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傳 正文 第六百九十三章 心灰意冷
    這樣,六番棋戰的第一局結束了。更新超快

    出乎大多數人的預料,王一飛執白以經得起推敲的招法中盤戰勝了張東財。

    把手裡的棋子放回棋罐,王一飛臉露出開心的笑容。

    「這步拆二是不是有點緩了呢?我覺得是不是左邊三線緊逼更緊湊一些?白棋的本手是擋角,黑棋二路托先便宜一下然後再在下邊拆二,和實戰相比等於先手防住了白棋在左邊拆邊。搶到這一點,我感覺白棋已經打開了局面。」指著棋盤,王一飛向張東財問道。

    「呃,嗯,這樣下是比實戰好一些,實戰左角吃住兩子棋筋覺得形勢不壞,判斷太樂觀了,所以就沒有多想,覺得左邊和下邊兩個大場見合,搶哪個問題不大。」聽到王一飛對局面的見解,張東財又是一愣。

    棋手在棋盤表演是需要對手配合的,一位棋手在對局時腦子裡可能有幾個甚至十幾個參考圖,但實際能體現在棋盤的卻只有一種,而更多的語言則是隱藏在靜止的棋子背後不為人知。

    假是具體的變化,如對,死活,官子等等,在這種地方出現的好手,妙手雖然很了不起,但對職業棋手而言,只要時間充裕總能算出來,但是,佈局階段時的那種嗅覺卻不是靠計算就能算出來的。最典型的例子,宇宙流很多人都學習模仿過,但真正能將其威力揮至極點的卻還是武宮正樹,其他人能夠模仿武宮正樹的招法,但武宮正樹那種與生俱來對中腹的感覺卻是沒人可以模仿的。

    現在的例子,邊的大場和下邊的大場價值相當,一般人的感覺是占哪個都行,只不過是兩種不同局面的選擇,沒有優劣之分經王一飛一提醒才突然現原來黑棋是有機會兩處都佔到的。直接逼住左下角的手法很難嗎?當然不是,這只是星定式中非常普通的後續手段之一,業餘有段棋手都耳熟能詳,更何況是職業棋手!所以現這一招並非是棋力高低的問題,而是棋手對圍棋的理解深度問題。

    相近比境界,境界相近比力量這一個回合的交換來看,王一飛對佈局的理解至少比自已要高。或許,這就是他之所以被許多人評價為「百年一遇天才」的原因?

    想這裡,張東財的心情更是黯然。

    比賽結束了。王一飛和兩位小夥伴興采烈地坐車離開了海澱棋院:晚要去中國棋院夜訓。另外還有一大堆家庭作業要做。他們不可能在這裡呆太長時間。

    汽車拐四。不一會兒便消失在滾滾車流中。放下搖著地手臂感到心頭地一塊石頭落了地。

    「呵。老林。現在我可真有點兒佩服自已了。」

    「哦?怎麼講?」林枝福好奇地問道。

    「很多人都說籤約讓王一飛打圍乙一台是一步險棋。做出這種決定地我更像是一個賭徒而不是一位管理。如果按蔡春雨地話。我乾脆就是一個瘋子。一個神經病。但今天地對局說明了什麼?說明我地眼光沒有看錯。我也沒有押錯寶!不知道那些諷刺我是賭徒子地人知道會怎麼想?」劉湧笑道。

    不錯。劉湧是一個膽子很大。也很有承擔地人。但膽子大不等於不害怕。有承擔不代表沒壓力。

    這次簽約可是賭了自已的信譽還有海澱棋隊未來幾年的成績,如果不成功沒有人會去怪王一飛那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表現好叫天賦,表現不好叫正常,人們只會把矛頭指向他這個做出決定的人。

    不要看他平時笑呵呵的,似乎什麼事兒都不放在心裡,實際,他身的壓力比誰都不小。

    今天,在公平的比賽條件下,王一飛面對面堂堂正正地將棋隊中最強的棋手打敗,雖然單憑一盤棋就說誰強誰弱過於牽強,但這至少能證明王一飛具備在圍乙打第一台的實力。

    事實勝於雄辯,棋盤的勝利比無休無止的口舌之爭更能說明問題,現在,再有人質王一飛能不能打圍乙一台大概也只有從比賽經驗找依據了?

