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傳 正文 第八百三十二章 垃圾時間
    第八百三十二章垃圾時間

    比賽在繼續。

    退讓一步的後果表面看來並不明顯。換算成目的話,可能也就幾分一之,但是,高手相爭,爭的就是這一點半點。

    宮本武雄的官子實力雖比不了李昌赫的天下無敵,卻亦也是從無數次激烈戰鬥中磨練而來的真功夫。

    一步步,一招招,黑子和白子在棋盤上進行著最後的爭奪,雙雄對峙,懸崖上的戰鬥,誰也容不得半點鬆懈,因為這是圍棋,不是象棋,沒有和平解決,最後的勝者只有,而是只能是一個。

    中官子,小官子,漫長的官子戰中,越來越多的地方被定型,而能夠造成混亂的地方也越少,實戰中。李永鉉大概也意識到形勢未必於自已有利,白棋開始了凶狠的反撲,然而,時間充裕的宮本武雄在用掉最後五分鐘自由時間後果斷的選擇了轉換,將最後一個難題解開。

    李昌赫沒有動手擺棋,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盯著棋盤:他已經算清楚了,雖然形勢極度細微,但白棋已經不行。

    「倒底誰好?」從李昌赫的表情中無法看出棋盤上的形勢如何,崔勳成問道——圍坐著的這一圈人中,大概也只有他有資格這樣發問。

    「棋很細,我看不清。春蘭杯使用的是中國規則,還是由中國棋手來判斷吧。」李昌赫輕聲答道:他知道崔勳成對這盤棋的重視,所以不想從自已口中說出這樣的消息。

    部長。」崔勳成微微一愣,他很難相信李昌赫會看不出這盤棋的結果,但李昌赫既然已經這樣說了,他也不便強求,於是轉臉向梁浩模吩咐。

    「是,王一飛,請你來判斷一下結果吧,數子規則,你比我們更熟悉。」梁浩模連忙翻譯過來。

    王一飛也不客氣,反正棋盤上的官子已經不多,他索性一手拿著黑子,一手拿著白子替雙方將剩下的地方填滿,動作之快之熟練,讓不少圍觀者都暗自驚歎。

    宮本小百合輕輕咬著嘴唇。放在桌子下邊的兩隻手握在一起不安地扭動著:她知道,王一飛現在要做的不是形勢判斷,而是實實在在的數子!

    不過半分鐘,王一飛已經把棋盤上所有的官子,包括單官全都填完,隨後熟練地擺棋作棋,將棋型整理為易於計算的幾塊。

    每個人的眼睛都盯著他飛速運動的手指一動不動,每個人的心都懸了起來,彷彿那隻手移動的不是黑白兩色棋子,而是他們的希望。

    沒有去數分隔得整整齊齊的空地,王一飛接下來直接就把還留在棋盤上的黑子以十為單位排列起來:他數子的目的是判斷勝負,而不是比賽裁判宣佈結果,所以,只要知道最後黑子的尾數是幾就夠了(假如雙方的形勢差距會達到兩位數以上,沒有哪位職業棋手會厚著臉皮一直走到現在。

    最後幾枚散子了,王一飛右手手指移動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一,二,三,四,五。

    五枚黑色棋子被單獨擺在棋盤的中間。

    按照中國數子法規則,確認終局和死棋、活棋。著子完畢的棋局,將雙方死子清出盤外後對任意一方的活棋和活棋圍住的點以子為單位計算,終局計算勝負時,黑棋貼還三又四分之三子,也就是黑方得一百八十五子為黑勝四分之一子,黑方得一百八十四子則為負四分之三子。當然,所謂四分一或四分之三子在棋盤上並不存在,對為何得出這樣的數字即使是在職業棋手中也不是人人都能理解並接受,但是,對棋手而言,只要知道黑棋是四輸五贏就夠了,至於為什麼的問題,那是研究圍棋規則的專家們該關心的事情。

    默然無語,韓國人的臉上大多一片懊惱遺憾的神情,反之,日本人這邊則是面帶喜色,特別是宮本小百合,更是笑得連嘴角都翹了起來,滿桌子的人,只有李昌赫一位還是坐在那裡無憂無喜,冷靜得有如一座雕,似乎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影響到他的心境。

    「嘻嘻,飛飛,謝謝你。」宮本小百合甜甜地笑著說道。

    「謝我幹嘛,是你哥哥下的好。」王一飛答道。

    「呵,不管怎麼說,是你在最困難的時刻給了我們信心。」宮本小百合笑道,隔壁的宮本武雄當然不可能知道王一飛在這邊提前替他找出扭轉形勢關鍵的一手。不過坐在研究室裡的他們卻需要這樣的鼓勵。

    王一飛不好意思的咧咧嘴,他只是實話實說,卻不曾想會得到這樣的感謝。

    研究室裡的人們不再擺棋,再往後都是非常簡單的小官子,而這種小官子的收束對職業棋手而言幾乎是本能性的條件反射,出錯的可能近乎於零,所以也就沒有再研究下去的必要,有些人開始談論對今天這兩盤棋的感想,有些人則聊起棋以外的事情,大家都在等著,等待著棋局的結束。

