,似乎都把自己當做了他們的子侄,相處中,鮮摻雜一些功利的東西,這讓冷冰寒在和他們的接觸中感覺很是輕鬆和自在。
二人寒暄一陣,其樂融融之際,刁文清卻是絲毫也不見外地坐著輪椅湊了來。
當日獲救之後,刁文清被第一時間送往了軍區醫院,一大堆醫護人員忙碌一陣之後,才赫然驚歎,刁文清身的每一處傷,都已經得到了最為及時和妥帖的處置,即便是他們在現場,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不過既然來了醫院,他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只能是在包紮敷藥下功夫,還為刁文清的傷腿打了石膏固定。搞來搞去,刁文清反倒是沒有在谷底時行動自如了。
而刁文清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對家人絲毫未提自己受傷一事,只是說還要在杭州多待一段時間。對於他的這個決定,常在田聽在耳裡是喜在心頭,要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向刁部長交代呢。
由於常在田和魏辰松都給醫院打了招呼,因此,醫院下下也都知道這個公子哥來頭不凡,對他的照顧自然是加倍用心。所以雖然行動有些不便,但有養眼的護士美眉精心照料,刁文清這兩天在醫院裡也算是過得滋潤。不過當他得知冷冰寒要離開時,還是坐著輪椅前來送行。
「冷冰寒,別的我也不多說了,等我腿好了再來找你!」
刁文清大大咧咧地對冷冰寒說道,不過冷冰寒卻能夠感知,這番話他完全發自肺腑。
看著刁文清打著石膏的傷腿,冷冰寒不由會心一笑,心頭突然間湧起一股莫名的念頭:或許,兩個人能夠成為朋也不一定。
臨行之際,一一與其他人告別之後,冷冰寒這才偕同王全中和司徒還珠登了飛往首都的飛機。
有關司徒還珠的身份的問題,冷冰寒已經在第一時間就給國安七局西南局局長安國鋒打了電話。
一直以來,安國鋒都有些為冷冰寒退出國安七局而耿耿於懷,雖然他心裡也明白,以冷冰寒的身份來說,在國安七局實在太危險,稍有不慎,牽扯太大了,大到自己根本無法掌控,也無法承受。沒見次冷冰寒受傷後,驚動了多少大佬?自己擔驚受怕,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想想都心悸後怕不已,實在不願意重蹈覆轍。可冷冰寒確實太有本事了,為西南局掙回了多少讚譽?可以這麼說,那段時間可是安國鋒和西南局最為風光的日子。
因此,對於冷冰寒的離去,安國鋒很是有些不捨和鬱悶,可現在一聽冷冰寒要為西南局推薦一名高手,自然是大喜,高興地嘴都合不攏了,更沒有半點懷疑,當即就安排人員立刻準備司徒還珠的資料,並派人當天就乘坐飛機送到了杭州。
要知道,安國鋒一直以來雖然並沒有徹底瞭解冷冰寒的全部實力,但冷冰寒在地下基地對弒神組織的一戰中,大殺四方。這個司徒還珠能夠被他稱之為高手,那自然也不同凡響。即便沒有冷冰寒那麼「變態」,但只要能有他的一半能耐,對西南局來說,也是一個難得增強實力的機會。
安國鋒更是不由慶幸自己,當初拉攏示好冷冰寒的先見之明,要不是當初和他結下了幾分淵源,冷冰寒又如何會投桃報李?
就這樣,千年鬼仙司徒還珠轉眼之間,就成為了國安七局西南分局的一名中尉軍官,而且她所有的一切履歷,包括出生證明、從幼兒園到大學的學籍等等,全都一應俱全,唯獨父母親人這方面寫的是孤兒。而且這樣的證明文件,當然也堂而皇之地存放在了所有它應該存在的地方,除了國安七局之外,其他人,包括公安部想要調查,最終查實的情況也是和這些一模一樣。
讓冷冰寒見了不由驚呼:原來政府造假更厲害!別的造假還有可能露餡,可要是政府造起假來,那也就無所謂真假了。說你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即便是假的也是真的;要是說你是假的,那一定就是假的,即便是真的,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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