    「呵呵,人嘴兩張皮,正是它,反也是它,人家要想說你,怎麼著不能找到理由?但實話實說,這次買賣你可是賺大了。」林枝福笑著答道。

    冒險就是冒險,這沒什麼好辯駁的,而且也沒必要去辯駁的,生活在現實的世界中,只要做事,就一定會冒險,區別只不

    點兒小點兒的問題。想要獲得更多的成績,就要承險。

    成王侯敗賊,只要達到了目的,又何必斤斤計較於他人的閒言碎語。

    「呵呵,說的對,不遭人妒是庸材。就讓他們眼紅去。」現在劉湧的心情非常很好,這種感覺簡直就和買彩票中了五百萬沒什麼兩樣。

    「嗯,劉院長,不過話說回來,您可不能光高興。依我看,這次輸棋對東財的打擊非常大,短時間內恐怕很難緩過勁兒來。他是隊裡的老大哥,他的情緒對其他人的影響很大。咱們隊要想取得好成績,還需要他這樣的老隊員揮作用。咱們可不能不聞不問,傷了他們的心。」林枝福提醒道。身為棋隊的主教練,他對隊內每一名隊員的脾氣稟性都瞭如指掌,同樣的事如果生在陳志朋身他就不會太擔心,因為以陳志朋的性格,大概找個人牢騷,再睡一覺就過去了,但張東財是一個性格內向的人,他有了心事往往都會埋在心底,誰也不知道他想的什麼,而越是如此,也就越讓人擔心,反倒不如象陳志朋那樣大叫大鬧,至少會讓別人知道他在想什麼,需要的是什麼。

    「呃,對,對,對,你提醒的對。原本以為可以通過比賽證明自已的實力,結果卻成了這樣,他心裡邊一定很難過,好,咱們回去。先去看看他怎麼樣了。」

    兩個人離開路,返回樓內。

    比賽結束了,訓練室裡的卻沒有撤,五名年輕棋手圍坐一起還在研討著剛才的棋局。

    「看來左角變化白棋不壞,先手拔花的價值我們都低估了。現在看來還是拉出一子進行戰鬥為好。實戰吃住兩子表面看起來很大,但角白棋的借用很多,實際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大。」蘇熙冬提出自已的觀點。

    「。不過反打轉換大概是很多人的第一感?實戰如果換我,九成以也會這麼走。王一飛可能對這個變化早有研究,咱們這次是吃了個暗虧。」陳志朋說道,一方面這是事實,另一方面他也是在為張東財找借口:既然大多數人都會選擇錯誤,那麼張東財走錯一次也在情理之中。

    「就,王一飛現在在國少隊訓練,經常能聽到高手講棋,知道這樣的變化也不稀奇。不過吃虧當就一次,這次用了,下次就不靈了。」吳伯雄同樣也在為張東財寬心,他的意思是王一飛今天這盤棋獲勝只是靠著佈局飛刀,飛刀這種東西屬於暗器,偶爾用之可以令人防不勝防,但想靠這種東西打遍天下那就是癡人說夢了。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你們沒必拿這種話來安慰我。不管這一招是王一飛自已想出來的,還是從高手那裡學來的,但棋盤棋子就擺在那裡,選擇哪種變化都是我的事,和他無關。說起來拉出一子作戰的變化我也考慮過,只是覺得對手既然敢走這種變化,一定有過深入研究,所以我才反打棄子,選擇了比較簡明的變化。所以說到底,這還是我對王一飛的棋不夠瞭解,比賽心態不夠端正所致。」

    咬著嘴唇,張財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

    有些人犯了錯誤喜歡在別人身找問題,所謂「不是無能,而是共軍太狡猾」,有些人犯了錯誤則喜歡在自已身找原因「所謂打鐵要靠自身硬」。而張東財屬於後。

    幾位年輕棋手互相交換著眼色:對於張東財這種反應他們早就料到,只不過他們都是棋手,不是心理專家,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張東財多低落的情緒中恢復過來。

    「財哥,沒關係,這只是第一盤,後面還有五盤,不可能每一盤都讓他得逞。他有高人指點,咱們也不是不能自已研究。下一場比賽你把咱們自已想的飛刀用出來,看他中不中招!」崔皓月勸道。

    「呵,好了,下一盤再說下一盤。這盤棋就到這兒了,大家散了。」苦笑一聲,張東財離開了訓練室。

    棋是兩個人下的,不是你想出飛刀,飛刀就能出來的。所謂臨兵而後戰,這個時候想著想那,不過是自已騙自已罷了。

    其他幾位年輕棋手面面相覷:棋,以前張東財不是沒有輸過,但像今天這樣的反應卻還是第一次。傷,可能是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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