    「飛飛,飛飛,過來一下兒。」忽然有人叫著王一飛的名字,王一飛回去過頭,卻原來是陳海鵬、宋玉柱那幫年輕棋手,陳海鵬旁邊坐著的黃妙齡正在向自已擠著眼睛。

    「他們在叫我,我過去了。」和宮本小百合打了個招呼,王一飛離開這桌跑到了那桌。

    「哎,飛飛,看你在那桌挺神氣的呀。」陳海鵬笑著問道。

    「呃?什麼神氣?」王一飛不解。

    「呵,揣著明白裝糊塗!在李昌赫面前那樣擺棋,你可是第一人呀,除了他的老師曹鉉石。我還沒見過誰在他面前擺起棋來那麼張揚的。」宋玉柱笑道,他和陳海鵬現在可以說是除董銳、曹燦外國內第三、第四號高手,參加世界比賽的機會自然不少,當然見過李昌赫和別人一起擺棋研究時的情景。

    「啊?是嗎?」王一飛愣了:自已剛才光顧著擺棋,想早一點兒知道棋局的結果,所以根本就沒有去想斜對面還坐著一位超一流高手,此時被宋玉柱一提醒,他這才意識到好像有點不妥。

    「嘿嘿,還問是嗎?是不是看人家日本小姑娘長得漂亮,想在人家面前好好表現表現?」黃妙齡笑著插口道。

    「啊,你胡說!」王一飛不自覺地回頭向宮本小百合望了一眼。後者正滿臉興奮地和旁邊一位日本隨行人員說話,根本沒有聽到這邊幾位中國年輕棋手閒得無事兒的胡扯。

    「喲喲喲,你們看,你們看,臉紅啦!」女人身上的八卦成份總是更多一些,王一飛臉上些許的變化很難逃過她的眼睛,馬上伸出手來指著王一飛的臉,像發現新大陸似地對著其他幾位年輕棋人叫道。

    「真的?快讓我也看看。」幾位年輕棋手頓時哄笑起來,有一位還扳過他的肩膀,睜大了眼睛,似乎真想從他臉上發現點兒什麼。

    王一飛臉上原本也沒那麼嚴重,他現在只是一位十三歲少年,每天每日,想的都是如何盡快提高自已的實力,早一點登上一流高手們的活躍舞台,腦子裡哪兒有那麼多雜七雜八的事情,剛才之所以有點兒臉紅,也是出於少年心性,總覺得被人家說成在女孩子面前故意表現自已是件很幼稚的事兒,此時被這些閒著沒事兒,唯恐天下不亂的年輕人一哄,一張臉頓時漲得好似紅布一般,連耳根也不例外。

    「別胡說!海鵬哥,你還不管管她!」王一飛向陳海鵬求助,這個時候,大概也只有他的話對黃妙齡有約束力。

    「呵,飛飛,看你求的這人,你也不想想,他們倆呆在一起的時候,倒底是誰管著誰?別的我不清楚,反正有一次,好像某位大小姐想吃冰激淋,一個傢伙就冒著三十七八度的高溫跑到超市給買了回來,那個聽話喲,讓我直接就聯想到一種搖著尾巴,總喜歡汪汪叫的動物。」宋玉柱笑著說道。所謂揭底就怕老鄉。他和陳海鵬同是國家隊成員,又同是國內年輕棋手的傑出代表,一起訓練比賽的時間極多,這種小事情自是瞞不過他。

    「喂!宋玉柱!你敢胡說八道!」這一下,黃妙齡的臉也有點紅了,俏臉一寒,對宋玉柱發起了威脅。

    「胡說八道?嘿嘿,海鵬,有人不承認,你說怎麼辦?」宋玉柱也不怕,笑著向陳海鵬問道,而陳海鵬只是笑而不語,顯然在暗示這件事並非空穴來風。

    年輕棋手們頓時哄笑起來。

    「好你個宋玉柱,居然敢惹我!哎,你們都先別鬧,我也爆個料,前天下午…左右」黃妙齡俏臉通紅,銀牙一咬,反唇相譏,來個以毒攻毒。

    「哎哎哎,別呀,算我怕了你行了吧大小姐?對了,咱們剛才不是想怎麼消遣飛飛這小子,怎麼自已倒打起來了。飛飛呢?」顯然,宋玉柱也有什麼把柄握在黃妙齡手裡,一看黃妙齡要絕地反擊,他連忙轉移話題。

    呀,他跑哪兒去了?」黃妙齡也醒悟過來,四下尋找起了王一飛。

    「你們呀,剛才互揭老底兒的時候,他早就溜出門兒去了。呵呵,下棋的時候象泥鰍似的抓也抓不住,沒想到這時候也挺機靈,知道惹不起,躲得起。」陳海鵬笑著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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